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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谁?写给“知青”

你们是谁?写给“知青”

作者:余杰 
合诵:寒风 冰晶兰

你们是谁?

你们是与共和国一起长大的一代。

你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知青!

你们是谁?

你们的过去饱尝欢乐也有痛苦。

你们的今天拥有幸福也有烦恼。

你们是谁?

在你们十岁生日的日子里,

生活曾经充满着理想和欢乐,

红领巾至今还是你们的骄傲,

雷锋是你们的榜样和楷模,

虽然忍受了自然灾害的饥饿,

还是划起双桨,唱着接班人的歌儿,

你们依然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你们是谁?

在你们二十岁生日的年代,

你们迷茫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唯有所谓的“革命”,

无论是自豪的,还是被迫的,

你们都无奈地走上了一条坎坷的道路,

荒山野岭、边疆农村成为你们新的归宿,

有多少次在心里呐喊啊:救救孩子啊!

你们是谁?

在你们三十岁生日的时候,

带着疲惫的身心、沧桑的眼泪,

靠着自我的觉醒和奋起,你们回家了,

起跑线上你们是拼命追赶时间的一代,

成家立业的每一步都记载着艰辛,

靠着苦难的磨练你们不屈不饶,

因为你们知道生活不相信眼泪。

你们是谁?

在你们四十岁生日的岁月里,

肩负起承上启下的生活重担

在车间、教室、工地、商店的每一个角落,

都能够看见你们不知疲倦的身影,

都能够看见你们自强不息的工作着、生活着,

失业、下岗、待业、转岗、创业、再就业,

你们还有什么酸甜苦辣没有尝过?!

你们是谁?

在你们五十岁生日的那一刻,

沐浴着新世纪的阳光和雨露,

你们能够托起共和国大厦的支柱,

你们能够闯荡市场抒写新的人生,

在无数个极其平凡的岗位上,

吃苦耐劳成为你们的代名词,

因为你们曾经是一名知青!

你们是谁?

如今已经六十岁了,

白发早已悄悄地爬上了你们的额头,

感叹人生的时候你们享受着快乐,

相聚的一瞬间有着喜悦的眼泪,

苦难岁月结下的情谊天久地长,

互道一声珍重时已经热泪盈眶,

相约明天的时候你们已经泣不成声!

我们终于明白了,

你们是特殊的一代,

你们是与共和国一起长大的一代,

你们是见证了共和国历史的一代,

你们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一代,

你们是无愧于伟大祖国的一代,

你们是值得后代崇敬的一代啊!

在你们六十岁生日的时候,

在你们奔向新生活的起点时,

在你们期盼七十、八十生日的时候,

在你们再次扬起生活风帆的时候,

我们知道你们是谁,

我们开始读懂了你们这一代人!

你们是谁?这已经不重要了!

共和国记住了你们!

六十,是激情岁月的重新起步!

你们是谁?这已经不重要了!

人民记住了你们!

六十,是憧憬未来的黄金岁月!

你们是谁?这已经不重要了!

历史记住了你们!

六十,你们昂首阔步依旧是那样意气奋发!

你们是谁?这已经不重要了!

中华民族记住了你们!

六十,你们豪情满怀依旧是那样朝气蓬勃!

送你一束沙枣花作者:余杰

哦,沙枣花,一朵名不经传的花。或许在名花中难觅其踪影。但折上一支沙枣花插于水瓶,那甜美的清香刹那间便会飘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经久不绝。那沁人心脾的至美芬芳,美得令人落泪。

又一次来到了殡仪馆,送别曾经一起上山下乡的同学。这些年,一个接着一个。每一次都是满满的回忆、深深的哀思、无尽的感慨啊。


哀乐声起,在哭泣声中人们默默地向死者告别。


唉,又是一位曾经的知青朋友啊。几十年过去了,往事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啊!我们这代人渐渐地离去了,带走了那些艰难岁月的故事,带走了那些后辈们无法理解的昨天啊。


我久久站立在灵堂前,想了很多很多。

再见了,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知青朋友。一路走好啊,天堂里没有上山下乡了,没有下岗失业了,没有无望的期盼和艰难的苦熬了。那是一个极乐世界,极乐,没有烦恼了。


这一刻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各个悼念室里持续不断的哀乐声里传来了一首《送你一束沙枣花》——

……

“坐上大卡车,带着大红花,

远方的青年人,塔里木来安家。

来吧,来吧!年轻的朋友,亲爱的同志们,

我们热情地欢迎你,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送你一束沙枣花。

……

在惊讶里我朝歌声传来的方向迈开了脚步,在疑惑里我看见不远处的悼念室里满满的一屋老人们,在不安中我看到了那张死者的遗像:一位白发苍苍的女人。


这里没有哀乐,只有《送你一束沙枣花》。哦,我想起来了,这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时候的一首歌曲。她颂扬新疆兵团的建设者屯垦戍边的豪迈情怀。朴实、热情 、优美,一发表就唱红了大江南北。60年代中期,10万上海以及武汉、北京的青年们就是唱着这首歌去的新疆建设兵团的。

