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拓荒记》建三江与王少伯
《将军拓荒记》中篇:
建三江与王少伯
新四军老战士、兵团六师师长:王少伯
“建三江”的含意是“建设三江平原”。短短三个字,有态度,有气势,又兼有字面和发音上的美感。
起这个地名的人,就是建三江的主要奠基人——黑龙江兵团六师师长王少伯。
王少伯,1926年9月18日生于苏北盐城地区。1941年10月参加新四军,1945年到东北,改为抗日民主联军,后改编为39军。1968年10月,调黑龙江兵团一师,任负责战备工作的副师长。次年,调兵团新建六师,任师长。
按王少伯的话说,1969年初,他赴六师走马上任。临走的时候,兵团机关给他带了一口袋公章,什么六师司令部、六师政治部、六师后勤部等,各类公章都有。还让他去后自已宣布是干什么的。兵团为他配了一台北京212吉普车。他坐着这台车,颠簸了近一天时间,终于到了六师师部的最早落脚点——“火烧孟”。
火烧孟,一个原始部落般的小屯子,几天内来了30多名现役军人。除王师长和贾政委外,还有副师长、参谋长及机关工作人员。整个师部机关只有一栋砖房,大多数人住在帐篷内。师部开会,就在帐篷内的大通铺上。
师部刚立住脚,王少伯一面部署开荒种地,一面进行调查研究,思考六师的未来。
他认为,六师开荒,动手越早越好;种地,种得越多越好。因为一旦战争打起来,后勤运输线路断了,没有粮食无法打仗。
他觉得,师部位置应予调整。如建在火烧孟,一是太靠边防,一旦战争打起来,没有回旋余地;二是没有依托。一个师部,加上直属单位,几百号人,要白手起家建新房,不但时间太长,而且投入大,也无法集中精力抓战备、抓开荒。于是,他建议兵团,将师部从火烧孟迁到25团团部,借25团的面粉加工楼为师部临时办公场所。后经兵团请示沈阳军区,同意王少伯的意见。
师部未搬迁之前,王少伯主持召开了一次帐篷会议。帐篷里挂了一张六师地图,上面贴着很多小图片,画的是鸡、鸭、鱼、羊、房子、道路……
王少伯手持一个小树枝,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讲起他心中的六师远景:这里以后建发电厂,这里建医院,这里是鸡场、鱼池、酒厂,这里通公路,这里修铁路,这里建公园,这里盖学校……
师部从火烧孟迁到25团团部后,王少伯下令,在25团团部的佳抚路上做一个彩门。彩门上方用铁皮做三个大红字——“建三江”。彩门两侧用胶合板做了一副对联,王少伯亲自手书,正面是:“立下愚公移山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背面是:“说了算定了干,誓叫三江面貌变”!
从帐篷会议绘制蓝图,到建三江彩门的修建,有人对王少伯的做法不太理解。认为他说大话,整景,吹牛。
王师长(中)与六师领导干部
他听到这些话以后,多次在师部会议上说,“有人说我吹牛,吹字怎么写?不是一个口加一个欠吗,我不是嘴上欠了你们吗?以后还上就是了。”
于是,王少伯向全师提出口号:“一颗红心两只手,自力更生样样有,迎着困难上,踏着苦字走,不向上级来伸手,苦干实干加巧干,誓叫六师面貌变!”
王少伯在彩门上书写的对联和对全师提出的奋斗口号,在那个习惯于以口号来表达思想、信仰的年代,并无新意,但王少伯口号不空,他怎么喊就怎么行动,件件兑现他对大家许下的承诺。
他首先是以临战姿态抓开荒,并提出当年建点,当年开荒,当年种地,当年打粮。然而,六师在开荒中遇到的困难,不亚于当年铁道兵和十万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遇到的困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说,六师的组建,既是向荒原的又一次进军,也是一次北大荒精神的再现与弘扬。
抚远地区,地势低洼,遍地沼泽,深的没腰,浅的过膝。不要说开荒种地,就是走路都困难。有时,人走在漂筏上,四周的草都在动,你提心吊胆,生怕一脚把草皮踩漏掉下去。
特别是这个地方的蚊子、瞎蠓和小咬,堪称一绝。它们早、中、晚三班倒,与拓荒者同时上下班。如果不戴防蚊帽,一天下来,不仅是一身汗水一身泥,而且是一脸疙瘩一手包。
晚上住的,床铺底下是水和草,被褥两天不晒就长毛。
就是在这样条件下,4万多名知识青年,在兵团现役干部的指挥下,在老转业军人的带领下,以豪迈的革命精神,向抚远荒原进军,掀起了开发三江平原的热潮。他们如同当年的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一样,住工棚,吃野餐,夏练三伏,冬战严寒,涌现了许多感人至深的人和事。
在向荒原进军中,六师创造了“一年开荒107万亩,大豆亩产上纲要”的业绩。
王少伯为了鼓励全师官兵继续努力,特地召开一次庆功会。事先让每个连队派一名开荒积极分子,扛一面大旗,到师部报捷。开会当天,三发信号弹升天,会场一片红旗招展,特别鼓舞人心。
王少伯说,“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人人都知道,多开荒,多交粮,荣耀!”
