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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访问艺术家戴卫:回望传统 自有新意

成都商报 谢礼恒 艺术野疯狂 2019-04-15

艺 术 野 子 的

艺 术 野 史

 

 

| 2016.10.15 |




 

 

做书画金石  慢未必不佳


只要前行  就有未来


我愿人生漫长  世界久远






@  戴 卫



 

 

 伏尔塔瓦河。



                                              

戴卫


——


1943年生,成都人

现为四川省诗书画院名誉院长

四川省美术家协会顾问

四川省巴蜀画派促进会名誉会长

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

中国国家画院院委研究员

国务院津贴专家






 



(戴卫家门前的小池塘)

 


(戴卫)


原中国书籍装帧研究会会长曹辛之提到,十二岁便开始在在报刊上发表作品的戴卫,对美术的各个门类,油画、版画、剪纸、雕塑等无不爱好,并作出了成绩。对中国画尤为酷爱。在少年时代便与一位被誉为“中国的梵高”画家陈子庄结下了不解之缘。受到很大影响。1972年,他来到北京参观故宫博物院,丰富的藏画令他流连忘返,遂立志专攻国画,认为国画的表现力极强,最能表达画家的思想感情,并钻研书法。他发现书法中有抽象美,书法的线条的美正是国画中的精髓。中国绘画常从书法中吸取内在美,这就是所谓“以书入画。”

 


 (《坐禅》 戴卫)


中央美院博导、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主任邵大箴1989年读戴卫的画,就认为其“画有内美”。他曾在四川人民出版社专门从事书籍装帧设计,“在装帧艺术这一行里的辛勤耕耘,早已得到社会的承认和公正评价。他为茅盾、巴金、曹禺、艾青的文学著作设计的封面,备受出版界、文学和美术界的赞誉。从他水墨画作品中,他很重视艺术语言的简练和单纯。中国水墨画表现语言的特色,深深地吸引了他。他意识到,中国画的线,不只是把握对象本质的手段,也是作者思想感情的体现,还是探索宇宙奥秘,表现人的丰富精神世界的媒介。他很善思考,其作品一眼便可看出,富于哲理性,有内在美。不论他画的古代人物,还是以古代作家的诗意作画,都凝聚了他对历史、对社会、对人生的命运的深沉思考。常在他笔下出现的庄子、李白、杜甫、王维、陆游、八大山人、达摩等历史人物,还有传说中的夸父、女娲、钟馗等,都有着崇高精神境界和丰富内心世界。这些画难度极大,因为他们是在古代和当代中国画里常见的形象。他敢于重新塑造,源于他对这些人物有自己的理解,掌握了表现这些人物的独特语言。”

 


(《李白醉酒》 戴卫) 



(《独坐幽篁》 戴卫) 


(《惜别图》 戴卫)



(《彭祖》 戴卫 )


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薛永年认为,艺术大家黄胄眼力非凡,是他首先发现了戴卫中国画的潜能,由于他的鼓励扶掖,戴卫1982年进入中国画研究院深造,随即创作了获奖作品《李逵探母》,他的中国画才能脱颖而出。1989年,著名诗人艾青为“戴卫人物画展”题字“戴卫画展人生哲理”——比如《探母》,着意于发掘真情实感的动人力量,恢复水墨写实绘画直面人生的功能。并没止于描绘一时一地的感受,而且把惟妙惟肖的西方写实主义方法恰到好处地融入了中国人物画。讲求造型严谨,宾主分明,不流于琐细,重视笔墨韵味,却又以造型目的为归依,详略得当,不失之空泛,因为生动传神……

 


戴卫 《李逵探母》 纸本设色 112x95cm 1982年


中国国家画院艺委会主任李延声也曾在《新时代的书卷气》一文里写道:戴卫其作品有三个突出的特点:强化了情感的表现(如《重逢》),以哲理入画(如《钟声》、《智者》),将传统的山水花卉技法融会于人物画之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画风。

 

 

 

戴 卫 : 回 望 传 统 , 自 有 新 意

 

