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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有阵小微风丨六一过生日,她干脆为女儿画出一个动物园

谢礼恒 艺术野疯狂 2019-06-16

艺术野子

艺术野史


作者丨谢礼恒

访谈整理、工作室摄影丨张涵

作品丨九张画廊“寸草春晖”高柳笛作品展

设计丨西子


当你的灯不亮/你可以在炉边织毛衣/星期六早上兜风去/整整花园,除除杂草。



- 高柳笛 -

85后画家高柳笛当妈妈了。

6月1日正好是女儿一岁的生日。

这一天,高柳笛《寸草春晖》个展也将在太古里九张画廊开幕。九件全新创作(其实我该叫它们“温情小风景”)是专门送给女儿的礼物,好似给她建了一座纸上动物园:象、虎、夜莺、翠鸟、鸠、龟、鹦鹉、鹿、蝶……它们和它们的孩子在画面上,件件都有各自情绪的小微风,力争找回这个气温骗人的夏天,和那些年的“兔画家”轻轻说再见。


三年前做成都商报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时,我曾采访过高柳笛。她幼时喜欢握住毛笔涂鸦到考入大学学习国画,似乎是一个固定模式的形成,“我曾与朋友笑言,从成年开始,也就是正式踏入国画系进行系统学习,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写写画画。”除了画画,她也爱出门玩耍,旅途候车候机会有两件贴身法宝:一是《金刚经》一本(因为恐高,经书能在精神上带给她安全感);二是随身小本子一个,方便在闲暇时摸出笔来勾勒周围的人与景。

属兔的她一开始是以拟人化的“兔画家”的形象走进大众视野的。她画的第一只“兔子”是按照画家马勇的形神挪用的,那张画展出时被画家魏葵收入囊中。

一个题材基本只有一件,没骨画法又朴又萌,高柳笛开始画没骨是从临摹开始的,不过她想把传统技法同现代内容结合起来。她的小小画案上,靠墙一幅大画就是描绘一出下午茶的场景,有花有甜品,有兔姑娘长颈鹿姐姐,温馨又高甜。“简简单单,是我希望生活呈现的状态”。

高柳笛的父母都是警察。他们很理解她从艺的选择,从小家里就会买画,也会从报纸上剪画做剪报本,很多本堆起来和她的童年一样高。她认识郭汝愚老师就是从报纸上剪画开始的。到今年,她跟郭老师画画已有十一年。

印象里父母陪她陪得很少,过年过节他们都去执勤了。留她自己跟自己耍,她的独处功夫极深,喜欢打街机,家附近电玩城的会员卡一一办齐。还喜欢在透明亚克力橱柜里夹娃娃,即便概率低,但她成功率极高,屋里摞起来的动物也成了一座动物园,都是她的战利品。

高柳笛谈起在重庆西南大学美术学院)念书的经历,从起初的设计转到系统的中国画专业。她怀念当时人物、花鸟、山水每科老师的言传身教,一个班只有9位国画学生,其中一位还来自巴基斯坦,更多年轻人对这一寂寞高深的画种产生着畏难情绪;可恰好在这一时期,培养了她对国画的兴趣,只是觉得“对中国画的精髓与格调的认知还欠缺很多。”机缘巧合,她后来又回到成都开始哲学硕士的求学之路。这一时期充实而忙碌,她一边在学校读书,一边挤出时间跟随郭汝愚先生与吴浩先生学习绘画。“关于这样的跨界学习,看似联系不大的两个学科,却让我收获颇深,我开始思考传统技法与绘画题材的联系与转变,以兔子形象为主题的创作题材渐渐出现。

满身久违的古风,注定不是高柳笛想要的那种中国画。她时常听到朋友对她笔下的作品类似“中国画还可以这样画吗?好现代的感觉。”之类的反馈,她都特别开心地回答“对呀。”

兔子被赋予角色与人格,舞会、派对、旅行、恋爱……她们的形象成为传统技法与现代生活的时髦结合,“兔画家”对国画的表达,完全是一种任性与自由的表述方式,不再拘泥于传统题材与构图。“用传统笔、墨、宣纸表达当今生活中的理念与感受。关于创作来源和绘画主题的确立,主要以她身边的朋友和自己的生活为创作蓝本。”艺术家陈承基认为高柳笛的创作模糊了书法与绘画的界限,既放逐了情感,又提高了作品的叙事风格,其作品善于用色用线,无形中透露着她独有的想法。

几年以后再次约访,高柳笛的心境已有不少改变。有了女儿之后,自内而外带来的变化显著。这也是今次于九张画廊推出《寸草春晖》系列作品的主旨:春晖之温度,母子之质感。我不由得想起“拙慕”一词:题材变化了,由以前拟人化的动物“角色扮演”,到现在去掉人的服装,回到动物本身。“这也算是返回传统去寻找。”场景变化了,过去让动物们以人之性格来“朋友围聚”题材较多(这是高柳笛很喜欢画的“派对动物”场景),而现在她更愿意画偏向家庭更温馨的情景;色彩变化了,过去画之淡雅令人印象深刻,如今的“寸草春晖”更偏重彩(是次系列作品里的重彩主要体现在背景处理上,前景主体物则还是慎用了该技法)。

