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案例｜一封感人的遗嘱，一个遗嘱信托实例

【特别说明】本团队发布案例，均为杜芹家族律师团队办理的真实案例，鉴于当事人隐私考量，已进行相关技术处理，无辨识度，仅对专业问题进行呈现。

2019年8月的一天，阳光明媚，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带着父亲的一份遗嘱前来咨询。我们仔细阅读了这份遗嘱，心中一阵感动。以下为遗嘱的部分摘录：“九、以上所列财产（共三栋楼房）属张家，但一样要世代传下去，不得转让变卖，不得送人。（因为我不忍心让我的后代同我少年时期一样贫穷落后，吃不饱穿不暖做不好，我的祖宗只给我兄弟俩留下一间40平方米的泥砖瓦房）。这些固定房屋资产要世代传下去，不得转让变卖，不得送人，留着供养、培养教育好自己后代。十、张小燕（女儿）、李晓华（妻子的姐姐，一直单身）是我们一家人，张晓明（儿子）一家人要养她们到百年归寿。我们家世代要互相爱护、尊重、帮助、要努力千方百计培养教育好王天（女儿张小燕的儿子）、张振（儿子张晓明的儿子）、张美（儿子张晓明的女儿）成才，一代要比一代强。打工不是长远之计，青年时代学到本事就要立自己事业。家乡深圳市是全国世界人民向往的地方，要立志在家创业，在现有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前来咨询的，就是立遗嘱老人张老先生的儿子张晓明先生。

我们说：你的父亲真是用心良苦啊！他希望把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这三栋楼，作为家族资产，世代传承下去；希望你用这些楼房的收益，供养你的姨妈、姐姐；希望用这些楼房的收益，供养你和姐姐的下一代，以及下一代的下一代；希望你们团结互助，教育好下一代；希望你创业，更上一层楼；希望未来一代更比一代强。

张先生流出了眼泪，他说，杜律师、曹律师您们很懂我的父亲。

是的，我们很懂，因为这是无数前来咨询我们设立遗嘱的老人，对子女对后代的希望。希望非常简单，奈何，实现起来有点难度。如果这份遗嘱不改，老人的美好愿望很可能落空。之后，我们对老人的这份遗嘱提出了诸多修改建议，并且做了重新设立遗嘱的方式方法建议。

在此分享部分干货内容，籍此给到读者一些帮助。

一、财产世代相传，可以实现

很多老人辛苦一生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如果直接分给下一代，感觉会立刻拆分掉、花费掉，也就没有了。下一代通常难以体会上一代曾经的艰苦和财富积累的不易。老人更希望，这些财富可以永远地帮到后代，也希望保留这样一些物件让后人有所纪念和思考。就如张老先生遗嘱所想，房子你们住就可以，但不能卖，出租部分用租金贴补和保证后代的生活，由此可以实现世代延续，不至于后代中有人贫穷受苦。这样的目的，能否实现呢？答案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如上述遗嘱所说，能起到这个作用吗？答案是不能。那么该怎样呢？

二、遗嘱信托可以实现财产世代传承

事实上，老人应当在遗嘱中明确委托一个人，比如儿子张晓明，作为自己这三栋楼房的管理人，负责打理和出租这三栋房产，将租金收入汇集在一起，按照老人设定的分配规则和比例，分配给姨妈、姐姐、自己还有孩子们。以上，其实就是一个标准的遗嘱信托。老人是委托人，儿子张晓明是受托人，委托事项是房产管理和出租获取收益，收益按一定方式分配给受益人，受益人是张晓明的姨妈、张晓明的姐姐、张晓明、张晓明姐姐和张晓明的孩子们。由此，遗嘱信托虽是普通大众眼中的“生僻词”，但其实并不难懂。那么，遗嘱信托，要怎样做才有效呢？

三、遗嘱信托内容必须具体明确，

否则不成立

如前文所述张老先生的遗嘱，必须修改，否则可能因为描述不具体不明确，导致无法实际操作，进而该信托不成立。由此，这些财产将按照法定继承进行处理，就无法实现老人“财产世代传承”的目标。因此，遗嘱信托的内容，一定要清晰、准确、完整，达到可实现可操作的程度。为了达到这一程度，必须写明：设立信托的目的（比如世代传承）、委托人（遗嘱人）、受托人（财产管理人）、委托财产（需明确独立）、委托事项、委托事项的具体操作方式方法（如何管理、保值、增值等）、收益分配方案（何时何比例）、受益人（遗嘱人希望帮助的人）。罗列两个遗嘱信托案例，供参考。一个是支持遗嘱信托成立的案例“（2019）沪02民终1307号”，另一个为不支持的案例“（2015）抚民一终字第266号”（详见后附二维码）。可以从中体会遗嘱信托内容具体明确的要求和重要性。

