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开学了，我却输给了爸妈的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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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 | 年 | 发 | 声 |
孩子们倾吐的树洞
他们是教育的主体却是教育议题的缺席者所以“少年发声”，邀请少年发声
和我通话的时候，语喧的爸爸妈妈还在吵架。她从战火中撤退出来，很多无奈。
中考前，爸爸花了4万多元让她去培训机构一对一补课，最后的成绩没能如愿。暑假里，这事儿成了他们家的地雷，动不动就会被引爆。
开学上高一，她压力有点大。课业可想而知会更加繁重，但她还要分出很多心思去消化父母情绪对她的影响。
“在一个困局里面，必须要有一个人先做出改变，困局才有改变的希望。”这个十来岁的姑娘说，“我没有办法改变父母，我想改变我自己。”
我破天荒在访谈里给语喧出了很多主意，希望能够帮助她找到改变的起点。我更希望家长们能够看见，当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焦虑转化为外在的发泄和控制时，孩子们在经历什么……
语喧／女生／9年级／广东
01
语喧：说实话我刚考完那段时间，比较崩溃，我原本是想考我们市排名第五的高中。
中考前一个月，我就从学校里面出来了，去机构上全日制的补习，一对一的那种。但因为种种因素，我状态也不是很好，经常情绪起伏很大。我确实是一个状态很不稳定、比较多愁善感的女生。
我爸就很后悔，觉得花了4万多，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我也有一些不太舒服。
陈瑜：会觉得有点愧疚？
语喧：嗯，因为我爸很喜欢翻旧账，把一些事情不断拿出来说、不断拿出来说。
包括今天，我们家吵架，我爸又提这件事，指责我和我妈没有反省。但说实话，我在那里也收获了一些东西，没有必要搞成这样子！
他们现在还在门外面吵。
陈瑜：当时去机构读书，是谁提出的呢？
语喧：我本身没有这个念头，有一天，我爸突然跑过来跟我说，有全日制补课这种东西，想让我到时候去冲一冲。其实我当时是比较反抗的，我爸就说“去试一下”，算是埋了一个种子。
大概中考前一两个月，当时我跟学校进度跟得有点吃力，晚上做不完作业，晚睡，第二天去学校，上课基本都在打瞌睡。有些作业没完成，又会焦虑。
后面就有点想去全日制，那里一对一，可能可以更有针对性地冲刺，所以是我先提出来的。
陈瑜：爸妈也就答应了？
语喧：我爸算是股民，他每做出一个选择，都要深思熟虑。他很喜欢把这种思维模式放到生活当中去，经常教我说，“你一定要理性”，或者说“你一定要斟酌利弊，去做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先去机构试了一天，没有说马上确定，然后那天晚上回来商量报名的事，我爸跟我说，“你一定要考虑清楚”，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陈瑜：嗯，那的确会给你很多无形的压力。
爸爸是不是比较在意投入产出，就是说我投入了时间和金钱，所以我要获得相应的回报和产出。这是他价值观里比较在意的点？
语喧：搞金融的就喜欢这样子，就觉得不能有失误。
陈瑜：你们家经济压力大吗？
语喧：我爸不许我去打探任何关于我们家经济的事情，可是如果我每次说要用钱，他又会说我一顿。
包括今天下午吵，又说到钱，我爸就说：“我都扛着这么大压力，你们怎么还这样子！”
我爸白手起家，把我们家养得衣食无忧，其实我一直很钦佩我爸的，很感恩他的，有时候我都觉得很愧疚。
我现在说的比较多的是对我爸的埋怨，但其实我爸也有很多很好的地方，我知道他背后都是爱我的。我可能会说得比较主观一点，所以老师，你可以把我说我爸的这些话，稍稍往好的方面去想一些。
陈瑜：嗯嗯，我了解。
02
陈瑜：除了你的学习，还有什么事情会引发你们家的冲突，让你觉得很不舒服？
语喧：我从小学舞蹈，六年级的时候，我爸逼我去考特长生。
有一次我特别印象深刻，中午回来，我跟他吵，就朝他吼了一句，说：“我恨芭蕾！”
说实话，我爸除了我小时候打过我一两次，基本上没过动手。但那天，我说完之后，他就冲过来，指着我说：“你想让我打你是吧？！”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
后面折腾来折腾去，就去考了，又花了一堆钱，学芭蕾确实比较烧钱。结果没考上，可能我青春期逐渐长硬了，“软功”就不太行了。
陈瑜：爸爸想让你走特长生的道路，你为什么不想走？
语喧：其实我很早就有抵触情绪了。说实话我一直还挺喜欢芭蕾的，但是不想在那个团里待下去了，团长说话比较冲，骂人骂得比较难听，也有点不平等对待。
团里面很多女生，感觉就很趾高气昂、很有优越感，在她们面前，我总是会有一种自卑感，导致我在团里比较憋屈。到了五六年级之后，我发现很容易心累，真的是很不舒服，真的很不想学。
然后我爸就一直觉得你应该学下去，坚持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钱，不能让它全打水漂了。
