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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的专业是兽医学,所以有很多机会近距离接触农场动物。作为一个素食者,我在考进兽医院时内心充满了纠结,因为知道动物权利(animal rights)在兽医行业是不被倡导的,并且在学习成为兽医的路上,我们还要学习成堆的经济动物繁育、农场管理等等。
在全世界的兽医学院里面,重心都放在牛羊等等所谓“经济动物”的健康上,简单一点讲,就是治病和防疫的同时提高动物福利(animal welfare),目的是为了最大化农场主的利益。听起来很现实对不对?每当我提起我学兽医时,喜欢小动物或者提倡动物权利的人的反应常常是“哇,你的生活好理想啊”,而我只能默默地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而现在,在上兽医二年级的我,已经做了许多农场实习,死记硬背了各种农场动物的知识,在必须与农场主打交道的同时,也在努力找动物权益与现实世界的平衡。
新西兰是第一个承认动物是sentient being(有感知的生命)的国家,并将这一条写在在政府文件里。这在全球算是开了先河。
上个学期的动物福利课,给了我一些新的思考方式。动物福利与动物权利的最大不同是,前者考察动物的饮食、环境、健康、行为需求以及心理需求(five domains),而后者倡导动物有本身的权利而独立于人类的掌控利用。
我们的教授曾提到,在试图解决问题的路上,动物福利采取的是渐进的改善,而动物权利倡议者们往往要求彻底的改变,例如彻底改变工厂化养殖(factory farming)、活体动物实验(live animal experiment)的方式。这就导致了双方经常性的掐架,即使他们最原始的初衷都是让动物得到更好的生活。
可惜的是,动物不会发声,所以我们无法采访牠们作为当事牛或当事羊的意见。单从人类角度来扩大推算不同物种的需求,在动物福利中被称为“拟人论”(anthropomorphism)。由于动物不能直接发表对事物的看法,作为牠们的care taker,这就必须由我们来以牠们的最大利益为基础做出决定(小声说: 至少在兽医的行业规章里是这么写的)。
上图这只小牛是在奶牛产业中出生的万千小牛犊中最幸运的之一… 幸运在牠活了下来,不需要担忧等长到一定体重就要上屠宰场的卡车。最神奇的是,牠可以一直待在妈妈身边,直到牠厌烦为止。要知道在奶牛牧场里,刚出生一天的小牛犊就要被冷酷地从妈妈身边夺走运到饲养棚去,而母牛总要去追赶拖车里的小牛,接连哀嚎数天。
即使在新西兰这样动物福利数一数二的国家,这样的母子分离,在农场动物的身上还在日复一日地上演。记得在福利法规上写到的“Using animals is acceptable as long as it is humane(利用动物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方法人道)”。真的如此吗?尽管对于人道的定义是在慢慢进步的,但有时还是慢的让人心痛。
虽然未来将成为严谨的科学家,但是面对生命,没法有不动情、不敬畏的时刻。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个画面,当我们跟着农场工人开拖车去接刚出生的小牛犊时,工人进到围栏里去抓小牛,牛妈妈不停紧张地哞叫,试图挡住她的孩子。当工人抱起小牛扔到拖车时,焦急的牛妈妈跑过来用鼻子去顶那冰冷的铁框架。母牛拉长了声音在喊,拖车的引擎也喊。而我们像强盗一样堂而皇之地把车开走,那头年轻母牛一直没有放弃追赶,紧跟着拖车奔跑,并打算从旁边超车挡住她孩子的去路。
可是她没有成功,她被人赶到另一队走着去挤奶的牛群里了,在那个岔路口和她的孩子永别。我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只听见母牛的哀嚎仿佛一直在我耳边,还有我脑海中沉重地念着 “I’m sorry... I’m sorry.”
作为动物权益倡导者的兽医同学提问说:“在新的法规提议里关于牛仔竞技表演里,仅仅写了禁止烟火表演,而且只是为防止牛被吓到?!等等, 我是不是错过了一整个章节?”
在这个网络时代,只需要一点分享,就能将信息传播。你有影响这个世界的能力。
让更多的人关注农场动物的生活。
编辑:Rui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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