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戳了个洞,还能活12年?盖奇的故事(下) | Slate
翻译:巧酱,沈持盈,Rebecca,黄玉杰,孤矢
校对:岳川
一直以来,不管是在神经科学和心理学课程中,还是奇闻怪谈里,我们都会读到这样的故事:铁夯穿透盖奇的头颅,毁灭他的额叶,一个正直的工头沦为性情大变的流浪汉。最近的历史研究则表明,盖奇可能在事故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他甚至在智利找到一份驾驶马车的工作。然而,人们一直在想象中虚构盖奇的故事,一个被妖魔化的失去人性的形象流传至今。
近年来,对盖奇头骨的研究取得新的进展,他在真实故事也逐渐浮上水面。盖奇手执铁夯的肖像甚至成为一种流行文化,他的头骨被推崇成了新时代的神迹。过去几年里,哈佛博物馆的花名册上,记录了许多朝圣者的名字。花名册上的留言也是五花八门,“简直奇妙,这货上了我遗愿清单啦!
铁夯之旅
随着新电脑扫描技术的发展,关于盖奇的研究在近二十五年里展开了新的篇章。可惜的是,盖奇的大脑在他死后没有被保存下来,所以科学家们只能对他的遗物进行研究,尤其是他的头盖骨和铁夯。它们现在保存于哈佛医学院的沃伦解剖学博物馆。
在担任博物馆策展人的六年间,多米尼克·霍尔(Dominic Hall)成为了研究盖奇的专家。他常常向学生展出盖奇的头盖骨和铁夯,并且发现人们并不介意听到关于盖奇受伤的血腥细节。“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霍尔说道。
19世纪的颅相学截图显示脑部前方和上方的“器官”
霍尔表示,盖奇的头骨和铁夯基本就是沃伦博物馆存在的唯一目的。事实上,把它称为“博物馆”都有点夸张了。这个“博物馆”其实就是两排8英尺高的木柜,它们分别坐落于哈佛医学院博物馆五楼中厅的两边。盖奇的遗物周围还有一些贴有颅相学标签的雕塑,一个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Samuel Taylor Coleridge)的面具,一具难产的连体双胞胎的尸体,以及一些其他古玩。
译者注: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文艺批评家,湖畔派代表。1798年与威廉·华兹华斯联合出版《抒情歌谣集》。
盖奇头骨伤口附近的左眼眶呈锯齿状,头骨上方铁夯穿过之处有两个大小不一的洞,它们之间是一堆变形的骨头,就像一块扁平的白色口香糖。铁夯被放置在头盖骨上方的展览架上。根据霍尔的描述,这个铁夯很重,但具体的细节他也说不明白。他最后只解释说:“这个铁夯不像棒球棒和铲子那样,它的重量均匀分配在整个铁夯上。”铁夯的尖端看起来已经钝了,就像用过的蜡笔头。它的柄上刻着白色的书法体描述盖奇的案例。盖奇的名字菲尼斯还被拼错了两次。
盖奇的头骨
铁夯进入和穿过头颅时留下了明显的伤痕,这激起了一些科学家用数码手段重现具体情形的兴趣。他们希望找出盖奇大脑中被毁掉的具体部分,从而能够更清晰地看到他的创伤。现在成熟的电脑模拟技术也能帮助科学家们研究正常的脑功能,但重现医学史上一些最著名的事件也有不可否认的引人之处。
