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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现在的人们都那么堕落?

schola 后现代牛虻 2021-10-12




【按】一个好作家的书,应该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最近我一篇一篇地慢慢读齐奥朗的《解体概要》一书。我以前碰过一点,但不怎么理解,所以没有认真读。现在,我看到哪里,哪里都有感觉,完全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的书,要么你完全懂,要么你觉得晦涩难懂。但一旦懂了,你也不要快速读完。这就像品味陈年老酒,不能一口闷的。所以,我每天只读一篇。而且是一读就写在读的感觉。这篇齐奥朗的《解读堕落》,也是读到哪一句,就写一段感想的。所以,写完就算,没必要回头修饰的。


每个人生来都带着一定的纯真,只是它注定要被与人的交往,要被这种因对抗孤独而犯下原罪败坏。(不敢孤独,害怕孤独,没办法享受孤独,就像人类始祖亚当夏娃不甘心待在伊甸园那样,是人的原罪。我们生下来是“无”,但在“成长”过程中,由于社会交往,而沾染了种种恶习,而逐渐变坏。卢梭曾在《爱弥儿》说过,“出自造物主之手的东西都是好的,而一到人的手里就全变坏了”。仅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齐奥朗就给我们勾画出了这个世界的残酷面目:人,随时可能变坏,因为不甘心“做自己”。这也是本公众号近期一直在说的“人的主体性”的话题。而谈论“人的主体性”,又必然涉及“个人主权”的问题,还有个人信仰问题。在基督教和佛教中,每个人是完整的。神律和佛法,早就“预置”在每个人的心中了。但人们会在社会交往中不知不觉地丢弃这些珍宝。)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决不让自己全心奉献给自己。同类并非我们的宿命,而是堕落的诱因。因为无力保持自己的手洁净、心不动,我们与陌生的汗水接触,玷污了自己;因为渴求着恶心、热衷于腐臭,我们便沉溺于众口一词的烂泥之中。而等到我们梦到大海换成圣水,想要跳进去时却已为时太晚了,浑身太过深重的污浊会阻止我们淹没其中:世界已经侵入了我们的孤独他人的印迹在我们身上,已经擦洗不去。(因为总是害怕成为自己,所以,人总是容易依附于他人、同类或者某个群体。群体其实是一种虚幻的东西,而且,群体没有责任者,没有人真正可以为“群体”负责,所以群体总是非常肮脏、恶心。大量同类堆积而成的东西,都是容易腐臭的。只有那些各自相异的东西,才能处于紧张和运动之中,而充满新鲜活力。众口一词是最可怕的。想起了犹太人的智慧:在集体表决中,如果全部同意、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或者不同意见,那么,该表决无效。)


一切的生物之中,只有人会引发长久的厌恶。一头野兽引起的恶心是一时的,不会在思想中成长,而我们的同类萦绕在我们的千思百虑当中,潜入了我们与世界的分离机制,使我们一再看清自己的拒绝,坚定不肯加入的决心。每谈过一次话以后,且不说谈话的精雅程度就已标明了整个文明的水平,只想想,为什么我们就不可能不怀念撒哈拉,不可能不羡慕植物,或是动物那些永无休止的独白呢?(某国的人,最喜欢窥探别人。因为他们想让你成为“同类”。如果你表现出一点点不同,他们就格外警惕。某国人都是那种永远都静不下来的人,到处都是喧哗和吵闹声,让人一刻也无法安宁。因此,他们的创新能力接近于无,除非他们生活在另一种文明中,他们才不得不安静、本分下来。而一个真正安于自己的人,反而更能够听得懂真正的声音,真正的声音,都是自己发出来的,或者像植物那么安静,却能够听懂所有的风雨声。)