我坚持到了初一。记得有一次出国比赛，那个台真的是很滑，彩排的时候，我就滑了一跤。（哽咽）国外的老师可能就比较严吧，我当时站起来想坚持跳完，那个老师就一个劲地摆手。
可能我确实比较敏感，容易多想。我跳完下去之后，团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安慰我，我当时又是在国外，就真的很难受。（哭）
我打电话给我爸妈，刚接，我就挂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真的就是感觉很孤立无援。
陈瑜：嗯，当时这个处境，的确挺难受的。
语喧：到了初二，我自己偷偷跑去理发店把头发给剪短了，短到不能扎起来的程度。这是我做过的算是比较叛逆的一件事。
陈瑜：你哪里来的勇气？
语喧：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不学芭蕾，不学芭蕾！
陈瑜：爸爸妈妈看到了，什么反应？
语喧：我妈知道这个事情，我跟我妈的关系会比跟我爸的关系要更亲密一点，也不能说更亲密了，就跟我妈会更敞亮一点。这么说合适一点。
我爸特别喜欢使用冷暴力，是他的常用手段，在家里生闷气。那次大概生了三四天的样子，没有说话，就跟一个冰雕一样，抿着个嘴，闭着个眼睛，坐在沙发上，插着个手。在家，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陈瑜：所以这也是你的一次抗争？
语喧：算是。
陈瑜：“抗争”成功了，你是什么感受？
语喧：我短发一直保持到现在，说实话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因为在这之前，我已经放弃了很多。
03
陈瑜：今天吵架是为什么事儿？
语喧：我都不知道从什么事儿开始的，反正就各种各样吵，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到客厅去哭。
我爸妈吵的时候，我一般就不说话，我妈有时候看我不说话，就会更生气，就会说一些特别冲、特别不好听的话。逼得不行了，我就可能回她一句，之后我就会很难受，就会哭得更厉害。
陈瑜：你会不会觉得爸爸妈妈的状态，挺焦虑的？
语喧：会！有时候感觉我是我们家最冷静的人，真的。
我真的觉得我们家的问题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来自于平时的沟通。我们的沟通是不太具有焦点、不太具有条理的，有什么情绪，就被情绪敦促着去发泄或者去说一些话。
在吵架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我一直以来惯用的方法，因为我觉得吵架的时候要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真的是很难。当你们两个不断说、不断说，只会越发激怒对方，对方会努力说出更激怒你或者更伤到你的话，然后就会越吵越凶、越吵越凶。
陈瑜：你爸妈说什么话，最激怒你、最伤害你？
语喧：我爸原来说过一句很过分的话。
我算是比较大的女孩子，不太喜欢我爸老是挠我痒痒之类。那天，他弄我弄得可能有点过激了，我就比较生气，说：“啊，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可能确实也说得有点过了，我爸当时就特别生气。说实话我可能认错也不是特别谦逊，可能没有让他感受到我的诚意，他就开始使用冷暴力。
那天我们家下水管道出了一点问题，涌很多水出来。我跟我妈一个劲在那里弄，他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我们叫他来帮忙，他理都不理我们。我当时真的觉得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冷血的人，真的是让你觉得很不可理喻！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去上学，他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你不要叫我爸爸！”
哇塞，他当时跟我说这话时，我都没有哭，我冷静极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状态，竟然没有哭！
大概又过了一两天，我们家的气氛我真的受不了了，就哭着跟我爸去道歉。他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还是很冷的口气。
之后，他还是以冷暴力的状态来应对我，又过了几天才好。
这件事情，说实话，伤我伤得还挺重的。
这也跟他的原生家庭有关，奶奶带着三个孩子嫁给了我现在的爷爷，然后又生了一个孩子，我爸排第三，确实小时候在家里头没地位，可能处在一个比较谦卑的状态。
现在掌权了，可能希望把自己的权力发挥到极致，他一直都说要我们两个体谅他。我们不太听他的，不会完全按照他的话来，可能没有表现出臣子对主权者应有的尊敬。这个形容得可能比较极端一点。
04
陈瑜：感觉爸爸挺不安的，安全感好像有一点不够。
语喧：老师，我跟你讲几件事儿吧。
他老是怀疑我妈出轨，他可爱的小脑瓜里真的装的什么呀？我很无语！
