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与中国、老牌象牙市场与新兴象牙市场的对比

伦敦古董市场 ©TRAFFIC

象牙市场的合法与非法

2004年，研究象牙贸易的学者Esmond Martin和Daniel Stiles在对欧洲，包括英国的象牙市场进行了一次全面的市场调查，他们的调查发现英国象牙市场有大量象牙古董在售。2016年TRAFFIC以他们对英国象牙市场的调查作为对比基线，对发现象牙的伦敦实体市场和重点商店再次进行了走访和调查，确认英国实体和网络市场上继续有合法出售的古董象牙，古董象牙制品在调查涉及的所有13个古董市场和2个古董商店聚集区域都有销售。没有在任何实体市场或古董商店，或在线古董商店、市场，或拍卖网站发现明显为新象牙或原料象牙的物件，只有在实体市场发现一件据称为1947年以后制造的象牙。（注：根据CITES和欧盟的规定，1947年3月3日前加工的古董象牙和公约生效前获得的“原料”及“加工过的”象牙可以进行商业贸易。）

英国古董市场出售的象牙制品 ©TRAFFIC

这和中国合法象牙市场的情况很不相同。2016年，WWF&TRAFFIC 对中国 10 个城市的合法和非法象牙实体市场以及虚拟网络平台上的非法象牙市场进行了调研。中国的合法象牙市场主要分布于收藏品及古玩市场，其次分布于大型商场的金银玉首饰区，地理位置主要集中在北京、广东、福建和长三角地区。全国共有56家合法象牙销售点，在46家采集到数据的商铺中，63%存在物证分离、出售不给收藏证、未使用警示标语等违规行为；有28.3%存在着“洗白”非法象牙的嫌疑，即合法商家按照收藏证上的规格描述，用非法来源的象牙原料制作多件尺寸样式相同的象牙制品，即“一证多物” 而非“一证一物”，以各种理由避免提供或拒不提供收藏证给购买者，从而进行“洗白”。

中国合法象牙市场上的象牙制品 ©WWF

除了合法市场，非法象牙制品的实体销售也分布于各大城市的收藏品、古玩市场、和花鸟市场。在2016年WWF&TRAFFIC对北京、上海、广州、天津、厦门的调研中，共发现有89家商铺售卖共1519件非法象牙制品。小件制品占所有制品总数的 97.2%，其中 80% 以上的属于装饰品，如手镯、手串、挂牌、佛头、面包圈等。小件制品主要由机器加工，手工成份很少，价格主要由耗料多少决定，自 2011 年以来，小件制品的价格一直维持在 30 元/克左右。值得一提的是，公开摆卖的象牙制品数量虽然比过去几年有所减少，但非法贸易依然比较严重。如果潜在购买者表示出兴趣，商家往往以加微信的方式与潜在客户保持联络并预约调货交易。

中国非法象牙市场上的小件象牙制品 ©TRAFFIC

象牙制品的线上销售对比

对于英国网络古董象牙市场的快速调查确认在英国全国范围内有多种 45 33392 45 14986 0 0 1865 0 0:00:17 0:00:08 0:00:09 2814 45 33392 45 14986 0 0 1722 0 0:00:19 0:00:08 0:00:11 3138类型的象牙制品。2016年4月某特定时间点内，两家拍卖综合网站和六家在线古董市场分别有约700件象牙拍品在拍和约1,700件象牙物件在售。实体摊位摆卖和出售象牙制品数量下降的原因，除了过去十年间英国古董交易商数量总体减少的因素外，部分也是因为网络贸易的兴起促成了与某些海外市场的直接贸易。

英国网络古董象牙市场出售的古董象牙制品 ©TRAFFIC

在中国，经过各方多年合力打击，网络非法象牙交易已得到有效遏制，2013 年下半年以来呈现低位运行态势，但每月仍发现有数百件象牙制品的出售广告。同时，社交媒体平台上的非法象牙贸易方兴未艾。社交媒体平台交流的私密性更强，电商及其代理商往往“人货分离”，并可随时删除广告和聊天记录，且商家很容易使用“备用号”改变身份，躲避监管和司法制裁，风险非常低。因此，社交媒体已成为当前非法象牙交易的主战场。据发现，在社交媒体上出售的象牙中，无雕刻制品多于有雕刻制品。

社交媒体平台上的非法象牙交易 ©TRAFFIC

市场上象牙制品的种类和消费习惯

而在象牙制品的种类和消费者的消费习惯上，中国市场和英国市场也存在着诸多差异。在调查涉及的英国市场上，人物雕(包括根付)、家居用品(具体为放大镜、餐具和手杖)，以及珠宝(具体为胸针、手镯和吊坠)是最多见的在售物件。根据象牙经销商提供的信息，工艺、雕刻风格、以及古董的来源和年代是英国古董产品质量和价值的主要指标，而非古董的材质。相应地，象牙制的古董和其他材质古董的价格差别不大。