到1975年,六师开荒已达230万亩。
王少伯,点子多,有个性。在“踏着苦字走”过程中,他总是寻找最佳起步条件和资源组合。
在开荒首战告捷后,他反复思考如何搞好六师的建设,他日思夜想的是,六师的父老乡亲跟他创业吃了不少苦,一定要把群众的基本生活条件搞得好一点。
他主张,不但要把住房建设好,而且要建一个既能改善全师的医疗条件,又与六师大好形势和名字相匹配的六层楼医院。对此,兵团领导和有关部门不批。并说,你们六师建六层,要是十师,难道就建十层?
王少伯反复向领导和上级机关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六师是帐篷师,白手起家,比起其它师都苦。现在有了房子,建个好一点的医院,也是为人民造福。同时,也是兑现我当时的承诺。不然,我这顶“王大吹”的帽子,总也摘不掉。经他这么一说,兵团也就同意了。
为解决三江地区电力不足,王少伯又通过兵团和沈阳军区,打通各方关系,为六师弄来了两台发动机组,在六师建了发电厂,解决了一些连队生产、生活用电紧张的问题。
六师师部所在地25团,建场多年没有大型活动场所,师里和团里开个大会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当时,上级又严禁建楼堂馆所。毗邻的三师领导因建俱乐部,受到通报批评。
王少伯又动起了脑筋。
一次,兵团任茂如政委到六师检查工作,王少伯领任政委到25团最破的一个厂子看。任政委说,这么破的房子赶快推倒重建。王少伯接着说,我们盖个简易的会场吧,不然师里和团里开会都没个地方。任政委当时没表态。
王少伯认为,政委没有表态就是默认。
任政委前脚走,王少伯跟着就让上推土机开推,并很快在原地盖起“建三江会场”。事后,他又反复向兵团领导和兵团机关的同志解释,我这不是建楼堂馆所,我这是开会的会场。并请兵团首长和机关来的同志到会场坐着木头柈子上看节目。首长们说,王少伯你怎么不把椅子配上?其实王少伯等的就是这句话。首长一走,他立即安排给会场买折叠椅。
有的师领导逗他说,“少伯,你真行,人家盖俱乐部受批评,你不但没受批评,还弄了个艰苦奋斗的美名!”
王少伯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仅仅满足于按部就班地执行兵团部署,他总是在试图抓住一切机遇,主动为六师创造发展条件。他是个能最大化利用内外部资源的高手。
时任国务院水利电力部部长钱正英,是六师请来的第一位部长兼中央委员。如何向钱部长汇报,引起钱部长对六师的重视,王少伯为此颇动一番脑子。
当时,钱部长到六师内外有传言,说王少伯不知这次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也有传他故意给部长断电,其实这些都是谣传。王少伯请钱部长来的目的主要是要水利投资。至于断电,那是六师早已不成文的规定,为节约生活用电,晚上九点拉闸。王少伯向钱部长汇报此事时,特意说清,决不是为部长来特意拉闸。钱部长笑了笑说,节约一滴水一度电,我这个当部长的没做到,你当师长的比我做的好!
