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看不懂,柏林电影节越给奖,“小姐”金敏喜归来
要说高龄高产,想必不会有导演比洪常秀更卷,去年连出两部新作,今年又有这部《小说家的电影》,也是洪常秀第三年拿到柏林银熊奖,一个最佳导演,一个最佳剧本,一个评审团大奖,真是太宠老爷子了。
本文有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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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是小说家俊熙,她走进一家书店,背景传来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她走出书店后,一切又恢复平静。但鉴于洪常秀经常虚实结合,没人知道这是来自俊熙的想象还是真实的当下。
俊熙和老友好几年没见,她们好像有过很亲密的关系,却因为未知的分歧而断绝往来。这位老友曾是位作家,现在在首尔郊外经营这家书店,如今相遇,两人礼貌周到,却没耐心过多寒暄。
她们转移到室内闲聊,氛围很微妙,客气谨慎流淌在话语中,基本聚焦在俊熙最新的小说上。但当听到年轻小姑娘和老友都很喜欢自己的作品,俊熙难掩愉悦之情,随后当场学了一点手语,便离开了。
当地一个平平无奇的瞭望塔,她遇到知名的电影导演和他的妻子。导演之妻非常热情,她的丈夫看起来健谈,实则听不懂别人的言中真意,夫妻俩都读了俊熙的新小说,并对此称赞,甚至提出合作的可能性,可俊熙并不买单。
闲聊后,这才知道很久之前该导演曾试图改编俊熙的一部小说,但计划并未实现。导演说当时自己并没话语权,可在俊熙看来,这是虚伪的甩锅行为,这位“急功近利”的导演为了获得成功,不仅抛弃了立场,也抛弃了俊熙。
随后一行人在路上遇见金敏喜饰演的知名演员Kilsoo,没有人不喜欢她和她饰演过的角色,但她的确很长时间没演过像样的角色了。话匣子打开,这位导演反复惋惜Kilsoo的才华,此番说辞激怒了本就压着火的俊熙。
该导演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并基于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去衡量别人生活的价值,俊熙认为他否定了Kilsoo现在的生活,而Kilsoo却一言未发,或许这是洪常秀借电影里另一个角色说出了金敏喜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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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和妻子离开后,只剩下了俊熙和Kilsoo,她们不需要过多介绍也很投缘,仅通过她写的小说和她演过的戏就能建立连接,加上刚才俊熙维护Kilsoo的行为很有性格,她们边走边聊起来。
两人穿过冬日公园光秃秃的树林,俊熙坦言自己走到了漫长写作生涯的尽头,她不知如何将自己重塑成其他类型的作家,但如果是“写一部电影”,似乎值得尝试,这个想法随着Kilsoo侄子的现身而成型,这个年轻人正在学电影,于是俊熙提出想拍一部短片。
接下来《小说家的电影》开始添加越来越有趣的元文本,当俊熙讨论起写作形式,她的小说听起来竟与洪常秀的电影相似,她不是不能写,而是无法写出诚恳的东西,俊熙觉得自己正在通过夸大一些小事去依附并不存在的意义。
其实俊熙的短片计划没有任何初稿,更像随便想到的点子,真正的原因大概是她们在事业都进入平台期,短片可能是扭转局面的寄托。俊熙不仅希望Kilsoo能参演,也希望她的导演丈夫能加入,但只得到消极回应。
随后她们又回到书店,俊熙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位女演员和自己的老友非常熟悉,却从未听她提起。一起喝酒的还有上了年纪却戒不掉酒的诗人,他们谈起过去只需要喝酒就能搞定创作的时代,满是怀念。
影片并没展示俊熙拍摄这部影片的过程,但最后还是完成了。他们选择一家小影院试映,Kilsoo一人坐在影院观赏自己出演的影片。类似的场景已经在洪常秀的电影中出现过多次,金敏喜与影院大概是他独有的符号。
通过角色们在天台的闲聊,我们获知这是一部相当独特的影片,之后《小说家的电影》真的进入了小说家拍的“电影”里,这里面Kilsoo出演了自己,她在公园里悠闲漫步,手捧一束野花,没有什么具体的表意,但带来了朴实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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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喜欢洪常秀的粉丝,《小说家的电影》还算令人舒适,观感很像长时间生活在室内,看房间的氛围随光线变化,这位以多产著称的韩国导演似乎总在尝试新场景和演员组合,但又万变不离其宗。
洪常秀最近几部电影质量都很高,《小说家的电影》与去年的《在你面前》都是李慧英做女主角,且《在你面前》并没有金敏喜。当金敏喜回归洪常秀电影,肯定会得到更多关注,毕竟两人的感情生活一直被媒体报道,且近几年她只在洪常秀电影出现。
片中,俊熙是个易怒的角色,她把自己的困惑和不安带给外界,但这并不让人厌烦,在她不经意的发泄中,观众也看到自己的困惑。俊熙不够圆滑,但足够诚实,她也和金敏喜饰演的Kilsoo互补,一个言辞犀利,一个倾听和沉默,总之一拍即合。
不过这里一直有个缺席的人,就是Kilsoo老公,当俊熙提到拍摄短片,她的老公似乎是一个需要被征求同意的“障碍物”,最后连片子拍出来,他也没现身。不过站在电影之外看的话,这个导演的角色或许是洪常秀为自己留的空位,因为是他拍了“小说家的电影”。
不喜欢洪常秀的观众很难接受一个导演飞速拍出很多雷同片子,《小说家的电影》还算比较好理解,如果是《引见》这种不分析就看不懂的片,那更是把观众逼急。而另一些人喜欢洪常秀,是因为他通过拍电影来逼迫自己真诚诠释生活,角色的痛苦也是他的痛苦,不是所有导演都敢于这么做。
他已经在之前的作品中思考过死亡、爱情、艺术创作等话题,总与自己相关,而非围绕更现实的世界,但对于个体,这同样是不可低估的现实。或许洪常秀会继续用熟悉的模板来制作电影,但同时,他会更靠近女性视角,更坦诚,也更无所畏惧,下一个目标也许就是金熊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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