这个案例最有名的场景重现由南加州大学的神经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奥(Antonio Damasio)和汉娜·达马西奥(Hanna Damasio)夫妇完成。安东尼奥通过研究他的一些患有额叶功能障碍的病人,提出了一个有名的解释情感的原理,尤其是情感如何与理性互助互补。盖奇也是他的研究对象之一。(达马西奥即《笛卡尔的错误》(Decartes’ Error)的作者,就是那个把盖奇描述成反社会流浪汉的科学家)。达马西奥夫妇模拟重现盖奇受伤场景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证明他的左右脑都受到了创伤,从而导致他性情大变。他们最终得到了满意的结论,并风光地出现在1994年《科学》杂志的封面上。
达马西奥夫妇始终全力捍卫他们的科研结论。然而后来出现了两个新的研究,它们通过更大功率的电脑生成了更准确的头骨模型,并且对达马西奥夫妇的结论表示质疑。2004年,彼得·雷迪(Peter Ratiu)(他当时是哈佛的神经解剖学教授,现为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的急诊医生)带领的团队得出结论,铁夯不可能穿过脑中线并损坏盖奇的右脑。除此之外,他们还通过铁夯插入的角度和盖奇没有受到损伤的颚骨,判断出盖奇一定是张嘴说话的时候被铁夯插入脸部。雷迪对这一画面的重现——铁夯穿过半张着嘴的盖奇——让人感到非常不安,堪比弗兰西斯·培根画笔下尖叫的教皇。
2012年,神经影像学家杰克·范·霍恩(Jack Van Horn)展开了另一个关于盖奇头骨的研究。不像麦克米伦, 范·霍恩礼貌地称菲尼斯为“盖奇先生”。他最初投身于此案的研究是住在盖奇的旧马铃薯农庄附近的新罕布什尔州时。他现就职于南加州大学,和达马西奥在同一个学院。
在上百万条模拟铁夯穿过头颅的可能轨迹中,范·霍恩只筛选出了少有的几条“没有损坏盖奇的下巴,没有击碎整个头颅,也没有造成其他伤害”的轨迹。(达马西奥仔细研究对比了半打轨迹模型)。总而言之,范·霍恩的研究支持雷迪的研究:他认为铁夯并没有穿过盖奇的右脑。
但是范·霍恩还有一个新发现。他的研究领域是大脑连通性——我们逐渐意识到神经元之间的连接和神经元本身一样至关重要。更具体地说,神经元群体中用来计算数据的那一部分(灰质)只有在通过轴突连接到其他神经元计算中心(白质),共同形成一个神经元网络时,它们才能充分发挥功能。范·霍恩得出结论,虽然盖奇的灰质只有4%受到损害,但是他的白质受到的损伤高达11%,这其中包括分别通往左右两个脑半球的轴突。总的来说,这个意外对盖奇造成的伤害“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盖奇头骨的电脑模型展示最有可能的铁夯穿过头颅的轨迹(灰色部分为铁夯)。图中彩色纤维代表白质以及被铁夯损伤的具体部分。
这次创伤对盖奇先生的行为上的影响却难以预测。范·霍恩仔细学习过麦克米伦的研究,他说这让他对那些过多的猜测敬而远之。“我可不想激怒麦克米伦。”他开玩笑说。尽管如此,范·霍恩还是将盖奇的白质受到的破坏和神经退化性疾病(如老年痴呆症)对人的创伤做了比较。他认为,盖奇甚至有可能表现出老年痴呆症的症状,例如情绪波动和生活无法自理。虽然约翰·哈洛的原病案报告记载盖奇受伤之后并没有老年痴呆的症状,但范·霍恩指出哈洛是在盖奇发生意外后不久才做出这些观察,而老年痴呆症的症状应该要数月甚至数年才会表现出来。
尽管达马西奥、雷迪和范·霍恩各持己见,他们却在一件事上达成共识:他们的模型都只是深思熟虑的猜想而已。铁夯显然对盖奇的脑组织造成了伤害,但散落脑中的骨碎片和真菌感染毁灭了更多脑组织,而且这些损害难以量化。更重要的是,大脑在头骨中的位置和部分脑结构在大脑中的位置因人而异,所以每个人的大脑和脸一样各不相同。因此,我们记载大脑损伤时需要精确到每一毫米。然而没有人知道盖奇大脑中被铁夯损伤的组织具体是哪几毫米。