王少伯陪同钱部长一行查看开荒的情况,并反复向部长介绍六师如何在低洼地开荒。钱部长不时地问王少伯怎么对付沼泽地。王少伯紧接话茬便说,水排不走,荒就开不了,现在的难题是排水。我们这的别拉洪河,满语中就叫大水漫地。遇到大涝,它不但不能排水,还要向三江平原溢水。六师要发展,必须大力挖掘疏浚别拉洪河,但治理这一工程,光靠我们兵团的财力是非常困难的,就更不要说我们六师了。
钱部长听后连连点头,当即表示,回部里想法解决治理别拉洪河的水利基建拨款。王少伯听后,连声称谢!真诚感谢钱部长对六师和他本人工作的支持。就这样,三江地区的水利工程投资有了资金保障。
王少伯说,干事业不能光喊口号,自已不动,特别是当领导的更应带头。在部队里,当官的不怕死,当兵的才敢拼命。
六师师部迁到25团之前,25团有一条贯通整个团部的中央大街。路面虽宽达60多米,却是坑洼不平的土路,一到雨季就成了泥潭,无法行走。
要治理这条路,师里和团里均没有这笔基建费用。
王少伯决定,师部机关领导带头,发动群众,利用业余时间,开展义务劳动修路。他把中央大街划分几个施工区段,由师部和各直属单位分段包干,每天下班后,义务劳动两小时。同时,集中师部和25团汽车队所有车辆,每台车下班后,义务拉两车石头,拉够为止。
那段时间,王少伯只要在师部,就坚持和大家一起劳动。在工地上,他戴着安全帽,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上下同心,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经过一个多月的义务劳动,终于使土路变成沙石路。不久,又组织专业技术人员为这条大道铺上了水泥。
王少伯以自已鲜明的个性和游刃有余的办事技巧,在踏着苦字中,带领全师上下,创出了建三江的一片新天地,在三江人民心目中,留下了极好的口碑。
正当王少伯师长踌躇满志,逐一实现他在帐篷中规划的蓝图时,中央根据形势的需要,决定撤销黑龙江兵团。1976年,王少伯调任沈阳军区守备五师师长,不久又升任黑龙江省军区司令,直至离休。
王少伯把满腔热血倾洒在三江大地,三江人民也没有忘记王少伯。当王少伯登上火车告别三江时,站台上自发集聚了上千群众为其送行。王少伯一直举手行军礼,向三江的父老乡亲致敬!此情此景,十分感人。当他放下右臂时,早已泪流满面。
1986年,当他阔别10年重返三江时,建三江万人空巷,鼓乐齐鸣,人们纷纷站在他当年组织义务劳动的中央大街,夹道欢迎这位创业者的归来!
今天的六师(建三江垦区),管辖着一千多万亩耕地,年产粮食一百多亿斤。曾经的六师师部、各团团部,都已建成了一座座现代化的农垦小城镇,它们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三江大地上。六师的组建、开发与建设,不仅为后来建三江垦区的建设与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是黑龙江兵团留给垦区的一份最大的有形资产。
建三江是兵团组建后开发出来的,是块宝地。
北大荒原始沼泽地多,被人称为“大酱缸”,人走进漂垡甸子,常有灭顶之灾。因而“大酱缸”的腹地没一家人,没一间房,没一条路。冬天雪茫茫,夏天水汪汪,军用地图上标记,只有在冰封的冬天,骡马炮兵才能通行。
中苏珍宝岛战斗之后.黑龙江边疆紧急备战。
国务院、中央军委命令沈阳军区在珍宝岛、哈巴罗夫斯克(伯力)方向,组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六师,防宇600部队。并命令沈阳军区从战斗部队和生产建设兵团抽选大批现役军人,组建六师师团机关。兵团还抽选一些有农业生产经验的老同志和知青当骨干,组建一支边生产边备战的准军事战斗部队。沈阳军区和兵团党委将我从兵团一师副师长任上调任六师师长,那时我43岁,是全兵团最年轻的师长。
从六师组建到兵团改制,农林部、黑龙江省委、兵团,都不主张积极开荒,理由是能开荒的地方,过去早开发了。我考虑打仗没有粮食不行,这样的宝地不开发也是浪费。在兵团党委全会上,我据理争辩,全师逢会就讲。
六师没有我没到过的地方,我提出当年建点,当年开荒.当年种地,当年打粮,当年做贡献(过去农场惯例是一年开荒,二年养,三年才打粮)。并提出多建点,多开荒,多打粮,多做贡献。在调查研究中,我们往往一出去就是多少公里,常常吃不上饭,我们就打乌鸦烧着充饥。草皮挑开后.水分蒸发较快,说明能开荒。我们把师领导班子及机关干部拉到现场观看,打通他们的思想。
