堪布确涅：法王的课教会我，时刻实修上师的口诀与教言
受访者：堪布确涅 采访、藏译中：波卡玛 文字整编：JC 照片提供：堪布确涅 |
“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2021年度识摩比丘尼辩经法会未能如期在菩提迦耶举办，为此，尊胜的第17世法王噶玛巴特别从神变月初四开始（2021年2月15日至3月18日），不辞辛劳地向大众进行为期四周的网络授课。
此次闻法甚为殊胜，波卡玛特别专访创古度母寺住持堪布确涅，与我们分享参与这次网络课程的感想和期待。
堪布确涅提到，这次谶摩春季课程，法王特别传授了两部第8世噶玛巴传记——《米觉多杰尊者传》之《妙行》自传与《无比》自赞，这两部传记透过法王亲口开示，他感到非常的真实，内容很容易理解消化；开示的内容更让听闻者了解到，法王米觉多杰也跟我们平凡人一样，人生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法王在历经困难的同时也不忘实修，并持续地给予自他利益口诀。堪布确涅深感：上师与弟子不一定要行住坐卧都在一起，最主要的是将上师的口诀与教言放在心中去实践！冈波巴大师的教言中提到，弟子应该要修持上师的教言以调伏自心。不然，即便跟在高僧大德身边，若没有将口诀放在心上去实修，对自己的帮助不大。
能这样亲近上师是太难得的机会！
我们得知法王噶玛巴开课的消息时都很惊喜，因为这次法王上课的时间很长，平时我们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很开心。不光是我一个人感到欢喜，我也问了周遭的朋友，他们都觉得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上师现在住得离我们如此遥远，但这样的上课方式，比起以前法王住在印度的时候，更让我们感觉亲近。以我个人的感觉，虽然以前也有机会听闻法王的课程，但是这次看着萤幕中的法王，彷佛一位上师对一个学生“一对一”讲课，而不是对着大众开示。
特别是当我们听到法王要开示第8世法王噶玛巴的传记，更是超乎意料之外。很多人会觉得，传记就是在讲出生、圆寂日期等等，题材很沉闷，但法王准备的上课内容完全不是这样的，令我大开眼界！法王说，传记是符合我们现在这个时代阅读的类型，还查找了许多资料、历史研究文献。当然可能也是我见识太浅薄，但法王将中国佛教的历史文献翻译成藏文，以容易理解的方式讲解给我们听，让我们对这次的课程兴致勃勃，每天都很期待上课。
法王特别提到，平时我们听到的上师传记，如果是由弟子写成，内容通常是歌颂与赞美，当然，这是出于弟子对上师的虔敬。但是这次我们听闻的第8世法王米觉多杰的传记，是由第8世法王亲笔撰写，非常真实，真实到让我们觉得法王米觉多杰跟我们都一样，他的一生遇到许多困难，但在经历困难的同时也不忘实修。
很多时候我们会想到，现在是末法时代，佛法不像以前那样兴盛了，这让我们很伤心。但我们听闻了法王米觉多杰的传记之后，让我们明白在几百年前，当时就已经存在这些问题，在我们没有断除贪、瞋、痴、傲慢和嫉妒心之前，在我们没有调伏内心烦恼之前，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些困难依旧存续。
虽然身处21世纪的末法时代，我们还是很有福报的，因为我们能够拜见这么多上师，而且上师给予我们许多佛法口诀。此外，实修这些口诀的男女僧团并不是分散各处，各个僧团都有讲经、实修和学习经论的机会。所以，我们出生末法年代，但是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修行，是更加难能可贵的。
总而言之，法王虽然在远方，却特别抽空为我们上课，尤其这次授课的主要对象是尼众，即便无法如往年在菩提伽耶的尼众辩经法会，法王可以亲临现场开示，但藉由这一届网络上课的形式，让男众佛学院、寺院和更多法友，都有机会共同听闻，过去只有尼众能听课的课程，大家都非常欢喜。而且法王透过网络上课，彷佛一对一、近距离，这种感觉让我们非常欢喜。
要将上师的口诀放在心上实修
在这次听课之前，我对法王噶玛巴的处境有多困难，是无法感同身受的；直到这次法王在讲述第8世法王的自传时，代入他个人的经历，尤其法王几乎毫无隐瞒、坦白真诚的讲述，对我的触动很大，同时我也对法王生起了更大的信心。