四、遗嘱信托设立，

必须同时符合遗嘱和信托的双重形式要件，否则不生效

遗嘱信托，既是遗嘱内容的组成部分，又可以理解为以遗嘱形式设立的信托。因此应当同时满足遗嘱、信托成立的形式要件。遗嘱包含公证遗嘱、代书遗嘱、自书遗嘱、录音遗嘱、口头遗嘱共五种；信托，要求必须是书面形式设立。同时满足的话，遗嘱信托必须只能采用书面的遗嘱形式，即公证遗嘱、自书遗嘱、代书遗嘱。并且，这三种书面遗嘱形式每一种，都有具体明确的要求。比如自书遗嘱，要求必须每一个字，包括内容、签字、日期，都自己写。如果内容是打印的，只是签字日期自己写，是万万不行的。因此，设立遗嘱信托，一定别忽视了书面遗嘱的形式要件要求。

五、遗嘱信托与遗嘱执行人

遗嘱信托其实不难，或者说遗嘱信托的内容本身不难，难的是法律关系的界定。

通常情况，遗嘱人会把遗产指定给某些继承人继承。如果继承人年龄小，或者继承人容易上当受骗、会挥霍，则遗嘱人就不会愿意直接给继承人，而是希望找个值得信赖的人，把遗产交给这个人，再由这个人在合适的时候转给继承人，或者干脆不转给继承人，而是由这个人对遗产进行管理增值收益，把收益分配给继承人即可。

由此，可以简单的理解：遗产直接给继承人，就是遗嘱继承；交给信赖的人，适时转交继承人，就是遗嘱执行，这个信赖的人叫“遗嘱执行人”；交给信赖的人管理增值收益，收益给继承人，就是遗嘱信托，这个信赖的人叫“遗嘱信托受托人”。但，仔细考量一下，这每一种情况的界限并不那么特别明显，往往存在互相叠加和转化。事实上，遗嘱执行人在法律上地位和权限尚有空白，很多遗嘱执行人事实上被赋予了遗嘱信托受托人的工作。由此，是否严格辨析考量这二者的法律属性，反而不重要了。

对遗嘱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尽最大的努力，把需要达到的目标以及实现目标的具体路径，清晰地呈现出来。因为，不管你是否知道，你在遗嘱中安排的这个事儿叫“遗嘱信托”，只要你做到了清晰地呈现和清楚地表达，就不影响法律会根据你的真实意思表示，来界定它的法律实质就是遗嘱信托，就会按照遗嘱信托的相关规定来裁判和保护它。

这也是我们案例中，我们无论怎么解释，张老先生都对“遗嘱信托”一头雾水。但我们告诉他基本的道理：“咱们要把事情和做法写清楚，让后人们看了，就知道怎么做，不会发生争议，继承法和信托法会保护它的实现”之后，张老先生就心领神会了。

附：“支持”遗嘱信托成立的案例的二维码

附：“不支持”遗嘱信托成立的案例的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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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芹律师

盈科律师事务所全球总部合伙人、盈科全国婚姻与家庭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盈科全国家族财富讲师团团长、盈科深圳家族法律事务中心主任、深圳律协民事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

高端婚姻家事律师，专研家事法和财富管理十余载。擅长处理重大、特大、疑难、涉外的婚姻、继承、析产等家事诉讼，办案风格刚柔并济、情理法交融，诉讼方案筹划与实施独具匠心；同时擅长对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与传承架构的系统设计和落地实操，是多家家族办公室、私人银行的顾问律师。

曹梦珊律师

北京市盈科（深圳）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杜芹家族律师团队资深律师。专注研究婚姻继承家事诉讼与法律顾问服务，经办过大量离婚、继承、子女抚养、同居析产、财产纠纷类婚姻家事诉讼案件，并重点关注家族企业治理和风险防控的筹划建设，为家族企业传承提供平稳高效的过渡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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