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草根公益机构需要你的助力|99公益日特稿
Q:子津先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从事的社会工作的具体内容吧,最近有没有什么感觉到工作特别有成效的时刻?
A:我在HOPE学堂工作,我们主要做一些支持和陪伴职校生的工作。我个人主要做的跟同学们的就业,还有职业探索这块比较相关,职业探索这一块,我们会带领职校的同学们去到不同的工作场所,社会企业机构等,去了解到其他人在从事怎样的工作,引导他们探索自身职业发展的多元可能。比如说有些同学可能有学历焦虑,可能找不到工作,我们会组织大家进行相关讨论,有时候我们也会尝试一些版画、拼贴、陶瓷之类的艺术创作,我们基本上每周都会有活动,寒暑期有冬令营夏令营,也是希望鼓励职校同学们在这样的活动中多做自我表达。
除了职业探索之外我们还有一些关注学生心理健康和人际关系的项目。因为从数据上看,职校生抑郁的概率是比普高生更高的。实际接触中,同学们普遍也会觉得自卑或者是因为学历等等原因而导致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针对这些问题我们会使用一些比较偏社会工作的手法,比如说一些团体辅导,小组活动或者说个案,通过定期活动和日常跟进,会通过游戏这些方式去探讨他们的过往经历给他们带来的一些创伤,包括像校园欺凌,还有因为性别气质而引发的一些相关的欺凌,或者说是来自家庭的一些暴力,还有因为学历而带来的其它暴力等等,希望能跟他们建立更有支持性的关系。因为会觉得他们不论是在学校内外,都是比较孤零零的感觉,即便是跟别人建立的关系,很多时候他们也会面临伤害。
还有一个可能是更多人比较了解的是职校生的戏剧,参与戏剧的学生很多是参与过我们其它活动的,他跟我们建立了比较深的联系,才会进入到戏剧工作坊和演出里。戏剧工作坊和演出也是会每个学期每半年都会有一次,大家在其中会通过一些身体的练习、声音的练习去慢慢适应戏剧演出是怎么一回事儿。再一个是通过这个过程,其实大家会有很多互动和表达,就往往很多过往的一些事情,包括正在思考焦虑的一些东西都会慢慢的呈现出来,它最终就会形成一个戏剧的演出。
此外我们也还会跟同学们一起做播客,成立文学小组,一起做杂志之类的,这些也都是陪伴同学们去做一些社会参与。
最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今年夏令营复盘的时候,有同学提到说ta看到了未来更多的可能性,因为原先觉得自己毕业之后就是进厂打螺丝或者送外卖,确实从学历上来看,他们能够从事的自己理想中的职业是很难的。但参加了夏令营之后,我们有跟他们一起去看不同的行业和可能,同学们就感受到好像除了原先设想的那些途径以外,还有其他可以尝试的东西,我觉得这样特别好。
Q2:可以介绍介绍自己身边的社工们吗,自己的同事或者同行的朋友们,大家都是怎样的背景,工作强度和生活状态如何?
我们机构的伙伴来源我觉得是比较单一的,大家大部分都是从学校毕业后来到了公益机构,有社工专业的,像我是学教育的,也有学文学的。之前也会有职校的同学来我们这里实习,虽然社会工作工资很低很累,但是对于一些职校的同学来说他们会觉得比其他地方更轻松,工资好像也比去服务业、打零工更高。我们之前也有希望他们中一些人留下来成为正式员工,但是他们后来有自己的规划和想法,去了其它地方。我感觉关注工人的机构会更有意识吸纳打工朋友。
我觉得大家工作强度都是很大的,我们机构为例,同学们在深夜发消息是常有的事情,如果发现很需要干预或者同学有很强烈的需求,伙伴们一般都会及时回应,自身的休息时间就不一定得到保障。还有一些在社区里的机构,相当于一直是开放的,工友下班之后来到机构里聊天到凌晨,这些也是很重要的工作部分,但是强度也就很大。
工资水平的话,以广州为例,新入职的正式员工我最低听说有3000多的,高一点的可能有七八千,这个非常少了,感觉四五千比较多。大概是在这个范围浮动吧。
Q3:以你们的项目为例,机构收到的款项会具体被用在什么事情上呢?