 

“总的宗旨,就是‘回望传统,继承创新’。”与国画大家戴卫谈及其国画理念之要义,他给出这八个字以概。看似简约,实则厚重。“当我们回望传统时,才感觉我们是具有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唯一古国,如没有这底气,就谈不上大国担当和美好愿望。我们要找到在世界上应有的位置。特别是文化,文化是传承,没有这个传承关系,文化无从谈起。我们的传统太丰富,比如书画,书画同源,如果从甲骨文开始是三千多年,不断演进,书法决定了中国画的性质,照材质划分,这个是世界惯例,比如油画,粉画,版画,铅笔画。那我们的中国画就叫‘毛笔画’。”



 (《重逢》 戴卫)


 



 「 一生一事  七十补遗 」

 


戴卫提到,国画传统衍生了一个问题:以书入画。“中国的绘画必须以书入画。”他做完了“花甲功课”,最近在做“七十补遗”,这些功课里百分之八十的比例是书法,七十补遗,补的就是书法。在恩师黄胄1985年给戴卫的一封信里,黄胄写“我一直没有下功夫练字,很后悔。中国画画家诗书画缺一不可,你在各方面都比我好,但我在鉴定真字画方面比你经验多些,鉴定欣赏也很重要,希望多看多查,多临摹多查资料,看多了自然会通。”戴卫在创作中越往后走,越觉得书法之重要。黄胄曾建议他“练楷书如云峰山石刻郑道昭碑或张猛龙碑,行书可临王珣伯远帖。”

 



戴卫进一步析:“毛笔在二十世纪初基本就免去了最重要的功能,以前科考,如字迹不清,考官可以不阅卷,那是‘敲门砖’。作为书画艺术工作者,很有必要补书法课。中国画落款通常都是写于某某某某,没有说画,‘写’比‘画’高,都说写意,不说画意,当然,你的书法好了不等于画就好了,这又是一个演进过程。我已经是比较成熟的专业画家,回过头来练习书法,以书入画。还有治印。前不久省诗书画院组织到山东邹城,观摩石刻,抚摸皑皑古迹,让人震撼,令人叫绝。”戴卫心声:习画,要习唐宋之后,习字,金石篆刻,要习汉唐以前,这样才能取其精华。

 


(治印记) 


戴卫回忆当时恩师黄胄给他写信多次提到,临碑要临宋代书家张即之,“可张即之的碑帖我都找不到,时隔三十年后,我才买了一本中国画大全,里面有六十页张即之写的金刚经,才见范本。现在年轻人生在福中不知福,以前我们临帖很艰难,我现在还保存了何应辉给我的复印件,都是比较后来的事了,当时复印的资料很珍贵,我现在都不忍心丢。现在有些年轻人专攻这个,我很欣慰,我刻了一方章,叫‘七十蒙童’,就是提醒自己要不断学习。孔夫子‘吾日三省吾身’,非常重要。我们有段时间学风不正,画风不正,就是因为不学无术,无知而无畏,这是要不得的。我则‘一生一事’,我一生就做画画这件事,这方印的边款上写:吾一生画画而已,这一事,故理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我在大凉山当知青,那么贫苦,没有放弃画画,文革中受到磋磨,依然画画,威武不能屈,我没有经历大富贵,如今丰衣足食,也也没骄奢淫逸,仍旧保持文人的生活方式。”


 (落笔风流)







诗 魂

  

 

「 创新不是目的  自然而然有新意 」

 

戴卫花了大量精力,去年潜心创作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件个人作品,算是挑战自我极限:《诗魂》。一共牵涉了十一首诗,十七个人物,包括李白杜甫苏东坡屈原等等,用了77方图章,其中一半是收藏的古印,一半是自己治印,目前还未正式发表。戴卫此次也特别授权成都商报刊载几个作品局部,已足见震撼。

 


(《诗魂》 局部)


