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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怜取眼前人/秦天柱:锦水烟墨半醒斋

谢礼恒 艺术野疯狂 2019-04-14

艺术野子

艺术野史


2017年年末,“益州画社启动展”在成都武侯祠美术馆开幕,馆里几乎每天都人潮涌动。而在武侯祠的一处画室里,一幅巨幅馆藏画卷也正紧锣密鼓地创作着。正在挥毫泼墨的是益州画社七子之一的秦天柱,在中国画众多的类别里,秦天柱尤其偏爱写意花鸟。

“我想到可能就跟我的性情跟爱好有关,因为我对这些小鸟啊,对各种昆虫……有点动情的感觉。”

- - 秦天柱

一座城市和一个人、一件作品一样,都能不断充实一个地域的生活美学。被称为“川南第一桥”的邛崃老南桥始建于清道光年间,历史留下的沧桑光影让秦天柱每次到来都充满了创作的冲动。“不管是子安景观也好,还是人文,它都会在你心灵深处,会有一些碰撞一些发酵。”

著名艺术家曹玉林、艺术理论家曹玉林在《秦天柱花鸟画的艺术追求和美学特征》一文中写,“在当代多元并茂、各擅胜场的花鸟画坛上,四川画家秦天柱无疑是一位秀出同侪、独具面目的重要画家。他不但以其清灵淡雅,疏朗简约的画风,一反当下以大(尺幅大)、密(物象密)、满(构图满)而实则小(气局小)、弱(笔力弱)、碎(景物碎)为标志的时风流弊,重新肯定了中国画以少胜多的价值原则,而且重意境、重构成,将中国画精神性的文化内涵与现代社会强调视觉效果的美学取向融为一体,成功地创造出了一种既与传统的花鸟画在面貌上有着明显差异,却又遥接历史文脉,符合中国文化种姓和艺术本质的花鸟画新体格。这种花鸟画新体格,是当代中国画体格转型过程中的新收藏和新进展,对于当代彷徨于歧路的花鸟画创作有着普遍地启示意义。”

2010年,“西蜀寻道·四川画坛九人画展”在本土画坛引起轰动。其中,秦天柱的作品自然灵动,令观众眼前一亮。美术界前辈蔡若虹说:“吴作人的牦牛、秦天柱的小鸟、黄胄的驯驴骏马,都以生动活泼的形象令人瞩目。”这句话给我的印象极深。

首次访谈秦天柱则是在2013年冬天,在“锦水烟墨——秦天柱师生作品展”上,那是在岁月艺术馆开展的一次颇受业界瞩目的展览。

我注意到秦天柱的花鸟画极具个人面目,无论是巨幅大幛,还是册页小品,皆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构图清灵、简约,设色亮丽、明快,笔墨凝练、舒展,意境隽永、开阔,既有着一定的形式感和抽象意味,又有着浓郁的诗意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艺术精神,以致无论在任何一个大型画展上,大家都可以一眼便将它认出来。实现个人面目与艺术美感的统一,这让我在秦天柱的花鸟画中看到了这种融通与汇变。

- -  胡杨雄姿 180x90cm 2014年

坐进秦天柱的画室“半醒斋”,他直言,自己是在一种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状态下游走,“我的创作与生活常常‘无缝连接’。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楚此时此刻我是在创作还是在生活。”

花鸟画也许是最和生活艺术相融通的一门中国艺术。“作为创作人,首先要多与大自然接触,细心观察生活,从中捕捉艺术的灵感。表现在绘画创作上,就是要多写生。可将之称为‘艺术生活化’;另一方面,一个有追求的画家,一定不是只在纸上创作和欣赏,还会善于在生活中发现、欣赏美,并将这种艺术气息渗透和体现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环境布置,古玩欣赏,等等方面。这就是我身体力行并倡导的‘生活艺术化’。”

- - 松雀 68.5x35cm

- - 清秋 50x85cm 2015年

秦天柱1972年开始自学国画,“17岁时去汉源下乡,那时读了保尔·柯察金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中他说的一句话特别打动我,对,就是那句‘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20岁时他从农村回到成都,在一个蔬菜批发站上班。四哥秦天林美校毕业,毕业后借调到锦城画苑画外销竹帘画,四哥手边有很多画稿,在哥哥影响下,他一头扎进国画创作。10年后,他开始在画界崭露头角。“大家都知道我是画花鸟的,但因为四哥手上画稿的缘故,最开始我临摹的却是张大千仕女图。”年代特殊,国画一度被打入冷宫,画仕女图更容易被人误解为“封、资、修”,于是秦天柱就躲在单位的寝室里偷偷画,一旦有人敲门他马上就把画藏起来……