因为高柳笛喜欢养动物,一只性情孤独的雪纳瑞唤作“粽子”,五年前的端午节出生在北京,到现在一直陪在她身边,冬天还在小笼里伺弄蝈蝈,从小就养许多小动物的她,难怪画起动物来毫无违和感:

《鹿》等作品,画面罩染五到六次,每设色一层都尽可能保留上一层肌理效果。母鹿的“蜜桃臀”映出爱心的形状,这怕是展出中最动情的一件作品了——她的画几乎都不用白色,“留白”而非“画白”,部分背景则选用较为厚重之色,比如她最近迷恋的黑色背景。

- 《鹿》34cmx34cm 纸本设色 -

《象》,画面母象小象一对,小象身形线性的轮廓意喻母子之间剪不断的脐带关联,“线”则如亲情叙事的脉络,更像玩具一样将母子缠绕在一起。

- 《象》34cmx34cm 纸本设色 -

《鹦鹉》,画面左右结构的对称,左景右情的抒情色彩,鹦鹉主体的背景则是色彩罩染的结果。

- 《玄凤》34cmx34cm 纸本设色 -

《虎》,硃磦色块的运用甚至具有油画效果;《龟》,小龟趴在母龟背上,嘴叼一片花瓣,“黑水”深沉,漫向粉花灰石;《鸠》之灵动,《蝶》之春望,《夜莺》之深情,还有《翠鸟》之色调,“我觉得我们年轻画家笔下的中国画,应该让更多人接受。我想让更多人了解中国画也可以有很多形式去创作。”

- 《虎》20cmx34cm 纸本设色 -

- 《神龟》34cmx34cm 纸本设色 -

- 《鸠》34cmx34cm 纸本设色 -

《寸草春晖》系列显然是高柳笛生活、情感、创艺之变的结果,母亲身份也改变了她对过去生活简单化的理解。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极力在画面上求简求新。画画是既愉悦又辛苦的事,她会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起床画画,会与自己当初学画的同学聊及自己当下的“极度幸福”与“极度纠结”。她的老师郭汝愚评价她说:“柳笛高氏女,乃以童心作画,憨态可掬,抑或泼辣清新。柳笛是个勇敢之人,作为绘画,理应对艺术负有责任,每一位艺术家都应对自己的作品有追求的态度,不可停止不前,且不庸俗,不媚俗,不讨好,不刻意。”

我能确定的是,宋代花鸟画对她的影响毫不隐藏地在作品里显露;更从清六家之一的恽南田作品里学到不少精妙,寿平“逸笔草草,寄郁勃于悠闲,枯而有润,淡而有奇”的自成格局让她迷恋;近现代画家里她知晓的第一个画家是黄永玉而不是齐白石。那组关于猫头鹰的作品,幽默诙谐,夸张生动,像生活的俚语、又像人生的哲思。

- 《凤蝶》34cmx34cm 纸本设色 -

- 《夜莺》34cmx34cm 纸本设色 -

- 《翠鸟》34cmx34cm 纸本设色 -

采访接近尾声,我倒是突然明白她画画之余转投哲学的意图。那些“佛系”的文本,并非东西方哲学交织之浅谈,倒是直接对她的绘画有了帮助。“我觉得自己不算聪明人,想去提高一下,希望变得更聪明。聪明是外化的表示,逻辑思维的训练与提升则直接辅佐了她的创作。过去她有些阅读障碍,如今则更偏爱文本的东西,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也有所不同。艺术家叶瑞琨提到他心目中的高柳笛:绘画是内心对社会的文化观照,种种现状。在画家心中激起的波澜从笔底流出,既是画家的心思,亦是生活的现象。高柳笛便是以细腻的笔法来述说的一位画家。

年轻画家总没有负担,画里的动物们像人一样一脸笑盈盈,一样撒娇耍弄发脾气,都是你和我偏爱的新旧混搭、传统夹杂新思的笔调,连色、光、影都带着新鲜呼吸的口感和停顿,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高柳笛,女 ,四川雅安人,字牧兮。自幼习画,西南大学美术学院获得文学学士学位,四川省社会科学院获得哲学硕士学位,现居成都。


展览名称:《寸草春晖》

艺术家:

策展人:平橋  黄诗益

主办单位:舍  都江堰江南忆美术馆

协办单位:成都画廊协会  艺术野疯狂  大来文化生活馆

承办单位:九张画廊

开幕时间:201961日  15:00

展览时间:201961——2019628

展览地址:成都远洋太古里笔帖式街81号丨博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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