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帝国时代 — “漠北之战”东路军的行军路线及辉煌战果
在离开坝上草原,进入锡林郭勒草原后,霍去病从河套地区所带出的汉军主力,很快将会与另一支从华北平原北上的汉军会和。这支汉军的出发地,是管辖燕山东部的右北平郡,领军的则是十年之后,扬名于南越之地的“伏波将军”路博德。 以右北平郡的位置,以及境内河谷通道的流向来看,帮助华北汉军进入锡林锡勒草原的,应该是今天天津人民的母亲河“滦水”(汉称“濡水”)。在经由滦水及其上游河流“伊逊河”谷之后。这支汉军最终与霍支病位会师于滦河正源的闪电河畔。以今天的行政区划来定位的话,大致就是由蓟县出发,经由承德、隆化、围场,西北方向穿越燕山山脉,进入燕山西麓的多伦县境内。 当我们在地图上,沿霍支病、路博德两路的行军路线,画出两军的相会点时,会突然发现,这个点正是之前卫青首战扬名的,匈奴左翼祭天的“龙城”所在地(多伦之西的正蓝旗)。这个地点,也就是后来元朝承接草原地带与农耕区的“上都”所在位置。 在汉帝国已经能够将战火烧向漠北之时,卫青曾经建功立业之地,很有可能已经成为汉军在燕山北麓的据点了。在汉书和史记的记载中,两军会师的地点被记录为了“兴城”“与城”。能够在燕山之麓,就安排与主力会师,对于路博德来说是相当幸运的。尤其是对比独自穿越戈壁,并迷失道路的李广部来说。 实际上,对于霍去病来说,并不会太在意又给他补给了多少人员。帝国安排他沿燕山北麓东行至此的原因,是因为东路军将由此出发,正式开始向漠北进发。而作为一直据守燕山一线,防备匈奴左翼的汉军,他们参与的价值在于情报的收集、路线的先期考察,以及向导的寻找工作上。 现在我们需要研究一下,今天中蒙边境的对面,也就蒙古境内的地缘结构了,这关系到汉军如何在环境与距离之间,找到一个条平衡线,以帮助他们最快速、安全的到达克鲁伦河谷。在蒙古的行政规划中,有好几个以戈壁为后缀的省份。位置最靠东南,与锡林郭勒相连的为“东戈壁省”。而在这个以戈壁地貌为主的省份东部,则是一个能看到连片干草原的省份“苏赫巴托尔省”。 一直以来,中国的版图轮廓都被形容为一只雄鸡。在这只“雄鸡”的脖子上有一个明显n形突起,相信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今天中国通往蒙古首都乌兰巴托的交通线,就是从这个突起的西南角——二连浩特出境,在横穿蒙古境内的东戈壁省后,直线接入图拉河谷的。不过,很多关注过民国乃至清朝地图的朋友,可能会发现,内、外蒙的交界线上固然也有一个n形突起,但这个突起的位置却比今日这个,更偏东北方向一些,面积也要大上二倍有余。 这片原来属于内蒙,后在外蒙独立之后,被划入蒙古国苏赫巴托省境内的草原,被称之为“达里冈爱”。在清朝的时候,达里冈爱牧场也曾经是最大的皇家牧场。曾经有不少朋友,希望我能够系统详解一下中蒙边境的那些恩怨。只是按现在的主线,这种要求很难得到满足了。当然,如果我们正在参照的历史,恰好会涉及到这些“争议”板块,自然也没有理由刻意回避了。达里冈爱牧场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清帝国在内外蒙交界之处设立一个皇家牧场,本身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因为定都燕山之南的满洲人,一般更倾向于把皇家牧场选定于离都城更近的燕山北麓。将行政力,直接延伸到这样一个靠近戈壁的地区,更多应该是出于地缘方面的因素。也就是说,达里冈牧场是由锡林郭勒草原,通往克鲁伦河流域的跳板。 这一点从蒙古帝国的驿道建设中也可以看出,在蒙古帝国连接中央之国核心区,与漠北草原的三条驿道中,由元上都通往克鲁伦河谷、图拉河谷,并最终以哈拉和林为终点的驿道,被称之为“帖里干道”。而达里冈牧场就是这条驿路上的重要一环。也是漠北蒙古部落,从高原东部通往漠南的最后一站。 在明帝国将蒙古人逐出中原,并北伐蒙古高原之时,达里冈地区就曾经数次成为明军北攻漠北的跳板。后来成为明成祖的燕王朱棣,还在他第一次领军北伐时,在达里冈地区成功的逼降了北元太尉“乃尔不花”,俘敌数万。也正是自这次胜利以后,朱棣在明军中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为后来君临天下奠定了基础。 现在我们清楚了,霍支病所率领的东部军,应该是在燕山西麓、滦河上游的“元上都”(今内蒙锡林郭勒正蓝旗县),与来自右北平郡的路博德部会和,然后在后者的引领下,西北方向经达里冈地区,沿今天蒙古苏赫巴托尔省西境,向克鲁伦河上游攻击前进。由于这条攻击线身处草原地带的边缘,比起穿越戈壁腹地来,汉军所面临的难度要低一些。 当汉军沿着蒙古戈壁与东部草原的边缘,攻击前进至克鲁伦河之南的丘陵地带时。按照今天蒙古国的行政区划来说,他们已经进入以温都尔汗为首府的肯特省境内。对于霍支病来说,这意味着他已经踏上了漠北草原的土地。接来来,这支强悍的汉军将要做的就是,寻找匈奴主力决战,尽量多的消耗匈奴人的有生力量。至于霍支病的战果如何,我们再接着解读。
