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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时代 — 卫青突袭匈奴右贤王王庭

温骏轩 地缘看世界 2022-12-19
与以往的反击一样,汉军这又是几路出击。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了,因为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并不会据城以自守,汉军的每次攻击,基本都是以斩获为主要目的。在这种情况下,每一路出击的军队,都有些各自为战的意思。在后来汉帝国占据上风之后,汉军甚至会出动数万军马,出匈奴境数千里,以寻机消耗对手的有生力量。只不过,匈奴人行踪不定,这种耗资巨大的搜索行动,有时甚至会颗粒无收。  就这一次漠南之战来说,配合卫青主力出高阙作战的,是从燕山一线,出右北平作战的数万军马。从战术上来看,这两支相隔千里的部队之间实际上并无可能有什么配合。这样做的目的,更多是希望在卫青主力攻击右贤王部时,让处在左翼的左贤王部也紧张一下。从战略上,对匈奴全线施加压力。  相比牵制匈奴左翼的东线部队来说,卫青所率领的西线部队,目标就要明确的多了,那就是扫荡匈奴右翼在河套以北地区的势力。换句话说,就是把右贤王部赶出阴北草原地带,以彻底缓解河套地区的压力。然后具体到战术应用,卫青部却并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又一次采取了“擒贼擒王”的战术,直接定位、攻击右贤王部的王庭所在。  我们并不怀疑卫青有这样做的魄力和能力,因为在五年前的龙城之战中,卫青正是凭借这样的战术,一战成名的。说起来,以匈奴人的生活习惯来说,政治、宗教中心,几乎就是他们唯一相对固定的聚集地了。鉴于汉匈之战已经持续了那么多年,双方阵营中都有不少来自对方阵营的成员,卫青在出击之战就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情报,以定位龙城、右贤王王庭,并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应该说,匈奴人对于卫青这种突击战术,也是有所防备的。毕竟龙城之战中,卫青部虽然斩获不多,但汉军不同以往的长途奔袭能力,势必会让匈奴人从新认识对手(此役的战略意义,相当于抗战中的平型关之战)。因此,为了防备卫青突袭自己的王庭,正在试图收复河南地的匈奴右贤王,并没有把王庭设在与长城相接的阴北草原地带,而是放在了蒙古戈壁的腹地之中。  对于戈壁的概念,我们之前也曾经解释过了。它与沙漠最大的区别在于,后者已经完全沙化了,而前者的地面则主要为砾石所覆盖。当然,戈壁当中往往也会有已经风化成粗沙的流沙相间,所以很多时候,“大漠——戈壁”二词会连在一起使用。  今天主要位于蒙古中南部的这片戈壁,并不是戈壁的全部。这片横亘亚洲中部的荒漠地带,最西可达准噶尔、吐——哈盆地,最东直至大兴安岭西南;南部以河西走廊——河套为限,北部则与杭爱山南相接。从地理结构上看,这是一个被天山、阿尔泰山、杭爱山、大兴安岭、阴山等山脉合围而成的大盆地。一般将这整片戈壁地带统称为“大戈壁”。我们也可以将这个戈壁覆盖的盆地区称之为“大戈壁盆地”  覆盖大戈壁盆地腹地砾石,是日复一日在洪水的作用下,从周边山脉上冲积而下,平铺在了盆地腹地的。水流的这种洪积力,我们并不陌生。东亚半岛之所以能够成为地球上最适宜人类似生存的板块之一,正是拜那些大河所形成的冲积平原所赐。很显然,除了碎石以外,本来还应该会有大量的土壤被洪水从山上带下来,并最终覆盖于大戈壁之上的。  然而与被东南季风覆盖的东亚半岛不同的是,大戈壁盆地带处于亚洲腹地,距离和山脉的阻隔,都使得干燥且强力的西、北风成为了这一区域的主导力量。在这些风力的作用下,整个大戈壁地带内部以及与之东南相邻的黄土高原地带,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地貌,并最终对整个东北亚的地缘结构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看过上述文字,大家可能心里会有疑问,难道远在蒙古、新疆的戈壁,与黄土高原的形成有直接关系吗?事实的确如此。