我们对盖奇的案例了解甚少,但这并没有减少人们的疑问,菲尼斯·盖奇在每个时代都以不同的身份重生:每次人们都会对他的意外和病症做出新的解释。比如说,19世纪中叶的颅相学家认为盖奇的粗鲁行为是因为他脑中的“礼仪器官”被铁夯击碎。现代科学家则引用多元智能、情绪智能、自我的社会性、大脑可塑性和大脑连接性——所有现代神经学热点来解释盖奇的案例。就连麦克米伦在研究完了盖奇的人生以后,也不再单纯致力于揭穿关于盖奇的真相,而是开始推销他自己的理论。
“我知道这里存在一个矛盾”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盖奇在新罕布什尔州的马厩工作18个月以后,在1852年朝着南美出发了。整个航行他都在晕船。一位指望在智利淘金热中发财的商人雇佣了他。一上岸,盖奇就重新开始了驾驶马车的工作,这一次他沿着瓦尔帕莱索和圣地亚哥之间崎岖的山路出发。大家可以想想,如果那些乘客知道了他们单眼车夫曾遭遇的小事故,那还会有多少人来坐他的马车呢?但他就这么干了七年。
不良的身体状况迫使盖奇离开了智利,1859年他坐轮船去了旧金山,靠近他家人搬去的地方。在休整了几个月后,他找到一份在农场的工作,并且看上去干得愈加出色,直到1860年早期,一场农业危机彻底摧毁了他。第二天晚上晚餐时,他癫痫发作。紧接着,尤其在经历了一次强烈地发作后,他在5月21日去世了,享年36岁,从他遭遇的事故中幸存下来已经接近12年。两天后,盖奇的家人把他埋葬了,或许还带着他心爱的铁夯。
如果不是因为哈洛博士,盖奇的故事本可以到此结束——差不多算是个不起眼的小镇悲剧。哈洛博士与盖奇很多年前就失去了联系,但却在1866年得到了盖奇家人的地址(通过未知的“好运气”),并且寄了封信到加州想了解盖奇的消息。从亲属处挖掘了各种细节后,1867年,哈洛说服了盖奇的姐姐菲比,让她同意挖开盖奇的坟墓,并且打开盖奇的头盖骨。这次掘墓听起来很热闹,菲比、她丈夫、他们的家庭医生、殡葬业者,甚至连旧金山市的市长,一位姓库恩的博士,都在现场打算一睹棺木。几个月后,盖奇的家人在纽约把盖奇的头盖骨和铁夯交给了哈洛。此时,哈洛终于写成了一篇完整的病例报告,这份报告涵盖了我们所知道的关于盖奇心理状态以及他客居南美的几乎所有信息。
因为盖奇的生活,许多人忽略了所有关于智利的事。即使麦克米伦许多年来也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在过去几年里,他开始确信,智利是读懂盖奇的关键。
某个晚上,当麦克米伦在电视上看到伊丽莎白女王的丈夫——菲利普亲王参加马车竞赛的样子,他突然顿悟了。菲利普亲王,一位老派运动员,他骑马的样子和盖奇当年很相似,缰绳控制的复杂性和驾驭马匹的难度让麦克米伦认识到这是关键。骑手用不同的手指操控缰绳,举例来说,即使只是转个弯都需要惊人的灵巧度(可以想象成开车的时候单独转动汽车的每个轮胎)。另 54 28889 54 15792 0 0 2227 0 0:00:12 0:00:07 0:00:05 2822外,盖奇所走的山路通常很拥挤,这就迫使他骑马时,需要急停或者躲避。他有时也会在晚上骑马,因此他不得不记住山路上那些弯道或者地势起伏的区域,同时还要小心路上的土匪。他大概还要关心自己的马匹,以及如何收费。更不用说,在智利的时候他还学会了一点西班牙语。麦克米伦认为,“一个有着冲动行为和失控行为的人,从事着如此高技巧的驾驭马车的工作,我知道这里面存在一个矛盾。”
