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 她、她

她

在缀满鲜花的城楼上站立。她妖媚的向下面的

人群挥舞手臂。那些在报纸上早已不断读到她的人，

被她的容貌征服，齐声高喊：我们想为你而死。

他们不知道一场战争已经因为她在悄悄酝酿，

邻国的军队已装备精良地集聚在边界上，

“我们将为美发动战争。”这是领兵的太子发出的动员令。

他们更不知道这场战争要打上十年，他们的国土

会全部失去，到了最后，他们不是战死，就是沦为奴隶。

自由，像鸟儿一样飞走了。尊严降为地上的垃圾。

而她心甘情愿的做了征服者的情人，上了他的床榻。

她说：“我不可能为了毁灭的国家守贞操。

国家是什么？——我只知道，美，有放纵的权利……

                                                                        1989·6

她

她站在摩天大楼的第三十五层。

她看着下面缩小的景色；一座剧院，

一座百货商场。“小，太小了。”

她想象在上帝眼中，城市就是这样。

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噤。

她赶紧转过身。她的同事，

一个性变态者正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知道，这家伙早已在内心图谋不轨。

她于是再一次转身，重新面向窗外。

“要是我一步跨出，他会怎样？”

被这个闪现出的念头逐动着，她一下

激动不已。她感觉她的心里突然盘踞了一条蛇。

她开始轻轻地呼唤上帝，把目光投向天空。

她发现，这时的天空显出

从未见过的深邃。“三十五层够高吗？”

她的耳边响起同事的声音，他的提问。

                                         198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