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蔹莓的小糕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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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图 | 最好的阳光
第一次见乌蔹莓，是在洛阳，五月，还没开花，只有青叶。
它们，都值得最细致的观察。因为，特别有趣。
乌蔹莓，葡萄科乌蔹莓属的草质藤本，和大家非常熟悉的爬山虎，也就是五叶地锦一家的：五叶地锦的纠结。
蔹，读收敛的敛，liǎn。
《诗经》里也有这个蔹，《唐风·葛生》中有诗：“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诗中于野、于域的“蔹”，就是乌蔹莓。
女子对逝去丈夫的哀思，借同为蔓生植物的葛和乌蔹莓来寄托。
乌蔹莓的叶是鸟足状五小叶复叶，带锯齿的鸟足。看它中央的小叶（足）显著狭长，叶柄也最长。
两边侧生的一对小叶V字相连，它们的叶柄大部分合生，越往下，共享一根总柄。
拥有五小叶复叶，又是藤蔓，所以也叫五爪龙、五将草、五龙草 、五叶莓、五叶莓。
五爪龙之外，偶尔也会有六爪和七爪。
圆柱形小枝上的纵棱纹需要凑很近才能看清，卷须是它攀爬的工具，先端有2-3叉分枝，相隔两节间断。
关键是，卷须与叶对生，不在同一侧。
拍照的时候，发现乌蔹莓叶柄基部出现了膨大，而且与茎蔓相连的部分是褐红色的。
后来查资料，才发现这个褐红色是乌蔹莓区别于绞股蓝的一个特色点呢。
乌蔹莓用柔软细长的卷须向上攀援，机智地避开自身友军。
但它如果缠到其他灌木上，有可能成为杀手，难怪西方管它叫bushkiller——灌木杀手。
再来看花。
复二歧的聚伞花序，仿佛化学方程式。
花序上集合了无数小花，花多力量大。
顶花先绽放，从中央向外扩散，开张去。图中那些有颜色的就是顶花了。
每一朵小花都超级迷你，而且结构精巧复杂。
从形态上观察，反折而下的绿色存在不是花萼，而是花瓣。
四片，每一片是三角状宽卵形，外面被乳突状毛。这个乳突状毛可以在没开放的时候看得清爽。
雄蕊也是四根，高高托起，围着中间黄色的花柱。
乌蔹莓小花中的花盘非常醒目发达，如果从空中俯瞰，很像一个诱人的小糕饼，还是四浅裂海棠式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粉色的花盘怎么没有反折的花瓣和雄蕊了呢？
这就需要用时间来解答了。
花朵开放时，花瓣打开，然后几小时之内，就会迅速反折，方便成熟的花药完成使命，然后一同掉落。这时可以理解为它的雄性时期。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雌蕊方才准备好，进入雌性阶段。标志就是花柱升高，花盘开始褪色，由红变橙、变粉……直到白色。
这一刻，小糕饼（花盘）没有了花瓣和雄蕊的干扰，变得诱人了，好似升级为生日蛋糕，柱头是蜡烛。火光中，还有晶莹透亮的果冻花蜜，为传粉昆虫精心烘焙的。
这就是机智的乌蔹莓，用这样雌雄异熟的生存策略来避免自花授粉。
授粉成功，子房开始膨大，结出一粒粒绿色小球果。
到了深秋，果实成熟，乌蔹莓就展现出得名的缘故——乌黑的小浆果，小葡萄一般。
但果实又苦又酸，连小动物都不待见。
回来看照片，才发现花序梗上有很多透明晶莹的小圆珠，不知是虫卵还是何物。
查了资料说，乌蔹莓为抵御天敌，会在身体有需要的部位，分泌“小珍珠”般的食物，吸引蚂蚁等小动物取食，以换取保护。
不知确否。
这么会保护自己的乌蔹莓对我们也很有价值。它全草入药，有凉血解毒、利尿消肿之效。
而且乌蔹莓极其常见，植物志记载，产我国除东北外湿润区及半湿润区。
（乌蔹莓，Causonis japonica (Thunb.) Raf.，葡萄科乌蔹莓属草质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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