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1854—1921),原名宗光,字又陵,后改名复,字幾道,福建侯官人,近代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教育家、翻译家、新法家代表人物。
▕ 1908年严复(56岁)与甥女何韧兰(27岁)合影
其为近世『教育之先驱』,曾为北洋水师学堂总办、上海复旦公学校长、北京大学首任校长等。其中,北洋水师学堂是中国北方第一所海军学校,毕业的学生中有民国大总统黎元洪、南开大学创始人张伯苓等时代俊杰人物。而其所翻译赫胥黎的《天演论》中倡导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等理论,从自然法则出发阐述『救亡图存』的观点,敲响了民族危亡警钟,并对中国近代资产阶级革命的兴起、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他是系统地将西学中『进化论』『自由主义』引进中国的第一人。此外,严复在其翻译理论中,首提『信、达、雅』的翻译原则,成为中国翻译界的标志性准则,是我国首创完整翻译标准的先驱者。严复思想之深邃、教育之贡献、翻译学之建树等,早有公论。康有为赞其为『精通西学第一人』,胡适则谓严复乃『介绍西洋近世思想的第一人』,毛泽东也说其是『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一派人物』。
▕ 严复书屈原离骚 之一二三四屏
严复亦擅书法,盖为启蒙思想家、教育家、翻译家等盛名所掩也。以文人而言,其书艺已然个中翘楚,若以书家视之,则草、行、楷等诸体兼善,草、行尤佳,楷书次之,隶书又次之,书坛也应有其一席之地。▕ 严复书屈原离骚 之五六七八屏
严复自幼接受私塾启蒙,其深厚书法造诣得益于习法帖学正脉,且临池不辍,曾自述『临《兰亭》至五百本,写《千字》至八百本』。据考,严复临习的书家,包括王羲之、褚遂良、孙过庭、颜真卿、苏轼、黄庭坚等,而所临名帖,规模甚大,可谓旁稽博采。严复传世墨迹中,坚持传统帖学审美,不为碑学与『馆阁』之风左右,可知其不流时俗。又帖学书家多有浮弱积弊,而其书法则力避妍美侧媚,线条厚重,落笔有力,藏巧于拙,中锋用笔所呈之雅洁面貌若『阳春白雪』,颇有晋唐风韵。其书作独到之处,时人谓之『笔墨丰沛,章法妥帖而具法度』。此正是《书谱》所言『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
▕ 严复书屈原离骚 之九十屏
终其一生的临帖,字字有迹可循,又不刻意经营,乃得用古出新,一撇一捺均见骨力也。其《论书》中,曾咏道:『用古出新意,颜徐下笔亲。细筋能入骨,多肉正通神。北宋推能手,东坡定后身。如闻跛守骏,妍貌不妨矉。』也可知其对『细筋丰润』书风之褒扬,亦隐含其对晋唐笔法之深刻领悟。由此可见,严复书法,已远胜诸多书家矣。此外,陈宝琛撰、郑孝胥书的《严复墓志铭》中,亦曾言『其为学一主于诚,事无大小无所苟,虽小诗短札,皆精美,为世宝贵』,可知众人对严复书艺之推崇。宣统二年(1910),上海商务印书馆《初等小学堂习字帖》第九册收录其草书帖,成为书法习字教材。其书作,亦被国家文物局列在著名书画家『作品原则上不准出境者』名单内。
▕ 严复楷书《离骚》十通屏原貌
本书所收严复楷书《离骚》十通屏,1908年作,每幅纵103.5厘米,横20厘米,绢本,煌煌巨制,蔚为大观,殊为稀见。款识:『戊申,黄浦幾道为纫兰甥女作。其《离骚》八帧乃季春所书,其后二帧节钞《本传》则仲冬所续成也。并识。』钤印:『侯官严复』(白文)、『幾道』(朱文)。内容为抄录屈原《离骚》及节录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书写地为上海,上款人『纫兰甥女』即严复唯一女甥,亦唤『蕙纕』。
▕ 严复书屈原离骚 局部
全篇楷书书之,结体方正,笔力矫健,雄浑沉着,提按自然,字字独立却意蕴相连,亦不乏清朗温润,予人以端庄平和、幽雅脱俗之感。其次,是作分二次书之,前八帧作于三月,后二帧书于十一月,虽相隔半年有余,然笔意若一气呵成,字里行间皆流溢俊逸气息。洋洋洒洒数千字,也不枯笔、懈笔,用笔轻重、结构转折、点画变化等罕有雷同,观之甚得帖学之⻛致。同时,十屏中『前八后二』,字体大小不同,形成『疏可走马,密不透风』之对比,奇趣乃生。尤其线条含筋抱骨,不⻅姿媚,又于整饬中隐有变化,可谓极尽帖学书艺之能事,最是难得,当为其书艺最臻境。其中『兮』字参以多种写法,可知严复对于书学研究,亦甚有心得。所书《离骚》为文学经典,乃屈原名篇,故《离骚》后又节录《屈原列传》。
▕ 严复书屈原离骚 局部
观是作,除甥舅情深外,右军风流,鲁公骨力,格古隽逸之笔墨,尽呈矣,诚可谓是其书宗晋唐、旁通六法的最好例证,殊为可珍也。今年正值严复先生逝世一百周年,现将斯作付梓刊行,使之广为流传。此既可缅其学人风骨,亦期能对书法史研究有一些积极作用,如此则幸甚也。严复翻译了《天演论》等诸多西洋学术名著,成为近代中国开启民智的一代宗师,是中国近代史上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之一,2021年为严复去世一百周年,特以此《严复楷书屈原离骚》出版为纪念。
《离骚》共373句,2490字。《离骚》是战国诗人屈原创作的文学作品。离骚,东汉王逸释为离别之愁。《离骚》以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为主线,以花草禽鸟的比兴和瑰奇迷幻的求女神境作象征,借助于自传性回忆中的情感激荡,和复沓纷至、倏生倏灭的幻境交替展开全诗。此《严复楷书屈原离骚》十屏为严复1908年写给唯一女甥,并自作长跋。
《严复楷书屈原离骚》由藏家提供原作,经由雅昌高清扫描后印刷,有十屏整体图,并原大全本印刷,以及放大全本印刷,如同真迹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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