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胄家中就有三头“牛”:老牛是自己,小女儿梁缨也属牛,加上小孙儿“牛牛”,可以说是三牛同槽,满堂牛气。
黄胄爱画牛,80年代曾一度集中表现这一题材,留下了不少关于当时的记录,反映了不同地方的民风文化。“牛年春节特献丨黄胄画牛”特展近日于炎黄艺术馆举办,集中展出黄胄带有地方特色的以水牛、黄牛、牦牛等为题材的画作。恰逢中国传统“牛”年,黄胄夫人郑闻慧先生于年初写道:“他(黄胄)曾说过他画的牛比毛驴画得更好,他以娴熟的笔墨技巧,总结提炼出生动的形象,用绘画作品传递给人们一种理念:希望人类和自己的伙伴们在这里生生不息,代代相传,构建一个多元化的和谐、安详的世界。”
在黄胄笔下,那些与劳动人民生活密切相关的动物是鲜活、健康、自由的,他画的动物与人类和平共处,与同类互助共存。就像他所说的,世界是一个奇妙和谐的整体,艺术应该反映这种和谐,人类应该珍惜和维护这种和谐。所以在他的画中,驴如此,狗如此,雏鸡如此,牛亦如此。在1960年代,牛就出现在了他表现西南少数民族生活的画卷中,可是他生长在北方,又长期以西北牧区为生活基地,所以较少画牛。1976年他曾在题款中写道:“丙辰画水牛稿近百余幅,均不能成画,原因很多,主要是缺少生活,此生仅过江南五次,平时与水牛接触少,故也”。画水牛百余幅却没有一张能成画,在黄胄看来正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北方未能更加亲近、贴近水乡生活,缺少对于水牛的直观了解,因此笔下所出总是不到位。终于,1980年代他来到江南,于生活中真切体验水乡的人情风俗与万事万物。时年55岁的他受轻工业部工艺美术学会在苏州举办五省市工艺美术工作者进修班邀请,到当地讲课并组织学术研讨活动,之后顺路去杭州、歙县、黄山、泾县等地游览写生。
在这过程中他看到水乡牧童与牛相嬉的田园风光时,再次触发了画牛的兴致,于是便集中精力专攻了一段时间。经过亲身体验,他终于在《水牛》画跋中自称“画牛至此似乎摸到蹊径”,此时作品不但不再“不能成画”,而且在生动、鲜活的创作中满怀着对后辈的祝福和舐犊之情。“古时画牛是一大科,自秦汉画像石砖以及三代铜器都有牛的题材。宋以前已创造了完美的形式和技法,如李嵩、韩滉、李唐、李迪以及马、夏、李公麟、刘松年、梁楷皆画牛。元明以后所谓文人画兴起,以不求形似为高,竟无高手出现,自是画家不求实际,清高自命,或以书画自娱,以致使宋以前即达高峰的画科停步不前。”黄胄对于画牛的追求在他曾经的言论中便足矣明晰,也因此在他所绘的“牛”中将生命的鲜活、可爱、灵动展现到极致。
他画的水牛,体形轩宏伟岸,稳如泰山,尤其善于画正面走来的水牛,那昂首阔步的架势就像一座山在移动。此次展览中的《水牛》、《水牛小溪图》、《互助》、《陆游诗意牧童戏水图》便都是当年下江南后的作品。
而当场景转换至甘南地区,他笔下的牛便又变了一幅模样。1982年6月,黄胄应邀前往兰州举办画展,回到阔别二十多年的甘肃,便以此为契机到敦煌、甘南一带写生。期间,黄胄一行还去到甘南拉卜楞寺附近的桑科草原过一年一度的“浪山节”,并以藏族同胞的运动会为素材创作了《赛牛》、《赛马》等经典作品。这时,牦牛又成为了他作品中的主角。
少数民族运动会上的赛牛彪悍勇猛,威武凌厉,满纸生风。正如此次展出的《赛牦牛》、《赛牛草图》、《赛牛图》等作品所呈现。
除了1980年代江南的水牛与西北的牦牛,此次展览还一并展出其他时期黄胄所绘作品,全方位呈现了他在不同阶段笔下的“牛”。
无论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无私奉献,还是辛勤务实的吃苦耐劳,牛常常被赋予各种积极意义出现于艺术作品中。黄胄画牛,你爱水乡的温顺还是草原的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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