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行政区划来看,东出且末境内的张骞,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个行政区——若羌县了。虽然在塔里木盆地诸行政区中,若羌县不算出名,不过这个行政区却保有中国县级行政区中的一项纪录,那就是“中国面积最大的县级行政区”。将近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比很多省级行政区还要大上一倍(且末排第二)。 若羌县之所以拥有如此巨大的面积,主要利益于两块:一块就是它向东将整个罗布泊洼地都包括进去了;另一块则是因为,我们之前所说的阿尔金山以南,塔里木盆地以西的“阿尔金(自然保护区)”地区,基本也在若羌境内。与如此巨大面积不成正比的是,这个县级行政区的人口仅仅为三万。如果按照整个塔里木盆地人口与二千多年前的比例倒推的话,若羌绿洲的人口也就只是在千人了。 两千多年前,生活在若羌境内的人口当年不止这个数了。如果抛开山地部分不看,若羌县今日的行政区,与当年楼兰——鄯善国所在地是完全吻合的。而不管这个国家到底叫哪个名字,它的人口也肯定是过万的。至于说为什么人口潜力会下降的如此厉害,相信大家心里也都有了答案。塔里木河——孔雀河断流,罗布泊之水消失的今天,我们很难指望这一地区在人口上,还能有很大的潜力。 然而就行政区的设置来说,一个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既然此地是楼兰、鄯善故地,那么为什么没有用它们作为新的行政区名呢?如果说楼兰之名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弃用了,那么鄯善呢?事实上,鄯善的确也成为了一个县名。只不过它的位置并不在塔里木盆地的东部,而是在吐鲁番盆地之中。 曾经塔里木盆地东部的鄯善,重建到了吐鲁蕃盆地东部,是让很多人感到疑惑的一个问题。与西域很多行政区一样,鄯善也是在新疆建省之后,由即将覆灭的清帝国所设立的(1902年设)。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位移,是因为根据当时学者们的考证,鄯善国在公元五世纪亡国之后,有相当一部分人口向北迁至了吐鲁番盆地(还有一部分向西迁至了且末)。 在中国传统的地缘观念中,“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地缘标签所指向的,不仅仅是一个地理单元,更多的是在代表一个族群。正因为如此,在中原政权被北方游牧民族消灭而被迫南迁之后。政府为了管理那些整体南迁居民时,还会依照他们的原有的行政归属,重置行政区。而这些迁移的地名,有些就流传到了现在。 鄯善国在吐鲁番地区的存在,主要是通过那些以国为姓的鄯善人所体现出来的。在中国的姓氏当中,鄯、善两姓都是存量极少的姓氏,而他们的族源很大程度都可以追溯至北迁的“鄯善”族人(亦应有部分转书为“单”姓)。只不过,今天的我们已经几乎很难在鄯善县境内,找到鄯善后人了。 既然鄯善之名,已经随着人口的迁移,被异地重建了。那么今天车尔臣河下游再想“复古”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若羌境内的其他西汉古国了。幸好,在车尔臣河之南,汉帝国在阿尔金山一线还发现了一个看起来,与华夏文明亲缘关系更近的游牧小国——婼羌。 我们现在所说的“若羌”,其实就是历史上的“婼羌”,只是因为婼字使用频率实在太低,所以变身为“若羌”了。不过从婼字这个“女”字旁,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个部落的母系氏族渊源。而这种母系印记,在先秦羌系诸部与华夏文明的融合过程中比比皆是(比如姬、姜姓氏的来源)。