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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德国人,花26年研究中国家具,写出《中国花梨家具图考》,成近现代明式家具研究开山之作

艺术野疯狂 艺术野疯狂 2022-12-25


德国人古斯塔夫•艾克(Ecke Gustav,1896~1971年)从1923年来到中国,1949年离开中国,在中国呆了26年,花了十多年心力写了一本书。这本书是“全世界第一本研究明式家具的系统专著,具有极为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历史文献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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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古斯塔夫•艾克的《中国花梨家具图考》在北京出版后便风行天下,成为全世界最早的一本中国明式家具学术著作。这本书开历史先河,对海外中国家具收藏和中国国内家具研究,直至演变为如今明式家具的黄金时代。


丨黄花梨卧榻桌几 结构图


书中收录的122件(套)明清家具实物除了他们自己的珍藏外,多是来自当时在北京的外国使者以及欧洲学者们所收藏的中国家具。其中用于拆散测绘的都是他们自己以及一些好友的珍藏,其中有杨耀先生亲手绘制的家具结构图30余幅,为后人保存大量珍贵的家具图像及尺寸资料。对启发世人重视中国传统家具文化以及鼓励后学,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944年,古斯塔夫•艾克《Chinese Dometic Furniture》问世。南天书局发行人魏德文先生,重视艺术方面的图书著作,有感于此书的学术价值,于1992年7月在台湾一版英文版发行,1997年10月二刷。然而行销之际发觉英文版并非一般读者都可以接受。为了让此书可以更加普及,和对文化有一定的影响与贡献,邀请台南成功大学艺术研究所高灿荣先生翻译成中文并出版中译本。


丨黄花梨书桌、局部图及结构图


这本专著被称为是“近现代明式家具研究的开山之作”,就连文物大家王世襄先生也感叹不已,评价他“开启了研究中国硬木家具的先河”。后又一版再版,是诸多中国传统家具研究中特别耀眼的一本。作为德国人,艾克在华28年,发现了中国明式家具,并用尽一生去研究它,让更多的外国人了解它,深深地影响了东西方世界的审美。


丨黄花梨架子床


艾克早年在德国、法国的大学攻读美学史和哲学史,并游学欧洲,曾在德国著名的设计师摇篮包豪斯学校任教,该校以构造及科学心理为办学宗旨,在西方构造工艺美学领域颇具影响力,称为包豪斯学派。


丨黄花梨 卧榻


丨黄花梨 卧榻细部结构图


艾克可以写出一本关于中国家具的专著,除了自身的学识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他在1923年这个动荡的时代就来到了中国。当他任教于国内几所一流大学的时候,结识了厦大国学研究院的张星、陈万里,著名的建筑学者梁思成、刘敦祯教授、杨耀、美学家邓以蛰教授等等。他们基本上从事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工作,对艾克的影响极深。所以当他各地游历时,看到泉州双塔的佛教雕刻时,万分激动,拍摄了大量照片,并发表相关文章。


丨艾克在福建所摄照片


当时艾克很想加入“中国营造学社”,于是拿着当年在泉州等地拍的许多照片前去拜访梁思成。梁思成也对艾克早有耳闻,从照片中看出艾克接触了不少中国古代艺术,颇有些研究,立即同意他加入营造社。之后便开始对中国的古代铜器、玉器、绘画以及明式家具进行了研究。


丨杨耀手绘标准细木工法细部结构图


因为工作的关系,艾克还认识了一批北京鲁班馆的匠师,让他更加深入了解中国传统工艺。没有这些民间艺人,根本就无法展开研究。这中间对艾克帮助最大的当属杨耀先生(1902~1978年)。杨耀十分精通制图,艾克遇见他,在研究明式家具上可谓是如鱼得水。艾克在《Chinese Dometic Furniture》致谢辞中说到:“我有幸得遇杨耀先生,一位艺术家和天才制图人。他以线条图传达出中国家具的精髓。”


丨艾克与夫人曾佑和


艾克在中国的几十年时间,他还认识了人生伴侣曾佑和,并于1945年结成连理,后两人移居美国生活。在美国,曾佑和女士担任艺术史教授,与艾克共同研究中国传统艺术。


中国花梨家具图考 / 古斯塔夫•艾克(德)著

著 / 古斯塔夫•艾克(德)高灿荣 翻译

出版 / 南天书局

版次 / 2014年5月第1版2019年11月第3次印刷

装帧 / 精装16开254页

定价 / 1800新台币


英文中译,实非易事。由于每一种语言,在每一个民族习惯使用的语法上有所不同,是故不光是按字面翻译就可明理,更重要的是不可错置字句里衍生的意涵,加上必须具备有专业知识。高灿荣先生历经两个寒暑,不断琢磨,而后多次修正,总算完稿。期间发现1963年薛吟女士已有中译本的手稿,并在1991年地震出版社大陆也已经出版。读者如果有兴趣,可以比照两版中译本参考。


丨《中国花梨家具图考》绪论


《中国花梨家具图考》包含了两种“清单”,语言的和图像的。书中文字叙述不多,仅为“绪论”部分,大概地叙述了明式家具的演变、种类、工艺以及用材,简单地说,就是一篇论文,貌似信手拈出、便尔涉笔,实际上却是言之有据。


丨黄花梨 扶手椅


丨黄花梨 扶手椅细部结构图


除了“绪论”部分,艾克均以大幅精美的实物图像进行展开。这是本书的精华部分。书中的122件明式家具实物,为当时在华的50多位欧洲上层人士所珍藏,而艾克本人也收藏了其中的一部分。它们大多是清晚期至民国初期的动乱中,从王府贵宅中散佚出来的精品,有些甚至是极为珍贵的孤品,具有宝贵的鉴赏价值和文献价值。比如,恭王府流出的明代黄花梨圈椅、明代黄花梨理石面长条桌、明代黄花梨小条案一对、明代黄花梨双人凳一对、明代黄花梨二连橱等,其中有5件是《中国花梨家具图考》一书中的示例。2006年,曾佑和夫人将它们无偿捐赠给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处。


丨黄花梨柜子


作者没有以艺术家身份来进行赏析,拘泥于家具的风格特色,而是与国内学者杨耀先生,共同绘制了30余幅明式家具的测绘图纸和4张榫卯构造图纸,从正立面、侧立面、断面等各个层面,将明式家具外部形态和内部结构明晰地展现出来,以准确的数据来阐释明代家具本质的美。为了这些图纸,艾克将挑选、购买到的明式家具拆解开来,并指导擅长测绘技艺的杨耀进行绘制而成。特别但是得大环境之下,这项工作非常难以完成。


丨黄花梨 衣架


艾克最难得的是独具慧眼,他有识见、有品位,当然还有人缘,在西方式的笔调里,穿插着永恒的明式家具,最是令人击节。



《中国花梨家具图考》中英文版,南天书局第三次印刷,每次印刷仅500册,本次印刷在封面上装帧做了较大的改动,由布面精装改为真正的花梨木帖皮,三边滚边,书口装铜质护角,阴雕字体烫金,和明式花梨木家具相呼应。


艾克以一位外国学者对中国家具的兴趣,埋首收藏、硏究明清的花梨家具,于1944年在北京汇集图、文资料撰述出书。这本著作,内容详述家具的结构配件,以及年代的鉴定;并且使用大量的图片佐证,将家具拆解分析,按比例绘图。论述巨细无遗,为花梨家具的学术硏究,确立不可磨灭的贡献和地位。本书为南天书局中英文版第三次印刷。


实拍书影


部分图片来自南山书屋,特别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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