而中国的消费者对于象牙制品材质的关注往往超过了对于其工艺关注，也更倾向于购买价格便宜工艺简单的小件象牙制品。自2012 年年底中共中央出台《八项规定》以后，大件象牙制品非常少见，大部分制品都是小件装饰品，如手串、手镯、挂坠、筷子、佛头佛牌等。这类象牙制品往往工艺简单、价格不高。由于无需精细的技艺，甚至可直接用机器加工，十分容易上手，也适合地下小作坊生产。真正体现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牙雕作品，往往出自功力深厚的专业牙雕匠人之手，用料多、手工艺复杂、制作周期长，导致成本较高、价格较贵。令人惊讶的是，从近年的市场行情来看，这些艺术性强并承载着大量文化价值的作品却并不受市场欢迎，往往常年无人问津。相反，目前市场出售的绝大多数是工艺简单的小件制品。

©TRAFFIC

两国象牙市场的潜在联系

英国象牙市场和中国象牙市场在某种程度上有可能存在着联系。根据CITES出口方数据，过去十年中，英国已经成为野生来源牙以商业目的再出口的净出口国：2005至2014年间，约990千克即约54,000件象牙标本被从英国以商业目的再出口。这段时期，英国的商业象牙再出口占欧盟再出口总量的31%。过去十年中，英国再出口象牙的主要目的地为美国、中国大陆、澳大利亚、瑞士和加拿大。然而，2010-2014与2005-2009相比，再出口到美国的象牙数量从从约19,000减少到约11,000，几乎减少了一半，而至中国大陆的再出口量从约2,000件增加至约11,000件。查没数据也显示，英国在非法象牙贸易中扮演着角色，既涉及进口、也涉及再出口，特别是作为中转国，英国报告的象牙查没案件数量近年来有所上升。

©WWF/ James Morgan

根据经销商们的反馈，2004年，伦敦实体市场的古董象牙买家主要为美国和欧洲游客，但2016年，越来越多来自东亚国家和地区，包括中国大陆、日本和香港的游客和居民正在英国购买象牙。调查人员与多位中国买家聊天，他们称会定期来英国购买象牙和其他古董物件，并带回中国。调查人员还遇见两位说中文和英文的游客在 Portobello 市场记录古董(包括象牙)的信息，并把信息发给潜在买家。经销商和来自东亚的买家表示，人们在没有许可文件的情况下，将古董象牙通过个人行李夹藏(手提或托运)带出欧洲，还可以通过包裹邮寄带出欧洲。2015年英国边防警察 (UKBF) 通过针对性的检查和搜查，在发往中国的邮包中查获150多起象牙制品案件。

每一对象牙都是一只大象的生命! ©Sam Rohmer Ltd.

从以上种种信息不难发现，虽然西方国家在全球象牙贸易中承担着重要的地位，特别是英国被认为是非法象牙贸易重要的进口国、在出口和中转国，但是体量增长迅速的新兴亚洲象牙市场才是近些年撬动非法象牙贸易需求端的关键因素。自 2002 年以来，ETIS（大象贸易信息系统）对CITES的报告一直将中国视为全球最大的象牙目的国之一。

尽管近些年中国出台了多项政策规范象牙贸易，中国的非法象牙市场仍然存在着非常大的体量。而更加令人难过的是，让地球另一端无辜的大象遭受着无情杀戮的，大部分竟然只是黑市上均价30元/克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没有多少收藏价值的小件制品！中国的行动，对扭转非洲象盗猎危机及应对象牙非法贸易具有重大影响，对非洲象的命运至关重要。中国的象牙禁贸将在很大程度上从市场需求端减少非法象牙贸易，从而有效减少非洲象的生存威胁，缓解目前的盗猎危机，推动全球的象牙禁贸行动！

#UniteAgainstPoaching ©Associated Press

点击阅读原文了解象牙制品的前世与今生，签名参与到支持象牙禁贸的行动中来，拯救大象！

文中所有信息来自TRAFFIC&WWF：

《拯救大象的中国行动——中国象牙禁贸可行性评估简报》

http://www.trafficchina.org/sites/default/files/doc/dxjb_2016.pdf

《英国象牙市场快速调查》

http://www.trafficchina.org/node/276

更多关象牙贸易的阅读：

保护象象

为你

千千万万遍。

🐘

文中图片如非标注均来源于网络，转载请联系小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