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奇缘》:这场耗时七年的中美动画合作实验成功吗?| 特稿
作者|李心语
编辑|友 子
“七年前,我开始撰写这个故事,然后梦工场发生了变故。我换了八个不同的老板,整个studio经历了数次股权变更,甚至我一度认为这个故事再无呈现的可能。”
回想《雪人奇缘》从立项到正式上映的七年,导演兼编剧吉尔·卡尔顿(Jill Culton)无限感慨:“如果要给片子的创作难度打分,我想给10000分,它真的太难了。”
从最初以“Everest”之名在梦工场动画立项,到2016年梦工场动画被环球收购、导演更换,再到2018年华人文化全资控股东方梦工厂、Jill重新回到项目中来,可以说《雪人奇缘》不仅见证了一家动画公司几经变迁,同样也是中国动画团队从外包走向自主独立,在好莱坞的机制下学习更加专业的项目掌控,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的旅程。
作为东方梦工厂独立后的第一部动画长片,《雪人奇缘》承载的意义不言而喻。在《功夫熊猫3》的成功后,沉寂了近三年、几经易主的东方梦工厂,需要一个全新的、高质量的项目去证明自己的品牌价值。
市场对东方梦工厂并非没有疑虑。一部分来源于东梦本身——在与美国梦工场动画分手、成为华人文化全资子公司后,东方梦工厂是否有能力独立主控一个项目,能否再造一个《功夫熊猫3》的成功?
另一部则指向了制作团队本身,东方梦工厂推出的新作品《雪人奇缘》主打的核心卖点是“中国”和“家庭”。但一个有大量外籍人士组成的创作班底,能否真正理解中国文化?能否诠释中国家庭关系的独特内核?情感与故事间又如何寻求一个文化普适性与特殊性的平衡?
在上映11天后,《雪人奇缘》在全球取得了8126万美元的全球票房,创下了今年原创动画的新高。豆瓣7.5分、烂番茄81%的新鲜度,都说明了观众的普遍态度。
不过,在这个票房创下历年纪录的国庆档,主旋律大片受到中国观众热烈热捧,让这部中美合拍的动画面临的竞争比预期更激烈。截至10月12日12时,影片在中国的票房为9347万。
而在这样的成绩背后,我们又该如何评价这样一场耗时七年的中美动画合作实验?
“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阿俊”
《雪人奇缘》制片人苏珊妮·伯尔基(Suzanne Buirgy)是在完成自己的长片《疯狂外星人》之后的漫长假期中,接到了来自东方梦工厂的电话。当时的《雪人奇缘》还是一个关于女孩“小艺”和雪人“大毛”的故事。
在2018年重回项目之后,导演吉尔·卡尔顿将两人组改成了一个四人团:女主小艺,善良独立但有些冲动,团队中典型的dreamer;男主阿俊,一个喜爱炫耀的现实主义者;以及他的弟弟鹏鹏,负责和大毛一起卖萌耍宝。
这是一个典型的好莱坞式组合,但四人组的故事的确让剧情的层次感和感情间的冲突有了更广阔的空间。
(《雪人奇缘》主角四人组)
吉尔·卡尔顿对此的解释是:“当大毛回到喜马拉雅山后,我不希望小艺一个人独自回家。”
团队构成的丰富,也给创作过程带来了一些考验。
东方梦工厂首席创意官、制片人周珮铃回忆,电影制作最为困难的一段时期,是小艺与阿俊在竹林中的争执:小提琴琴弦被摔断的小艺情绪濒临崩溃,阿俊追上前去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二人在争执中回忆过往,最终彼此坦诚内心。这是全片中关于友情和成长高光片段,同样也是电影最后一个完成制作的场景。
这场感情激烈的戏份让导演一度濒临崩溃,对话重写了三十多遍。每次想出一个新的版本,放到故事板上做出来依旧行不通,只好一次一次地推倒重来。这个片段直至配音演员进入后,依旧找不到最佳效果。