我强调用现有的机械种好现有的土地。早种,种在冰上,收在火上。提出边翻边耙,复式作业,争取时间,节省油料等措施。
为了多开荒,师里天天对各团进行评比,介绍好的经验,表扬好的单位、好的机组。1971年,六师一年开出102万亩土地,在农垦史上是空前的。
当时机械少,开出的地种不上,我让大家用小棍捅眼,种子背在挂包里,人工种大豆。1975年是个丰收年,全师大豆上纲要,得到省委书记杨易辰的表扬。开荒头三年年年盈利,在农垦史上,新建单位盈利也是没有的。
那时,六师从未贷款,从未发不出工资。
为解决水患,在修水利中,我们提出先小,先通,树成行,地成方,条条河道通三江。
为从根本上解决水患,我亲自请来水电部长钱正瑛,向她汇报,讲了六师的决心。她说,我在北京听说你挺能干。我向她要别拉洪河的水利基建拨款,她答应了。这是建三江地区来的第一位中央委员、国家部长。她接见了师部全体人员。
为了大发展,我又向中央申请修建全国第一条支农铁路——福前铁路,得到了批准。
在原始沼泽地带修铁路,中外没有经验.我亲自指挥参战。
三江没电.我又向吉林省革委会主任王淮湘去借,要来三江最大发电机组。勤得利(27团)跑腿有功,我又给他们建个发电厂。
这些均未通过兵团。我们六师最小,我决心要建成全兵团最大的师。现在,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建三江终于实现了我当年的愿望。现有耕地600多万亩,成为国家重要商品粮基地。
回想六师刚组建时,包括师部在内,都住帐篷和地窨子,面粉供不上吃,吃过蒸小麦粒,也缺过油盐。那时下地时,瞎蠓、蚊子、小咬三班倒,有的地方比抗美援朝还要艰苦。
当时规定不准盖楼、堂、馆、所。三师因盖俱乐部,师长、政委受了处分。为了群众福利,我盖了全兵团唯一的六层楼医院和能坐上千人的建三江会场。上边追查,因没有不准盖会场,我们没有挨批评。
省城来了新电影片子,我们经积极争取,使得电影发行站能保障各团不仅天天晚上有电影放映,而且还能保证与省城的新片同步放映。
师部、各团都有宣传队。省里汇演,兵团抽调六师代表兵团去演出。演出获得圆满成功,演了16场,主办者还挽留他们再演。省里又安排六师宣传队到各地巡回演出。在演出钢琴伴唱《红灯记》时,我用个人的钱为宣传队买了钢琴,我离开建三江时,留给宣传队了。
为了纪念现役军人、知识青年、农场老职工开发荒原业绩,我把荒原上地名进行了重新命名,有建三江、换新天、好山河、渔米乡、志四方、胸五洲等等。
我们成立了邮政局,得到邮电部的支持,把建三江等新地名通报世界各国,国内外发往建三江的信件我们都可收到。
我们经请示黑龙江省,成立了商业批发站。站里有各个城市的知青,所以我们的商品最全。我们还成立新华书店、银行等,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办起来的。
六师的干部战士白手起家、艰苦奋斗,创出了辉煌的业绩,永远值得骄散和自豪。组建一年,上级机关没来一人。一是怕没地方住,二是怕向他们要东西、要钱。
我向全师提出:一颗红心两只手,自力更生样样有,迎着困难上,踏着苦字走,不向上级来伸手,苦干实干加巧干,誓叫六师面貌变。我提出的口号被同志们编成歌,在各个连队传唱。
全师各单位每个人,再苦再累都不向上级叫苦。59团我起名永四边,要热爱边疆,胜过家乡,扎根边疆志如钢,建设边疆,贡献力量,保卫边疆,紧握钢枪。
为了加强联系,我叫通信科杨军等从建三江架线到佳木斯。原始沼泽地无法通过,他们就利用冬天架通电话,使全师几百个连队都通了电话,使知青与家里也能通了电话。
我要求成对建设连队。沿公路十字路口一边一个连,4个连建在一起,小城镇式的,便于连接电灯、电话,便于看病、上学等。
1971年,冬天下了罕见大雪,春天雨不断,给春播带来极大困难。全师像打仗一样,上下一片忙碌,都积极想方设法,没有一个向上叫苦的。兵团农业处的农业专家王强见了十分感动,代表兵团亲自起草向中央发电报。全师最后到6月初才种完。大豆还好,小麦颗粒不饱满,影响收成,出粉率低,但作种子还行。
由于春天雪大、雨水多,播种期后延,麦收也就后延到8月下旬。正当雨季,洼地机械下不去,只好用人工,全师用小镰刀水中捞麦,掀起龙口夺粮的热潮。