以前我只知道法王到印度以后，行动受限，只能待在同一个地点，不能自由出入；另外，法王办公室在管理钱财方面遭遇过很大的波折。法王所面对的这两个困境，大家应该都知道。正因为第17世法王噶玛巴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今年法王在讲第8世法王米觉多杰的自传时，法王说到，他自己的感触很深刻，因为他面临的困境，也正是米觉多杰曾经历过的。
佛陀在世的时候，他的堂兄提婆达多给佛陀制造了许多困难，这些我们在看佛陀传记时都知道了。同样，这次我们明白了法王遭遇到相似的困难，这些经历是在提醒我们，一定要注意，弟子在上师跟前不是要讨好上师，而是要将上师给予的口诀放在内心，降伏自心。如果上师给予的口诀，弟子不实修，即便弟子距离上师再怎么亲近，修行也只会越来越差、麻烦越来越多，甚至不将上师当成上师看待，最后想要霸占上师的权力、想控制上师。
这次上课，我们明白法王小时候经历过这么多的困难，而第8世法王米觉多杰也有同样的经历，两位法王的经历给我的感受是：弟子不是近距离跟在上师身边就能学到什么，而是要将上师的口诀放在心上实修，要减少自己内心的烦恼。如此，不管上师与我们的距离有多遥远，都没有关系！
这次上课加深我对佛陀的信心
我对法王这次讲解的米觉多杰传记，最深刻的两个感触是：
第一，佛陀法教在雪域藏区兴盛，夹杂了藏族传统文化，其中某些密乘法门是以观修本尊、护法为主，甚至有些大寺院主要供奉的是护法，不仅供奉护法的供品非常丰富，也时常安排僧众在固定的时间修护法仪轨。反观佛陀尊前，却只有七供水，显得空荡荡的，也没有安排修法。关于这个问题我以前就觉得反常，按理来说，佛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教法源自佛陀，为什么有些寺院将佛陀放置一旁，反而比较重视护法呢？而且如果有人来寺院参拜，也会先供护法，这点令我不解。
这次在听闻法王米觉多杰的传记时，法王说道，嘎千大营最主要供奉的是建陀拉，而建陀拉其实就和现在菩提伽耶的佛塔外型和佛像一模一样。这是真的——如果没有佛陀，就没有法教，若没有法教就没有经论，佛陀对我们恩重如山。这次听到法王米觉多杰在嘎千大营供奉的主尊就是建陀拉，解开了我多年的困惑，同时更加深对佛陀的信心。护法守护佛陀的教法，所以护法很重要，但是佛陀对于我们的恩德是绝对不能忘记的！这个是我的第一个感受。
实践慈悲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个感受是，传记中提到，法王米觉多杰在世时，当时寺院里是僧俗混合，传承不清净，有耽溺酒肉等种种问题，法王米觉多杰解决了所有问题，让僧团回归清净。在那个年代，可以说“不吃肉就等于不吃饭”，因为藏区无法从事农耕，不能种植蔬菜，主食是肉、奶酪、酥油、牛奶等，当时要吃素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但是，法王米觉多杰修持佛法，认为佛教的理念是“不伤害众生”，所以法王努力规劝人们断除酒肉，符合律典的教法。
戒肉吃素也是令我感触特别深刻的一点。我小时候在寺院的某次会议中听过一个故事，故事一开始提到，藏传佛教开始在欧美地区兴盛，主因是佛法的精髓——慈心和悲心。当时上师开示关于慈悲心，欧美弟子非常喜欢这些内容，因为那些弟子中，很多人成长的过程经历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遇到很多困难，所以渴望慈悲心，希望没有嫉妒、傲慢、瞋恨之心，因为恶心会破坏和平。现今有联合国这样的组织，就是因为大家渴望和平。因此当时上师以慈悲之心讲解世界和平的重要性，他们很容易理解与连结，佛法教法因而很快地在欧美兴盛起来。不过，后来陆续出现问题，主要是上师、僧众不全是素食者，有些人吃肉，所以很多西方人对我们说，“你们讲的佛法内容非常好，不过你们的慈悲心可能要从厨房开始，就是先从厨房里戒肉开始。”
当时我听到这些话觉得惭愧，因为“实践慈悲”才是最重要的。讲解佛法是僧众的责任，但在讲任何法门的时候，自己是否有先实践内涵再去讲说呢？吃肉可能会伤害很多众生，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吃肉。这次听闻法王米觉多杰为了教法与众生，有多努力戒除肉食，我深受感动。寺院不能吃肉是第17世法王噶玛巴所制订的规矩，但有时候我们外出就没有限制一定要吃素、可能会吃点肉。听完法王的课之后，我们寺院经过工作人员会议决定，以后出去也不吃肉。