麦克米伦追随着自己的直觉,通过对哈洛病例报告上的模糊病史的初步剖析和再次分析,现在他认为盖奇的行为缺陷是暂时性的,并且认为盖奇有一部分丧失的精神机能最终痊愈。也有例子证实了他的观点。马修·利纳(Matthew Lena)是一位计算机专家,同时也是一名知识产权顾问,他有时会与麦克米伦开展合作。在2010年,他注意到一份居住在智利并且对盖奇相当了解的医生对盖奇病情的评估,评估中提到“他处于良好身体状态之下”,同时这位医生提到“没有任何智力上的损害”。可以确定的是,麦克米伦认为盖奇的所有疾病并非都会奇迹般地治愈,他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了。但是盖奇或许可以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倘若菲尼斯·盖奇完全恢复——这会是一条充满希望的重磅信息。
现代神经科学的知识使得盖奇康复这一想法变得更加可信。神经学家以前认为,脑损伤会造成永久性伤害:一旦失去某个功能,便不可恢复。然而现在,他们越来越意识到成年人的大脑可以重新学习那些失去的技能。这种变化的能力称为“大脑可塑性”,依旧有些神秘,且发生过程极其缓慢。但这至少告诉我们,大脑可以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恢复自己失去的功能。
麦克米伦认为,特别是盖奇在智利高度刻板的生活促进了他的恢复。额叶损伤的患者通常完成任务时会有困难,特别是一些开放性任务,因为他们容易心烦意乱,并且难以制定计划。但是在智利,盖奇从不需要谋划每天的生活:每天早上骑马前都是同样的准备工作,然后只要上了路,在调转方向前他就只需要保持前行。这种日程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让他得以专注于此。
从理论上说,类似的制度或许可以帮助其他遭受过像盖奇这种脑损伤的患者。1999年一篇令人毛骨悚然的文章(“过去150年里由金属杆或管造成的颅脑损伤”)列举了12个这种案例,包括“威廉·特尔(William Tell)”的醉酒游戏。另一个案例出现在2012年,巴西的一个建筑工地上,一根金属棒从五楼掉落下来,从一个工人的安全帽后部刺入,从他的两只眼睛中间穿了出来。更普遍的是,人们遭受脑损伤的地点常见于战场或者交通事故。同时,根据对盖奇案例的传统解读,患者预后不良。但是根据麦克米伦的研究,或许并非这样。因为倘若菲尼斯·盖奇完全恢复,这会是一条充满希望的重磅信息。
译者注:预后,对疾病的发作及结果的预言。
“骄傲,体面,英气逼人”
菲尼斯·盖奇似乎从没这么出名过。几个音乐家为他谱写了赞歌。还有人建立了一个叫“PG粉丝俱乐部”的博客,另一个粉丝用钩针编织了一个G先生的头骨。YouTube上有几千个关于盖奇的视频,包括几个事故的场景再现。(有用芭比娃娃的,乐高积木的。人们不可避免的评论,“脑炸啦”。)更神奇的是,他的头骨被推崇成了新时代的神迹,过去几年里,哈佛博物馆的花名册上,记录了来自叙利亚,印度,巴西,韩国,智利,土耳其,澳大利亚许多朝圣者的名字。花名册上的留言也是五花八门,“简直奇妙,这货上了我遗愿清单啦!”
图为PG拿着对他头部造成过伤害的铁棒的银版肖像相框
还有更奇妙的,关于盖奇的新资料还在不断涌现。2008年,盖奇最出名的一张照片出现了,一张深棕色的银版肖像,在照片里盖奇握着那根铁棒。(这也是他出现之后的第二波照片。)照片的主人——收藏家杰克·威尔格斯(Jack Wilgus)和贝弗利·威尔格斯(Beverly Wilgus),最初把它命名为“鲸人”,意思是跟阿哈比(Ahab)一样,照片中这个年轻人被“一条愤怒的鲸鱼”夺去了左眼。
译者注:Ahab是个被鲸鱼弄残疾之后一心想要复仇的虚构人物。
但当他们把照片发在Flickr上之后,爱鲸人士抗议了——因为那根顺滑的铁棒跟鱼叉一点也不像啊!终于有个高端评论用户说“这人可能就是那个盖奇耶!”
