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网师晨诵【第71期】 | 美与自由的颂歌
美与自由的颂歌
——西川《十二只天鹅》解读
徐明旭
【诗歌诵读】
十二只天鹅
那闪耀于湖面的十二只天鹅
没有阴影
那相互依恋的十二只天鹅
难于接近
十二只天鹅——十二件乐器——
当它们鸣叫
当它们挥舞银子般的翅膀
空气将它们庞大的身躯
托举
一个时代退避一旁，连同它的
讥诮
想一想，我与十二只天鹅
生活在同一座城市！
那闪耀于湖面的十二只天鹅
使人肉跳心惊
在水鸭子中间，它们保持着
纯洁的兽性
水是它们的田亩
泡沫是它们的宝石
一旦我们梦见那十二只天鹅
它们傲慢的颈项
便向水中弯曲
是什么使它们免于下沉？
是脚蹼吗？
凭着羽毛的占相
它们一次次找回丢失的护身符
湖水茫茫，天空高远：诗歌
是多余的
我多想看到九十九只天鹅
在月光里诞生！
必须化作一只天鹅，才能尾随在
它们身后——
靠星座导航
或者从荷花与水葫芦的叶子上
将黑夜吸吮
【作者简介】
西川，1963年出生于江苏徐州，北京大学英文系毕业。现执教于北京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自上世纪80年代起，投身于全国性的青年诗歌运动，与海子、骆一禾被誉为“北大三诗人”。出版作品《深浅》《大意如此》等。
【作品解读】
每一个诗人都有一片隐秘的精神领土，每一首诗歌都有一个纯美的艺术世界。那是美与自由的所在，有了它我们的生命才不致于干枯。正如因此尼采所说，“艺术比真理更有价值”。
驻足大地，十二只天鹅飞过钴蓝色的天空，鸣声清越，这是多么美的意境！此情此景之下，诗歌其实是多余的，语言无论怎么优美都是表象，无法抵达“实体”。
天鹅是中西方诗歌中常见意象，象征着纯洁、优雅、高贵、自由，而这正是无数人的生命追求！在诗中，诗人渴望一个美与自由的境界甚至更高层次的境界，看见“九十九只天鹅在月光里诞生”，渴望自己能化身为其中一只，与他们一起自由翱翔！此刻，人消失了，自然显现。
我们还应解释一下，为什么是“十二只天鹅”？这与诗歌中的数字美学有关，“十二”象征圆满、完美。中国人这一审美趣味与西洋人大异其趣，毕达哥拉斯学派就认为偶数是不完整的，奇数才是完整的。也许因为如此，诗人叶芝《柯尔庄园的天鹅》中才有了“在十月的暮色中，流水把静谧的天空映照，一块块石头中漾着水波，游着五十九只天鹅……”五十九，这个独特的数字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海德格尔说艺术创造者“……为了作品的产生，他就像一条在创作中自我消亡的通道。”是的，诗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诗给出了什么。令人沉醉的是，这首诗给出了一个纯美的世界：天空高远，云朵悠然，万物生长，天鹅飞翔！
（以上图片均来自网络）
徐明旭，男，1975年生，安徽天长人，现为天长市实验中学语文教师，天长市教育读书协会理事，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热爱读书思考，热爱写作，有诗歌、散文、文学评论、教学随笔、教学论文100余篇发表。读书座右铭为“读世间经典，养浩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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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任思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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