这从一个侧面,也证明了在汉帝国眼睛中,婼羌国是一个在体貌特征上,与华夏民族无异的游牧部落。 今天若羌县境的3万人口,主要生存于三块绿洲之上:若羌绿洲、米兰绿洲,以及靠近且末的瓦石峡绿洲。这三两片绿洲所指向的河流,则叫做若羌河、米兰河和瓦石峡河。然而这几块体量狭小的绿洲,在两千年前却并非是婼羌人的牧地,而是鄯善人建城、农耕之地。 从流域上看,上述三河都是车尔臣河的右岸支流,源头也都指向阿尔金山北坡。不过,它们也可以不被认定为是车尔臣河流域,而与车尔臣河一起,被纳入“台特玛湖”的范畴。台特玛湖在当日解读楼兰与塔里木流域的关系时,曾经出现过。这是一个位于罗布泊洼地之西的狭长洼地带。车尔臣河及塔里木盆地南部其它河流,在有余水汇入罗布泊之前,一定会先经过这条洼地。而当它们没有能力去润泽那片大耳朵形状的洼地时,台特玛湖就会成为南线诸河的最终归宿。 当楼兰人准备南迁建国时,他们实际上相当于,把自己核心游牧地迁至了台特玛湖。当然,更名之后的鄯善国也不会浪费罗布泊沿岸所生成的牧草的(南北两线水量充沛时,两湖是连成一片的)。 在张骞穿行于塔里木盆地时,台特玛湖——罗布泊周边并没有自然形成农业文明。这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两片水域(或者一片)受上游影响太大。毕竟它们相当于,整个塔里木盆地河流的最终归宿。上游河流越多,在沙漠中穿行的距离越远,水域面积变化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尤其在洼地本身深度很浅的情况下)。在这种情况下,在湖畔“逐水草而生”的安全性,要远大于开发耕地。 可以肯定的是,若羌县境内的农业绿洲开发,是始于汉帝国的介入。所开发的方式,也都是在河流汇入台特玛湖洼地之前,拦河筑坝以兴建人工绿洲的方式。这其中,由帝国屯垦直接开发的绿洲是米兰绿洲,因屯垦驻军而兴建的城堡名曰“伊循”(今“米兰古城”所在地)。至于鄯善人自己的政治中心,则选定在了米兰河西侧的若羌河畔,其王城为“扜泥”城。 岁月轮回二千年后,在中央之国再一次经略西域之时,若羌、米兰河之侧的地缘格局,与汉帝国时期的格局令人惊讶的出现了重合。今天若羌县的县城所在地,正是在若羌河畔;而负责在米兰河畔开发耕地的,则是隶属农二师的三十六团。 相比因地缘位置重要而得到汉帝国青睐的“鄯善”国,婼羌“国”的地位就要显得龙套多了。帝国使者们甚至搞不太清楚,这支羌人部落的游牧区域到底有多大。他们应该仅仅是根据在阿尔金山一带,遇到的一支羌人部落,就草草的记录下了一个一千五百人的数字。而至于阿尔金山以东,直至青海湖地区到底有多少支应该被归入“婼羌”的部落,没有人能说的清。 历史本来给了汉帝国一个了解这些高原羌人部落的机会。前面我们也说了,为了绕开匈奴人的控制区,张骞已经打听到,可以通过羌人所控制的这片高原,回到汉帝国的控制区。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张骞其实并没有踏上这条“青海道”,就成为匈奴人的俘虏了。不过这次比较幸运,已经非常熟悉环境的他,仅仅被扣押一年之后就逃出生天。 如果张骞是在台特玛湖以南,就循着米兰河谷上溯到柴达木盆地西南角的话,那将他交给匈奴人的,就应该是游牧至车尔臣河流域的楼兰人,或者在阿尔金山一带发现他的婼羌人了。要是这样的话,被张骞寄予厚望的“青海道”,就很有可能是循着柴达木盆地南沿穿越整个盆地,并最终对接青海湖区。然而真相果真如此吗?我们再接着解读。今天穿越柴达木盆地的315国道,是从盆地腹地横穿而过的。基于现在的技术,以及对柴达木盆地资源开发的需要,这种穿越方式自然是可行的。然而对于古典时期的旅行者来说,他们所能选择的只能是沿盆地南北两边的山地前行。因为只有在这些山地的庇护下,才有机会在旅行途中得到淡水的补给。 比起已经让我们感到环境恶劣的塔里木盆地来说,柴达木盆地的生存条件还要差的多。