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山东 | “宁可牺牲，决不屈节”——记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郭隆真（文末赠书）
“宁可牺牲，
决不屈节”
郭隆真
幼时，父亲经常讲花木兰、梁红玉等女英雄的故事给她听，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年纪稍大时，郭隆真进了学堂读书。由于受到西方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影响，少年时的郭隆真敢于向封建旧礼教挑战，母亲给她缠脚她不干，还到处宣传不缠脚的好处。15岁时，由她父亲出面主持，以郭淑善的名义在家中办起了一所女子小学，招收学生20多名。这所小学除教授国语、修身、历史等课程外，还宣传男女平等，动员妇女放足，教唱反封建的歌谣。她的这些行动虽然遭到守旧者的讥笑、讽刺，却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影响。1913年，郭隆真被县里选送到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
1919年，声势浩大的五四运动震撼了全中国，郭隆真和天津女师的同学满腔激情地投入到了这场伟大的爱国运动中。5月5日晚，她召集女师各班积极分子会议，研究如何组织妇女参加爱国运动的问题。6日下午，她又主持召开了全校各班的代表会议。她倡议组织妇女爱国团体，得到大家的赞成和支持。大家一致决定，联合各女校进行斗争，妇女爱国团体、学生、家庭妇女和女教师都可参加。经过各方面的筹备，5月25日，“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宣告成立。从此，郭隆真等人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深入开展爱国宣传。她们经常到四城区去讲演，广泛发动妇女，深受群众欢迎。
8月5日，担任济南镇守使的马良，为镇压群众爱国运动，在济南杀害了马云亭等3名回民爱国领袖。马良这一暴行，激起了各省先进分子的愤怒。郭隆真和刘清扬等回族进步青年组织群众集会，声讨马良的罪行，揭露反动派鼓吹的“天下教友是一家”的欺骗性。郭隆真先后两次被选为天津的进京请愿代表之一。她同山东、北京的代表一起，到总统府门前请愿，要求惩办凶手马良。郭隆真曾站到总统府门前的石狮子上，历数北京政府卖国和压迫人民的罪行。为此，她遭到警察的殴打和逮捕。
在五四运动中，郭隆真因参加爱国活动曾前后三次被捕坐牢，但她在敌人面前毫不畏惧，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她是当时妇女界和学生界最积极、最坚强的领导人之一，深得大家的爱戴。为了深入地开展爱国运动，郭隆真还同周恩来等同志一起，在天津组织了觉悟社，出版了研究开拓新思潮的刊物——《觉悟》。
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1920年11月，郭隆真同周恩来等一起赴法国勤工俭学。留法初期，她在一家工厂做工，自己过着清苦的生活，却把钱节省下来，支援别的同志读书。后来，她进入一所女子中学，除学习法文外，还刻苦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1923年，周恩来介绍她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同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24年秋，党组织派她去莫斯科东方劳动大学学习。1925年夏，郭隆真受党组织的调遣，返回祖国。
当时，正是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李大钊派她到国民党北京市党部妇女部工作，主办《妇女之友》，主持妇运工作，创办夜校。郭隆真在参加妇女部工作期间，还有一个公开的身份是北京缦云女校的主持人。这个学校和《妇女之友》社都在西城报子街49号一处两层的四合院里，前院是女校，后院是《妇女之友》社。郭隆真利用这里作为党的一个活动机关，党团组织经常在这里开会、研究工作。郭隆真还经常到香山慈幼院及北京女高师、清华大学、燕京大学等处活动，进行发展党团组织等工作。她在香山慈幼院发展了张百川、李玉枢等第一批团员，并建立了团的组织。她还亲自介绍了北京女高师的毕业生陈碧如和香山慈幼院的教师张秀岩等人入党。由于她一心扑在党的事业上，克服各种困难完成党交给的工作，受到了李大钊的信任和器重。