他不让我妈出去工作，我妈自从生了我之后，就一直算是全职的家庭主妇。
在我们家很低谷期的时候，我妈做出改变，去学了一个叫催眠的课。那个学习营三天，在我妈出发的那天早上，我爸突然反应很剧烈，就不让她去，还去要了人家的营业执照，还跟那里的算是顶层人员打电话。
第二天晚上，我爸给我妈打视频电话，我妈不小心挂了，我爸打了几次，我妈接了，我爸就开始愤怒地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哇，隔着一个手机跟着一个门，我都能听见他们俩在那儿吵。我的天！
后面我就先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爸不在家了，跑去找我妈了！我就打电话给我妈，我妈说半夜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震惊了，我爸站在那地方一脸怒气地看着她，莫名其妙怀疑我妈……我都说不出口！
最近的一次，我妈去剪头发，他们回来，我就看我爸的脸色不对。我问我妈，说是她剪的刘海可能比较斜，理发师就靠近给她弄了一下，弄完之后让她对着镜子，说是不是还挺好看，我妈就笑一笑。
我爸当时提着她包拉着我妈就出去，在大庭广众下，就摔那个包。我爸就说……唉，算了，老师，你应该可以自行猜一下吗？我真的不想说。
陈瑜：嗯。
语喧：那天晚上，我爸一条裤子找不到，我妈就拿了一条给他递过去。我爸把我妈的手甩开，说“不要碰我”！
我当时坐在家里头，我都是蒙的，我真的对我爸很无语！
陈瑜：爸爸的情绪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语喧：说到我们家，可能太没有界限了，我的情绪很容易受到我爸妈的影响，特别容易，他们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我也不知道，这可能是我从小养成的一个习惯，看到他们脸色可能有点不对，或者他们两个之间有争吵，或者我妈因为一件事不开心，我爸因为一件事不开心，我就会整个人心神不宁。
说实话，在我看来，我爸妈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养成了在我爸妈面前很怂的习惯。
大概一二年级的时候，跟我一个同学和她爸妈出去玩，我要给我另一个同学带礼物，身上又没带钱，就跟那个阿姨借了一点。买完之后，我一路上就开始担心啊，回去会不会被他们说。
长大之后，有一次我妈跟我说起这件事，说那个同学家长后面就跟我妈反映说：“为什么你家孩子这么怕你们？”
05
陈瑜：你内心里知道爸爸妈妈是爱你的，但是他们的情绪阴晴不定，让你不安、恐惧、担心？
语喧：嗯。最近情绪不太好的时候，我听了一本书，叫《人生只有一件事》。哇，那个作者真的是我的人生导师，他讲得太对了，“人生只有一件事，就是活好”，说“在一个困局里面，必须要有一个人先做出改变，困局才有改变的希望”。
我们家低谷期的时候。我妈去学了催眠，先做出了改变。
当时我们整个家的氛围都不行，他的情绪影响到我，我的情绪影响到他，然后搅来搅去搅成一团乱麻。
初二下，我在家停学了大概一两个月。在这之前，我一直成绩都还比较好，但疫情期间，摸鱼摸多了，划水划多了，再加上我原来同桌成绩比我差很多，上网课努力了，有抓好这个时间，然后一回去，我突然发现我变得很菜很菜，对比之下搞得我压力更大了。
一到晚上，状态就不行，作业写不下去，就开始停学了。当时家里头，哇，吵架呀，这样那样呀。我妈就想要做出改变，就去学了催眠。
陈瑜：她催眠学完了之后，对家里有帮助吗？
语喧：有，说实话是有帮助的。我妈有一段时间极度自信，做自己，找到自己喜爱的东西，过自己喜欢的生活。真的，家长只要做好自己，孩子就会跟着去，你都不需要去教导孩子，孩子自己就能做好。
当她做好自己的时候，我感觉我的状态也是很好的。我中考前一段时间，同学们都说：“你心态怎么那么好！”
可是中考的时候，我爸妈又开始焦虑，搞来搞去，特别是我爸，焦虑还不自知，经常施加压力给我，搞得我又很难受。
这段时间，我们家没有人改变，回到原样了。我尝试往更好的道路走，想让我们家向更好的方向走，走着走着，突然间往更荆棘的方向又拐一下。
我真的很难改变我爸妈，我爸的那些思维模式、那种不安全感已经根深蒂固了，然后我妈呢，学那个催眠可能还没有学精吧。他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要做出改变，比我们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可能要更难一些。
我就想改变自己，让我们家不要老是处在一个困局里面，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改变自己。我发现我确实是一个很容易“丧”的人，当我爸妈把我的情绪拉走之后，我就会十分颓废。我应对颓废的方式，就是睡觉，可以逃避一些事情。
我想改变，但是我又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起点。
陈瑜：他们的情绪让你变得不安和颓废，反过来会影响你成绩吗？
语喧：会。我现在就很害怕我高中会受到情绪的影响。暑假里，我学了物理化学，我的天，那个程度！搞得我现在对高中感到焦虑。