这主要是因为,柴达木盆地周边的山脉,并没有为它注入多少淡水。正因为如此,柴达木盆地内部非但没有形成象塔里木河那样,横贯整个盆地的大河,同时也没有在盆地边缘形成可供农业开发的绿洲。 事实上,在这片盐碱化、荒漠化严重的土地上,那些注入盆地内部的河流,甚至也无法在山前形成连续的荒漠化草原带。也就是说,不管是当年的羌人,还是现在青海境内游牧的蒙古、藏族牧民,都不会把自己生存的希望,寄托在柴达木盆地身上。 对于已经在游牧之地生存了十多年的张骞来说,并不会恐惧在草原地带的旅程(前提是不要碰到匈奴人)。但如果这是一片连游牧民族,都不太容易生存的土地,就没有理由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了。既然从柴达木盆地内边缘穿越的困难太大,那么又有什么相对可取的路线,帮助张骞尽快横穿青海地区呢?看起来,我们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柴达木盆地以北地区了(南部是藏北无人区)。 当我们把视线从柴达木盆地向北移动时,会发现一系列东西向延伸的山地,比如党河南山、疏勒南山等。而这些山地实际上又都是祁连山脉在青藏高原上的支脉。也就是柴达木盆地与祁连山主脉之间的这片高原,我们可以概括为祁连山地区。 以柴达木盆地与祁连山地区的地理关系来看,它本来很有机会从祁连山地区得到大量淡水补给的。然而正是由于祁连山区内部,是由数条东西向的山脉所组成的,因此大部分由祁连山集水区流出的主要河流,并没有向南注入柴达木盆地,而是沿东、西两个方向,注入了河西走廊和黄土高原。河西走廊的几条大河:党河、疏勒河、额济纳河;最终通过黄河流入黄土高原的湟水、大通河等,都是从这些东西向的谷地,获取到大量祁连山之水的。 实际上,即使是那些向南内流入青藏高原的祁连山之水,也并不没有都汇入柴达木盆地北部。在更靠近太平洋季风的东部山地,面积比柴达木盆地更小的青海湖等湖盆,同样也从祁连山区受益不少。 在张骞的记录中,祁连山地区被称之为“南山”,这个带有定位性质的名称,所参照的自然是河西走廊了。如果试图避开河西走廊的张骞,能够顺利进入南山地区的话,那些与山脉平行的东西向河谷,就有可能成为他东行的天然通道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张骞到底准备从哪里穿越山脉,进入南山地区呢?如果张骞想找到一条河谷,能够直接将它带入南山腹地,那么发源于南山地区的党河,应该是最先进入他视野的。然而在匈奴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党河——疏勒河下游的情况下,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有点大。因此张骞最有可能,在离开车尔臣河流域,尚未进入河西走廊之前,转而进入南山地区。 以今天的交通线来看,在车尔臣河与党河之间的“当金山口”的山口,应当是最有可能帮助张骞进入南山地区的。通常情况下,当金山口也会被认为是阿尔金山脉与祁连山脉的分割点。不过从地理角度看,当金山口本身更象是一条山脉中的断裂谷地。将之认定为是两大山脉的分割点,很大程度是因为今天连通河西走廊西端,与唐古拉山口(酒泉——格尔木)的215国道,是从当金山口穿越而过的。 不管当金山口究竟有没有资格,充当两大山脉的地理分割点,但真正的分割点其实也就在这左近了。从这个角度说,拿现在人气最旺的当金山口做一个带有地缘色彩的分割,也无伤大雅。总的来说,位于塔里木盆地与柴达木盆地之间的这段山体,都已经不太“厚”了,择一个海拔较低的山口穿越起来,并不算太难。对于张骞和试图还原历史的我们来说,更应该关心的是在穿越当金山口之后,张骞能不能有机会获得帮助。 从地形图上我们可以发现,当金山口以东的215国道,实际上是在穿越了一个规模较小的断陷盆地之后,再进入柴达木盆地腹地的。