《诗魂》显然是为创新而作,但目的不完全是创新,而是“自然而然有新意。”这既是探索,也试图追求前无古人的效果。——比如画面中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一个“君”字,就是人物的头发,“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字、画因为结构、变化、组合等等种种方式有了结合的基础,戴卫利用中国画、中国字中的线条与结构,营造出了完全不同的一种书画气象。很难分辨这件作品中呈现的是某种文脉气质。

 

(《诗魂》 局部)



习书回望传统,自然有新意,不能刻意去创新。




于右任有副对联写得很好:笔墨精良,人生乐事,气质变化,学问深时。就是说学问深时才气质变化,气质变化作品才变化。所以现在单纯说创新,不可能,古人说得很清楚,温故而知新。从来多古意,可以赋新诗,这里面的道理既浅又深,我经常给学生讲,研究学问要研究到‘人迹罕至’之地,不能‘人云亦云’,人云亦云是讨好观众,‘媚俗’。流俗则轻,人家说万病可治唯俗病不可医。我们要研究自己,就不能自己放荡不羁奢靡无度,你做不到但是要去追求一箪食一瓢饮的精神状态,这是修养。




 



 

戴卫在《戴卫艺术·艺术人生集》的自序里有这么一段话,令人深思。

 

 


画家是感觉家,有感觉才有灵性,有灵性才能悟道,而悟道的基础来自修炼。中国画画家的自身修炼即是品行、学养以及实践能力和劳作态度的综合。


 

 



可以想见,上世纪六十年代,他结识陈子庄先生,后又拜黄胄先生为师,接受蔡若虹先生教导,是他们告诉他,要想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画家,“诗书画印缺一不可”。戴卫自述,从美院附中到出版社为名著插图,深知其画作是位广大而普通的读者以及文学家服务的,务求人物造型真实生动,为此曾作过大量素描和速写,这无形中是他受益匪浅,练就了人物造型的基本功。



(《风雨雷电》 戴卫)


中国画讲神形兼备,因为,他至今认为,能赋予笔墨精神也是中国人物画的基本功。当然要想把真实的人物造型转化为“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笔墨造型,这是形而上与形而下的哲学关系的转化。为了这个转化,戴卫求助先辈,主张“回望传统”。四十多年前五体投地临二王、张旭、米芾、张即之乃至于右任、刘孟伉手书法帖,一丝不苟描红白石老人篆刻百余方,五十以后又重新操刀,废寝忘食治印成癖,“而今想起来,如果说我的画作还有点中国画的味道,是因为书法和篆刻的修习是我深深领悟到中国画要素——线的精神和笔墨的内涵,以及金石的美学奥妙。”

 


(《九老图》  戴卫) 



 

寂 寞 之 道

  


 




戴老拿出一方印,“仰观参天摩崖石刻,抚摸残碑古迹,为之震撼叫绝也,聚于风骨堂,做印数十方,而意犹未尽也,丙申乙秋首次以隶书制印。”这印意义特殊,古人少用隶书做印,篆刻都用篆。另一方,“一生一事”,齐白石讲寂寞之道,“夫画者,寂寞之道也,唯不慕官禄者可以从之,清静闲逸者可以从之。”

 


 




再有一方,“蜗牛生涯,当今能人,用七分之力,竟达十分之效果,余则往往以十二分力,仅得五成而已,年老治印,尤为如此,其势形同蜗牛前行,但我以为,做书画金石,慢未必不佳,只要前行,就有未来,我愿人生漫长,世界久远。”以刀代笔,照样书画风流。

 


(治印) 


见到戴老拿出他六十岁以后所作《花甲功课》数十本,王羲之、张旭、怀素、有条不紊,气韵生动,中国字,中国画,在这些临帖中翩然昂意。联想到他的代表作“三声三魂”(《钟声》、《回声》、《某声》、《棋魂》、《酒魂》、《诗魂》)……“笔意之趣,如果中国画要比写实,比不了西方的古典作品,唯独用毛笔写意这一点无人可比,有这个精神,中国画才有未来,他的未来就在实与不实之间,这是大道。”

 

 

 




成都商报记者谢礼恒

摄影记者刘海韵

 排版 王心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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