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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映·纪实影像奖 | 和谐

映艺术中心 映画廊 2019-11-17

映·纪实影像奖

优秀奖

谭秋民 |《和谐》


2018“映·纪实影像奖”获奖作品已于10月1日在映画廊展出,展期将持续至10月31日;颁奖典礼将于10月13日举行。

获奖摄影师名单: 陈玮曦&夏伟聪、李刚、李颀拯(大奖)、谭秋民、吴国勇、岳廷、张滇



这是在中国家居商场的客户体验空间通过手机遥控抓拍的。我通过“偷拍”和自身的介入,把完全主观化和个人化的行为,悄无声息地植入到那个完全真实的客观之中,使原本就有些荒诞的现实变得更加荒诞。在这个过程中,首先是科技产品发挥了作用,科技创造的初衷是为了使人们更加方便地实现难以完成的愿望,但反过来也可以演变为科技动力和传统伦理的矛盾冲突——窥视和获取他人的影像变得如此轻而易举。我通过自身形象的反复介入和出现,将自己变身为一个“悄然入侵者”的符号,它既可以代表现代科技和网络文明,也可以代表当下各种改变和影响传统伦理认知的潜在性因素。通过这种兼具行为艺术特征的摄影创作方式,也成为我试图寻找更多艺术发展空间的探索和实践。



在窥视与监视之间

鲍昆


人是社会性动物。在社会的相互关系中,人们几乎相遇就会目光对视,因此对视也是关系性的。在每一次的对视中,都充满了关系后面的权力与欲望,对视因之绝不平等。权贵们在目光中总是睥睨一切的,虽然脸上带着微笑。普罗大众在对视权威时,绝大多数是羡慕甚至有谄媚的成分。


照相机发明后,让人们的对视获得了另外的意义。一个小小的带着镜头的装置,让对视合法性地隐秘了,相机背后的人将对视偷偷转换成了观看。相机给了人们一定的自由,甚至态度。相机后的眼睛在观看时选择按下快门的时机,而这种选择就是态度和立场,因之这种选择实际上是判断。一个镜头,制造了它两端的不对称,隐秘在此刻也具有窥视的意义。当窥视沿着时间轴延续时,窥视就是监视了。


照相机创造了摄影文化。在照相机足够小的时候,它就发挥它的窥视与监视功能了。1928年,在柏林画报(Berliner Illustrirte Zeitung)任摄影记者的埃里希·萨洛蒙(Erich Salomon)使用小型玛诺克斯相机(Ermanox camera)偷拍了欧洲的国际政治会议,将政客们的隐秘活动通过摄影与社会传媒公开于众。也是在那时,堪地(candid)(偷拍)摄影成为摄影文化中的一种类型。


不过,绝大部分的摄影作品都是偷窥的,因为拍摄者总是在隐蔽处拍摄不知情者,除非影室里的肖像摄影。在科技全面覆盖生活的今天,照相机与拍摄者和被拍摄者之间的关系又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摄影行为的意涵也极大地拓展。


谭秋民在宜家家居商场拍摄的一组影像,恰好印证了这一变化。他用带有遥控功能的照相机,堂而皇之地“潜伏”在被摄者们之间。他手中的手机是他偷窥和监视共同在场人们的“利器”,没有人怀疑他,以为他在“玩手机”,却不知道他手中的手机正在遥控某一角落隐藏的照相机。人们在宜家营造的舒适的空间内忘情恣肆,却不知身边的人正在含而不露地监视着他们。无疑,谭秋民是在进行摄影的“创作”,因为他把自己也放进照相机的视场中,最终形成“你、我、他”和“监视与被监视”这种现代深刻关系的影像中。谭秋民的“入画”,让这组影像作品区别以往人们在宜家商场内的传统摄影,给我们为今天技术条件下的观看关系,提供了新的思考维度。


谭秋民的实践,还让我们看到影像生产方式的变化,照相机的控制离开了面庞,成了对一个屏幕画面的截取选择。这种行为其实很早就开始了,电脑键盘上的PrtSc/SysRq键就是虚拟影像世界的拍摄快门。这些貌似技术的手段,其实背后意味着我们未来人与人、人与自然社会之间新型的互动关系。智能,正在改变我们。其中的权利和权力都在重新洗牌。


(2017/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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