很多时候,这个盆地也会被视为柴达木盆地的一部分。不过结合它的地缘定位来看,我们更应该将之视为一个独立的地理单元。一个介于南山地区与柴达木盆地之间的缓冲板块。鉴于盆地最低处有大、小两个以“苏干湖”为名的湖泊,我们也可以将整个盆地区命名为“苏干湖盆地”。 最起码柴达木盆地西北部的荒漠化,要归罪于苏干湖盆地的存在。那些本来能够从南山地区(也包括阿尔金山南坡)向南流入柴达木盆地的淡水,在这个盆地的西侧就已经基本被渗透、蒸发干的。淡水属性的小苏干湖,和它南部咸水属性的大苏干湖(又是一个中继湖与终端湖,淡咸分属的案例),成为本区域地表水的最终归宿。 其实以苏干湖流域,今天那不到五亿的地表水资源,即使进入柴达木盆地腹地,应该也起不了太大作用。现在留在这个规模较小的盆地中,倒还有机会形成一片以小苏干湖为中心的草原带(花海子)。更为重要的是,为苏干湖提供淡水的,主要是发源于盆地东侧祁连山区的大小哈勒腾河。这就为试图穿越南山地区的旅行者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即穿越当金山口之后,经过小苏干湖——哈勒腾河,横穿整个苏干湖盆地,向东插入南山腹地。小苏干湖——哈勒腾河谷并非是唯一能够把张骞带入南山腹地的低地带。如果进在穿越山口之后,不以小苏干湖为目的地,转而向北穿越党河南山的话,还可以切入党河上游河谷。向西注入河西走廊西部的“党河”,与向东注入黄河的大通河,是渗入南山中心最深的两条河流。这一东一西两条河流,河源之间的距离不过130公里左右。处于两河之间的,是仅次于青海湖面积的,青海地区第二大湖泊——哈拉湖。虽然象青海湖、哈拉湖这样咸水湖本身,并不能为人类、牲畜所直接利用,但汇入这些湖盆的河流本身,还是足以在这些海拔三千多米的“低地”中,形成可供利用的草场的。 包括祁连山区在内的高大山脉中,人类生存的希望总在在那些海拔较低的河谷、低地中的。对于游牧者来说,以党河上游河谷——哈拉湖区——大通河上游河谷为中心的的这些山间低地带,都有可能成为一条生命之路。当然,如果仅仅以穿越的角度看,从哈勒腾河一路向东,看起来会更有效率些。 当哈勒腾河谷不再为旅行者提供天然通道时,哈拉湖流域同样会为他们承接下一段旅程。不过如果是寻找草场的游牧者,他们还可以选择向东南方向,进入下一个定位模糊,介于南山与柴达木之间的盆地区。今天建制于这个盆地的城市,是青海海西蒙古族自治区首府——德令哈市的所在地。有鉴于此,我们也可以将这个盆地命名为“德令哈盆地”。 与苏干湖盆地的情况相似的是,德令哈盆地也有一淡一咸,南北两个湖。北边的淡水湖(也有点微咸)叫做可鲁克湖,南边的则叫做托克素湖。相比更加深入大陆腹地的苏干湖盆地,德令哈盆地的环境要好的多。更靠近太平洋的祁连山地为之补给了更多的淡水。今天的我们,甚至能够在可鲁克湖东部看见大片被开垦的农田。不过,在古典时期,德令哈北部那些水土条件更好土地的自然状态,还是一片不可多得的草原地带。 总的来说,如果柴达木盆地的范围中,不包括象苏干湖、德令哈盆地这样的边缘盆地,那么这个盆地本身对于古人来说,用处真不的不是太大了。而苏干湖盆地则是这一切选择的起点板块。这一点甚至可以从今天苏干湖盆地的行政归属看出。 在今天甘肃省哑铃型轮廓线的西北角,是一个叫做“阿克塞”的行政县。这个县横跨祁连山脉的行政区,不仅包括祁连山北麓的山前平原,更包括基本囊获了整个苏干湖盆地(包括它东、北部的集水山地)。而这个身处“肃北蒙古族自治州”,东、南与青海“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相接的县,却是一个哈萨克族自治县。 这些向源自北疆地区的哈萨克人,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因新疆地区复杂的政治、民族关系,而被迫向东迁移的(大约四批,三万人)。在没有可能迁入相对富庶的河西走廊的情况下,向青海地区渗透成为了唯一的方向(向塔里木盆地腹地更没有游牧之地了)。