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在线教育和 M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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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朋友常给我一个标签——文艺青年,我不知道他们语境下的文艺青年是如何定义的,褒义又或是贬义,至少在当下中文互联网主流语境下,文艺青年是偏贬义的,文艺青年与穷、懒、幼稚都联系在一起了。社会语境的改变,似乎并没花多少时间。
现在的小孩应该不怎么读三毛了,我曾无比热爱三毛,她笔下的世界和人都让彼时的我无比向往,走遍南美洲、偶遇陌路知己、和荷西的传奇爱情(此处不负责任猜测,荷西死后,三毛缅怀的文字有部分是其自我想象的,读来总觉得不真实)、独立而又自由的人格魅力,我特别理解文革前后出生的 70、80 后年轻时为何特别喜欢三毛,俨然一代人对自由追求的情感投射。现在国人出国旅行多了,国内定居的外国人也多了,网络上又随处可见世界各地风貌,三毛笔下的世界和人不再那么具有神秘色彩和异国风情了。
梁文道说 80 年代中国是饥渴的,萨特的书都能卖几百万本,我在想,萨特是谁,道长为何拿他举例,查了下维基百科,是个哲学家,那书应该是他的代表作《存在与虚无》,听这书名我就敬而远之了。我读过的书太少,知识结构也不够系统的,大学时学弟对我谈哲学,聊尼采,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表面上还装作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年不论生活中还是网络上,我遇见太多厉害的人,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点自豪都消失殆尽,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太无知。
在我模糊的认知里,「琴、棋、书、画」或许是古达文艺青年的入门吧。我仅有的几个爱好,当往深入了了解,就发现自己的无知,拿电影说,原来这个百来年的宇宙,已经如此浩瀚,日本除了小津安二郎黑泽明,还有今村昌平沟口健二,好莱坞和奥斯卡之外,还有「新浪潮电影」和三大电影节,特吕弗、戈达尔、瓦尔达、英格玛·伯格曼,我知道,穷我一生,也别想把电影看完了。
我对包括影视在内任何行业的专业从业者都予以敬意,从一张白纸到专业都是以接受教育为开始,实践为路径的。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想师傅开门大概就是教育本质吧,进入一个新世界,就觉醒一种意识。老师只会伴随你一个阶段,入了门以后的路就得自己走了。言传身教,耳提面命,都只是教育的一种方式。印度电影《 3 idiots 》里男主角让一个男生买身校服旁听课程,我对这个印象深刻,大学时也去旁听过非本专业课程。
最近丁磊接受吴晓波采访时说到网易公开课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产品之一,而理由也很简单,回忆起读大学时不能听到国外名校的老师讲课。考取清华北大等名校,是中国学子共同的远大目标,而终究只有少数能够如愿以偿。通过在线公开课,我们可以免费听清华北大的老师讲课,这是在信息匮乏的年代想都不敢想的事。
2010 年网易公开课诞生,到了 2012 年,大众视野里出现一个叫做 MOOC 的东西,全名比较好理解,大规模公开在线课程,其中以 Coursera 、edX 、Udacity (中文名叫优达学城)三个影响力最大。现在网络开始普及, MOOC 只需以一部千元手机的成本即可学习到这些课程,这不得不说是公共资源上的一大进步,图书馆很难遍地生花,成本也高昂, MOOC 很好的解决了成本和普及问题。
教育和学习,都是反本能、反人性的,需要一定程度的主观能动性驱动才能进行下去。到课率低,实践练习少,课程收效低等,都是在线课程目前的现状,但这并非在线课程的问题,大学课堂依旧有这样的问题。在线课程最大的缺陷是录播,而非直播,不能实时互动探讨,如同读一本书,不能即时同作者进行进一步的交流。同时,课堂是半私密环境,在线课程是全开放环境,同一个老师讲授同一个课程的方式会有差别,比如我在 Coursera 上听的史记课程,老师就坦言在线课程不便于深入讲解,容易被歪曲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学理工科的,对于在线课程比较能接受社科类的课程,比如我本科学的化学、物理这类课程在线听反倒不太能集中注意力。时间是有限的,生活节奏快,我们本能的想追求「立竿见影」的助于升职加薪的课程,而不想花费更多时间在「无用的课程」上,这时才明白学生时代的「空闲时间」相较于工作后多么宝贵。
我对在线教育和 MOOC 有几个期待。首先,希望从业者能够秉持教育是公共事业的本心,追求高品质高要求,而非一味迎合学员,降低要求,不择手段追求商业化变现;再则,加速在线教育的普及,优化学员端上课流程,引导实践,建立企业端认可的学力评价体系,在一个社会里有各种评价体系,大学文凭就是其中之一,但文凭不完全代表学力;最后,教育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依旧可能反智、迷信、反社会,但好的教育无疑是对个体、社会都有很好的提升,如何利用在线教育帮助降低农村教育成本,是从业者们值得思考的方向。
「上学无用论」是本世纪最大的反智观点,谁信谁傻逼。这或许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如此轻而易举就能听到全世界最好大学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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