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70%的中国人快乐起来”

这是一土教育的第 348 篇文章

作者：魏来

嘉宾：程卓

来源：哈了个佛（ID: halegefo），最有温度的人物访谈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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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父亲送我一份贵重的礼物

“我是应试教育的‘幸存者’。”程卓一开头就调侃说，从小到大，青少年宫、各类补习班、模考刷题……多数同学回忆中的元素，他一样也不缺。然而让程卓感到幸运的是，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并没有因为“应试”而被忽略。

“父亲对我的影响很大。他没有只把我当做一个小孩，而是经常和我讨论甚至争论各种事情，倾听我的想法和意见，然后跟我举例，分享他对于世事人情的看法。虽然当我们的意见无法统一时，最终多半还是会以‘暴力’收场，但是这种开放与约束并存的关系在我看来找到了很好的平衡。”程卓的父亲16岁就独自一人从新疆来到杭州上大学，他身上有种“一人闯天下”的独立精神。

▲程卓

“曾经有一个好朋友问我，自己的弟弟本科应该选什么专业。我说，那让我跟他聊聊呗。朋友说，没事儿，你跟我说就行，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那个时候我强烈地意识到，很多人对于后辈，仍然自觉不自觉地扮演着“安排者”的角色：弟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恰恰是长期以来这种关系造成的后果。”

还有一次，程卓到亲戚家拜访。打发妹妹去写作业后，大人们开始兴致勃勃地谈论起关于妹妹的教育，一会儿觉得应该学这个特长，一会儿讨论应该选那个学校。“当他们（终于）转向我询问我的意见时，我在奇怪为什么他们从不问问妹妹自己的计划是什么。”

大学的第一堂课，清华经济管理学院的钱颖一院长说，“好奇心”“想象力”，以及“批判性思维”的能力，是学院希望培养学生的最重要的品质，而这些都来源于学生的独立思考。父母送给孩子最贵重的礼物，其实无需任何价格标签，而只是一句：“你是怎么想的？”

2

狼狈是光环上的注脚，

失败是成功者的签名

“我有一个哈佛商学院的好朋友叫Sophie，刚认识的时候真感到高不可攀。别的不说，谁能在天上有一颗星星以你命名？直到我读到她在公众号‘戏精白老师’上的文章，才知道，原来这背后是无数次地厚着脸皮去蹭实验室，无数次地端茶倒水、遭遇冷眼。没有谁的成功来得容易！”

有朋友笑称程卓是“收藏家”，收藏了这么多顶级名校和公司的“光环”，似乎程卓的人生每一步都一帆风顺地踏在点子上。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用他的话说，只是比很多人更勇敢地多迈了一些步子而已。

“我光是哈佛就申请了三年四次。”

▲程卓在主持MIT-美国东北大学联合春晚

程卓的第一次尝试是在大四，申请哈佛商学院的“2+2”项目。那时不懂任何套路，初生牛犊，披挂上阵，自然最终石沉大海。第二次申请是在工作后，一路闯到最终的面试，却再次失之交臂。

当时的程卓面临着一个选择：是转而申请一些更加容易的目标，还是再准备一年，来年再战。根据以往经验，头一年被拒的申请者，第二年被录取的概率很低，因为学校倾向于不认为一年会带来很大的改变。然而，程卓还是选择了这条更艰难的道路。就在接下来的一年，他升任了麦肯锡的高级咨询顾问（Associate），并且作为核心成员参与创办了入选教育部规划中心首批未来学校实验课题的“一土学校”。

▲程卓与一土学校联合创始人李一诺

所以我们迎来了一个励志故事的结尾吗？并没有。第三次申请，哈佛商学院压根儿都没有通过程卓的简历。

“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但是那次在回家的飞机上，我特别绝望地感到，自己的人生真的会有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了。但就在那个时刻，我意识到，哈佛不只有商学院，还有我关注了很久的肯尼迪政府学院，而且它还与众多顶尖商学院有联合培养的项目，兼顾公共领域与商业视角。我的心中又鼓起了第四次尝试的勇气。”最终，程卓成功申请到了哈佛肯尼迪政府学院与MIT斯隆管理学院的双学位项目。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

“很多人可能以为，成功的人永远姿势优雅。其实恰恰相反，我周围那些非常成功的人，他们的常态都是谦虚、灰头土脸、甚至狼狈的。”

如果你的姿势总是优雅，说明你没有足够多地跳出“舒适区域”。其实，成功和光环背后，不过是一个个普通人在坚持不懈地失败而已。狼狈是光环上的注脚，失败是成功者的签名。

“我在哈佛有一个朋友，非常想去华尔街。几乎每个星期，他都会开车四个小时去纽约，就为了跟银行家们喝一杯咖啡。有时候时间还早，他就会坐在投行的大厅里，跟来往的雇员们搭讪。”程卓顿了一下，说：“他一定会去到华尔街的。”

3

让70%的中国人快乐起来

程卓离开“一土学校”，选择海外留学，最大的原因正来自学校的联合创始人、盖茨基金会中国区首席代表李一诺女士。

“当时我纠结了很久，但是一个理由说服我作出了决定。那时的我可以做一个好的经理人，但做不了创始人。任何一个同样优秀的麦肯锡咨询师都可以做我做的事，但是我做不了一诺做的事。我想做一诺做的事。”

来到MIT的第一周，程卓就被学校浓厚的创业氛围所感染。“MIT的每个学年都以创业主题周拉开序幕，主题周的名字叫‘t=0’，意思是‘开始创业，就是现在’，非常有理工科极客的色彩。”

▲程卓和同学们

很快，程卓有了第一个创业计划。

“进入心理健康领域其实有点误打误撞。然而，当知道我在做心理健康后，周围的很多留学生朋友都来找到我，分享自己的故事。我惊异于这些看上去很开朗的人们，背后所经历过的抑郁、焦虑、自卑、迷茫、儿时的霸凌、友人的自杀……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长期被掩藏，却不容忽视的巨大问题。”

多份调查显示，在美国的大学校园，四分之一的学生有心理疾病，约6%考虑过自杀。对于中国留学生来说，由于特殊的文化差异，以及中文心理资源的严重缺乏，多数人都不能从学校获得及时有效的心理支持。

逐渐地，建立一个留学生心灵互助社区的想法开始变为现实。

“在BeenThere，你可以找到很多经历过留学中的种种困难的同龄人们，在一个私密的线上沟通环境下，一对一地倾诉自己的苦恼。我们的志愿者们都经过每周的严格训练，但又不是高高在上的‘心理医生’，可以从一个朋友和‘过来人’的角度，真实地理解你的处境。”

▲BeenThere主页

去年下半年上线以来，BeenThere上已有超过20名志愿者导师，成功进行过上百次一对一交流，来访者的满意率达到100% 。此外，BeenThere还获得了哈佛Venture Incubation Program, MIT Sandbox Innovation Fund, MIT Legatum Center, 以及麻省理工中国创新创业论坛的孵化与赞助。

“根据中华医学会的调查，在中国，尚有70%以上的人们处在心理亚健康的状态。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通过同伴互助实现深度而普惠的心理支持，让70%的中国人快乐起来。”程卓如是说，语气中充满乐观与坚定。

本文（原标题《因为这6个字，他成为应试教育的“幸存者”》）首发于专注哈佛等世界名校学者、行业大牛的深度访谈自媒体“哈了个佛”（ID：halege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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