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万里,生于1982年,山东烟台人。2001—2011年就读于中国美术学院,获学士、硕士、博士学位。现任教于杭州师范大学。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书法家协会教育委员会副秘书长、浙江省青年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翰墨新峰丨丁万里——2017“新峰计划”书法入选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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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隶书 《世说新语》 182cm×50cm
隶书 张衡《归田赋》 178cm×47cm
篆书 吴均《与朱元思书》 178cm×95cm
篆书 下笔出门十三言联 176cm×20cm
篆书 有田无树五言联 178cm×33cm×2
隶书 范仲淹《渔家傲》 176cm×86cm
中楷 白居易《庐山草堂记》 177cm×48cm
中楷 周兴嗣《千字文》 154cm×70cm
篆书 龚自珍《病梅馆记》 130cm×63cm
四体书 《菜根谭》等古诗文 28cm×59cm×4
浅论碑刻隶书的“滞后”
简牍和石刻是两汉隶书的两种主要表现形式,并有各自的发展轨迹。
简牍上的隶书依托着文字的发展,是循序渐进的,贯穿了整个两汉时期。20世纪以前,世人对汉代以前书法的认识,仅仅停留在铭刻上,对于篆书是如何向隶书演变、隶书与分书的区别等问题,都有赖于墨迹的发现。19世纪末20世纪初,大量汉简的出土?构成了汉简隶书的书法体系。汉简的发现,填补两汉书法史帖学部分的空白,同时也纠正了一些错误及混乱的说法。
石刻隶书的发展有较强的突变性,表现为东汉中期以后汉碑隶书的迅猛发展。这种突变性包含两个方面:其一,石刻形制的突变。在东汉中期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石刻没有固定的形制和功用,内容方面也没有特定的要求,多以记事为主。自东汉中期始,“碑”的形式迅猛发展,和广义上的石刻不同,“碑”是特指有固定形制和功用的一种石刻形式。其二,书体的突变。汉碑上的隶书多表现为成熟隶书,而其他石刻上多为篆隶相间。石刻上的隶书面貌,完全没有表现出像简牍上那样,完整而清晰的演变过程,而汉碑隶书的成熟也明显滞后于汉简。造成这种滞后现象的原因,并非文字发展的不平衡,而是书写者主观上的不作为和客观条件的不成熟。所以,对于汉碑隶书来讲,无从谈其风格之演变,只能论其因地域、写手、刻手、功用等因素而产生的风格之差异。
碑学兴盛的清代,世人还未能目睹汉简隶书的真容。因此,石刻自然成了隶书发展演变的正宗。但到目前为止,西汉石刻数量稀少,且形制又小,其中篆书占了很大的比例。西汉中期以前,如《群臣上寿刻石》《鲁北陛石刻石》都为篆书,《霍去病墓刻石》算是早期的隶书,但还未成熟。汉宣帝五凤二年(前56)的《五凤刻石》,其文字仍有浓厚的篆意,但也流露出些许汉简的笔意。新莽时期《莱子侯刻石》结体已近乎隶书,但无波磔用笔。从石刻来看,隶书在西汉还处于不完全成熟时期。然而,《青川木牍》的发现,清晰地呈现了早期隶书的用笔特征,之后出土的秦始皇三十年(前217)《云梦睡虎地秦简》,虽篆隶相间,但波磔分明。由此可见,秦代墨迹已有隶意。再如汉文帝时期《阜阳汉简》用笔方折,波磔用笔已基本成熟。1973年,河北定县四十号汉墓出土的一批汉简,考古学家定为西汉宣帝时期物,这批汉简是更加高度成熟的隶书,与东汉碑刻隶书毫无二致。成熟的隶书形态大量地表现于在西汉中期之后的简牍之上,而石刻上的成熟隶书形态,直至东汉中后期的碑刻上才表现出来,比墨迹晚了二百多年,远远滞后于汉简隶书的发展。
汉代对文字的应用没有强制性的规定,在习惯上受秦代影响。西汉初期的石刻文字大多为篆书,其功用只是一般记事,所以无论书写还是镌刻,都比较草率随意。随着隶书使用范围的扩大,这些不太重要的记事石刻也逐渐摒弃篆书而改用隶书,但书刻依旧草率。写手不会细致揣摩书写的效果,刻手也不会去认真表现书写者的本意,书风大多质朴。然而,从书写精熟的汉简来看,这些写手并非不会书写成熟隶书,而是主观上没有重视这类书写,只求文字内容正确而已,书写的好坏与否是次要的。写手的态度尚且如此,刻手可想而知。因此,这一时期石刻隶书形态滞后于汉简隶书,原因并非刻手水平不佳,而是由于书写者主观态度的不重视。这种消极的态度,又是因为当时社会的大环境,无树碑立石风气,对碑版石刻极不重视而造成的。东汉初期,石刻隶书面貌基本延续了西汉风格。直至东汉中后期,由于“碑”的发展和风靡,碑刻上的隶书形态迅速成熟起来。“碑”在当时备受重视,达官贵族争相树碑立传,其功用由记事变为歌功颂德,所以碑文的书刻,一定是挑选最优秀的写手和刻手来共同制作。此时东汉人对篆书的认读能力已经大大下降,只有在极为重要的场合才会偶尔使用篆书,所以碑刻上的文字自然是用当时的主流文字。写手认真谨慎,而刻手又不遗余力地展现自己的高超技艺,将书写者本意镌刻于碑石之上。至此,早在西汉便已成熟的隶书终于在碑刻上得以体现。除“碑”之外,其他石刻上少有成熟隶书,说明“碑”对石刻隶书的成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石刻文字滞后于墨迹的现象,在汉代表现得最为强烈,一方面与文字的发展正处于不稳定时期有关;另一方面,主要受制于“碑”的发展,在“碑”的形制没有成熟之前,碑文也很难施以成熟的文字。
——丁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