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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认为同性恋并不可耻?
编者按
2020年05月17日,今天是国际不再恐同日。
国际不再恐同日源于1990年5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 (WHO) 将 “同性恋”从精神病名册中除名。此举希望唤醒世人关注对同性恋的恐惧,因性倾向及性别认同的差异而产生的一切加在肉体或精神上的暴力及不公平对待。
“国际不再恐同日”的目的是使其他人可以知道同志可以健康和快乐生活,不会对别人的生活构成影响,从而令人不再恐惧同志。
如今,包含同性恋在内的性少数平权风潮仍然在许多地方如火如荼,在另一些地方则似乎已经阶段性胜利。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要面临的问题也日益剧增。
本期微信选自《实践中的道德》一书中关于同性恋者权利的讨论,作者玛莎·努斯鲍姆为当代著名的女性哲学家,她从对古希腊时期哲学家作品的分析入手,提供了为同性恋辩护的历史证据。
玛莎·努斯鲍姆批评约翰·芬尼斯未加论证地假设:同性恋行为的目的总是工具性地为了一个人自己的满足而使用另一个人的身体。努斯鲍姆还批评,芬尼斯未加论证地假定:性关系所能产生的唯一一种社会共同体是繁衍的共同体。
柏拉图的对话有多处相当感人地赞美了男性之间的爱,并认为这种形式的爱在总体上优越于男女之爱,因为它有着纯净与友爱的潜质。《会饮篇》包括了一系列的发言,其中的每一个都传达了关于这个话题的通俗见解,而柏拉图对此做出了生动的描述。菲德鲁斯(Phaedrus)的发言指出了在一支战斗力量中吸纳同性恋伙伴会带来的军事利益:出于炽烈的爱,这些伙伴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战斗得更为出色,因为他们想在爱人面前焕发出自己最绚烂的光彩。保萨尼阿斯(Pausanias)的发言指责在同性恋关系中仅仅追求生理快感的那些男性,而赞扬在性关系中探寻更深刻的精神交流的那些男性。保萨尼阿斯提到,有时候僭主们宣传说同性关系是可耻的,这是为了阻止这种关系所助长的、致力于政治自由的那类共同体。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发言认为,所有人都是从曾经的完整存在中被分裂出来的一半,性欲正是对失去了的另一半的追求;他指出,在任何一个社会中,优秀的人总是那些失去了的“另一半”与自己同性的人(尤其是男性伙伴),因为这些人可能最强壮、最好战,也最忠诚于公民的责任。最后,苏格拉底的发言详述了一个宗教-神秘主义教育的过程,男性间的爱在这种教育过程中扮演着核心的主导角色,是对善与美产生洞见和灵感的首要源泉。
《会饮篇》(The Symposium ,Συμπόσιον ) 描写的是悲剧家阿伽松为了庆祝自己的剧本获奖,邀请了几位朋友到家中会饮、交谈。参加者有修辞学家菲德鲁斯、喜剧家阿里斯托芬、哲学家苏格拉底等人。整篇对话主要由六篇对爱神eros的颂辞组成。
古希腊的贵族男性间有这样的一个风气,年轻的男人与年老的男人之间相恋,年轻的男人奉献肉体,年老的男人奉献知识,智慧来让年轻的男人更成熟,成为一个更加有用的人。
底比斯圣军——古希腊的同性恋部队
此外,无论按照世俗的还是神学的标准来看,芬尼斯对同性恋的反驳……都是一种糟糕的道德论证。首先,这个论证假定,同性恋行为的目标总是或经常是肤浅的肉体快感,是为了一个人自己的满足而工具性地利用另一个人。但这是一个错误的前提,我刚才叙述的那个悠久的历史传统,以及现实之中男男女女的当代生活,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推翻它。芬尼斯没有为这个前提给出任何证明,也没有为另一个同样错误的观点提供证据,这个观点认为:繁衍关系不可能是自私的和操纵性的。其次,芬尼斯已经说过,一种更好的关系不寻求肤浅的快乐,而寻求产生一个共同体;于是,他未经论证就假定,一种性关系所能产生的唯一一类共同体是“繁衍的共同体”。毫无疑问,这显然是荒谬的。一种性关系所产生的也许根本就不是繁衍的可能性,倒是一种爱与友谊的共同体,而没有哪个宗教传统会否认爱与友谊是重要的人类善。确实,在许多道德传统中,包括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传统中,繁衍性的共同体在等级上要低于由性所产生的其他共同体,因为这些传统认为,繁衍性共同体的基础可能不是最高形式的友谊和最深刻的精神关切。在一种比古希腊文化更看重女性的文化中,事情也许不是这样;但是,这些历史变化并没有消除在同性个体间产生爱与友谊的可能性。
《实践中的道德》
(美)詹姆斯·P.斯特巴 著,程炼等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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