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2】什么是“洗心”？洗谁的心？洗心难道是“先心”？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549天

I “洗心”一词出自《系辞传》，所谓“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云云，后世多喜引用。钱钟书《管锥编》与张文江《管锥编读解》曾对此加以讨论，其中还提到两个很有趣的问题。

II 一是“洗心”，究竟是洗谁之心呢？韩康伯《注》明确说：“洗濯万物之心。”张文江引本章上云《易》“冒天下之道”，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等等，为此说张目。另《系辞传》于“洗心”下还说：“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韩康伯《注》又说:“洗心曰斋，防患曰戒。”此乃由“退藏于密”而言，故亦可说是“洗濯”己之心也。陆游有诗云:“晨兴聊取经遮眼，夜坐时凭《易》洗心。”这自然也是指的洗自己的心。

按钱钟书似乎否认有什么“洗物之心”，张文江则认为“‘洗濯万物之心’与‘洗濯’己之心绝无相违，乃‘圣人’之心量也,《注》似无误。”

III 二是“洗心”和“先心”的问题。王引之《经义述闻》谓“洗”与“先”通，虞翻注“神以知来，知以藏往”亦云：“乾神知来，坤知藏往；来谓先心，往谓藏密”。钱钟书对此说予以斥责，云：“王盖不究义理，并弗顾文理，而只知字之通假耳。‘以此先心’既甚不词，训‘先心’为‘知来’又文义牵强，未可以虞翻视韩康伯生世稍古而信好其解也。”

但张文江引河上公注《老子》“涤除玄览”云：“当洗其心，使洁净也。心居玄冥之处，览知万事，故谓之玄览也。”并谓：“’洗心’犹’涤除玄览’，虞翻注‘乾神知来,坤知藏往。来谓先心,往谓藏密’，犹河上公注‘览知万事’，是即’先心’矣。”所以，在他看来，“洗心”与“先心”亦可通。（这里的所谓“先心”，当然是指的能够提前预知、先知先觉的意思。）

IV 钱钟书和张文江，你信哪一个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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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教授、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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