“后来导演就跟配音演员说,大家干脆都不要看剧本了!因为你们已经非常了解故事梗概了,就用你们最真实的体会来聊。”周珮铃回忆。最终,呈现出来的版本是在配音演员们自由发挥下最真实的情感表达。
《雪人奇缘》的故事也同样延续着好莱坞合家欢式的套路:小艺遇见雪人大毛,决定送他回家,小伙伴们或是不情不愿或是误打误撞加入了护送小队,在克服反派的重重阻碍后,最终雪人成功回家,护送小队也都获得不同的成长。
这是好莱坞擅长的风格:以一个独特的背景展开故事,但始终围绕着一个母题书写普世价值,最终让主角们收获爱与成长,以求最大范围吸引不同背景的人群。
“我进入这一行已经二十年了。我学到很重要的一点是,故事是无国界的。所有人都从故事里得到共鸣,尤其是小孩。我跟不同国家的人聊,发现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阿俊,他收藏了一大堆球鞋,特别在意发型,胆子很大,很有个性,和家里有些疏远但实际上很希望和家人亲近。这样的小孩,在美国、德国、英国都有,我想在中国尤其如此,因为我了解到家庭对中国人非常重要。”吉尔卡尔顿说。
(《雪人奇缘》导演吉尔·卡尔顿此前出席多伦多电影节)
千岛湖,黄山,乐山大佛?
“我们优先考虑外国人不了解的中国美景”
一个国际化的团队,保证了《雪人奇缘》在制作上有着远超出国内平均水平的细节。片中雪人“大毛”毛发的蓬松效果、中国山水的描绘、以及穿插的音乐描绘都颇值得赞扬。
借用制作方的讲述,《雪人奇缘》为大毛专门开发的毛发系统,可以轻松地制作出蓬松的毛发,而且就算是滚动、奔跑、拥抱都可以达到仿真效果;同样对于光影调色达到了极高的水平,能够让雪人白色的毛发在雪山和白云当中区分开来。
《雪人奇缘》对配乐环节也没有放松。曾担任《海王》《神奇女侠》配乐师的鲁伯特·格雷格森-威廉姆(Rupert Gregson-Williams)负责该片配乐,在他提前一年撰写完主题曲后,制作团队先后在伦敦和美国邀请著名小提琴家进行演奏拍摄,再由五十余名动画师团队围绕着演奏视频,学习小提琴的持琴握弓、指法运弓。
片中乐山大佛下那段最为重要的演奏,同时动用了九名动画师,共同协作完成。“为了能够融合得天衣无缝,我们真的花了很多的心思在里面。”吉尔·卡尔顿说。
(女主角小艺在乐山大佛下演奏是片中一场重头戏)
最终这个镜头被完美地呈现了出来,小艺站在梦寐以求的乐山大佛脚下拉着小提琴,无声哭泣,四周是磅礴的大雨,琴声环绕着绽放的鲜花遥向天际。这也是全剧最触动人心的高潮——小艺终于与过去的自己和解,成长,然后在琴声中重新建立与“家”起联系。
影片高度还原千岛湖、黄山、乐山大佛、喜马拉雅山等中国标志性美景,让《雪人奇缘》的整体画面十分具有观赏性。在雪人大毛的魔力之下,从天而降的巨型蓝莓、放大的蒲公英、如浪潮般的油菜花海、天空中奔跑的“锦鲤”云,更是以极富想象力的方式展开了一场中国国家地理的奇妙视觉体验。
要知道,以往大多数的好莱坞电影,对中国的呈现永远停留在长城和外滩。
“我们决定标志性景点的时候优先考虑的是:选择外国人并不了解的中国美景。中国不仅仅只有长城和兵马俑,它还有其他更多瑰丽的风景。其次,它需要在从上海去往喜马拉雅山的这段旅途中,当然具体的地点也根据剧情和人物的处境做了调整。”周珮铃介绍说。
制作上的瑰丽,或多或少冲淡了故事的似曾相识之感。影片试图塑造前后反转的反派角色,但更多时候依旧充当着工具人的作用;而大毛过于bug的超能力,也让整体护送过程显得缺少挑战性;而片中对家庭以间接刻画为主,影片整体家庭主题并没未能得到特别凸显。
“有的时候很幸运,你讲了一个非常具体的故事,真的别人就喜欢看,但是不一定总是这样。”导演吉尔·卡尔顿说,“我们点映了以后,也有中国观众反馈,想要多看看小艺跟父亲之间的联系,但我们又要讲她的家庭,又要讲中国旅程,电影的时间非常有限,我们也通过音乐和其他元素在展现着父亲对于小艺重要的意义。当然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想要东西都不一样,所以不可能是真的每个人都很满意。”