- - 秋韵 68x85cm 2013年

评论家康征曾评价,花鸟画家秦天柱是中国当代花鸟画坛一位革新了绘画形式的画家,他的绘画代表了中国传统花鸟画的时代性。“欣赏秦天柱的作品,首先看到的是作品中的生活化气息。秦天柱注重写生,写生对秦天柱来说已是一种对生活的深化与升华。他的写生理念是在生活中自然而然地感受到的,他的写生,记录的就是他感受生活的过程。”

“我真的没有刻意追求自己的风格,我崇尚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我的绘画语言应该是一种‘复合营养素’,是吸收了很多的优点合成的。就画画而言,我觉得在许多方面都要锻炼,大到丈二,小到方寸,放在泼墨,收到工笔,粗细都要来。”

访谈录部分采访名录:

曹阳翟永明林晓明荆歌李忠
曹卫国王承云朱可染向洋许尔纯
樊建川何进金士杰查传讷陈心宇
王洛宾顾城曾梵志徐善曾王家卫
郭松泉蒋叔岩何洁胡德夫罗大佑
陈智林何训田谭盾李云迪杨丽萍
肖全褚宏生许燎源刘益谦廖静文
高小华何多苓李强罗发辉凤飞飞
郎朗李健李娜杨受成

汤唯

汤唯陈翔霍晓李永革谭家珊
白岩松北岛姚谦徐冰毛晓初
周春芽冯明魏葵老树……



为何将画室取名“半醒斋”?秦天柱笑着说,或半醉半醒半梦半醒,是他喜欢的状态,太晕糊或太清醒都无趣;“半醒”是一种优雅闲适的智慧。“四川话把透彻、清楚说为‘醒豁’,我读书不求甚解,当然不敢认为自己透彻、清楚,故为半醒。”

我想起苏东坡的《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秋天的早晨霜寒露重,徐君猷从太守府一路跑到临皋亭的门口,气还没有喘匀,就听见苏东坡从卧室里传出的鼾声。他睡得那么香,把这世界上所有的焦虑与不安,都抛到了睡眠的外面。

“半醒斋”满眼绿植让人好生羡慕。走到画案仔细看,砚台、镇纸、臂搁、茶具等小物件上,均有秦天柱自己的小题画。只要能想到的生活或艺术创作中的物件,秦天柱都会加上自己的艺术烙印,如他家中的红木家具就是他亲自参与设计,以至于后来家具老板都和他成为了朋友。

秦天柱曾戏言自己的生活状态是“耍两头,玩中间”。“中间”指他的专业中国画,“两头”则是“石头”和“木头”。“我平时除了写生画画,就爱下围棋,收一些木器、石头等。”花鸟市场和古玩市场他都爱去,喜欢。书橱里的《梅》《兰》《竹》《菊》《残荷》与《舞蹈的少女》等石艺,让画室那股“石趣”有了。除了取自自然的各色奇石、怪石外,印石与砚台也是秦天柱石头藏品里的主力。他对木头的喜爱,也不仅反映在各种红木家具上,乌木艺术也让人印象很深。一些艺家的书斋或画室,往往给人以恋旧迷旧做旧的感觉,岁月一逝不返,笔下也不断流露出怀旧的挽歌与调门,旧人旧事固然可惋可叹,但怀旧的情调毕竟不总让人心旷神怡。“半醒斋”一抹新鲜的玩赏雅趣,恰好给了我很大的别致之颖。

文化要在静心斋里传灯延续,这“趣”必须得有。

恰如秦天柱的笔墨之趣:清新、灵动,其化圆为方,方圆结合,大写与小写、没骨“临事制宜,从意适便”的做法,使他成功地冲破了传统的花鸟画程式化的束缚,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此外,再加之其明丽淡雅的设色,别具一格的造型,从而进一步强化了在绘画语言上的创新。

- - 听雨 50x50cm 2006年

- - 新绿 68x68cm 2016年

曹玉林提到,秦天柱绘画的“出色”主要并不是表现在他笔墨有着书法的形式因素和美学特征上--虽然他在这方面也是令人称道的,而是主要表现在他的用笔画圆为方,方圆结合(秦天柱的书法也有这一特点),改变了人们所司空见惯的柔曲圆润的用笔习惯和思维定势,而大量地采用了方折劲挺得线条和块面。这些方折的线条和块面既有骨力,又有弹性的韵致;即不违中国画书法性用笔的原则,但却又在视觉效果上与传统的中国画有着明显的区别,呈现出一种令人耳目一心的现代风貌。

