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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俊建《“岁月如歌”之第三章、会白城马失前蹄》

2017-11-03 苗俊建 追忆青涩

岁月如歌


青春的岁月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你有梦。

只要你敢放飞,只要你为之做坚持不懈的努力,就可能梦想成真! 

                                                            ——题记



第一章    到辽西让我放飞梦想开链接:苗俊建《岁月如歌》——第一章    到辽西让我放飞梦想

第二章    岱王山托我展翅飞翔【开链接:苗俊建《岁月如歌》之《第二章  岱王山托我展翅飞翔》


第三章  会白城马失前蹄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三天后我和我的战友要禄军同志(他也是太原兵,是作为教员去的),一同踏上了北去的火车。


我们出发第一站就到了东北最大的城市沈阳,要在这里倒火车。在沈阳,我们吃了一顿水饺,新鲜的是那醋是纯清色的,象水一样,蘸了饺子吃了就觉得贼酸。

很快就看到要禄军的嘴唇泛白了,不用说我也是一样的。我对服务员说:“你们这醋比山西的差远了”,服务员说:“这是醋精”。我说:“怪不得这么难吃呢”。


饭后我们又逛了街,七十年代,那是供应制,商场货架上的商品很单调,而且很多东西是需要票证的。

在一个商店的货架上,我看到了糖块,要用糖票才能买到的。


我们吃饭有军用粮票,那是全国通用的,可我们没有糖票啊,于是我和售货员说了半天好话,最后终于买给我二两黑糖快。一路上我们就一块接一块的吃,那时的感觉就真好比含糖上燕山,步步高,节节甜啊!


火车又轰轰开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我们就来到了位于吉林省西北部,嫩江平原西部,科尔沁草原东部的历史悠久的白城地区了。它在吉林,黑龙江,内蒙三省(区)的交界处。

我们的军部二〇一办事处就设在这里。

而总后勤部的军体运动会,两个月以后就要在这里展开。


二〇一办事处军体队的队员,是来自东北三省乃至内蒙东部二〇一下属各部队选拔出来的优秀骨干,应该说这里已是高手云集了。

来到白城,我们军体队就住在军部大院里,很快我们就混熟了。


这里就有中苏边界满洲里兵站来的小么(要),绥芬河兵站来的小李,军部的小牛和大马。他们都是太原老乡(现在在太原还能碰到小牛和大马)。小牛是射击队的,大马是刺杀队的,而我是越野障碍队的。更巧的是在军部的警卫排里,还遇到了我的小学同学郭世杰。而那位到我们部队选人的“陌生人”,正是我们军体队的领导之一。由于他对我的欣赏,所以对我一直很关照。


到队的第二天上午,举行了训前动员大会。军部首长做了指示,主要是说时间紧,任务重,让我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克服重重困难,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优异的成绩。


当天下午我们就投入了紧张的赛前训练。要禄军同志就是我们越野障碍队的教员之一,他的拿手好戏就是过两米二的高板障碍。

很快我就成了这个动作的标杆人物。


要又快又好的过五道障碍,是有一定技术难度的。这一天,我武装起来,站在起跑线上,口令一下就箭一般的蹿出去,然后跨过一道壕沟,匍匐穿过铁丝网,跑上独木桥,奔向高低平台,跳下台后横在眼前的就是一道两米二高的木板障。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蹬地,另一只脚已经蹬上了板障的中腰,左手搭到板障上沿时整个身体已腾空而起,这时身体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此时一只脚蹬在了背面板障的中下方,这只脚在板障上用力一蹬,顺势将整个身体送了出去,你能听到的就是“咚,咚,咚”三个点击板障的声音。

看到的是人在空中划了一圈就飞了出去。

要禄军曾无数次让我给大家做这个示范动作。

而我也就越来越感到自己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了。


紧张的军事训练已让我们达到忘我的程度,除了星期天偶尔的上趟街买个冰棍或买斤沙果外,那就是宿舍,食堂,操场,每天三点之间来回往复。

当然晚上也常常听到各部队来的同志讲讲笑话,宿舍中不时的传出爽朗的笑声。


绥芬河的兵说,我们那里冷啊,冬天你在野外拉屎拉的慢的,屎没落地就冻成棒子了,你的屁股下就像竹笋顶上来一样。

满洲里的说了,我们那里冷啊,你在站着野地里撒尿,一尿出来那弧线就变成冰棍了。

吉林兵说了,我们那里的人参多得像萝卜,湖南兵立即接碴说,我们那里人参更多,结的满树都是。这立即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嘲笑。