数不尽的文化磨合:
“中国人是不能当面对长辈翻白眼的”
自立项开始,《雪人奇缘》的目标就是做一个全球性的电影项目,目标是“能让全球的观众都能产生共鸣”。
项目由东方梦工厂和梦工场动画联合出品,据相关媒体的披露,东方梦工厂的投资比例在60%。
《雪人奇缘》的创作也采用是全球创作的模式,核心创意由东梦内部的“Creative Hub”负责,非核心环节实施全球外包。而东方梦工厂的内部创意团队有一半成员是美籍华裔,或者在中国出生,但是在美国好莱坞具有长时间的工作和职业的发展经验,而另一半则是完全在中国本土市场里成长起来的艺术家。
过去几年,中美合作在动画电影中并不少见,比如早年的《功夫熊猫3》《摇滚藏獒》《妈妈咪鸭》,今年的《白蛇·缘起》《丑娃娃》。
但这些动画背后的跨国合作模式并不相同。《功夫熊猫3》项目主导在梦工场动画手中,中方团队主要承接中间环节和中方的本土化发行,而《妈妈咪鸭》则由万达影业和原力动画出品、创作由中美团队共同组成,《摇滚藏獒》和《丑娃娃》则是由中方出资、海外团队制作,《白蛇·缘起》则由完全由追光动画制作,华纳兄弟只负责出资和海外发行,与《摇滚藏獒》完全相反。
而几部作品最终的命运也不一样:《功夫熊猫3》在中国收获了超过10亿的票房,今年初的《白蛇·缘起》4.51亿的票房也相当出色。而这期间的《妈妈咪鸭》《摇滚藏獒》《丑娃娃》则遭遇了三连扑。
由此引申出来的一个中外合作影片经常面对的拷问是:如何处理中外团队创作间的文化隔阂?如果面向中国市场发行,外国团队能否真正理解中国市场需求?面向国际市场发行,作品是否能够具有类似好莱坞作品的全球接受程度?如何把握中国市场和国际市场之间的平衡?
《白蛇·缘起》是相当中国内核的创作,如果排除掉外方出资这一条件,可以将其视作地地道道的中国原创。而《功夫熊猫3》毫无疑问,巧妙运用了“功夫”和“熊猫”这两个最为典型的中国元素,而中方团队的存在也规整了创作中对中国元素使用的“棱角”,但依旧受到了一些“根本不是中国”的指责。
如果拆解《雪人奇缘》的内核:家庭、冒险成长、中国元素是三个最主要的元素,描述了一个中国家庭的重归于好、一位中国女孩的成长和一幅中国山水画。
事实上,为了展示一个真实的中国,《雪人奇缘》背后的中外团队经历了无数文化上的磨合。
片中最后一幕小艺回到家中聚餐的场景,如何摆盘、如何布菜、如何使用筷子的场景动作设计,几乎完全依靠中方团队;小艺本人一开始的形象设计,因为刻板印象遭到了中方工作人员的抗议;制作组甚至一度试图在电影中展示麻将的广告牌,在中方的指导下紧急刹车;又比如最初阿俊在走廊中照镜子,从小艺在楼梯上的角度看上去像在跟谁亲亲,但这是显然的美国思维。
制片人苏珊妮·伯尔基甚至提到:“最初设计时,小艺有的时候听奶奶讲话不高兴时会跟她翻白眼,但是后来我们被告知说在中国文化里面不可以,你不能当着长辈的面给他翻白眼。”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但也正是这些细节的调整,让片中的中国背景不至于悬浮在空中。
当然从剧本创作的某些底层逻辑上,《雪人奇缘》又显得非常好莱坞,极不中国:比如在闹市中,不可能有开着直升飞机、持枪装备的私人武装出现,而不被中国警方迅速包围按倒。
“我们开始想的是一定要有警察,但是如果这个故事太真实就不好玩了,警察一来这电影就该结束了,包括我们去乐山大佛,还有黄山拍摄之后,如果完全真实把它呈现出来,可能并不会有我们最终的效果,所以我们要把握一个度,我们需要去抽离开生活一点,但是又不能让大家觉得太过火。”制片人苏珊妮·伯尔基说。
中国动画倾向年轻人,好莱坞擅长全家欢
《雪人奇缘》“左右为难”
这样一个试图展现中国魅力、但又保留了好莱坞动画套路的故事,对观众的吸引力到底如何?
