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我一直守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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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不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第一次坐火车吐得要死要活的我，此时虽然脸色腊黄，头发散乱，心却已开始飞翔。这就是我梦中的地方，一个来自汉山脚下的农村女孩，将在这个小镇开启新的生活之门。在这里，有一所我的学校，有一间我的教室，有一群我的同学，有一段将属于我的梦想时光。
学校实在太新了。一座巍峨的教学楼矗立在田野中间，青色挑檐白色楼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靠楼西面有两幢五层宿舍楼，一样是泛着崭新的水刷石光泽。往西南处有一个巨大的穹顶建筑，里面摆放着一排排连体的桌椅，这是学生餐厅，我喜欢这个建筑，它带给我无限的想像。
整个校园，却是一个建设中的大工地。到处都堆放着新挖的土方和建筑材料，偌大的操场也是一半渣土,一半蒿草。连通往宿舍的道路也需谨慎前行，多处是铺在在建地下工程上的木板路……
——刘昱村：《读中专的岁月：我那风一样的青春……》
汶川，我一直守望着你
文 | 任宏斌
那年5月12日，我知道了你的名字，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却知道你饱受催残，千疮百孔，百废待兴。
我曾为遇难的亲人祈福过，那段时间，我深切的体会到国富民强，全国同胞一家亲的挚烈和大爱无疆的心心相惜。
山奔地裂的那一刻，我也也经历了惊魂一刻，天旋地转，地壳运动的激烈尽管很短，但足以震出心脏病。那时我在一所民办大专院校当老师，午休刚结束，同学们陆续向教室走，我站在校园主干道上，头晕目旋，站立不稳，摔倒坐在地上，两个男同学赶来扶我时，也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立刻意识到地震了，大呼同学卧倒别爬起来，通往教室的水泥路上横七竖八的躺卧着学生。我暗暗思量，这些平日里不求上进的孩子怎么如此听话，后来和他们聊天，他们因为第一次遇到强震，害怕，自我保护意识使然，那一刻，这些十五六岁孩子已把我当亲人了，我大呼卧倒时，他们没有任何犹豫。
时过经年，你山摇地动的撕裂声犹在我耳边回荡。知悉你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我的视线模糊了很久很久。
没想到，我和你在如此触目惊心的环境中相识相遇，再也挥之不去，柔弱的心再次受到冲击。
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碎了人间最美的四月天。阳光碎成了片，扎着人的眼，四月绵软的风如断了的弦，丝丝缕缕撕扯着衣衫。
汶川地震，遇难的同胞数字不断翻新，抢险救灾部队不断开进，解放军官兵受伤，牺牲，大批救灾物资堵在路上，一串串数字，记录着灾情的严重性，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那几天，我没有回家，我住在学校，陪伴略阳，宁强等重灾区孩子，路断了，消息不通，看着孩子们挂在眼前泪痕，我不忍心丢下他们。妻子和孩子住进了社区安置的防震棚里，妻子知道我的性格，就是回去也待不到十分钟，她希望我多陪陪灾区孩子们，学校免费提供伙食，安排专职老师做好心理疏导。学校停课，闲的心慌，又不不敢用鼠标点击那些残忍的画面，不敢参与同事们关于汶川地震的聊天，躲在角落里，却不由自主的翻阅手机报，搜寻汶川的消息，死亡人数上升了多少，又有多少个生命从废墟中救起，每次目光触及那些数字，心都被揪起，一阵疼惜，一阵惊喜。
汶川，遭遇前所未有的劫难！遍体的伤痕，剜心刺骨的疼，几万万同胞的心和你在一起，留着你的泪，疼着你的疼。
隔着千山万水，汶川，我一直守望着你。
又不知该安慰她？汶川，别哭！
不哭？振作？……可此情此景，家园损毁，亲人离别，任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不哭。
昨天还是幸福的家人，屋子里荡漾着孩子的笑声，田地里有忙碌的老人身影，尽管很累，但家务活一点也没落下，喂猪、喂鸡、还养牛，接送孙辈，努力为外出的儿女排忧解难，静守着幸福的家园，房檐下的老玉米一串串挂在柱子上……
此刻，没有了鸡鸣狗吠，看不到袅袅炊烟，闻不到饭菜飘香，残垣断壁，同胞的心血毁于一旦，遮风挡雨的家园，转眼之间一片废墟。
用手触摸那些窝居的废墟，瓦砾冰冷，想着那些风霜雪雨里拼搏的日日夜夜，此刻，谁还能忍得住心酸的泪滴？
汶川，能不哭吗？
走出家门上学的孩子，哭声、喊声、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瞬间寂静无声，有些怕人。朗朗读书声嘎然而止，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有些年轻教师刚参加工作，还未经见过，此刻，他(她)们也慌了。
道路中断，网络信号中断，街上的乡亲们从东跑到西，跑了一半，腿脚不听使唤，余震接二连三。他们不知道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孩子，脸上带着笑，朝妈妈挥着手，背着书包走进晨曦里。刚刚还紧紧相拥的恋人，临别时还在耳边说着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刚刚做好了早饭，等了又等，热了凉了，路口终未能出现熟悉的身影……
几秒钟的时间，孩子、恋人、永远地阴阳相隔，再也听不到孩子的童言无忌，听不到爱人温柔的话语，熟悉的路口，再难看到熟悉的身影。
汶川，伤心的泪，无言的痛，只有埋在心底。我们不能倒下，同胞们摆出千千万万种心形图案，祈福遇难者，牙牙稚童折叠出千字鹤，抒发着内心的善和爱，我们更没有理由倒下不起，有难我们一块扛，再难的路我陪你走。
捐款捐物，奉献一份爱心，全民动员，全民行动。薄凉的钱币，见证着奉献的正能量，电视画面中有一组特写，一位捡破烂的大爷将卖废品的上万元悉数捐出，他说：国家有难，我也有责任，话短语重。可再多的钱物也无法抹去你眼里的一丝泪滴。
亲人不在了，还有什么比这重要?还有什么能抚平心中这千尺深的伤痕？
一声声呼唤，催人泪下，我没有勇气看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听下去。
汶川，你的残垣断壁上涂抹着多少幅这样的画面？
汶川，我一直守望着你，你定会雄起。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认识那些善良而纯净的灵魂，并生活在他的信赖之中。”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总有一些人一经想起就有一种温暖，因为他们不为索取的给予。这样的幸福，充盈整个生命，播下幸福的种子，定能看那一路花开的温馨与灿烂。
短暂的生命，除了感恩，没有能使平淡的日子变得鲜活而美好的灵药。
情也在。你在我在，他也在。我并未走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END—
【本文作者】任宏斌，甘肃崇信人，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有散文、小小说作品多种，现居陕西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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