若说我们每一个字都在赢取一场抗击虚无的胜利,这也只会让我们更为强烈地承受它的宰制。人是按照自己在四周扔出的字数在死亡……说话的人没有秘密。而我们人人都在说话。背叛自己,暴露自己的心灵;我们这些屠杀无言的刽子手,全力以赴摧毁着所有的神秘,而且都从各人自己的那些开始。(背叛自己,在某些地方,就是所有人都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垃圾一样的噪音。文字垃圾太多了!争抢着说谎,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灵是何等龌龊。人们用语言噪音杀人。人们不允许你有任何沉默,因为那种沉默在他们看来,危险而神秘。)与他人相遇,无论是交流思想、倾诉真情还是勾心斗角,都只是让我们一同在奔向虚无的路上堕落下去。好奇心不只引发了原初的堕落,也引发着日日夜夜那无数次的堕落。生命不过就是这按耐不住的堕落,就是透过对话在淫污灵魂贞洁的孤独,就是从古至今、日复一日对天堂的背弃(对他人没完没了的好奇,就是一种窥探,一种将自己交给魔鬼的丑行。当这些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不仅会伤害另类,而且,他们也会相互倾轧。伊甸园里是孤独的。而地狱里,则充斥着痛苦的吼叫。)人本该在不可言传之大道那无穷无尽的神出心迷当中,专心聆听自己,为自己的沉默打造词语,吟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遗憾能听见的和音。可是,他却变成了宇宙的一张碎嘴,惯以他人的名义发言,而他的“我”更是酷爱复数人称。然而以他人名义发言的永远都是冒牌货。政客、改革家,还有其他一切宣称某种共同借口的人都是骗子。(政客、改革家,都是贩卖虚假观念的人,他们所滔滔不绝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东西。他们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鲜活的语言。当一个人用“我们”来说话时,一般都包藏祸心。他无非是想“代表”你,将你变成他的附属物。真正的语言,在我们嘴中发出的语言之上,它是沉默的,“与神合一”的。所谓“大音希声”,就是因为真正的“音”只会存在于真实之中。)只有艺术家的谎言不是彻底的,因为他只管发明自己。除了不可言传之中的那一种忘情,除了沉默不语、不可抚慰的感动中那一刻悬置,生命就只是在一片没有坐标的大地上响起的一阵喧哗,而宇宙则是一种患了癫痫的几何空间。(语言与实在,“甜”与甜,名与实,是完全不一样的范畴,甚至,前者不是个“东西”,而是人的虚构。所以,只有艺术才能让人感悟真实。真正的忘情,是不可言传的;真正的感动,是不可抚慰的。当我们吵吵嚷嚷时,宇宙就像患了癫痫。因此,我们应该时刻警惕各种各样的语言、思想、观念,尤其是说教。要想活得自在自得,就必须近乎冷酷地对待自己的诸多迷信。)

    

【“人们”所暗含的与“我们”所发言的复数人称概念,构成了虚假生存舒适的庇护所。唯有诗人承担得了“我”,只有他以自己的名义发言,只有他有权这么做。诗若是被预言或理智所染指,便会不伦不类:“使命”会窒息吟唱,概念会妨碍飞翔。雪莱“宽宏”的那一面,使他的作品绝大部分都已过时:幸好莎士比亚从来什么“用”也不曾有过。(齐奥朗反对哲学,而宁可相信艺术。在这里,他表现出了对诗歌的期待,认为诗歌可以逃离各种虚妄和理智。对雪莱的某种批评,说明齐奥朗只看重个别的、而非“宽宏”的事物。他在这里再次强调“我们”总有某种危险。)


“伪真”则在哲学活动与预言(宗教的道德的或是政治的预言)之中取得了胜利,前者不过是藏在那句“人们”之中的自矜,而后者更是句句“我们”的巅峰。定义是抽象思维撒的谎,伟大的号召则是志工精神的闲扯淡:一座神殿的基石上总有某个定义,而一种号召则一定能在其中纠集一帮信徒。所有的教育都是这样开始的。(“我们”是一种号召,言说者通过“我们”来纠集自己的信徒,并让自己成神。哲学与宗教都是言语活动,所以它们是通过“伪真”来欺骗人们的。)


于是人又怎么能不向往诗呢?它,跟生命一样,有借口可以什么也不证明。】(下一段是我的释读,忘了着红色。)(诗,不是语言的艺术,而是让语言失效的艺术。真正的诗,只会书写生命。当我们不再执著于“伪真”,我们也就得到了诗。不堕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也是尼采所说的:成为你自己。但,这句话早就被庸俗化了。所以,任何人为的、他人的所说,都得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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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读的齐奥朗系列:

萧沆:一切信仰都推行着某种形式的暴政

读:齐奥朗的《反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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