之前的网络除障法会共修时，我们找了一块白色的布，直接投影在上面，后来特别采购了投影布幕。另外，之前用的网络摄影机是电脑内建的，因为镜头太小，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入镜，法王透过zoom连线时，都会问寺院僧众“看到的请举手”，为此我们购入了广角摄影机，好让所有人都可以入镜。
这次讲解的《米觉多杰尊者传》之《妙行》自传与《无比》自赞，是由印度瓦拉纳西创古智慧金刚佛学院出版，我们联系了佛学院负责人堪布格敦，请他寄书给我们。虽然因为疫情，边界运输有其困难性，不过幸好书本赶在上课前寄达了。另外上课前我们也会打扫大殿、供养水、买鲜花……，总之，我们做了最好的准备。
网络上课很新鲜也很欢喜
这次网络直播上课，大家是齐聚在大殿上课。因为一起上课，上课之前会念诵皈依发心，课程结束会念诵回向文，这样比较好。之前在尼泊尔大地震时，度母寺大殿受损，在慈济志工协助下进行了整建工程，大殿地板装修完工没多久，法王的网络课程就开课了，这是非常好的缘起，我们都很欢喜。
我刚刚也有提到过，虽然这次大家是聚集在大殿一起上课，可是上课时，每个人都专注在当下，当大萤幕上法王的影像出现在眼前时，彷佛上师对弟子一对一在上课。
我们聚在一起上网络课程，是从法王带领共修除障法会那次开始。在此之前，大家没有网络上课的经验，历经除障法会、男众辩经法会，大家慢慢习惯了这样的上课形式。尼众们非常喜欢网络上课，尤其小尼众都很好奇，竟然可以通过网络远距上课、拜见上师。每次拜见大萤幕上的法王时，我看到大家双手合十，非常恭敬与欢喜！
我们还特别在上课前后及课间休息时间，播放法王的照片和简短开示、根本上师创古仁波切的简短开示。这次法王上课的时间，适逢（2021年）藏历一月，是神变月，也是噶举祖师马尔巴与密勒日巴的圆寂纪念日，所以我们也播放了在YouTube网站找到的密勒日巴传记，大家都看得很开心。我也藉这次机会，教导小尼众如何操作网络投影等等，现在她们自己就会操作了。
感觉与法王更亲近，而且更能专注
传统课程，大众可以一齐做身、语、意献供，可以听到和看到上师本尊。不过，传统上课的场合往往是一千多名群众聚在一起，跟上师的距离在“现实中”反而是比较遥远的，而通过 “虚拟” 网络反而感觉特别亲近。传统上课，因为现场距离的关系，没法儿近距离看到上师的容貌，可是网络画面很清晰，有一对一上课的感觉，而且上课投影的萤幕大，比较容易专注、不会散乱。
这次谶摩春季课程网络课程，也是法王时隔许久再次开课，我们非常珍惜，每堂课的时间比较短，容易保持专注。
网络上课前要发心！
虽然是网络课程，不过因为我们寺院僧众是聚集在大殿一起上课，所以大家会有一种共同的期待感，即便这次上课是在过年假期期间，尼众外出去玩或者买东西，99%的人都会在上课时间前赶回来参加。
如果是一个人在房间上网络课程的话，为了不让心散乱，天气热可以先洗个澡，但最重要的是“发心”！能够上法王的课是很大的福报，法王噶玛巴不是一般的上师，是历代传承最久的上师，有这样的机会多么的难得！
其次，要想到上课的上师与内容都非常殊胜，有机会上课是难能可贵的，只要有这样清净的发心，就会专注与珍惜，也不会散乱。尤其想到现在世界各地疫情肆虐，我们能透过网络上课，没有浪费时间，要更加珍惜！
法王为我们上课不是轻松的事
这次法王上课，有几次我们需要等待十几分钟到半小时。刚开始我们觉得法王怎么没有准时上课呢？！后来听了法王的解释，我们就忏悔了。法王迟到，是因为在上课前都一直在准备上课的内容，绝对不是因为不在乎才迟到。甚至课程后期因为身体负荷不了，需要休息几天才能继续上课。法王如此为佛行事业付出，我们才等五分钟算得了什么！所以我跟阿尼们讲，让她们在等上课的空档，可以禅修或者念诵噶玛巴千诺。
同样地，你们这次上完法王的课程以后，特别透过网络采访各寺院僧众的上课心得，并且在杂志《创古法雨》中刊登采访内容，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个人非常随喜，我相信之后大家看到这篇报导，对于那些没有机会上法王课程的人，一定会有所帮助，所以我感谢堪布丹杰、阿尼蒋秋及所有创古文化的工作人员。谢谢，非常感恩。
大家都很期待法王的新著作
我们很少有课后分享心得的习惯，不过我问过几位工作人员，她们都觉得机会难得，能够通过网络拜见法王很欢喜。她们也提到了，如果法王一直留在印度，每天有那么多人去拜见他，行程过于忙碌，法王就没有时间撰述佛法著作。这次法王闭关，多了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法王提到自己开始写《解脱庄严宝论》释论，也计画未来要写五部大论注解等，这是非常好的事。