1927年4月底，李大钊在北京被奉系军阀杀害，北京城里，人心惶惶。郭隆真深知处境危险，但她镇静自若，坚持斗争。不久，她也遭到逮捕，被敌人判处了12年徒刑。1928年，经多方营救得以出狱。但由于北京地下党遭到破坏，郭隆真出狱后和组织失去了联系。为了寻找组织，她于1929年初南下去上海，在那里找到了党组织，并被派往东北，到满洲省委做工人运动工作。她被分到哈尔滨中东铁路三十六棚总工厂，在那里工作了一年多，工作成绩很显著。当时担任中共满洲省委书记的刘少奇，曾表扬她是工作上最积极、政治上又很好的干部。在省委召开的全省职工会议上，还介绍了郭隆真的工作经验。不久，郭隆真被选为满洲省委委员，担任中共满洲省委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1930年4月，满洲省委遭到大破坏，省委机关党团员30余人被捕。为了迅速恢复满洲省委，郭隆真积极参与工作。后因身份暴露，组织上考虑她不便再在东北工作，便派她到上海接受新的任务。
在上海稍事休整后，1930年秋，郭隆真被派往山东省委工作，化名郭林一、张李氏。郭隆真到山东后，任省委妇委书记。由于此时省委机关驻青岛，她兼任青岛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集中力量领导工人运动。
1930年8月，青岛市委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罢工游行和集会，遭到国民党当局的镇压，党组织暴露了，一部分同志被捕。这时，敌人更加疯狂地搜捕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地下党的活动十分困难。但是，郭隆真仍然不顾个人安危，千方百计地深入工人群众中开展宣传、发动工作。10月中旬，青岛内外纱厂工人朱光清被厂方日本人折磨致死，但厂方却谎称朱光清是在打包车间被棉纱压死，不许工人声张。郭隆真得知消息后，就找来一些工人谈话，指出朱光清是被厂方日本人害死的，要工人们团结起来同厂方进行斗争，并要为朱光清开追悼会，向厂方提出要求。她还乘机教育工人要组织自己的工会，保护工人的利益，同时还散发揭露厂方压迫、虐待工人罪恶的小报。由于郭隆真经常在工人中活动，引起敌探的注意。一次，工人林福昌的妻子林杨氏在河边洗衣，郭隆真与她谈话，不慎被国民党青岛市公安局第五分局局员陈寄尘侦知，对郭隆真进行跟踪监视。1930年11月2日，郭隆真到嘉禾路四方村100号林福昌家里活动，陈寄尘尾随其后，将郭隆真逮捕。
郭隆真被捕后，国民党青岛市公安局对她进行审讯。郭隆真开始自称张马氏，继而又说张李氏，说她从天津来，后又改口说从济南来，在青岛并无固定住址，是一个无业游民。敌人本来就没有抓到确凿证据，一时弄不清郭隆真的真实身份。但国民党青岛市公安局在上报案件时说，自从张李氏被捕后，“青岛红旗”亦随之绝迹，由此认定她是一个宣传共产主义、鼓动工潮的“共党重要分子”，于11月17日将郭隆真解送至济南高等法院。
郭隆真被关押在济南监狱期间，敌人对她施行了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但她始终不屈，表现出毫不动摇的硬骨头精神，连狱中的狱吏也说这样的人实在少见。一直到牺牲前，敌人也没有弄清她的真实姓名和真实身份。国民党反动当局在无证据、无口供，甚至连姓名、籍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判处郭隆真死刑。
1931年4月5日拂晓，济南22名革命志士将要遇难前，一个全副武装的行刑队长来到郭隆真面前诱降。郭隆真威严地怒视着他，果断地回答：“宁可牺牲，决不屈节！”敌人颇不知趣地继续威逼，郭隆真昂首冷笑，大声斥责嘲弄敌人。敌人羞愧难当，气急败坏地命令士兵开枪，将其杀害。
1941年，为悼念郭隆真同志牺牲十周年，邓颖超同志写了一篇纪念文章，文中高度赞扬了郭隆真的一生。她说：“郭林一同志壮烈光荣史迹，是如何的令人感动，给后一代留下了光荣的楷模。”“在‘五四’运动中，在她的一生的革命工作中，都证明她是一位坚决勇敢，不顾一切专诚不懈的奋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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