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牧野 | 岁月如歌古风传——古日巴斯尔与“古如歌”
文化名片
“古如歌”是草原非物质文化的优秀一脉，2008年被录入全国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古如歌”源于宫廷，蒙古语意为“国度”或“朝政”，它集中体现了蒙元时期蒙古宫廷礼仪音乐的独特风貌，是蒙古族古典音乐的“活化石”。“古如歌”一般在隆重而盛大的庆典仪式上演唱，主题严肃，内容正统，属于无伴奏合唱歌曲。杭锦旗是“古如歌”的发源地和传承地，其原生态演唱仅流传于杭锦旗北部一带，会传唱者多为老人。2013年底，杭锦旗被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中国古如歌之乡”称号。
站定，古日巴斯尔首先开嗓，以“图日勒格”为引子，紧接着60多人的合唱团齐唱，浑厚悠扬、粗犷苍劲，仿若置身于历史长河之中，每一个音符间，成吉思汗的英武神采毕现。当一首《河套之花》在国家大剧院唱响，“古如歌”的神韵久久回荡，余音绕梁，四座无不为其恢弘的气势震撼叹服。古日巴斯尔一圆夙愿，终于将挚爱的“古如歌”唱到了北京。
“古如歌”于71岁的古日巴斯尔，就像灵魂一样的存在。有它，“根”就在；有它，就有方向。古日巴斯尔生在牧民家，在他的家乡杭锦旗伊和乌素苏木锡尼其日嘎嘎查，几乎人人都会唱几首“古如歌”。打小，他就跟着母亲唱，在草原上，在风中，《白鬃马》的旋律伴着他长大。尽管后来他离开家乡，但那苍凉的歌儿从未从他心中剥离。愈是年岁增长，那歌中蕴含的情就愈加浓厚。
在外念艺校，毕业后到杭锦旗乌兰牧骑工作，古日巴斯尔与音乐和歌曲朝夕相伴。有一段时间，“古如歌”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几乎没有人再唱，濒临失传。心痛之余，古日巴斯尔决心抢救整理“古如歌”曲目，尽自己所能传承和保护这一传统音乐。恰在那时，他调到旗文化局工作，作为文艺干事，他经常下乡，跑到各个苏木乡镇，走家串户，想方设法搜集曲目，并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录音。40多个牧民唱，他负责记录词谱，边弹边找音校音，连明昼夜大录四天，制成录音带，将许多珍贵曲目存留下来。由文化局转战旗政协文史办，整理文史资料、写旗志，“古如歌”的部分他格外用心。也就是在这期间，他又组织了一次录音，录制了将近五十首“古如歌”曲目。
2002年，古日巴斯尔退休，此后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古如歌”上。先是把以前的录音带刻成4张光盘，接着又将多年搜集的近百首曲目集结成《鄂尔多斯古如歌》一书。2009年，古日巴斯尔牵头成立杭锦旗“古如歌”研究协会，担任协会会长。协会不断壮大，如今已将130人纳入麾下。旗文化部门专门为协会提供了一处排练室，古日巴斯尔每个星期都要组织会员排练2—3次。他们的合唱团经常进行文艺演出，参加过第七届中国·内蒙古草原文化节，上过鄂尔多斯春晚、杭锦旗春晚，2016年参加全国中老年合唱比赛获得金奖，更是集体赴北京，受邀参加“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庆祝合唱协会成立三十周年——走进国家大剧院高雅艺术殿堂文明行”演出，唱响国家大剧院，并夺得了银奖。
古日巴斯尔说，“古如歌”是独一无二的。岁月如歌古风传，作为宫廷歌曲，它流传了800多年，后由宫廷走向民间，如今依然保留了它原来的模样。《政务大厦》《圣主成吉思汗的两匹骏马》《歌唱家乡》《绵羊白的房子》《上都河》《桑杰道尔吉》……一首首歌颂国家和英雄、赞美家乡和山河、感恩父母、歌唱佛祖的悠长曲调，从古代唱到今天，那种崇高和庄严从未变过。
参与研讨
“古如歌”有个神奇之处，就是必须言传身教。不会唱但识谱的人，即使严格按着谱子来唱，也唱不出“古如歌”的味道来。其演唱的细节也无法用琴键来表现，弹奏出来韵味全无。因此传承难度很大，会唱的人少之又少。杭锦旗作为“中国古如歌之乡”，会唱的也只300多人，但年龄均在60岁以上，最大的101岁，最小的也有四五十岁，年龄断层情况急需破解。为此，杭锦旗也作了大量的努力。
杭锦旗抢救挖掘110首“古如歌”经典曲目，出版《杭锦古如都》（蒙文）一书，相继成立鄂尔多斯市杭锦旗安达民间艺术团、杭锦旗沙日召古如歌组合、杭锦旗独贵塔拉镇七星湖民间文艺队等多个民间“古如歌”艺术团体，倾力打造了以“古如歌”为主旋律的大型民族歌舞诗画《古如歌》，先后设立了七星湖牧民新村传承基地、杭锦旗蒙古族实验小学“古如歌”传承基地、杭锦旗蒙古族中学“古如歌”培训基地、巴音恩格尔嘎查 “古如歌”传承基地等4个“古如歌”传承培训基地，编写“古如歌”教材，在蒙古族实验小学、蒙古族中学开设“古如歌”课程，“活态”传承“古如歌”，并成功申报古日巴斯尔为自治区级“古如歌”传承人。此外，举办“古如歌”大赛，召开“古如歌”研讨会，到区内外演出交流，与内蒙古大学、内蒙古师范大学等高等院校合作，将古如歌列入学院科研教学内容之一。
“政府各方面大力度保护‘古如歌’，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希望更多的人听‘古如歌’、唱‘古如歌’、了解‘古如歌’，让‘古如歌’永远流传下去。”年过古稀，精神矍铄，古日巴斯尔直言自己要继续发挥余热，不懈传承“古如歌”之神韵。
本期编辑：李丹妮 校对：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