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禁止中国学生留美内部讨论曝光：总统特朗普决定先不采取极端措施
今年6月，美国国务院宣布收紧对部分中国留学生的签证，以期降低敏感学科情报被窃取的风险。而据《金融时报》报道，特朗普政府内部曾有过更为极端的建议，即完全断绝中国人赴美留学的可能性。
白宫助理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图源：路透社
据英国《金融时报》援引圈内人士报道，早些时候在美国有关部门讨论如何应对中国间谍时，白宫助理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向特朗普和其他官员建议，应禁止中国公民到美国留学。米勒曾在政府制定严格的移民法规过程中扮演关键角色。
白宫鹰派提议禁止中国留学生赴美留学
三名在场的消息人士透露说，尽管当时的讨论焦点是间谍活动，米勒却强调，他的计划还将打击到那些教职员和学生攻击特朗普的精英大学。他的提议引起激烈的争论后，这个议题又在今年春天的一次椭圆形办公室会议上被提了出来，立即受到很多人的反对，包括原艾奥瓦州州长、现任驻华大使布兰斯塔德（Terry Branstad）。
据称，布兰斯塔德在会议前表示，米勒的计划会对较小的高校，包括艾奥瓦州的大学造成较大的冲击，而不是资金充裕的常春藤联盟名校。美国驻华使馆官员也强调经济方面的考虑称，美国大多数联邦州在服务行业享有对华贸易顺差，其中一部分就来自中国学生的支出。
布兰斯塔德得以说服特朗普相信，米勒的建议过于严苛。
一位消息人士回忆当时的情形称，特朗普看着布兰斯塔德开玩笑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哈佛或普林斯顿的，是不是，Terry？"
媒体椭圆形办公室的会议内容被泄露给媒体
学术界“太天真”
《金融时报》的报道称，特朗普决定先不采纳更为极端的措施，而包括白宫贸易顾问、对华鹰派人士纳瓦罗（Peter Navarro）在内的一些官员则继续力主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尽管很多官员反对米勒的建议，但美国政府内对来自中国的间谍威胁的担忧十分普遍，其针对对象也包括美国大学里的中国学生和科研人员。
今年2月，联邦调查局（FBI）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表示，他的机构对中国运用"非传统"的情报人员——包括学生、教授和科研学者搜集情报越来越感到忧虑。"不只是在大城市，在小城市也是如此，……涉及所有学科"，雷对参议院情报委员会表示，并指出美国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看法"过于天真"。
据国际教育研究所（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Education）搜集的数据，2016到2017学年，中国是在美外国留学生的最大来源国，在美国高校和大学注册就读的中国学生超过35万人。与之相比，上一年度在美的印度学生为18.6万人。
数据来源：IIE
乔治敦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教授、布什政府白宫亚洲事务高级顾问迈克尔·格林（Michael Green）表示，虽然中国的间谍活动日益令人担忧，但重要的是不要反应过度。
“有一个问题，但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想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扔出去。”格林教授表示：“绝大多数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学生成为桥梁，而不是威胁。”格林教授同意北京大使馆官员的看法，即因缺少中国学生受害最深的是那些为特朗普在2016年赢得大选的各州州立大学，而非反对特朗普的精英大学。
一名高级官员上周表示，美国之所以予以反击，是因为中国的统战活动“达到了不可接受的水平”。
另一位熟悉白宫内部讨论的人士表示，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John Bolton）近几个月来一直敦促美国情报机构提供有关中国在美情报行动的信息，这是美国政府试图对北京提起诉讼的努力的一部分。
美国副总统迈克·彭斯正准备在华盛顿发表演讲。预计他将在演讲中概述美国正在抵制的一些中国活动。特朗普上周在联合国大会发表讲话时，还点名批评中国干预美国中期选举。
当被问及米勒的提议时，一位中国官员表示，这是“荒谬的”，并且是“非常短视的”。他指出，仅在2017年，中国学生就为当地经济贡献了180亿美元。
“将正常的学生交流政治化，关闭交流与合作的大门，不利于全球化趋势，”这位官员表示。“在不伤害美国的情况下，伤害中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美国收紧中国留学生签证措施的影响