我首先想到的是人力。我们在跟基金会或者是其他不了解公益机构的人打交道时候,感觉大家很多时候会设想,不管是捐的款,还是给我们提供的资金,都能够用于活动当中,但其实实际上是人力是占很大的一部分的,我觉得在机构里就是人去开展活动,也是人去跟别人交流,所以最大头的就是人力,人力开销是给到我们工作人员工资,让我们去能够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然后维持自己的一个状态去做我们的事情的很重要的部分。
如果说到活动中的款项的话,比如说大家捐钱给我们的话,我们会用到不同的项目里面。举个例子,像在戏剧里面,学生们他们的住宿,吃饭,还有排练的场地,这些都是机构来支付的,如果有去看我们这次戏剧现场的朋友可能会有看到,现场有一个同学他是一直在画画,然后他画画的颜料画布等等材料都是我们在提供,这只是一个小例子。
Hope学堂参与组织的职校戏剧社,图源:https://zhuanlan.zhihu.com/p/432116374
Q4:可以介绍一下捐款之后捐赠者的一些额外收益与反馈吗?
《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规定,捐赠额未超过纳税人申报的应纳税所得额百分之三十的部分,可以从其应纳税所得额中扣除。我们机构每年三四月份都会发一个关于个税抵扣的指南,如果按照指南来做,去个人所得税的APP去操作还是比较简单的。
对于月捐人我们每个月会有月报,我们会让捐赠者选择他们更希望以怎样的渠道收获我们的信息,比如说有的人会选择邮箱,有的人会选择群消息,有的人会选择我们的小助手给他们私发,就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去选择。
99的话,我们设立了一个小目标,我们会给捐款达到一定数目的人一些回馈,比如说我们的周边,还有一些我们同学创作的作品什么的。
Q5:感觉每年99对于ngo而言都是一场硬仗,大家都会拼很大力气希望能搞到一些钱,能大概介绍一下基层社工机构在99公益日中的位置和处境吗?
其实我每一年都会听到身边NGO的朋友,说今年再也不做99了,确实也有一部分机构已经退出不参与99了,他可能转去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在月捐上,因为对于草根公益机构来说,月捐确实是一个更可持续的方式,99你可能捐一次就没了,但是如果月捐就意味着你会持续关注我们。但是至少从我们机构还有我了解到的机构来说,我们的月捐数量非常少,它可能只能够维持很少的一部分,比如说甚至连一个人的工资都没有办法支持,我们就需要通过99,因为99毕竟是有一些配捐的,虽然很少。
第二个是我们还是会觉得99公益日是一个传播的节点,因为在平时可能大家不会说特别去关注到草根机构的生存境况是怎样的,但是有这样的一个节点的话,大家集中宣传可能就可以帮助我们被更多人的了解。
第三个是我觉得99对我自己来说是一种社会交往,因为我平时其实不太会跟身边的朋友去说你们给我们捐款吧,这对我来说是有一些心理障碍的,就不能很坦然地要钱。但是因为99,我们每个人都会去邀请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去问,或者在社交平台宣传,这个时候我会发现很多时候会收获一些意外的,很善意的一些反馈,大家可能会说一直觉得我们做得很好,或者是很愿意来做我们的筹款大使,这种时候就会觉得好像自己心里也有更多的被支持的感受,我觉得这个是一些情感层面的东西。
不过我们也会吐槽,之前另一个机构的人说,他觉得99其实就是大家圈内人在互相捐,而且你捐的钱最后还会让平台抽走一部分管理费,就觉得特别不值。
Q6:受诸多经济因素影响,今年听说不少机构也都面临比往年更严峻的筹款困难,能大致介绍一下吗?