反正好多当兵的好吹牛。


不过满洲里的兵倒是给我们讲了一个真实地故事。他们的通讯班长是个男的,可带了一帮“娘子军”,严冬的一天,他们去查线,在冰天雪地的森林里返回时,班长突然感到肚子疼,于是告诉女兵们说自己有点事,让她们往前走,自己一会再赶上去。

女兵们一走,他赶快蹲下拉屎,女兵们走了近半个小时,天渐渐要黑了下来,还不见班长回来,就感到不妙,于是,赶快往回返,结果发现,班长在他(她)们分手的地方,蹲在那里冻僵了。

赶快把他救了回去,救治时医生说若要是再晚半个小时,这位班长就没命了。看来,这满洲里的天气的确是冷得要命啊!


大家一说一笑,一天的疲劳也就随之消失了。突然一个周末队长通知我们明天带大家去草原玩,大家立刻欢呼起来,这时我才想起,其实我们就置身于科尔沁大草原中。


第二天卡车带我们向西进发,来到了辽阔的科尔沁大草原上。

本来一出城汽车就是在草原上行驶,不过汽车将我们带到了水草丰茂的地方。

在这里跳下汽车后,我张开双臂仰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的喊到:

“啊,科尔沁大草原,我爱你”!

这时北京兵小李紧接着喊到:

“我爱你,科尔沁大草原”!

然后仰面朝天扑通一声躺在了这镶嵌了各色野花的无边的绿毯之上。惹得大家立即开怀大笑起来。


稍倾,大家四散开来。我来到一个小丘上,环顾四周,就感到这里依然保持着原始的蛮荒,好像从未依人的意志改变过形态,没有高山,没有树木,没有房屋,只有蓝天碧草和缓缓起伏的原野。


放眼远望,羊群如漂浮的白云,从一个山丘飘向另一个山丘。远处驴嘶马鸣,在为草原尽情的放歌。只有安详的老牛眯缝着双眼,仿佛陶醉般地回味草原无限的乐趣。又如一位哲人陷入悠远的沉思,勾起玄妙无穷的思想。


阳光下,白亮耀眼的河流宛若随风飘逸的洁白哈达,曲曲折折地镌刻在平坦的草原上,铿锵的节奏和跌宕的旋律,击破草原的空旷与静谧,令人慨叹大自然的神奇。


这里的空气格外清鲜,此时正值炎热八月,但这里仍然清爽宜人。

漫步草原,舒展双臂,任清风洗拂,令人心旷神怡,我们顺着河流奔跑,时而翻几个跟头,时而又躺在这博大的绿毯上,看天上飘过的白云。一会跟马儿赛跑,一会儿又跟老牛叫劲。一会儿又在这辽阔的草原上放声的高歌。

我们信路漫游,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发现远处散落着蒙古包,我们立即又信奋起来,“同志们,向蒙古包挺进!”不知谁喊了一声,于是大家都跟着喊了起来,急速向前奔跑。


这时就听到嘟嘟的哨声召唤我们集合,于是我们立即都折了回来。

在这如诗如画的美丽草原上,我相信每个人都会乐不思蜀的。

无奈明天还要强化训练,我们只好悻悻的返回。


“那蒙古包里是个啥样,那里的奶茶、奶皮子一定好吃吧,要是能吃那架在火上的烤全羊那该多好啊……”晚上我躺在被子里一直在想。


从草原回到军部正值晚饭时间,饭后,队里又給我们开会。要求大家再鼓干劲,把成绩再提升一步。

其实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因为现在大家的技术掌握的差不多了,再提高难度就大了,但我们还是表了决心。

