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娥 || 旧物不言
第321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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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
文，赵月娥
旧物不言
编辑，晴天雪
图片，网络，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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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婉转四季，树木花草，生生不息，岁月山河，经久永恒。 时光如初，阳光依然潋滟晴好，月色依旧温柔有情。只是隐藏于时光深处的故人，已杳无声息，渐行渐远，唯留几件旧物，朴素安静，不减风姿。
看罢人世风景，深知众生不易，多少深情岁月，换来离合聚散。远去的往事从容又忧伤。梦里时有和亲人相见，他们还是旧时模样，蓝布旧衣，面容和善。婆婆立于灶台，为家人烧菜煮饭。公公荷锄归来，坐于竹椅，抽着旱烟管歇息。婆婆端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蛋捞面于亲夫，劝其趁热吃。又盛一碗给我，我端起，拿起筷子，刚将饭送入唇边，忽听清脆鸟鸣，公婆转而不见，原来梦境一场，再想回归梦里，已无可能，只好期待下一场梦境。
2
窗外真实明亮，雀鸟啁啾，空气里，隐隐飘来邻家媳妇早起为出去打工的夫君，做好饭菜的清香。
我收拾屋子，洒扫庭除，做饭洗衣，种菜浇花，闲时坐于院中桂花树下，品茗读诗，静赏花开花落，聆听燕子在简朴的屋檐下，嬉戏呢喃，看老枣树伫立窗前，历经风雨，不问昨天。
这是公婆曾经生活的宅院，虽然老旧，却宽敞明亮，蓝天白云尽可仰望，飞雨飘雪皆可欣赏，时光明净，我亦安好，偶有不尽人意之事，转瞬即忘。只是偶尔走到搁置旧物的角落，看着公婆遗留下来的生活用具和农具，不禁生出悲凉之意，感叹人生太过短暂，在岁月长河里，生命渺若尘埃，稍纵即逝。唯有那些旧物，随人红尘经世，不论短长，无论遗失何处，它们都不惊不扰，静好如初，不思言语。
遥想当年，这些旧物，是怎样被摆放在屋内重要的位置，发挥着各自重要的作用：灰色瓦瓮里放的玉米面、白面，小缸里存放着绿豆和芝麻，串口里腌着酸菜、萝卜，大缸里盛的玉米和麦子，还有锅台上的铁锅、粗碗；以及桌台上摆放的布箩筐、尺子、剪刀、花布、鞋样，就是这些旧物，承载着家庭生活的全部。
婆婆勤俭持家，忙时下地干活，闲时织布缝衣，喂猪养鸡，晨起起炊，照顾儿女。公公田里耕作，换钱养家，供养子女，没有白米洋面，只有粗茶淡饭；没有绫罗锦衣，只有粗布素衫。儿女知父母不易，家境贫寒，发奋读书，终成业绩，父母欣慰，依旧教子，不忘祖德，廉洁做人，儿女孝行。
3
公婆一世，自是与田地相亲，与五谷食粮相亲，以及与那些质朴的农具相亲，铁钎，锄头，镰刀，铁叉，木叉，扫帚等几乎伴随了他们一生。犹记得五月割麦子的情景，公婆头戴草帽，顶着烈日，挥舞镰刀，弯腰弓背，匍匐在麦田里，汗水湿透衣背，手心磨出血泡，全然不顾。割下的麦子打成捆，装于木车，小山似的一摇一晃，吱吱呀呀走向麦场。
打麦场上，公公套上牲口，挂上石磙，在铺满场地的麦堆上，来回碾压，之后，铁叉翻场，石磙碾压，重复几次，方才用铁叉木叉，将麦秸和麦粒分离出来，拢成一堆，趁着风势，公公扬麦，婆婆轻扫；公公倒麦，婆婆撑包。粮食进家，婆婆用清水淘净，晾干，送于磨房，磨出白面，蒸一锅雪白馒头，煮几碗面叶，津津有味，品尝丰收之喜悦。
家里不仅种植小麦玉米，红薯花生，芝麻绿豆，高粱豇豆，还有两三亩黄豆，在身为农民的公婆心里，五谷杂粮，缺一不可。
种植黄豆除了压油，更是为了换钱养家。麦子需要一把一把割，黄豆同样如此，每当黄豆成熟，我都要和公婆在豆田里忙上几日，腰酸背痛，且不论，干裂的黄豆装上木车，我们前拉后推，一步一缓走进场内，碾豆的过程和打麦子一样，只是若想打出干净豆子，需借助风力，有时无风，就要在露天搁上几日，遇雨，黄豆变黑，不能卖出好价钱，公婆着急，恰巧有木匠做风车，公婆花钱做了一架，以后无论晴雨，风车转动，黄豆鲜艳金黄。
如今，那架质朴的风车，被静静搁置我家寂寞的楼道里多年，静默无声，落满了时光的尘埃，没有人再掸去它身上的灰尘，让它再复当年。
4
岁月静好，亲人不在，而那些留存于世的旧物，那些寄寓着公婆深厚情感的旧物，那些记述着公婆勤劳俭朴一生的旧物，静默一隅，固守着已经老去的家园，岁岁年年。
赵月娥简介
赵月娥，笔名清音，７０后。居住于河南焦作一素朴村庄，最爱读书煮字，百余篇文字在《河南能源报》、《保定晚报》、《党的生活网》、《焦作晚报》、《焦作电视报》、《焦煤视窗》等刊物上发表，唯愿与喜爱我文字的人心灵相通，共品人生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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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晴天雪，西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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