为了验证这个说法,两位收藏家对比了一张1849年盖奇带着氧气面罩的照片,而且发现,咦?五官真的一模一样耶!连脑门儿上的疤都一样!就凭这么一张照片,盖奇从一个脏兮兮的二流子,成功走上了人生巅峰,美衣美颜,英气逼人!
其实在科研领域,盖奇留下的资料仍有歧义。他的故事确实能激发人们的想象力,引发大家对神经科学的兴趣。(当我跟一群人出去玩,说我写了本神经科学史上最引人入胜的受伤个案的书,有些人就会脱口而出“就是关于那个盖奇的故事是吧!”)但是他的故事也会误导大众,至少那些广为流传的版本是这样。基于采访记录和引用文献来看,麦克米伦的改进版本更像是一厢情愿的吐槽。但是局势在一点点好转,“我很多次问自己”,麦克米伦叹气,“我特么为啥研究他啊?”
至于有关盖奇的最新研究-尤其是关于大脑连通性和可塑性方面,进展倒是不错。不过也只能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做评价了。指不定每个关于盖奇的新理论都在引领我们一步步接近真相。或者说盖奇的厄运只是罗夏克墨渍测验中历史性的一点墨渍,即使只有这一点点,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激荡着人们对真相的激情与迷恋。
译者注:墨迹测验或称为罗夏克墨渍测验是人格测验的投射技术之一,由瑞士精神医生赫曼·罗夏(Hermann Rorschach)于1921年最先编制。测验由10张有墨渍的卡片组成,其中5张是白底黑墨水,2张是白底及黑色或红色的墨水,另外3张则是彩色的。受试者会被要求回答他们最初认为卡片看起来像什么及后来觉得像什么。心理学家再根据他们的回答及统计数据判断受试者的性格。
正是因为有如此多的不定因素,来自布加勒斯特(罗马尼亚首都)的雷迪医生,希望神经科学家们不要再扩散盖奇的事迹了。“让这哥们儿歇会儿吧!”他说。(就像对盖奇本人一样,人们说起他的时候也大都用一种不敬的态度。)
不过这态度好像不太对。当教师们需要问关于额叶的轶事的时候,“你们就说这个压箱底的!”雷迪说,“这事儿就跟你说法国大革命的时候,你必须得说说断头台一样!因为这事儿太酷了!”
不说别的,麦克米伦对这件事自有看法:“菲尼斯的故事是值得被记住的,因为这是关于一个民间小故事如何轻易演变成流行的科学神话的大故事。”确实是这样,这个科学神话被传诵至今。“甚至有人跟我套近乎,就为了把这故事写成戏剧或电影剧本。”他说。有个剧本的想这么写——盖奇跟一个智利妓女相爱,那妓女陪他共度残障的后半生。还有个关于盖奇重回美国的,说他帮一个奴隶赎身并跟他成为了朋友,然后投身南北战争,帮助林肯取得了内战胜利。
盖奇值得被纪念,还有一个更深入的原因——虽然一直以来众说纷纭没有定论,他的事迹也揭露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道理:大脑和思维是一体的。就像一个神经科学家说的那样“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盖奇的故事在现代神经学形成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大脑是性格和自我意识的具象表现。”这是个意义非凡的想法,是菲尼斯·盖奇指引我们走向了探索真理之路。
本文选自Sam Kean所著《决战神经外科医生的故事:创伤、疯狂和恢复的真实故事揭示的人类大脑史》。Sam Kean是畅销科普书作家,其著作还有《消失的勺子》和《小提琴家的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