《功夫熊猫》的成功,证明了“中国元素”在全球市场仍旧具有一定的号召力,而迪士尼花费大力气创作的《花木兰》,也表达了对中国市场和中国元素欣赏。
刚刚过去的国庆,《雪人奇缘》在中国斩获了9000多万元票房,相比8126万美元的全球票房,似乎有不小的距离。
继而引发的另一个思考是:“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一在国内文化圈中流行的说法,在动画领域是否成立?
隐含在“如何平衡中美市场”这一疑问背后,一个基本的事实是:大部分人似乎都默认,中美观众对于内容的喜好有很大的不同,连动画也不例外。
自2014年《大圣归来》后,中国动画市场出现了明显转向,尽管儿童向动画作品依旧牢牢着把握着票房半壁江山,但整体舆论引导、观影群体的构成和对作品的喜好都开始偏向年轻成人群体,甚至出现了《哪吒之魔童降世》这样票房接近50亿的冲入中国影史第二的作品。
但由中国动画能够突入全球市场的寥寥无几。《哪吒》北美市场仅收获369万美元。尽管动画已经是最有可能讲述普世价值的电影类型,但想要跨越文化的鸿沟,仍然有着不小的难度。
而反观在中国市场取得巨大成功的动画电影,无论是《疯狂动物城》还是《寻梦环游记》,年轻观众占据了其票仓的一半。
如果将中国票房与北美及全球票房表现做个对比,一个更为直观的结果显示:能够在全球取得高票房的全家欢动画,在中国并没有想象中的号召力。比如全球动画影史冠亚军的《冰雪奇缘》和《超人总动员2》,在中国票房收入不过是2.98亿和3.54亿。
而能够在中国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作品,至少在两个条件中能够满足一个:
a.一个人尽皆知的形象。比如《哪吒》和《功夫熊猫》,算上外传拍了四部的“小黄人”系列也勉强能够符合这个标准;
b.或是能够建设一个具有的充足冲击和想象力的崭新世界,但情感必然含蓄且有冲击力。《疯狂动物城》如是,《寻梦环游记》如是。
这样市场间的差异直接导致了合拍作品必然要面对的一个问题:究竟要将哪部分观众作为主要考量对象?
如果想在中国市场上有所突破,必然要向青年向突破;如果向国际市场倾斜,做好莱坞擅长的家庭向动画自然不会错。
当然野心更大的项目自然会追求:如何才能够既讨得中国观众的欢心,又能在国际上有一席之地?这意味着更大的投入,更强的制作和更高的风险。
对《雪人奇缘》而言,“七到十二岁这个阶段是我们的主打人群,”制片人苏珊妮·伯尔基告诉数娱梦工厂,“但是我们也希望一些青少年的小女孩或者是年轻女性,她们会喜欢大毛,还有一些可能年纪大一点的男性,会觉得片中的有些笑话很有意思。”
在家庭向观影并非完全成熟的中国市场,一个主旋律气氛浓厚的国庆档期,让《雪人奇缘》原本具有差异化优势的合家欢属性变得有些尴尬——观众对主旋律的接受度比所有人的预期都更高,携家带口歌唱祖国的观众并不少见,而大毛欢腾的声音,遗憾地被三部大片无穷无尽的物料淹没了。
《雪人奇缘》的意义?
