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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意识可以移植|彼岸

2015-12-16 壹零捌期 研发客

远行者说


本期彼岸文章是《神机妙算》系列第六篇,作者是胡安·恩里克斯。该文涉及在医学技术和伦理上都极具挑战性的换头手术,并由此延伸展开作者关于意识是否移植的思考。我推荐这篇文章因为恩里克斯同时运用天马行空般的思路及丝丝入扣的推理来分析这个初看有些怪诞的话题。读到结尾,大有柳暗花明之感。

今年9月,意大利神经外科专家赛吉尔·卡纳维罗宣布2年内将完成世界首例人类头颅移植手术,引发外界关注。据媒体报道,手术计划与中国医生任晓平率领的医疗团队合作,“换头”手术预计于2017年12月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进行。俄罗斯电脑工程师斯皮里多诺夫是手术的志愿者。2013年,任晓平教授领导的哈尔滨医科大学团队完成首例小白鼠头部移植手术。此后,他们进行了约1000例小白鼠换头手术。目前他的团队正准备进行灵长类头部移植探索,最终挑战人类换头手术。许多专家认为换头手术临床上尚不可行,伦理上也有巨大争议。

这篇文章虽然以惊悚的换头手术开头,其实着眼点还是人工智能。胡安·恩里克斯是生命科学投资公司Biotechnomy的总裁、哈佛商学院生命科学项目创始人。他是国际上富有影响力的创业者,投资者,作家和演讲人。他是美国合成基因组学公司的共同创始人和董事会成员。该公司的董事长和首席科学官是大名鼎鼎的克雷格·文特尔(Craig Venter),曾经首次完成人类全基因组测序,并创造了人类第一个合成的细菌细胞。

恩里克斯被誉为一个特立独行的人,生活在未来,致力于尖端发现的工作。他是墨西哥政商豪门之后,可以说是身兼官二代和富二代。哈佛本科和商学院毕业后,他在墨西哥政府担任一系列要职。然后他突然“发现”了基因组学和其他新兴生物技术,毅然离开政界,转向生物技术领域。除了创业和投资之外,他还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作家和演讲者,传播宣讲基因组学和尖端生物技术对全球商业、技术、政治和社会带来的深刻变革。人们形容他的TED演讲“富有活力,幽默感和洞见”。Edge网站上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学术界资深科学家。恩里克斯可以说是文科商科学生逆袭高科技行业的一个有趣案例。


译者:胡小洁

原文:胡安·恩里克斯 Juan Enriquez


在阴森可怖的医学实验众神殿里,很少有能与头部移植相提并论者。动物实验已经在两个方面对头部移植做了尝试:头部替换或将另一个头嫁接到动物身上。尽管迄今为止这一手术进行得并不怎么顺利,但我们的血管手术却做得越来越娴熟,能够搭桥、缝合并嫁接大血管以及微细血管。类似的进展也发生在肌肉和受损脊椎骨的重建上。对于鼠类和灵长目动物来说,在重新连接断裂脊椎方面,似乎获得了比较稳定的进展。


大脑局部移植的探索看似前路迢迢。与干细胞移植不同,因为大多数大脑的构造和数万亿的连接点都很相似,将一个大脑的一部分转移到另一个大脑上,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作。可是,现在手指、四肢甚至脸部再植这样挑战性很高的手术都变得很平常,我们能否并且应该进行整个人类头部的移植这个问题也就浮出水面了。


人类头部的局部复原其实已经实现了。2002年,一名醉酒的司机开车撞到了一位名叫马科斯﹒帕拉的少年,车祸惨烈,以至于帕拉的头部几乎整个被削去,头盖骨仅凭脊椎和少量的血管连接不至脱落。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位在如何应对这类意外方面颇有研究的外科医生柯蒂斯﹒迪克曼。迪克曼用螺丝把帕拉的椎骨和颅骨下端重新固定,借用帕拉的一部分盆骨将他的脖子和头重新连接起来,不出6个月,帕拉就开始打篮球了。


成功的动物头部移植也许并非遥不可及。而且,如果成功了,动物可以因此而重获意识,人们就会开始提出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包括:器官捐赠者的记忆和意识可以一同被移植吗?


在首次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时,同样的问题也被提出过,但结果表明,捐赠者的感情、依恋和爱并不能跟随着这个(在历史上被认为)与“情感”紧密相联的器官一起移植。心脏只是一团肌肉而已。那么,大脑又怎样?


如果换了新头的小鼠可以辨识出之前走过的迷宫,或者保留着之前对某些食物、气味或外界刺激的习惯性反射,我们就会认为,记忆和意识可能被移植了。但如果一次次实验中都没有表现出以前的认知或情绪得以保留,那我们就会认为大脑也极有可能只是一块有电化学反应的肌肉。


确切的知道是否能将认知和情感从一个身体复制到另一个身体,十分有助于回答一个问题:“我们能否下载和储存大脑的一部分,不是植入另一个人的身体,而是最终载入到一张芯片、一个机器中?”如果可以,那么通往大规模人工智能的路就变得更为平坦了。我们也许只需要复制、合并和扩充现有的数据,这些数据在我们看来是可转移、可堆叠和可转化的。要解决的问题可能就剩下:生物与机械之间最高效的界面是怎样的?


但是,如果所有数据在移植过程中被清除,也就是说认知归个体器官所独有,(换句话说,意识—知识—智慧中隐含着一些直觉的和个性化的要素),那么,仅仅将复杂得令人炫目的脑连接组拷贝到机器中,可能还无法缔造出一种可运行的智能。


如果说大脑数据是不可转移或不可复制的,那么要开发人工智能就必须建构起另一个并行发展的机器思维系统,它将是独特的,与动物和人类的智能区别开来。重新建构意识意味着遵循一条全新的与人类智能完全不同的进化路线。很有可能,这个新的系统会在极为不同的规则和制约条件下运作。此时,它可能更加擅长于某些任务,却不能模仿我们智能中的一些形式。若人工智能能从这种变革性体系中诞生,它就代表着一种新的不同寻常的意识,一种与人类智能平行发展的进化路线。在这种情景之下,机器如何思考、感受和管理,可能就与数十亿年来动物和人类的智能和学习模式大相径庭了。而且它们也不会像我们那样,被迫去组建社会以及各种社会法规。

原文来自Edge网站:

2015年Edge网站年度之问:你对会思考的机器有何看法?

http://edge.org/response-detail/26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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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神机妙算系列文章之一(第零捌壹期):关于机器智能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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