美联社曾报道，去年12月，特朗普政府公布的国家安全战略文件就预示，美国将审议和加强签证程序，"以减少非传统情报搜集者的经济盗窃活动"。
中国成为美国国际学生最大生源国
今年6月1日，美国国务院宣布于6月11日起，开始限制中国留学生签证申请，凡是攻读"敏感领域"的中国研究生只能申请一年签证，之后得年年重新申请。包括鲁比奥参议员在内的保守派政客称赞这项限制，称有其必要性。不过，有学校官员表示反对并主张维持学校的多元化和学术环境。另外也有人分析指出，新措施对中国留学生造成的实际影响有限。
其实真正的限制自特朗普上台伊始就已发生，皮尤研究中心于7月25日发布的数据显示，2017年美国对于留学生的限制从2017年起既已产生效果，国际学生毕业后留美继续生活和工作当年虽然保持增长，但是增速却显著下滑。从前一年的34%直降至8%。
特朗普上台后，美国加强对国际学生留美限制。图源：皮尤研究中心
一家总部位于美国底特律的教育机构首席执行官陈航表示，新措施实际上对中国留学生造成的影响有限。过去中国留学生的签证一直是一年一签，一直到五年前，奥巴马总统任内，才从一年延长到五年。然而在航天、高科技制造等领域，许多留学生依然只能获得一年的签证，因此改动其实不大。此外，只要仍在就学期间，I-20表格没有到期，在美国就属于合法居留。
陈航说：“中国学生以前的签证都是一年的，而且签证只是入境的一个文件，只要在境内待着，就是合法的。如果出了境，签证如果过期了，就需要重新签，但只要你是在正常的学术、学校项目里，那续签通常是没有问题的。美国对科技类学生的实习，自3年前起，政策从1年实习期改为3年实习期，这其实也是市场的需要，不是移民局大发善心让中国学生来工作，而是因为工业界需要这些人。加拿大一直都是3年的实习期。所以我认为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移民局会遇到阻力。”
总部位于上海的世为教育创始人陈思炜日前撰文指出：“全球最顶级的教育资源（没有之一）将加速向全球各国关闭大门，特别是处于战略目的所指向的国家，希望留学美国深造的同学们，要抓紧最后的时间窗口了！从限制上来说，我认为相比STEM类专业，文科和商科的学生相对受影响要小得多，每年美国要中国留学生身上获得的数百亿美元GDP贡献量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从美国社会稳定性以及文化多元化角度来说要彻底“赶尽杀绝”不论从逻辑上还是可行性上来看都是有很大问题的。相信了解对总统先生有一定了解的朋友们愿意相信，特朗普一定会重点考虑的是，如何最有‘性价比’地把他的如意算盘拨到‘鱼与熊掌兼得’！一直以来，这就是他的风格！”
有分析认为，签证措施的收紧，对雇主来说，增加许多不确定因素和风险，因此可能降低美国公司雇佣外国公民的意愿，使得包括中国留学生在内的国际学生毕业后在美就业的难度提高。
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研究生院院长沃德克·沙吉克柴可（WojtekChodzko-Zajko）说，该校希望维持学校的多元化和学术环境，不希望改变签证政策。
他表示： “伊利诺伊大学与中国的教育和学术关系，已经持续了超过100年。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看到任何来自中国的研究生有任何有意义的 秘密行为。我希望来自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学生，能持续了解到在美国研究型大学学习的好处。我认为美国的大学目前面临与日俱增的、来自世界各地大学的竞争。为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保持欢迎和支持的教育环境，是至关重要的。伊利诺伊大学希望不会有任何影响外国学生签证申请的改动出现。”
美国大学协会主席科尔曼发表声明说，该协会认同美国政府保护国家和经济安全的目标，不过政府需要确保签证措施的改动不会对推动美国经济的研究和开发带来负面影响，因为美国今日在科技和经济领域的世界领先地位，正是过去几个世代以来与来自世界各地最优秀的人才一同建立的结果。其中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和移民对美国经济、科技和学术做出的贡献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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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号综合自：Financial Times、美国之音、皮尤研究中心、公众号知己职彼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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