在风力的作用下,覆盖于大戈壁盆腹地的表层土壤,被吹向了东、南方,最最终沉淀于秦岭以北、太行山以西的黄土高原上。也就是说,黄土高原之上,那厚达50——80米(最厚处甚至达180米)的黄土层,有相当部分是由今天那些戈壁地带输送而来的。这些沉积在高原之上的黄土,不仅成就了最初的华夏农业文明,还随着河流(特别是黄河)的作用,进一步向第三阶梯输送,并最终让华北平原也成为了黄土地带。  作为占据文明高度的东亚农业区,完全有理由鄙视那些在农业文明眼中,几乎一无是处的戈壁地带。不过通过上述解读,相信大家对这些看起来,仅能够被游牧这种边缘经济所利用的荒漠会有了新的认识。当然,干燥的西北风也并不仅仅将黄土吹向了黄土高原。那些在风、水作用,被细化为“沙”的碎石,也成为了西北风的搬运对象。只不过比之黄土,“沙”的质量要更重,大部分在黄土高原的西、北部就受阻于祁连山、阴山等山脉而沉积了下来。  将时空拉前至人类文明之前,来解读大戈壁地带、黄土高原的前世今生,除了让大家对华夏文明起源的环境基础有更深刻的了解之处,还在于帮助大家了解一个现象,那就是为什么今天的黄土地带的边缘,会有沙化的风险。身处华北平原北部的北京人民,还会不时的拜西北风所赐,受到沙尘暴的影响。如果我们在地图上仔细观察整个大戈壁地带,就会发现它的西、北部板块,主要都是以戈壁形态存在的(中间当然因为地形原因,也会滞留一些沙了)。比如准噶尔盆地(准噶尔戈壁”、吐哈盆地(哈顺戈壁),阿尔泰山脉东南部(外阿尔泰戈壁),以及我们接下来要进入的东戈壁(蒙古戈壁)。而整个大戈壁盆地中最大的沙漠地带,却存在于南部边缘的阿拉善高原。  让我们把视线,拉回到卫青的这次战术行动上来。通过上述解读,我们对卫青北上,所面临的地理环境有个大致概念了。那就是在离开阴山北部的草原地带之后,汉军所面对的并非黄沙漫漫的沙漠地带,而是有植被相间的戈壁地带(这些砾石能够固定部分土壤)。尽管由于降水和蒸发量之间存在巨大差异,蒙古戈壁的腹地几乎看不到地表河流的痕迹,但由于处于盆地区的腹地,在能够躲闭阳光蒸发的地表之下,还是拥有丰富的地下水资源的。尤其是戈壁的东部,更接近季风区和高大山脉的地区,地下水甚至会大批冒出来,在戈壁之中星星点点的形成一些小型湖泊(大部分还都矿化的不太严重,可以饮用)。  比如蒙古戈壁东部的蒙古“东戈壁省”,就拥有大约200多个这样由地下泉水补给的湖泊。只不过,这些湖泊的体量都很小,你甚至在最大比例的谷歌地图上,都找不到它们的遗迹。对于那些游牧于蒙古高原的部落来说,他们自然有足够的经验来标定这些泉水湖,并在戈壁中找到质量不高的小块草场补给。不过对于那些试图穿越戈壁的汉军来说,如果没有可靠的向导来帮助的话,戈壁之旅将会是非常危险的。  汉军如果要穿越蒙古戈壁的东部,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是这一地区的地势过于平坦。除了没有河流提供天然道路之外,也没有山地提供定位的参考。相比之下,卫青这次准备进入的戈壁西部,在这方面就比较有优势了。因为在跨越今天的中、蒙边境之后,将有一条呈西北——东南方向延伸的山地带,为卫青的突袭行动提供路线参考。这些山地从大的方面来看,可以视作是阿尔泰山脉在东部的终极延伸。只不过,由于阿尔泰山脉的东部(东经99度以东),山势已经趋缓,并呈断块状,它们周边的低地实际上已经被侵蚀、风化成戈壁地貌了,因此这段山体也被单独称之为“戈壁阿尔泰山”。至于卫青准备实施斩首行动的匈奴右贤王,也正将王庭暂设于戈壁阿尔泰山的东南部。根据史书记载,卫青出高阙后的攻击距离是6、700里(汉里)。以此推断,大约以高阙为圆点,画一个半径约250公里的圆的话,右贤的驻地大致就在这个圆的边上。实际上这个范围还可以再缩小,因为匈奴右翼的活动范围,是在河套的西北部。也就是说,我们只需在这个圈的西北边缘搜索,就能够找到这场大战的决胜点了。  当我们以上述原则,来定位卫青此战的攻击目标时,应该会让一些热衷“外战”的朋友感到兴奋。因为这个攻击圈的西北边缘,已经完全处于今天的蒙古境内了。然而当大家看到这条待选攻击曲线所处的行政区是蒙古国的“南戈壁省”,估计心里又会为卫青捏一把汗了。  其实即使不看“南戈壁省”之名,大家也应该意识到卫青此次需要在戈壁中作战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前面说,卫青“漠南之战”的决战地点并不在漠南的原因所在。当然,这一战从本质上来说,是为了把匈奴右贤王的势力,彻底赶出漠南。