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类丨迈向“无废城市”：旧金山的经验

|　旧金山　|

旧金山市是美国旧金山湾区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常住人口88.33万，面积121平方公里，居住密度为每平方公里6633人，人均每天产生1.7千克的生活垃圾，且该市的人口结构多元，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位在家庭里不讲英语。然而，旧金山却是全美垃圾分流率最高的城市（达80%）。究其背后的原因，离不开：实施有力的垃圾减量法规、政企合作的垃圾管理体系、及垃圾分类激励机制。

旧金山市景

|　一、垃圾分类制度建设　|

旧金山的零废弃之路，始于1989年州政府颁布的《废弃物综合管理法》，该法制定了所有州内县市到1995年和2000年分别实现25%和50%的垃圾减量目标。在超额完成了这一目标任务，旧金山于2002年提出了到2020年实现零废弃的新目标。为实现该目标，市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相关制度：

2006年

出台《建筑和拆除垃圾回收再利用条例》。

 2007年

《餐饮行业垃圾减量条例》，要求餐馆的外卖必须使用可堆肥或可回收利用的包装。

 2009年

通过法律，对居民和商业部门，强制执行可回收和可堆肥垃圾的分类。

2012年

通过条例，要求所有零售商店使用可堆肥、可回收再利用或者可重复使用的袋子。

2013年起规定

要求所有新建建筑内只要有水供应的地方，都要安装饮水装置，以减少一次性瓶装水的消耗。

2014年和2016年

分别发布《瓶装水管理》和《瓶装和无包装饮水管理条例》，严格限制销售和分发使用1升以内的包装用水。

2016年

发布《餐饮服务业食物垃圾和减少包装条例》，明确规定禁止餐饮行业打包容器材料含有部分不可堆肥和不可回收再利用材料，完全禁止发泡塑料用于食物包装。

2018年

出台《减少一次性餐饮塑料包装》，要求餐饮业在堂食时，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吸管、塑料饮料包装、塑料牙签和塑料搅拌物。

2018年

出台《建筑和拆除垃圾回收再利用条例》。

2019年

修订2007年发布的《塑料袋减量条例》，将手提袋使用费从10美分增长到25美分，同时要求零售商提供给消费者的散装食品袋子，必须由可堆肥或可以再生利用的材料制成。

|　二、垃圾分类管理体系　|

与不断完善的制度体系建设并行的，是不断发展的垃圾分类管理体系，具体来看，旧金山值得我们借鉴的垃圾管理经验有：

政企合作创新减量项目

为实现垃圾减量的目标，旧金山市政府和垃圾收运企业Recology形成了共生关系，市政府负责监管、制定政策、倡导和教育、研究最佳技术和可行方案，Recology则负责创建、测试和运行基础设施，涵盖了可堆肥垃圾、可回收物和其他垃圾的分类收运和分类处理。市政府通过五年一次的考核来监管Recology的业务，并与其每周开碰面会，讨论重大问题和下一步计划。

自1999年，政企合作实行三分类垃圾回收项目。该项目使用绿色、蓝色和黑色三种垃圾桶，分别代表可堆肥垃圾、可回收物和其他垃圾，为全美实施易腐垃圾回收和堆肥的首批项目之一。

旧金山的三色分类垃圾桶

2003年起，三分类项目开始在商业和居民区充分实施，垃圾产生者需要源头分类；分类后的其他垃圾和可回收物垃圾将由后部带有两个分隔箱体的卡车收集，可堆肥垃圾则被单独收集。对于居民区，Recology采取每周分类回收一次；对于商业部门，则根据垃圾产生量，设定不同的回收频率及收费机制。

其他垃圾和可回收物垃圾收集车

可堆肥垃圾收集车

垃圾生产者需向Recology缴纳最低额度的收集费用，外加另外一笔根据自己垃圾产生量的收集费用。为鼓励垃圾分类，在居民区，Recology对于分类好的可回收物和可堆肥垃圾，不收取额外产生量费用；在商业部门，分类好的可回收物和可堆肥垃圾的收集服务费用是其他垃圾费用的75%。

Recology公司可以从可回收收集和堆肥服务中获得财政补贴，也可销售可回收物和堆肥产品。同时，也会因减少垃圾填埋量而获得可高达200万美元的奖励。因此，Recology在提升可回收物和堆肥垃圾的利用价值上做了大量投入，包括开拓堆肥产品市场出路等。

可堆肥垃圾的收集方式

政府明晰监管职责

旧金山的零废弃部门主要负责制定零废弃战略、政策、项目和激励机制。该部门有11名工作人员，分布在垃圾管理的不同领域：4名零废弃商业专家，3名专注于社区零废弃，还有3名聚焦在城市管理。除此以外，有几个人聚焦在有毒有害物减量项目和对外宣传工作。对于商业部门的垃圾减量工作，零废弃部门设置了专门管理建筑垃圾的职位，负责人与建设方和业主紧密合作。还有两个职位专门帮助企业实施可回收、可堆肥和其他垃圾、三分类项目。2012年，在旧金山市的2万家企业中，已经有1.8万家企业实现了干湿分类，将可堆肥垃圾分出来。

与此同时，市政府对垃圾分类工作进行定期检查。垃圾分类管理部门，会执行每60天一次的分类准确情况检查。在检查中，明确可堆肥垃圾中的杂质量不能超过5%，可回收物的杂质量不能超过10%，送往填埋场的垃圾，不能有超过25%的杂质。

政府进行检查

零废弃教育团队推动垃圾分类

旧金山市环境局设有一支环境保护宣传小组，其20位成员大多数选自于“环境即刻行动（Environment Now）”（一个由旧金山市环境局运行的，专门从事培训绿色职位的机构）培训项目。参加培训的都是旧金山市居民；学员经过培训后，就可以开展宣传教育活动。

“环境即刻行动”成员

在活动中，宣传小组代表旧金山市环境局，开展包括节能减排、再生能源、减少有害物质、清洁空气和城市绿化等的宣教项目。这些项目的主要资金支持，来自于垃圾产生者缴纳的垃圾收集服务费。

环境宣讲活动

社会积极参与垃圾管理

零废弃目标的实现，也得益于旧金山有较好的群众基础，在环境保护方面，旧金山市政府一直积极鼓励和赋权公民参与，培养公民领袖。比如环境委员会，是一个由7人组成的团体，包括环境律师和生态教育者，负责向市政府监事会提供相关意见。

另一方面，旧金山市还保有繁盛的民间回收渠道，也推动了零废弃目标的实现。旧金山市实行饮料瓶押金制度（即厂商售卖的玻璃瓶和塑料瓶中含有5或者10美分的押金），全市有20个瓶子回收中心，居民或者专门的回收者，可以将这些瓶子送到这些中心，换取押金返还。

结语

旧金山市用了20年的时间，在整个城市，培育出零废弃的行为和文化。政策创新、经济激励、持续的宣传和教育，是旧金山市实现80%垃圾分流率的重要原因。这个过程中，垃圾分类和零废弃主管部门起到了主导作用，并与民众以及全市的商业部门合作治理垃圾问题。旧金山的实践告诉我们，零废弃是有章可循、完全能够实现的。

整理自《创造零废弃文化：旧金山的经验》

作者 | 陈立雯  零废弃村落发起人

编辑 | 陆健  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何晨阳

校对 | 宝盖丁

排版 | 袁倩倩

感谢万科公益基金会提供的资金支持。本文内容及意见仅代表本机构的观点，与万科公益基金会的立场或政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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