未来希望法王开示更多符合新时代的内容
法王现在上课是通过网络直播授课，法王说这样的教学方式很方便。一方面，法王不用世界各地到处奔波；另一方面，弟子不需要为了上课请假，也节省了机票和饭店住宿费用等。
通过网络，我们可以跟世界各地联系，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也算“另一种形式”的嘎千大营吧，因为以前的嘎千大营是到一个地方，搭帐棚待几个月以后要搬到其他地方，而现在21世纪是“嘎千大营网络教学方式”。
在网络时代，外在物质迅速发展，很容易让人没有安全感，新一代人的心很难平静下来。法王噶玛巴透过网络教学，讲述的内容从来不是高谈阔论，而是以自身的经验出发，开诚布公、明澈直接，无形中缩短了高僧大德与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之间的距离。也许我这样说不礼貌，但就像佛经中所说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佛性”，当上师以平等的方式去讲解时，我们对上师的恭敬信心自然会增长。
当然，我这样讲不太恭敬，但如果上师坐在高高的法座上，大家双手合十恭敬，但是否真的对上师有很大的信心，其实是个问号。法王这次上课讲得非常直接，我们听了就会生起很强烈的信心，让上师与弟子间的关系更加稳固；不然，有时我们听闻到的开示，跟世代有代沟，弟子只能随喜，但其实内心没有太大感触。
法王以后会给予更多网络课程开示，希望是跟这个时代有所关联的内容，因为未来，包括国家领导，都会由新一代人来带领，而符合新时代的内容，可以让世界和平，也能消除各自内心的痛苦。
佛法慈悲开示能长久住世，相信对很多人的帮助很大，因为当我们一直用传统方式教学，就只能利益到佛教圈，无法对外弘扬。如果能够讲述跟新时代有关的课程，就可以跨越局限，帮助到更多人。
我一直觉得佛教教法不会过期，有些东西有使用期限，但佛法没有时效，只要这个世界有贪、瞋、痴、傲慢、嫉妒，佛法这帖良药就不会过期。不像现在很多药方，只是针对暂时的安乐，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烦恼的情绪还是会再次生起。
再次提醒：实修上师的口诀与教言永远是最重要的！
第8世法王米杰多杰的传记，藏文原书很厚，这次法王开课没有全部讲解，因为全部按照书的顺序讲解下来，就会变成传统的讲课方式，时间一长，听者就会头晕脑胀。而且既然已经有书，我们可以自己慢慢阅读就好了。所以这次上课，法王是将米觉多杰自传中重要的纲要，结合法王自身的生活经历进行讲解，我们听了感触很深刻。
这样的讲解方式，也跟现代人有很强烈的关连，毕竟如果授课内容都是净土、欲界、色界、无色界等等，大多无法跟自身的经验相连结，听课时间久了会生起不耐。
关于这次的课程内容，弟子要记住的是：上师与弟子不一定要行住坐卧都在一起，最主要的是将上师的口诀与教言放在心中去实践！冈波巴大师的教言中提到，弟子应该要修持上师的教言以调伏自心。不然，即便跟在高僧大德身边，若没有将口诀放在心上去实修，对自己的帮助不大。
之所以设定这次的主题专访，就是希望我们藏传的尼众们有更多机会讲出课后的心得。通常我们尼众们胆子比较小，很容易害羞，希望藉由堪布确涅的指导带领，让尼众们讲出自己的心得。这次从创古度母寺院开始访问，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访问噶举各个尼众寺院。 这次采访，特别感谢堪布确涅给予我们采访的机会，堪布确涅对尼众恩德深重，希望以后还有更多机会采访堪布，给予我们尼众更多教导。 |
堪布确涅（创古度母寺住持） | 六岁在创古寺出家。1994年进入尼泊尔”南无布达创古佛学院」学习，由于个性沉稳加上资质聪颖，1999年以优越的成绩毕业，随后在佛学院担任阿阇黎一职教学2年。2003年堪千创古仁波切为其举行仪式，授予堪布头衔，并委派他担任尼泊尔喜玛拉雅“师利曼哥普智学校”的校长。堪布曾经陪同堪千创古仁波切出访许多国家，为创古寺对外的发言代表之一。 2010年起任“尼泊尔创古度母寺”住持一职迄今。 |
（※本文登载于《创古法雨Vol.16‧波卡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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