并且除了突袭右贤王王庭的战斗之外,卫青所统十余万军马中的大部分,也一定会在狼山北部一线的草原上扫荡(卫青所部三万出高阙,其余汉军应为多自朔方多路出击)。所以此役称之为“漠南之战”倒也还准确。  在刚才的250公里攻击曲线上,最为明显的地理特征,是一些海拔约在1200——1400米的零星山地。在我们的视线沿着这些山地,一路向西北方向延伸后,就会发现,这些山地实际上是阿尔泰山脉的最东部延伸。也如上一节所说的,算是戈壁阿尔泰山的东南部。  将王庭设置于戈壁,而不是阴山北麓,水草更为丰美的草原地带,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前面我们也说了,由于卫青之前曾经突袭过匈奴左翼的龙城,并且现在的汉帝国,明显在匈奴的每一次进攻后,都会发起大规模反攻。匈奴右贤王为了自身的安全,也是断不敢离汉地太近了。  卫青的龙城突袭战,在战术上给匈奴人最大的印象,应该是汉军也具备了在草原上的机动能力。在解读那次战役时,我们已经发现了,卫青实际上是沿着燕山西北麓前行的。在穿越了直到今天,还一派草原景象的“坝上草原”后,在锡林郭勒草原的最南端,完成了他的首战。  然而能够在连续的草原地带长途奔袭,并不代表汉军就能够进入荒凉的蒙古大漠。最起码匈奴右贤王,在将王庭设置于戈壁之中时,他是绝对不相信,汉军敢于进入戈壁地带的。现在,对于我们这些,大多生活于温暖湿润的季风区的人来说,最大的疑问应该就是,匈奴人有没有能力,在戈壁之中生存?  解答这个问题的最简单方法,就是百度蒙古南戈壁省的数据。公开数据表明,这个建制于戈壁上的省份,除了拥有4.7万的人口之外,还有约150万头牲畜。尽管这个人口数量,可能还不及中央之国核心区一个乡镇的人口。但最起码表明,这片戈壁本身,并不象藏北无人区那样,是人类生存的禁区。  人类能够在戈壁中游牧(而不只是穿行),主要取决于两方面原则。一方面戈壁本身,并非没有植被生长,只是这些植被无论从面积和质量上来说,都难堪大用(蒙古戈壁中的很多植被,甚至在7月就已经进入枯草期了)。为了帮助牲畜获得食物,生活在戈壁中的部落,转场的次数和距离,要数倍于干草原地带的部落;另一方面,在荒漠中生存最重要的是淡水,只要有固定的淡水来源,生存就成为可能。在生存条件更为恶劣的阿拉伯地区,荒漠中的每一眼水井,几乎都会成为一个小型部落的聚落区(只是植被覆盖状况就更差了,很多时候只能养骆驼了)。前面我们也说了,尽管蒙古戈壁几乎看不到什么地表河流,但受益于太平洋季风,地下水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即使不掘井,很多地方也会有泉水冒出。  从地缘结构上看,匈奴右翼的核心区之前被定位于,阿尔泰山——杭爱山包夹而成的大湖盆地区。很自然的,延伸至戈壁地区的“戈壁阿尔泰山”,就成为了匈奴右翼南下漠南草原,渗透河套地区的中继点了。即使匈奴右贤王部这次不驻牧于此,戈壁阿尔泰山也是匈奴右翼本部,南下漠南的必经之路。  在后来的汉匈战争中,戈壁阿尔泰山也成为了汉匈博弈的焦点地区,曾经多次在这片山地中,进行了数万乃至十数万骑兵参与的大战。这其中也包括几次汉军全军覆没的重大战役。如公元前103年秋,浞野侯赵破奴将二万骑出朔方郡击匈奴(接应匈奴反叛的左大都尉),被匈奴左贤王部八万骑围歼,赵破奴被俘(十年后逃回汉朝);公元前99年,李陵以5000步兵出战匈奴单于本部,在射杀上万匈奴骑兵后被俘。  李陵的浚稽山之战,是太史公写的最为详细的一场战役,也是我们了解戈壁阿尔泰山地理结构,以及地缘价值的最佳案例(后面也会详细解读)。在惜字如金的史书中,这也是不多见的。不过在了解太史公、史记、李陵三者之间的关系后,相信也就不难理解了。这些历史细节,不太了解的朋友可以自行去百度下,我们今天的重点在于解构戈壁阿尔泰山的结构,并由此延伸出汉帝国北击匈奴的主通道来。从地理结构上看,已经呈现断块状的戈壁阿尔泰山,大体可以被分为南北两块。北部那条西与阿尔泰山主脉相连,北与杭爱山相望,包夹出一条“湖谷”(内有六条河流及湖泊)的山地,就是在汉史中多次出现,并爆发大战的“浚稽山”。需要注意的是,在一些地图之上,浚稽山有时也会被标示为阿尔泰山主脉的最东端,而不是戈壁阿尔泰山的一部分。  与浚稽山相比,它南部的那片山地,带上“戈壁”的前缀就没有任何异议了。这片山地在今天蒙古的旅游地图上也拥有很高的知名度,整片山地及其附属地区,被建制成为了“戈壁——古尔班赛汗”国家公园,而山名就叫“古尔班赛汗山”。