这时我能够猜出这里一定是在送别一位曾经去新疆的上海知青。


死者安静地躺在灵柩里。连悼念室外的台阶上都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在《送你一束沙枣花》的乐曲声里他们低着头,静静地站立着。因为是这首《送你一束沙枣花》,引来了许多惊讶的人流。不一会儿,悼念室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

……

坐上大卡车,带着大红花,

远方的青年人,塔里木来安家。

来吧,来吧!年轻的朋友,亲爱的同志们,

我们热情地欢迎你,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送你一束沙枣花。

……

站在悼念室前,不,确切地说是站在一位已经逝去的老知青面前,我想的很多很多。耳边还是那首《送你一束沙枣花》,仿佛与悲哀的悼念极不相称。我想起了六年前的五月去新疆学习考察的时候,看见了沙枣林。沙枣树盛放,沙枣花细碎。一串串金黄的小铃密密地挂在一起泛着圣洁的光。沙枣花的香气让人难以置信,无法用笔墨来形容。那是一种质朴自然,纯正带着微微地清甜,甜甜的花瓣儿余香醉人。

沙枣花,留给我无穷的回味。也许,悼念者是想用这样一首歌来怀念过去的岁月;也许,这是逝者的生前最喜爱这首歌;也许,人们是在用沙枣花来祭奠眼前的逝者;也许,也许啊!


将近六十年了。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满怀理想的充满希望的一代人,到怀揣失望和疾病回到了故乡的城市弱势群体。他们就像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沙枣林,没有人去欣赏他们,理解他们。有的只是空洞无实的许愿、没完没了的期待,像沙枣花一样在沉默地兀自怒放,就像他们还有更多的兄弟姐妹依旧生长在干涸、苦涩的戈壁里,在风沙烈日的暴戾下,傲然地直面死亡。

……

“不敬你香奶茶,不敬你哈密瓜,

敬你一杯雪山的水,盛满了知心话。

来吧,来吧!年轻的朋友,亲爱的同志们,

我们热情地欢迎你,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送你一束沙枣花。

……

我小声地问身边的人:“是新疆知青?”


“是的,一位终身未嫁的老知青。”


哦,我明白了。


在《送你一束沙枣花》中,我看见人们缓缓地走向这位逝者,向她告别。

我看见一位被轮椅车推着过来的大姐双手紧紧地拉住灵柩,像是在大声地“训斥”:你呀,你呀,你真的傻啊!我对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听啊。你说自己丑,丑什么啊!你是个女人啊,找个婆家总归有个安身之处啊!可你呢,唉,你呀,到了今天连个亲人也没有,没有!不,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接着是嚎啕大哭)。


我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巍巍颤颤地走到灵柩前鞠了一躬说:你呀,苦命,命大!那年大雪封山的时候,我们大家找了你两天。找到你的时候,你被羊群包裹着。你那时还有一口气,看见我们的时候,已经张不开口了。记得吧,我紧紧地抱起你冻僵的身子的时候,我流出的眼泪都被冻成冰柱了。你呀,命大!到了天上,等着我啊!


我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大姐走到逝者的跟前,没等开口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你放了一辈子的羊啊。一群群、一窝窝,一代接着一代啊。一辈子在新疆,等到老了回到上海了,举目无亲啊。上个月你敲开我家门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就是你!你老了,走不动了,浑身上下都是病。你只对我说了一句,给口饭吃吃吧,我马上走。你傻啊,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的好姐妹啊,才一个月啊,你就走了!


我看见一位戴着眼镜的老者走到逝者的跟前,他摘下了眼镜,凑近逝者仔细端详了一番。他突然声嘶力竭地吼叫道:小妹,走好啊!天山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我们!天堂里已经有许多战友了,我们也快了,快了!但是我们不甘啊,不甘啊!谁还会记住我们啊?牺牲了、付出了、奉献了,老天啊,你看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我看见,我看见了。此刻,泪水夺眶而出。此刻,悼念室里一片哭声。哭声里依旧响着《送你一束沙枣花》——

……

塔里木安下家,红旗卷黄沙,

战斗的生活最幸福,革命青年志气大。

来吧,来吧!年轻的朋友,亲爱的同志们,

我们热情地欢迎你,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送你一束沙枣花。

……

没有悼词,只有《送你一束沙枣花》。

没有悼词,只有悼念者的倾述。

没有悼词,只有众人的泣不成声。


哦,沙枣花,一朵名不经传的花。或许在名花中难觅其踪影。但折上一支沙枣花插于水瓶,那甜美的清香刹那间便会飘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经久不绝。那沁人心脾的至美芬芳,美得令人落泪。

沙枣花啊,你用芬芳在告诉世人什么呢?


我记住了沙枣花!

(此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上海赴江西插队知青、王杰律师提供的素材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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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公众号“上海余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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