第二天又投入了刻苦的训练之中。

能听得到刺杀队那边杀声震天,射击队那边不时的传来突突的枪声。而我们又武装起来,跑出了军部,奔向了草原,在没腰深的草地里跑了近两小时又折了回来,虽然依然有花香,有牛羊,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但谁也顾不上欣赏这美景。倒是蚊子和小咬在你头上盘旋,让你好不心烦。


这次跑了约有二十公里,回到营房大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吃饭时饭桌上竟然又摆了一盘油炸水萝卜,这段时间总上这个菜,让人一看就没有食欲。

大运动量后是需要补充能量的,但这个食堂糟透了。

军体队的伙食标准是一天一元钱,这比我们朝阳每天四毛多的伙食费高多了。

我们在部队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

虽然这里除早餐外顿顿能吃上肉,但毕竟我们的运动量大多了。

我们多次提意见都没用,于是后期这伙食逐渐成了突出的矛盾。


我们说哪里有部队哪里就有歌声,那里有战士哪里就有歌声。

而士气往往能从歌声里反映出来。

在军体队每顿饭前是必须唱歌的,经常是唱好几支歌后才进食堂吃饭。

在训练上我们各队之间就展开了竞赛。吃饭前,各队都集中到一块时,也经常无意之中就展开了唱歌竞赛。

每个队都想以高亢的歌声压倒对方,那时的歌声便一浪高过一浪。

那绝对是响遍我们军部的各个角落。若在战争时期我们这个军体队一定是个尖刀连。那是一个战无不胜队伍。


但在矛盾面前,这歌声却变成了一种强烈的抗议呼声。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食堂前不断地唱歌,就是不进食堂吃饭。

而第二天总后勤部就要派人来检查我们的训练工作。我们唱了足有四十分钟了,还在唱。

一定是唱的炊事班长发毛了,赶紧请来事务长给我们说好话。

最后还是我们队长劝我们先吃饭,答应明天一定向首长反映。

第二天上午军部首长和总后勤部的检查团来了,我们事先商量好在训练中出点状况,结果有的在独木桥上掉了下来,有的摔倒在高低平台上,有的趴在高板障上。

我索性一步跨过低平台,扑通掉在两台中间。

幸好没有碰伤,但还是假装起不来了。

首长立即问我们队长是咋回事,队长反应了伙食情况,首长当即拍板,加伙食费,并每个队员给白糖五斤。还批评了事务长,责令马上搞好食堂。


同时提出,加紧训练,快出成绩。一周后再来检查。

首长一走,我们立即欢呼雀跃。庆祝我们的抗议胜利。

但队长并无半点喜色,立即召集各分队长开会让其保证一周后创出好成绩。

白糖很快发下来了,五斤白糖呀!那是七十年代,我们家六口人一年也吃不到五斤白糖。


那些天我一顿半茶缸白糖半缸水,那糖水就像糖稀一样。白糖也吃了伙食也好了,剩下的就只有玩命训练了。

这中间吃苦流汗自不必说,其实那时我从来也没觉得多苦多累,就感到混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每天都在兴奋中度过。

这一转眼,比赛的日子就来到了。


总后勤部的军体比赛是在1974年9月上旬召开的。

这一天,我们军部大院彩旗招展,到处洋溢这一种节日的气氛。

周围各部队都派人观看我们的运动会,把军部的比赛场地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这一天我是异常的兴奋,而这也是我终身难忘的一天,这近四年的苦练将在这一天得出结果。

这一天其实是决定我命运的一天,我的那位“陌生人”领导对我寄予了厚望,他相信我一定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我也自信胜券在握。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扎好了子弹带,提着步枪,来到了比赛场地,跳了两下,就觉得脚底下像安了弹簧似的,身体非常轻松,感觉到胸有成竹。


待我来到起跑线前,看前一组比赛的人跑回来时,我立即有些傻眼,他们的刺刀都是打开的,而我们平时训练从不打开刺刀,要禄军参加过以前的比赛,也不打开刺刀,所以我们平时训练就没有这个要求,若现在立刻打开刺刀再练一下这个动作,或许马上也能掌握,然而这时已经点名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起跑线前,佯装不知,并不打开刺刀,但裁判人员强令要求我打开刺刀。