霍去病部并非是在渡过克鲁伦河(弓卢水)之后,再与匈奴左翼部队接战的。汉军在步入克鲁伦河之南的丘陵地带时,就已经进入了匈奴人的攻击范围。若以今日的行政区划来看,大致就是在由苏赫巴托尔省境内,北入肯特省境内就与匈奴人接战了。 汉军在弓卢水之南大致应该是从东南向西北方向,攻击前进的。最终让汉军止步,并准确渡河攻击匈奴左翼主力的,是一座叫做“难侯”的山丘。难侯山之所以被史书记录下来,并非是它本身的地形特别复杂,而是因为它的位置正处在克鲁伦河河曲之南,比周边的丘陵相对又高些,容易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地理特征罢了。 今天身处难侯山下的城市名叫“达尔汗”,这座山也被称之为“达尔汗山”。需要注意的是,在乌兰巴托西北部,靠近蒙俄边境处还有一个城市规模仅次于乌兰巴托的城市“达尔汗”。至于它们为什么取了一样的名字,就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了。我们此时应该关注的,是肯特省的这个达尔汗,拥有什么样特殊的地缘位置。 无论是攻击至达尔汗山的汉军,还是往来于戈壁两端的匈奴人,在北行至达尔汗山下时,都会面临两个选择:或者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行,进入图拉河谷;或向北渡河,进入到克鲁伦河北部。就东路汉军来说,他们的选择是后者。因为攻击至此的霍去病,已经能够从俘虏口中获知,匈奴单于并不在图拉河谷,而是阴错阳差的成为了西部军的正面之敌。对于他来说,此时最现实的目标就是向北攻击左贤王部的主力,最终凭借斩获来弥补未能斩首匈奴单于的遗憾。 汉军渡过克鲁伦河,与匈奴左翼决战的战场中心,被称之为“梼余山”。与姑衍山、难侯山一样,这座山也只是肯特山南的一个海拔16、700米的小丘陵。在成吉思汗设帐于克鲁伦河之北时,它被称之为“朵栾盘陀山”。而在今天,我们也可以沿用它清朝的名称“巴彦乌兰山”。 梼余山和弓卢水之间的草原,也就是蒙古高原左翼的地缘中心了。这样一个位置,即可让匈奴右贤王保持与图拉河谷密切的地缘关系,又容易控制整条克鲁伦河谷。当然,匈奴左翼的主力囤积于此,也对单于本部所辖的图拉河谷,有很强的保护作用。换句话说,如果不渡河解决掉左翼主力的话,即使单于本人在图拉河谷,霍去病部直接去斩首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将难侯山——梼余山——姑衍山——狼居胥山连接起来,就是霍去病部在漠北草原的攻击线路了。在这场战争中,东路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总计斩俘了包括匈奴左贤王部、单于本部(留守)人口七万零四百四十三人,匈奴贵族共计八十三人。而东路军的人员损失仅仅是二成。 能够取得数倍于西部军的战果,与霍去病恩威并施的战法是分不开的。事实上,在此次出征中,霍去病除了选取了汉军中最为精良敢战的战士之外,部队中还包含了大批在河西之战中归降的匈奴人。在那场战争中,归降的数万匈奴部落,被汉武帝安置于河南地,帮助帝国防御南侵的匈奴人。这些以“属国”名义存在的匈奴部落,史称“五属国”。 很显然,这些匈奴人归降汉帝国的直接原因,是慑服于霍去病本人。即使霍去病本人不要求,他们当中希望为新主建功、获得封赏之人,也会志愿从军,并甘为先锋部队的(汉军中的精锐,基本也是自愿归于霍去病麾下的)。这些成建制加入的匈奴人,对于西部军的贡献最起码有两个:一是熟悉地理环境的他们,能带领汉军更快速安全的攻击至漠北(没有匈奴人帮助的李广就迷路了);二是可以现身说法,从政治上瓦解阻击汉军的匈奴部落。 历史并没有为我们记录下,到底有多少匈奴人是望风而降成为汉军俘虏的。参照河西之战,这个数量肯定不会低于直接被汉军斩杀的匈奴人。不过这个数量比已经不重要了。在东、西两路汉军的攻击之下,匈奴损失了将近十万的人口(其中大部分是战士),以及数以十万计的牲畜却是肯定的了。对于人口本来就有限,恢复能力又不足的匈奴人来说,这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损失。 尽管此战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汉帝国所付出了相当的代价,这个代价更多体现在经济上。仅仅是马匹的损失,就需要汉帝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了。根据战后的统计,在这次漠北之战中出塞的十四万匹战马中,最终能够回到帝国土地上的不满三万之数。也就是说,有超过十万的战马损失在了戈壁和漠北的土地上。至于这次战争所消耗的粮草物资,更不是一个小数了。 正因为如此,漠北之战后汉、匈双方出现了一段超过十年的相持阶段。双方都需要休养生息,此时的戈壁真正成为了汉匈两国的屏障。当然,相比匈奴人,汉帝国的恢复能力要强的多。真正让汉帝国不再北出漠北的直接原因,是霍去病的英年早逝。公元前117年,也就是漠北之战结束后的第三年,这位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因病去世,时年仅仅24岁
http://pan.baidu.com/s/1kTqLE2F高清漠北之战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