陈瑜：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过，比如说你跟爸爸说，你把脸拉下来或者你几天不说话，我会非常难过，很伤心。你有在这个层面跟他沟通过吗？
语喧：沟通过。后来我写过一篇作文，写跟我爸争吵的事，算是在向我爸讨要一个“对不起”吧，我都已经道歉了，但是他没有道歉。
给我爸看了，之后也没有下文。
陈瑜：这让你失望吗？
语喧：说实话，当时很失望，后面也有再尝试去表达过，慢慢地，我就习惯了。包括很多次，我妈和我一起受到伤害之后，我们俩就互相安慰说，要体谅我爸。
有一次，我心情极度不好。他硬要我跟我姑姑对话，拿手机怼到我面前，我当时就不太舒服，随便应付了几句，急着去跑步了。
我爸极度生气，砸了我的手机。我回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冒烟了，它就没了。
我后面会跟他戏谑一下这个事儿：“你不感到抱歉吗？”他说：“我为什么要感到抱歉？”他就是这么一个反应。
06
陈瑜：说实话，我觉得你真的很了不起！很多孩子会抱怨爸爸妈妈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但你能观察局势，自我学习，看到爸爸妈妈各自的难处。
我真的很少很少听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现在家走到这里了，我该怎么做可以去修复家庭成员关系，当父母不能改变的时候，我该如何改变。少有这样“觉悟”的小孩。
语喧：因为确实现实状况就是这样子的。
陈瑜：旁观来看，你是能够体会到爸爸妈妈对你的爱的，但爸爸妈妈，尤其是爸爸，的确在情绪管理方面有些欠缺，虽然是成年人，但是表达的方式不是特别的成熟。
语喧：是。
陈瑜：这是他个人成长的课题。但个人成长的前提，他要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并有改变的意愿。如果短期内这个前提不存在，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我们可能可以学习，切割他的情绪对你的影响。
语喧：我觉得我开始应该去切割一下，减少一下我爸妈的情绪对我的影响。
陈瑜：你高中是走读还是住宿？
语喧：住宿。
陈瑜：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哦，对你来说。
语喧：是！是！我初三的时候，因为语文补课的事情，被我爸压得真的不行，我就去找了我们学校的语文老师求助。语文老师当时就说我爸很强势，然后说：“没事，说难听一点，也就这么几个月，你就要上高中了。”
陈瑜：父母控制欲比较强的话，物理空间上有些距离，他们至少没法指手画脚到很细的程度，也有利于孩子的“自我”长出来，不会时时刻刻受父母情绪的影响。
语喧：对！现在看，好像高中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机遇了，算是让我们家换一条路走一走，一个转折吧。
陈瑜：每周回去，跟爸爸妈妈多分享你在学校的收获和趣闻。收获就是你学到什么，趣闻就是告诉他们学校发生的一些好玩的事儿，让爸爸妈妈感觉女儿在学校适应得不错，没什么特别需要操心的。
语喧：嗯，这个方法好，这个方法太好了！
陈瑜：有一点特别重要，一个孩子要读好书，有一个大前提，要有非常好的心境，不要波涛汹涌，坐在课堂里还想着昨天跟妈吵架、跟爸不开心，这样学不好。
语喧：哇，说得太对了！说得太对了！老师，我要给你鼓掌！
陈瑜：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现在听下来，你爸妈是影响你心境的重要因素，你可能无法改变他们，但你试着安抚好他们，和他们保持一个让你舒服的距离，尽量少在处理和爸爸妈妈的关系上消耗太多的能量。
语喧：嗯。
陈瑜：当然，高中生活也可能碰到一些困难和麻烦，你评估和测试一下，告诉父母，能不能得到他们有力的支持和帮助，还是说会引发他们的焦虑，让你更加不堪重负。
我也特别建议你在学校，找一两个值得信赖的老师，班主任、心理老师或者你喜欢的学科老师都可以，有难处的话，可以倾诉和讨教。
语喧：好。
陈瑜：另外在高中，能够有几个可以分享心事的同学，也很重要。
虽然你说自己很敏感，在父母面前很怂，但我感觉你挺直爽的，非常有趣，而且你很真实。这些交朋友最重要的品质，你都有。
语喧：谢谢。
陈瑜：开学，跟所有人笑脸相迎，看到谁都笑呵呵的，这是你的第一张名片，让别人感觉你是一个很容易打交道的人，你的姿态是很敞开的。
语喧：嗯。
陈瑜：即便运气不好，分到的室友不是那么谈得来，也不用特别拘泥，未来还会有很多其他的途径可以结交到朋友，你只要保持自己那种很真实的状态、很有趣的感觉。
其实，孩子到了中学，爸爸妈妈本来就该退居二线了。把自己从家庭的漩涡里抽身出来，开启全新的高中生活吧。
语喧：我感觉现在我挺开心的。很感谢很感谢，你给我的建议都好有建设性。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陈瑜：照顾好自己，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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