无奈我只得服从命令,刺刀打开,寒光逼人。


只听得一声枪响,我即刻兴奋起来,噌的窜了出去,一刹那的时间,我已过了四道障碍,这时高板障已出现在我的眼前,说时迟那时快,咚咚咚,当我整个身体像雄鹰展翅般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弧后,我全身的力量加之这飞速的惯力就都集中到了这个刺刀尖上,这刺刀就像对付仇敌一样,向着这个板障一侧的边框狠狠的捅了进去,只听啪的一声,这枪便牢牢的长在了边框上,顿时,我听到了全场围观者的哄堂大笑。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眼的余光看到周围黑压压的,听到哈哈哈的笑声一片,这同时,落我足有20米的这组对手也跳上了板障,但我使足了全身力气,枪怎么也拽不出来,于是我再次使足了蛮力·,一脚踹到板障上,就势将抢拔出,只听啪的一声,整个帮板劈裂开来,我又立即玩命似的追上了那个小子。


我们都知道,比赛是以秒计算的,特别是在强手如林时,百米比赛的差距几乎就是零点几,甚至是零点零几秒,而我这致命的一刀,不知耽误了几十秒。

结果按平时成绩计算稳拿前三名的我,总分一下就排到了第十三名。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耻辱的名次。


接下来的五公里的越野比赛,我就有混身灌铅的感觉。身体的兴奋度好像一下就降到了冰点。我深知,这次无论怎么玩命,也无法弥补这障碍比赛的损失。但队长和队友都来鼓励我,让我不要泄气,为了全体的荣誉,我还是尽力地跑了下来。

比赛结束后,军部给我们安排了好些活动。但不知怎的,我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怎么也提不起。


记得,翻看过一本《田中角荣传》的书,卷首的第一段是这样写的:“人的命运是不可思议的,谁能想到,在东京火车站,人头攒动的客流中,一个农民装束的学生,二十年后会成为日本的首相呢?


田中角荣从东京火车站出来,拿着妈妈给他的信皮,给拉洋车的看,打听要去的地方,拉洋车的让他上车后,拉了很长一段路程,既穿过了繁华的闹市,也经过了清冷的郊镇,最后来到了一座高楼前,田中下车后问多少钱,回答五元。田中立即有些傻眼,“是…………是五元吗?”

田中好像又犯了结巴的毛病。

“是”,回答是暂钉截铁的。

听着这回答的声音,田中有些发怵,同时看着满头大汗的车夫,又有些恻隐之心,于是他解下扎在外边的布腰带,把它一层层打开,最后终于露出了仅有的五元钱,拿起递给了车夫。

车夫撒欢地跑了,这时田中走上楼前的台阶,转身环顾,啊,那对面不就是火车站吗!

之后田中在东京一边打工一边上夜校,他努力学习,勤奋工作,把握好每次机会。最后终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是一本励志的书,主要讲了田中从农村到城市,从平民到首相的奋斗经历。


这本书曾激励我在困难的时候,鼓起勇气勇敢跨越。

但实在是我接触这本书较晚,而当时也仅仅是翻翻而已,是受了一些鼓舞,但没有从根本上了解田中成功的真谛。

田中到东京后是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打工那是必须的,但那只是挣钱的手段。而我,最多也仅仅是一介武夫而已。


白城的失败,我把它归结为命运问题,心想,若是这次比赛不打开刺刀,若是平时训练就打开刺刀,若是赛前哪怕能给我一点点打开刺刀练的机会,若是这次比赛我取得了前三名,那立功喜报立即就会传回部队,传回家乡。

也许回到部队就会提干,也许就调到兵站当教官去了。也许……

然而,没有那么多“若是”,更没有那麽多“也许”,只有打道回府,一切继续照旧。(待续——第四章  而今迈步重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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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苗俊建《岁月如歌》之《第二章  岱王山托我展翅飞翔》

1、苗俊建《岁月如歌》——第一章    到辽西让我放飞梦想






作者简介:苗俊健,1970年1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76年复员后到山西大学工作,至退休。

推介者广袤语——他,是个有血性的坎坷人。

——作者书法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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