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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Cathy ,在硅谷打拼了24年的职场女性,一儿一女已成年。空巢后,在工作之余热衷于瑜伽健身厨艺园艺唱歌模特钢琴写作等各种兴趣,挖掘自己的潜能,活出最好的自己。
我的外教包国勇 Mr. John Brownman
晚上看到朋友陈谦在朋友圈分享里提到张大千,我随口留言说我的启蒙外教就是张的义子。写完后竟辗转难眠,美好的回忆一幕幕浮现眼前。早上留言给陈谦,她鼓励我写一篇回忆。辍笔多年的我心里是怯怯的,但是她的鼓励像个火苗激活了我内心的那个细胞,我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
年轻时代的包老师
我的启蒙外教John Brownman 的中文名字叫“包国勇”。这中文名字有三层含义:"包"代表美国的姓,"国"代表中国,"勇"代表日本,因为他的爸爸是美国海军高官,妈妈是道地的日本人。他是混血儿,但是整个一个美国人长相,1米9几的个头,英俊的脸庞,笔挺的身躯。他的妈妈是天主教还是基督教我记不清了,他们生了四个男孩,却领养了20个孩子,照片里是非常幸福的大家庭。
我的老师在1977-1985被南京外国语学校聘为外教,当时我们学校有英、德、法、日四个语种,分别有不同的外教。当年全国应该有四所这样的专攻外语的学校,分别在南京,杭州,重庆,上海,是周恩来钦点的专门为国家培养外交官的摇篮。学校是全日制的住宿学校,确实出了不少名人,此处不表了。
作者Cathy(前排左一)与南京外语学校的同学们在一起,后排左一为外教外教包老师负责的是口语、听力、演讲的教学,还有另外一位中国的英语老师负责精读和语法,用的都是英国牛津大学的教材和作业本。我有幸在我10-18岁的年纪遇到了这样的老师,他一口标准美语+日语+普通话+地道的南京话,写的中文也是非常好。包老师的中文是在台湾学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台湾腔,标标准准的普通话。他曾在台湾生活多年,我想这也是他和张大千结缘的原因吧。我有幸做了3-4年的英语课代表,自然跟包外教接触的机会更多一点。他为人热情友善,没有老师的架子但是我们个个又怕他又爱他!他住在外教的小四合院里又名晓园,我们常常去他房间打闹玩耍,他的墙上挂了许多张大千的画,还有和张的合影。那时我们都知道他是张的义子,每次学校放假他就从香港去台湾看他的爸爸——他这样称呼张大千。因为他,在那个年代我们有幸第一次吃到了方便面。还有一种浓缩的紫菜蛋花汤,用开水一冲开就化成一碗汤,也有幸在中国还没有彩照的年代,被他用彩色照片留下很多童年少男少女时代的美好瞬间。那时我们正值青春期难免有思想上的困惑,他的谈心方式很特别,不像中国老师会将学生叫到办公室去,而是坐草地上边玩边聊天,气氛轻松自然,使得我们什么都敢跟他说,也相信他不会告诉家长或者其他老师。多年以后他还问我们记不记得“老地方”, 也就是我们促膝谈心的地方。包外教上课的方式也是非常特别。我们上他的课是分成小班教学,一个班12个人,围成一圈坐,他在中间。后来来到美国,我们才知道这就是美国学校的教学方式。他诙谐幽默,上他的课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过瘾,每个人可以随便插嘴,畅所欲言。他总是鼓励我们尝试新的东西,从来不用批评的方式对待大家的错误,总是以玩笑的口吻一带而过,让大家不怕试错。业余时间他还组织了班里的男女棒球队和排球队,让我们早上6点起床练球,因为7点要早读,这也开启了大家对棒球排球的兴趣。他还从美国带回来很多外国邮票,分发给每位同学几张,启蒙了大家对集邮的爱好。他总是说一个人不要死读书,要会玩,要有爱好才会有趣。我们同学最不能忘却的是几乎每一个同学的骑自行车都是他教会的,因为他个子很高,他的车大杠比28寸还要高,好像是定制的,所以我们学的时候把坐垫放到最低才能踩到,他总是非常耐心地在旁边扶着我们歪歪倒倒地在操场上骑上一圈又一圈,还一边开玩笑说这个叫“掏螃蟹”,直到我们学会。那份爱心就像是我们自己的家长!
1985年的一天,他突然被告知要离开中国,我们事后才得知是因为他总是去台湾,上面怀疑他是特务。离开的那天天气非常闷热,一如惯常的南京夏天,我们10几个同学自发去火车站送他,在站台上,我们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这一辈子不会再见了!作者Cathy(右二),外教包老师(左一)
1989年他回来南京召集我们这一届的同学去学校聚会,(见上图照片),他居然在春节里说服学校为我们特别做了一顿午餐,大家分别4年后又尝到了小时候8年的食堂老味道,两个月后我收到了他的来信,见下图,可以看看他的中文功底,哈哈。
包老师来信
现在他已经70多岁,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两男两女,领养了两个孤儿。在洛杉矶安度晚年,在最近的一次电话里他告诉我他每天都是忙于教会的事情,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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