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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矫情可能有损创造力

2016-09-13 Moshe Bar 神经现实

来源:The New York Times

翻译:Olli | 校对/编辑:岳川


我的一个“朋友”有个坏习惯:他老爱碎碎念直播他的日常经历。我笑称他是生活的围观者。老实说,我们全都没有好好地生活。我们的内心往往被琐事占据,根本无法完全沉浸于此时此刻此景。


有时,这也挺好的。我很乐意忘却我的日常奔波,因为我的心在自由飞翔,早晨驱车上班的路程完全可以利用自动驾驶。但我不想从大部分的生活中消失。我们进食,却食之无味;眼见美好的事物,却视若无睹。我和女儿谈心的时候(女儿你原谅老爸吧……),则完全心不在焉。

 

最近我发现,当我们心事重重的时候,就会很大程度上忽略世界,还有我们内在生活的全部潜力。我和我的研究生希拉·巴若(Shira Baror)发表在本月《心理科学》(Psychological Science)上的研究表明:胡思乱想、过度沉思以及其他形式的“心理负担”都会严重阻碍原创和创造性思维。许多心理学家假定,当我们的心灵被野生放养的时候,就会倾向走一条充满各种熟悉联系的、被人走烂的老路。但我们的研究表明,创新思维,而非惯性思维,才是当我们心如明镜时,默认的心智认知模式。

 

在一系列的实验中,我们给予实验对象一项进行自由联想的任务。在实验的过程中,实验对象的心理负担也在不同程度增加。譬如,在其中一项实验里,我们要求其中一半的实验对象记住一串七位数字,另一半的实验对象则只需要记住两个数字。当实验对象将这些数字储存在工作记忆中时,他们将拿到一个词(比如:鞋子),然后需要尽快地说出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相关的)词(比如:袜子)。

 

我们发现,很重的心理负担会持续降低答案的原创性和创造性:记忆七位数的实验对象给出的答案在统计上更常见(比如:问黑答白),而记忆两位数的实验对象则给出较不俗套,更为多样的答案组合(比如:白色/白云)。

 

在另一项实验中,我们发现反应时间与答案的多样性相关:需要的反应时间越长,则答案的多样性则越低,这一发现排除了心理负担小的实验对象只是花更多的时间给出一个有趣的答案这一可能。然而,心理负担太重,则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产生一个甚至是“俗套”的想法。这些实验表明,我们的内心天生就喜爱探索和新鲜玩意,但当它被心理负担占据的时候,我们的内心可能就会倾向寻找那些最熟悉的答案,无可避免的是,那些可能也是最无趣的答案。




总的来说,我们的脑子总在“求索未知”和“利用已知”间挣扎。当我们乐于“求索”未知的时候,我们会以更宽的视野去看待事物,更好奇和乐于去学习。其他时间我们依赖于,或者说“利用”那些已知,依靠我们的期望值,信任一个可预知环境的舒适感。当我们旅行到一个新的国度时,我们可能更充满探索精神,而当我们结束一天辛勤工作,回到家中时,我们更倾向于依赖习惯。

 

我们大部分的生活都介于这两个极端之间。两种模式(即“求索未知”和“利用已知”)都有各自的功能性优势:如果我们不乐于探索未知,我们的祖先可能还未走出洞穴;如果我们不利用熟悉事物的确定性,人类可能会冒险太多而灭绝。但这二者之间需要取得一个良性的平衡。我们的研究表明,过度混乱的内心可能会经常性地削弱内心的自省,以及对于外部环境的感知。

 

在日常生活中,你可能经常发现自己在以不同的方式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强记待会要去超市买的杂货清单,在一项重要的会议之前练习说话的语调。当然还有一直存在的“走神”了。更多病理性、至少是慢性的心理负担来源同样存在,比如压力、焦虑以及抑郁的沉思模式特征。这些负担会消耗精神容量,导致思维瓶颈和快感缺失——享受快乐的能力被削弱。

 

近几年,我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都是在内观(vipassana)禅修。安静一个星期,并尝试清空内心的杂念(那些只偏爱安逸舒适生活的人们可要慎选内观禅修),但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至少尝试一次。在我第一次进行静修时,我惊讶于一个番茄竟然可以如此美味,为何我之前并未十分在意身体上的不适,用45分钟凝视一朵花竟是可行的,甚至令人“心花怒放”。我的思绪——当我回到正常思维而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则更为清晰且令人惊讶。

 

内观(毗婆舍那,Vipassana)在印度巴利语中,意思是观察如其本然的实相。是印度最古老的禅修方法之一,在长久失传之后,两千五百多年前被释迦牟尼佛重新发现。

 

对我来说,有一点是明确的:这种古老的冥想活动能够解放心灵,从而获得对于当下的更丰富的经历。除非你是在驾驶F-16飞机或是经历极度恐慌,或是正享受性高潮,你的生活留下了太多让你乱开脑洞的空间。于是,仅有小部分的精神容量被聚集到当下,精神恍惚和沉思给你的生活质量带来重担。掌握给自己内心减负的能力,无论是通过冥想还是其他方式,都能够带来关于世界——以及我们的研究所表明的那样,关于内心的被放大的奇妙体验。

Moshe Bar神经科学家,目前担任巴尔依兰大学的跨学科脑部研究中心的主任,并兼任哈佛医学院和麻省总医院的教授。
Olli澳门科技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计算机视觉及信息提取。INFJ,业余乐评人,甜品控,摇滚的狂热爱好者,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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