当然,在原有蒙、藏部族的阻击之下。哈萨克人并没有可能深入山南地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两大板块相接的边缘地区艰难求生。在红色中国建立来,带着逃难性质游牧于此的哈萨克人,大部分得以回到了北疆地区,而留下定居的就组建了“阿克塞哈萨克人自治县”。 哈萨克人的迁移至苏干湖盆地的这段历史,实际上也反向验证了,历史上南山地区的羌人和其它游牧民族,西出塔里木盆地和河西走廊的战略方向。同时,也用实例证明了苏干湖盆地,是青海道西端的起止板块。至于说在苏干湖之东,游牧部落和商旅到底会选择哪些低地草原,向东穿行就很难说了。只能说,如果他们只是希望借由南山地区,转入河西走廊的话,那么靠北的路线更有可能成为选择。这样的话,在经行一段大通河谷之后,通过大斗拔谷就能向北进入河西的张掖地区了;而如果想接入的是河湟地区,那么在柴达木盆地北部这些边缘盆地中穿行,再经青海湖区中继也是一种选择。 应该说,已经熟悉了游牧生活的张骞(被匈奴扣了十几年,不适应也适应了),在南山的山地草原中穿行并不会不适应。然而鉴于整个南山地区的海拔,中央之国是注定不会把建立农耕区的希望,寄托于此的。即使在今天,从柴达木盆地到祁连山一线,除少数点聚集点进行了农业开发以外,大多数地区的自然、地缘结构并没有出现根本性变化 。 一个被游牧民族所覆盖的区域,也并不是说不能因为交通而获得额外的地缘利益(虽然由定居民族经营的通道会更稳定)。事实上,在河西走廊受阻,青海道一度成为承接西域与黄土高原的中转站时,控制这条通道的也是游牧民族(比如吐谷浑)。而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包括南山在内的青海地区,在交通上的优势并不仅仅体现在承接塔里木盆地——河西走廊——黄土高原之间的中转任务。以他们的机动性以及对环境的适应力,向南经由柴达木盆地东沿,穿越唐古拉山口(格尔木市南)进入西藏地区的唐蕃古道;以及东南借河湟水谷地,接入嘉陵江上游的“白龙江”,进而入川的通道,也同样被有效的利用起来。 如果一定要扩张丝绸之路的概念,这张连通五大板块的交通网,也可以都被视为丝绸之路的组成部分。今天,我们在这张游牧民族织就的交通网上,除了能够发现来自中央之国的痕迹,也同样有机会看到,从丝绸之路另一端输入的商品(比如前面有朋友问到的“都兰古墓”就有类似发现)。 好了,现在我们应该清楚,张骞进入这片羌人之地以后的选择了。由于当时他所能利用的这条,横穿祁连山地的通道是从羌人领地当中穿越,所以这段被视作丝绸之路支路的祁连山通道,也因此被称之为“羌中道”。基于这个原因,亦有研究者判断,张骞是被南山的羌人俘获,并送交给匈奴人的。不过,既然张骞在切入苏干湖盆地之前,就已经接近河西走廊的边缘了,他在塔里木盆地就直接被匈奴骑兵所捕获的可能性会更大。毕竟从战略角度看,存在羌人由此西入塔里木盆地,甚至威胁河西走廊的可能性。派驻专人巡查当金山口一带,也是很自然的事。 以地缘位置来看,当金山口北部的祁连山山前平原,相当于南山——塔里木盆地——河西走廊,三大板块相接之地。在匈奴人进入河西走廊之前,往来于这个枢纽点的,应该是楼兰、月氏(包括之前的乌孙),以及南山的羌人部落了。不过在张骞回到帝国之后,用不了太久,在此布防的就是来自中央之国的汉军了。至于中央之国是如何在此对接丝绸之路的,我们下一节再继续解读。河西走廊——西域地缘关系示意图
http://www.gzlytj.com/Upload/admin/2012-9-2249.jpg
(汉)罗布泊地缘结构图
http://xiangce.baidu.com/picture/detail/0c3abc594d08016a902c280c61ca0e936c7b071b?from=dia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