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花，女人天生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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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暖浮生
文 | 蔡文清
我是什么时候养成了买花的习惯，已经无从追溯。
其实我是极端讨厌绿植的人，我总固执地认为世间绿植都该长在原野上，经风霜，饮雨露，人类爱养绿植，美其名曰：“诗意地栖息”，属于自作孽，用高楼大厦毁了大自然，又妄图仍与自然亲近糟糕行为。但是，我却很喜欢插花。每当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花店买花时，就觉得一切悲伤，不过尔尔。
几年前，在山区当过一阵语文老师，山区没有花店却不缺自然花卉，孩子们总是折各种各样的花，插在捡来的矿泉水瓶里送给我，有时是桃花，有时只是几缕柳枝，更多的是我压根叫不上名字的山花。于是我的办公室虽然简陋，木头桌椅都被虫蛀过，但屋内始终香香的。
我始终戒不掉熬夜的恶习，加之山区的早晨太安静，所以总睡过头。当孩子们聚在我办公室门前早读时，我往往才在屋内忙着梳头化妆。有些孩子不用心，总把古诗背串行，上句“柴门闻犬吠”下句“家书抵万金”，每听至此，欲要恼怒，抬头看见桌上的山花，气便陡然全消，只出去嬉笑着戳了淘气孩子的脑袋。
后来回市区工作，课业猛然繁重，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插花，也不太收拾房间，只买香水在屋内喷一喷。
直到某天上课时，鼻翼间总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临下课，随口问：“什么东西这么香噢？”学生笑嘻嘻拿出两株报纸包着的新鲜百合，说：“老师，总感觉以您的气质，应该去花店上班，不用忙碌，却又优雅，那才适合你。”
彼时我正因单位的内讧而焦头烂额，每月挣小小几千元工资却疲惫如日日跋山涉水，只在上课时强压焦虑，笑脸迎学生，猛听此语，心中无由感动。
纵然生活从来都粗粝，你的善意和优雅，忍让和避讳偶尔会被误解，但只要你眉眼慈悲，总有人能看得见、能感受到。
当然我并没有真的去花店上班，却从那以后就恢复了经常逛花店的习惯，把家里的香水和空气清新剂弃之不用，买几枝新鲜花卉回来，修修剪剪后插在玻璃瓶里，整个房间都是淡淡的花香。
一般插花可活一个礼拜左右，如果买的是含苞待放的双头百合或多头玫瑰，则可以安心欣赏一场花开的过程。我把花插在客厅里，每天早晨从卧室出来，都能看见它较前一晚，有了新变化。
花开的声音是听不见的，但每一次花开，都不止开在瓶中，也缓缓开在我心里。
每当半夜失眠时，四下寂静，只听见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汽笛长鸣，孤单袭来，人便容易忆旧、难受，我虽然养了猫，但动物哪知人心事，总在窝里睡得昏天黑地，唯瓶里几枝花，依旧未眠陪着我。
后来，身体变得不太好，很多固有的习惯我都戒掉了，比如日日写手账，隔三差五炖汤熬粥等。工作之余总是觉得很疲惫，课业只增不减，经常一回家就倚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暮色四合，窗外万家灯火，暖意融融，只有我坐在一片黑暗里。
但我始终没有戒掉买花的习惯。
那日，从医院出来，路过一家花店，天朗气清的时节，我包里却装着一大堆化验票据，并没有闲情逸致逛店，但走过店门后顿了顿，还是返身折了回去。随意拿起一株“勿忘我”正问价钱，卖花小妹大方地领我到仓库，送我一束“勿忘我”的干花。
干花即永恒，虽失水分却不衰不败，永保光彩。我突然就觉得心情开朗了一大截。
那天，我买了几株向日葵，回家路上拐进一家药店，结账时收银员看了花好几眼，眼里满是喜欢，问是谁送的，我回答说自己买的，她一直留恋地看着那几株花，直到我走出店门才收回目光。
那位收银员的眼神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喜欢，留恋，夹杂几丝羡慕。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衣着朴素，应该已为人母多年。我想在繁重又琐碎的相夫教子生活背后，她肯定也很想买几株花插在家里，如果孩子和丈夫哪天送她一束花，哪怕只是普通的康乃馨，她肯定也会感动得哭出来。
因为女人如花，天生就该与鲜花相配，尤其是为生计日夜奔波，为家庭发白颜衰的女人。
我真心地希望天下每一个正直又善良、靠自己能力赚钱度日的女生，都能活得如花般优雅。哪怕这世界留给我们女性的生存空间偶比男性狭窄，当我们在职场与男性比肩竞争、对谈合作时，也不要忘了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份温柔属性。
如果你待字闺中，就经常给自己买花吧，莫要等他在情人节送你玫瑰，美丽要自己去争取。
如果你已为人妇，也经常在家里玻璃瓶中插点鲜花吧，曾是美娇娘的你，头发里不该只有油烟味，应该还有鲜嫩的花香。
也许生活会摧毁你的美，只愿我们自己，勿再辜负自己的美。
蔡文清，90后，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渭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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