我昨天还听到另外一个机构的人说他们今年的月捐一直在掉,大家都在退月捐,我觉得这个是比较直观的社会经济因素的呈现,大家确实手头上没有钱了,因为你要捐款的话,我感觉可能捐一次,比如说一次捐不到50块,大家可能觉得好像也还可以出,但如果你要一直给一个机构捐钱,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富裕了,还要给你们捐款。我觉得这个是一个从大家没钱的近况来讲的。
另一方面是最近几年对于涉外基金会的管理也越来越严格,而国内的基金会我觉得又普遍有一个特点是大家会比较注重规模化,同时他们可能在人力上很少会投入很多,这实际上给机构的申请是带来困难的。
Hope学堂:点亮职校生希望
如果你认为职校生只是一小撮混社会、不学无术的坏小孩,那占比四成的、将近1800万的中职学生,并没有被你看见TA们真实的、珍贵的模样。
真实的职校生,在周末、在假期,当其他孩子在四处游玩或读辅导班时,许多穿梭于工厂、餐厅、服饰店、销售大楼,一天站8、9个小时,自食其力赚取自己的生活费乃至学费。TA们当中有七成来自于农村,父母大多是农民、流动打工人群、基层劳动者,TA们则早早承担起为家庭分担经济压力的责任。
但飞跃,常会跌撞,跋涉非常。当TA们在老师、家长、同学身边经历了一次次否定,或在招聘条件、网络舆论中看见自己作为职校生如何被歧视和误解,久而久之,TA们会真的认为,自己什么都无法做到,甚至学不会展翅的动作。HOPE学堂希望能够陪伴这一群群青春的小鸟,在人生的辽阔天空分明即将铺展开来的时刻,和TA们在一个安全的、支持的、有力量的成长环境中,去练习如何展翅。
比邻公益学堂:守护工友的精神家园
广州永和开发区是一个典型的流动人口社区,约12.6万人的总人口中,外来人口就有10.6万人左右。他们背负着生活的压力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背井离乡,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来换取更好的生活。
他们在陌生的城市短暂停留;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勤勤恳恳;他们拿着微薄的工资省吃俭用;他们租住在最逼仄昏暗的出租房里;他们与家人聚少离多,难以尽到照顾家中老人的责任,也常常缺席见证孩子的成长;他们尝尽外出打工的艰辛,用生命的坚韧和生活的智慧支撑起了许多个普通家庭的希望。
为了让流动的心不再漂泊,让工友们在异乡也有一方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2016年,我们在永和开发区的小东村开了一家图书馆, 并以此为载体相继开展了社区电影、户外徒步、音乐班、瑜伽班、电脑软件班等活动。
为了让更多流动儿童在安全友好的环境下快乐成长,2021年,在干禾社区基金会的支持下,微光文化活动策划中心在广州市增城区开辟了“小禾的家"社区空间。空间配备大量符合儿童需求的书籍以及玩具,通过提供日常陪伴、作业辅导等基础服务,开展电影放映会、儿童音乐会、儿童兴趣班等丰富活动,为社区儿童提供公共空间与服务,以社区教育补充流动儿童教育资源与机会不足的困境。
微光提供了一个供小朋友学习交友的公共空间,曾有妈妈笑言:“自从你们的图书室开了之后,我孩子的衣服都干净了许多"。
活力未来亲子园开展亲子共同参与的课程及各项活动,影响家长改变育儿行为,形成积极良好的亲子关系,为0-3岁流动和留守儿童创造有爱、接纳的早期发展环境。家长在项目中不仅增长育儿知识与自信,提升处理家庭问题的能力;同时有机会获得职业技能培训,从受益人成长为亲子服务的提供者,以及社区家长互助网络的构建者。
同时,项目联合愿意为0-3岁流动、留守儿童及家庭提供儿童早期发展机会的社会组织、幼儿园及社会团体,提供专业的服务内容培训和指导,并配套相应的项目物资和资金,支持其开展同类服务。