对于绘画的体格,秦天柱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一次在回答别人问其作品因归于那一路时,秦天柱说:“我觉得是大写与小写相结合,没骨与勾勒相对比。至于这究竟因归功于哪一路,我并没有想过。”对照秦天柱的花鸟画,确如其言,该工的时候工,该写的时候写,水墨淋漓与粗细入微相得益彰,率意而发与惨淡经营并行不悖,即不为先验性的定见所囿,又不为程序化的藩篱所限,更很难用工笔、写意、眉骨或大写意、小写意一类单项度的概念去机械套比,一切都是随机生发、灵活运用,服从于画面整体的艺术效果。当然,秦天柱在绘画语言上的另外两个特点表现在他的设色和造型。设色淡雅明丽,既与自然界的固然色迥然而异,又与传统花鸟画的“随类赋彩”有着很大区别。从秦天柱作品的画面上来看,他的作品造型更有特点。

- - 晴空一鹤 68x136cm 2016年

在“半醒斋”里踱步思索,很快能感到,秦天柱的花鸟画很强调画面构成,清人笪重光谓:“位置相戾,有画处多属赘疣;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画筌》)虽然说的是山水画,但对于花鸟画也同样适用。秦天柱对于作品的构成极为讲究。其作品不论大小其构成皆别具一格,这显然是经过画家苦心经营的,但是这种“经营”却十分自然、隐蔽,有时甚至是不露丝毫痕迹。经营,尤其是对作品中物象位置的经营,是艺术创作中最为重要的意匠过程。

秦天柱的作品很少有繁琐的背景,而是将视线完全锁定于所要表现的对象,画面洁净、显豁、单纯概括,最大限度地突出画面的整体效果,能够一下子抓住观众的眼球。更有甚者,为了强调鸟的动态和神韵,秦天柱花鸟有时甚者不画眼睛,唯恐细节的突出会分散观众的视线,妨碍画面的整体效果。正是由于秦天柱坚持这种局部服从整体的创作原则,在经营画面的构成时用“减法”,而不是用“加法”,终于达到了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的目的,获得了令人赏心悦目的诗画意境。

半醒斋呓语(节选) 


秦天柱在《半醒斋呓语》中写:

艺术创作是一种具有强烈个性和感情色彩的精神劳动,因此特别动人的作品都较偏激,那种四平八稳、面面俱到的实属平庸。

诗讲究情理,画亦当讲究情理。有情无理者浅浮寡味,有理无情者呆滞平板,作画最是诚实之事,能直抒胸臆者才能感人至深,曲意迎合、违心揣测绝不可能波动心弦。

诗有“诗眼”,文有“文眼”,画当然亦有“画眼”。我以为“画眼”当广泛的理解为作品的意图,比如一幅强调用水的画,“画眼”便应是水的应用效果而不再是画面上那只鸟。以此类推,“画眼”可以是构图、用色、造型、笔意等等。画眼者,一幅画之着眼点也!

绘画的关键不在于画什么,而在于怎么画;物象只是画家宣泄情感的载体而已。

构图当从不稳中求稳,不正中求正;用笔当从讲究中求随意,流程中求艰涩;设色当从单纯中求丰富,丰富中求统一。

画面要平中求奇,画家所研究的是画法而不是品种。没有哪个大师是因能画多少种竹子而成名的;也没有哪个大师是因为能画好多种雀鸟而成名的。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都不是因对象的奇特而恰恰是研究出了好的画法而扬名天下的。

诗、书、画、印是姊妹艺术,之间有很多内涵联系和相通道理,“画中有诗”并非指画上题诗,“诗中有画”也并非诗的旁边配幅画来图解,“以书入画”当然也绝非指以好的书法题画。

画之优劣不在于工拙,不在简繁,亦不在大小、浓淡……关键在于作者是否有感而发、寄情于画、情动于衷,然后心手相应、物我两忘,此为“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者也!

题款、用印都是画面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有明白了这个道理,款印的运用才丰富多彩并有其必然性。款识可以多至满篇,而印只占一小角,亦可以“穷款”而只用印,还有字体的变化,大小、轻重、浓淡的多种变化的配合运用。总之,一切都得依画面的需要而定。



(庄园美术馆)


这是理想中的城、会馆、居所、休养之地,藏在山里。

500多件藏品,8000平米,含多重文化与养生功能。

汇聚刘朴、叶瑞琨、吴绪经等当代一线艺术家和青年有潜力艺术家的作品。

地址:四川省都江堰市虹口白八路庙坝

邮编:611830   电话:028—61928999


人在名利中行走

心在江南忆听雨

(江南忆庄园)


文:谢礼恒  美编:西子

特别鸣谢:四川浙商美术馆 袁海忠 叶瑞琨 蔡寅坤 

▽ ▽ ▽

四川人民出版社与四川浙商美术馆联合推出的《何不怜取眼前人》,2018年4月即将推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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