在旅游者看来,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你能够在不大的范围内,同时看到常年冰雪覆盖的河谷、听之有声的沙漠、能够为牲畜和野生动物提供食物的草场,以及人类及远古动物留下的遗迹。  古尔班赛汗山的东部,在汉书中被称之为“夫羊句山”,今天南戈壁省的省会“扎兰扎德嘎德”,就身处夫羊句山东部的低地中。而在山地的东麓,还有一个曾经出现在汉匈之战中的城邑——范夫人城。  范夫人城应该是汉军突入塞外,最北部的据点了,它的实际作用,应该是预警而并非防御。之所以会以“夫人”命名,是因为筑城的汉将在身死之后,其夫人率众继续据守此城。基于夫羊句山在汉匈之战中的地缘位置,汉军曾经试图在此建立据点的说法还是可信的(据守烽燧边塞的将领,是可以带家属的)。鉴于此城过于突入匈奴境内,相信它在使用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被放弃了。  关于范夫人城是何时所建,史书并没有记载。不过最起码在漠北之战前,汉军是不可能有能力在此筑城的。卫青袭击匈奴右贤王部的地点,也不是在古尔班赛汗山的核心山地,而是它南部更加靠近今天中蒙边境的延伸山地之间(今南戈壁省瑙木贡县境内)。  右贤王部驻扎的地点,并没有紧邻山地。由于山地所收集的淡水,会通过渗透性强的沙石地面之下,输送到山间低地中,并寻找适当的点冒出来。所以在戈壁之中,山地之侧的低地,往往会更容易受到青睐(比如南戈壁省会的选址)。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支随时准备作战的军队来说,山地应该算是最好的依托的。只不过,一方面这些延伸到戈壁之中的山地本身,其实已经没什么植被覆盖了,因此它们本身对游牧民族的吸引力倒不大(没有山地牧场)。另一方面,由于没有预料到汉军能够突袭进戈壁地区,匈奴人也并没有意识到,需要依托山地构筑预警、防御体系。  最有可能成为匈奴右贤王部驻扎的这片低地,今天被叫作“巴音布拉格”。实际上,我们在从外蒙到内蒙的草原上,看到很多叫这个名字的地点。所谓“巴音布拉格”的本意,就是“富饶之泉”或者泉水汇集的意思。在茫茫戈壁中,如果一个地区如果曾经被称之为“巴音布拉格”,那么它就肯定不会被游牧部落所错过的。  同样不会错过这片土地的,还有汉帝国。在后来的历史中,曾经作出匈奴右贤王部出击漠南跳板的“巴音布拉格”,也成为了帝国北御匈奴的前哨。帝国以此为基础构筑了著名的“受降城”(公元前104年),并随后以其为基点,在漠南草原与戈壁交界线上,延伸了一道今天不为大多数人所知晓的草原长城——汉外长城。而这条将阴北草原完全纳入帝国版图的草原,最终也成为了匈奴人南下漠南的恶梦,它的价值并不在于有多少防御力,而在建立了一条延伸至戈壁边缘的,以烽燧为基础的预警体系。这也使得匈奴人“打草谷”成功的概率被大降低了(所以后来他们每次南下,除了劫掠之外都要进行破坏)。  关于受降城和汉外长城的故事,到解读完河西、漠北之战后,会有更为详细的解读。今天将之引出,是希望帮助大家从地缘的角度,来理解卫青这次对匈奴右贤王王庭的突袭,所隐藏的战略意义。单从战术角度来看,卫青的这次突袭,以及整个阴北草原地带的扫荡行动也是极为成功的。这一次,匈奴右翼共损失了1.5万人及数十百万计的牲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匈奴右贤王本人带着数百骑向北突围成功了,汉军在追击数百里,在其进入夫羊句山区之后,停止了追击。再后来,地形更为复杂的夫羊句山也成为了匈奴人防御汉军(出朔方)北上的第一道防线。公元前90年,汉将李广利北击匈奴的最后一役,第一战就是与匈奴人在夫羊句山接战。  公元前124年,卫青出塞北击匈奴右贤王部的这一战,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若以将匈奴人挤出漠南之地这一战略任务来看,这一战只能算是第一阶段。因为整个阴山草原,除了在西段经营匈奴右贤王部以外,还有单于本部经营的东段地区。所以很快,漠南之战的第二阶段,以匈奴单于本部为攻击目标的战役,在次年又拉开了序幕。

汉.漠南之战示意图 高清下载地址:http://pan.baidu.com/s/1f6h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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