广州约有60万流动儿童,极少数能够进入公办普通高中。在青草所服务的民办流动儿童学校里,甚至超过90%的学生都将进入中职或返回老家。
青草公益,使命是支持教育资源薄弱青少年寻找成长的动力和方向,是全国唯一家持续多年关注流动儿童的升学与职业发展的公益组织,形成以实体产品、活动、咨询为一体的完整支持体系。
2016年,小行星开始驻扎小洲村,陪伴城中村的孩子成长。我们在这里开展工作,也在这里生活。我们看见:有的孩子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在小卖部门口打游戏;4岁的姐姐带着3岁的弟弟穿梭在握手楼之间;也有孩子在祠堂门口,眨眼就结识了好多朋友。
我们也希望这个城中村里有更多儿童友好的大人,一起探索教育的更多可能性。当我们谈儿童友好,我们希望孩子和大人都能被理解、看见和友好对待。在家里,大人和孩子有平等的互动、对话;在村子里,孩子们不会被大呼小叫和赶跑,而有更多大人愿意,和孩子搭上几句话,支持他们在生活中探索。大人和孩子,一起去做更多「友好」的行为和行动,为彼此的生命创造滋养的关系。
大部分流动儿童的家庭居住在城乡结合部社区的出租大院中,不到10平米的一间简陋板房需要满足家庭的所有功能需求。孩子没有自己的书桌,遑论自己的书架;另一方面,没有适宜的图书、没有图书室、或者即使接受了图书捐赠也没有人力开放图书室,是民办打工子女学校的常态。手是,他们总是处于"无书可读"的状态。
2017年10月,北京三知困难儿童救助服务中心(新公民计划) 发起了微澜图书馆项目,通过广泛动员和组织志愿者走进打工子女学校和社区,唤酲那些"沉睡"的图书馆。组织志愿者筛选、贴码、录入、分类、上架和标识等工作,盘活学校里的已有图书资源,一边不断招募、培训志愿者成为馆员,到各分馆为小读者做图书借还、归架、修补等日常工作,一边随时为孩子们补充适合各馆小读者实际需求的新图书。
根据北京协作者2020年 《脆弱与潜能一疫情下农民工家庭调查报告》统计,大于80%的农民工家庭为家庭迁移式务工,意味着这些流动儿童跟随着父母进城务工读书,他们大多数生活在城市角落的城中村。工作在底层劳动一线的父母(老人)每日为生计奔波,无暇陪伴也无钱支持孩子有更丰富的课外生活。
“同心未来学习中心"项目,满足困境下的流动儿童及家庭的教育需求,同时探索面向末来的教育空间与儿童在社区成长的友好环境的互益共生关系。给社区的儿童提供定制化的课程,帮助他们发展应对未来的能力。
上海太阳花:流动儿童社区家园
太阳花是注册在上海的一家专注于服务来沪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公益组织,从2003年开始,在上海的流动人口聚居社区内,通过租赁独立的社区公共活动空问,为流动儿童提供长期的社区服务。18年来,太阳花累计深度服务超过5000名流动儿童,陪伴他们在社区中成长。从2019年起,太阳花与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合作,成为他们发起的"放学啦!宝藏小屋"上海流动儿童宝藏小屋中的一员。
北京协作者:困境儿童自助图书馆
19年来,作为国内成立最早的服务流动儿童的公益组织,协作者一直在帮助深陷困境中的流动儿童有书可读,有爱陪伴。五年来,我们建立了28个自助图书馆——由困境儿童担任管理员,不仅自己有书可看,而且向社区开放,项目为他们发放志愿服务补贴,缓解经济压力,实现助人自助。这28个“困境儿童自助图书馆",现馆存图书10942册,28名小馆长带动了452名社区儿童及志愿者参与志愿服务,惠及6912余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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