一家家庭向动画厂牌的第一步
然而用失败去形容《雪人奇缘》在国庆期间票房表现,显然也不够公正。
豆瓣超出三部主旋律的7.5分、烂番茄80%以上的好评,都说明了普通观众对电影的接受程度。而作为东方梦工厂推出的第一部动画长片,《雪人奇缘》在衍生品、异业合作方面的成就,也是一般国产动画所望尘莫及的。
比如《雪人奇缘》和汉庭酒店进行了合作,在包括电影景点在内的13个城市推出100间汉庭酒店《雪人奇缘》亲子房,众多家长熟知的学而思也和《雪人奇缘》推出地理课堂的视频课程。另外,麦当劳、自然堂、美赞臣等品牌也早在今年年中就宣布成为《雪人奇缘》的品牌合作对象。
衍生品的开发作为前置环节,更是被早早提上了日程。相比起国产动画远远滞后于创作的衍生品产业链,即使是诸如《哪吒》这样大爆款,也是在票房冲上了十亿之后,才迎来了自己的衍生品预定。
而在《雪人奇缘》首映礼现场,关于大毛的周边已经铺满了整个现场。
作为动画收入的重要环节之一,此前东方梦工厂在衍生品上最为出色的成绩来自《功夫熊猫3》——在国内的衍生品零售额累计超过了15亿人民币,衍生品收入也超过了电影票房收入。
对于东方梦工厂本身来说,《雪人奇缘》是其独立之后迈出的第一步。虽然票房还无法与《功夫熊猫3》相提并论,至少在对于制作环节的驱动、对于中外团队的磨合、对于市场的试探上,《雪人奇缘》迈出了艰难但坚实的一步。
随着整体的创意体系日益完备,海内外人才储备的逐渐完善,更加组织化且专业化的运营体系的落成,对东方梦工厂来说,如何更准确地掌握中外观众的口味、稳定地把控内容从而建立自身厂牌才是更为关键且重要的一步。
至于如何能诞生一个引爆全球的爆款——追光动画连亏了三部,才等来了《白蛇·缘起》在中国市场成功。不断试错的市场,持续成长的团队和永不停止触动人心思考,才是内容行业向前奔跑的永恒命题。
而对中国市场而言,随着动画市场的向前跃进,对于不同类型题材的尝试,将成为下一阶段动画公司能否打开市场,领跑全局的重要命题。
在今年的东梦媒体开放日上,华人文化集团公司董事长兼CEO 、东方梦工厂董事长黎瑞刚曾做出过判断——“这些年中国出现了城镇化、消费升级、中产阶级扩大等等变化,从欧美市场的经验来看,这类人群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对家庭娱乐有需求。虽然在中国我们会鼓励各种类型的电影产品的多样化,但是我相信家庭娱乐的内容消费产品将是未来的主流,也将是支撑电影票房市场的一种核心内容形态。”
“未来五年整个中国高端的动画市场会是群雄逐鹿,最后会尘埃落定到两到三家的头部公司,到时候整个动画大盘会占到整个电影大盘15%-20%。在六百亿的盘子里面,如果有一天中国的动画能够占到15-20%的话,动画电影本身票房会超过一百个亿。”东方梦工厂CEO朱承华亦曾经做出预测。
(东方梦工厂CEO朱承华、首席创意官周珮铃、导演吉尔·卡尔顿和制片人苏珊妮·伯尔基)
在未来几年,动画市场上将会有东梦自身开发的作品《Over the Moon》(暂译:奔月)、与周星驰合作的《The Monkey King》(暂译:齐天大圣)等作品,有同样是中美合作、由仙山映画出品的《龙宫》,有已经定档的彩条屋封神宇宙第二部作品《姜子牙》,还在制作中的《大圣归来》导演的新作《深海》。
这才是一个真正群雄逐鹿的赛场。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