我同兵团蒲更生副政委来到25团17连麦地。我们看到,处处红旗招展,遍地是人,场面十分感人。三江黑土层深,麦地里连水带泥没膝深,向前移动两腿非常吃力,个别女孩子跪在泥里往前割。瞎蠓咬、蚊子叮,又没有空去打。有的受伤了,包扎着仍不肯下火线。
蒲副政委说,你们太辛苦了!姑娘们回答:这正是锻炼的好机会。明明困难严重,却没有人提一个苦字。蒲副政委说,六师部队太好了,太感动人了。他回去向兵团常委及机关讲,要好好支持新建的六师,多拨些机械支持他们。
随后,中央电视台童国平、胡伟等记者来了,拍摄英雄儿女战荒原。写作解说词的,是现在上海市浦东政协副主席邵煜栋等人,文字内容十分感人。在中央台播出后,北京的老同志纷纷打来电话,说他们看到了报纸上登了多组照片。六师报道组在《人民日报》发表一篇《唤醒沉睡的抚远荒原》,很有影响。还有一篇《多快好省开发荒原》。省报赵殿君、王亚光等记者写出《开发抚远荒原的英雄儿女》。还有黑龙江广播电台、《合江日报》、佳木斯人民广播电台、《兵团战士报》都陆续报道了六师的成绩。
为了庆祝全师大豆上纲要,我亲自指挥建六师胜利大门。门上边是我书写的“建三江”三个大宇,每个字两米大。晚上,字内有灯,点亮后,红光闪闪。大门两边的对联是:“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背面是:“说了算,定了干,誓叫六师面貌变”。钱正瑛来时,甚为赞扬。全师每连一台新大解放车,插上红旗,同时到师部报捷,佳木斯电台现场直播。建三江像过年一样热闹,激动的心情难于表达。
有一次坐火车,一位同志问我到哪?
我说“哈尔滨”。
从哪上的车?
我说“建三江”。
他说,你是六师师长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猜的。
他是建三江的,对我说,感谢你申请修建成这条铁路,同江、抚远、富锦、友谊的人民都感谢你。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改制后,唯独把我一人调到沈阳军区守备五师作师长。其他现役军人有的留在农场,有的转业回家乡。肖全夫副司令找我谈话说,你在兵团虽说是带知青,这同带部队一样,六师最好,你带部队有方,现挑选你到满洲里重要战略要地去挑重担。
领导过奖了,其实有些地方我做得还很不够。
1969年,我们到六师后过第一个春节。我考虑一下来那么多知青,有可能粮油盐一时供应不上,便带领师里干部们都到连队去,看看有没有问题。
1970年,我号召连连养猪,见母必留。
我要求四季保证女同志有热水洗脚,凡大了结婚必保证有房子住。师部首先做表率,让各团参观。
团、师部都有大招待所,每周都开出几台大客车送知青探亲。冬天长途汽车冷,我让客车都改装暖气,尽量解决知青探家和群众的交通不便问题。上了六师的客车,一路歌声,一路笑语,外来人无不称赞。
我要求女知青尽量做适合她们做的炊事工作。那时蒸笼很大,女知青弄不动,我提议在房梁上安个挂钩,用绳一拉,蒸笼盖就打开了。我看女知青揉面太累,就建议用扛子压,这样就省力多了。
冬天,我怕冻着知青,要求每个屋有个尿桶。第二天早上,值班的负责倒掉。
我对连队讲话,问问有没有人欺负女知青,如有一定严厉处分。为了照护女同志,我向兵团提出,不能让女知青下冷水。不能有危险地方向知青提“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有的师救火把知青的脸烧坏,还到处讲用,这样不妥。兵团采纳了,提倡安全生产。
六师的知青,可亲可爱。有突击精神,不给奖金,随叫随到,从不甘心落后。尤其是25团,对师部全力支持。团部师部像一家人一样。我在4营开荒选点,那时一片荒草,周围没有一个村庄,到处都是一人高的小叶章草,睡在板子上,喝草甸子里的水。25团领导和知青设法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关心我。
六师发展得快,是和25团的有力支持分不开的。25团的知青最多,六师的工作搞得好,与广大知青的积极努力是分不开的。
30年过去了,那些可爱的知青我一直铭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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