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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中国神秘组织——“边缘人”(三)

修行圈 2020-01-07

The following article comes from 隐修门 Author 彩虹_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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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的真确性请读者自行勘正



彩虹按:边缘人”是我整理的又一个特殊系列,内容传奇而富有深意。根据感觉,我选择了俄罗斯电影《捧剑者》为其主题图片。但当“国内篇”完成而要写“国外篇”时,作者中途辍笔,或者不再被授权爆料了……此外,我还收录了“边缘人·外一篇”并到这个系列里(当然原名不叫这个,原链接也早已在互联网消失痕迹),那也算是一篇奇文了!下面我将重新标注整理发布。原帖:边缘人,作者:大中典当 2012-12-24。资料来源于网络,内容的真确性请读者自行勘正。


【往期章节】


揭秘中国神秘组织——“边缘人”(一)

揭秘中国神秘组织——“边缘人”(二)


【题记】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中国是黑客数量最多,质量最高的国家!中国人在计算机应用方面也是最卓越的!因为中国人才基本具备两个其他国家人才无法想象的能力:忍耐力和水性灵魂。——作者


水性灵魂,这不是玄学,是一种以柔克刚的精神力量和强大意志。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此可谓中华民族屡遭外族侵略,却又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宝,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与美德。也许中国人是软弱的,有奴性的,甚至是卑微的,但是每当临于民族大义,国将亡,人受辱,水性灵魂就会苏醒,迅速凝聚,在我中华大地蔓延,汇聚成海,借风成浪,将所有不平等,所有屈辱,所有阻碍击碎!中国人热爱和平,热爱民主,但请不要把这当做屈服!”——主人公:流沙


 十五.复仇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昨夜风兼雨,

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倚枕,

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流沙凭窗突然诵起这首李煜的词,心中感伤可见一斑。笔者停笔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伤。是了,这就是人的感受,眼前此人的形象在此时格外清晰,真实。


西雅图的雨啊,能冲淡此处的忧伤么……


悟心醒了,头痛欲裂,猛然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旁边坐着流沙,张笑和那个女孩。


“三弟,你醒了,好点了吗?”流沙关切地问。悟心忽然激动起来,双眼通红,翻身下床喊道:“我要去救她,她在等我。”


张笑和流沙一把抱住他,劝道:“三弟,别去了,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报警了,现在那里应该全都是警察。”

  

悟心挣扎着,什么也听不进去。珊珊在一旁抹眼泪,什么忙也帮不上。流沙用力扳过悟心,大喊道:“三弟,你现在去只能是送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妈妈想看到的吗?”

  

悟心盯住流沙,双眼就像要喷出火。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哥,我要报仇!”流沙一把抱住他,大声答应说:“大哥答应你,报仇!”张笑也眼含泪水抱过两人,大声喊道:“三弟,二哥也答应你,报仇!”珊珊泪眼婆娑,盯着这三个年轻人,感觉到复仇的火焰熊熊燃起……


第二天,珊珊起的很早,准备下一桌早饭。四个人围在桌边,谁都没有胃口。流沙问珊珊:“今后有什么打算?”珊珊茫然地摇摇头说:“我想先跟家里联系,这么久没消息我父母肯定担心死了,然后就回学校去。”

  

流沙拿起电话给她,说:“你用这个打吧,一会儿我二弟会开车送你回去。”珊珊点点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相片和银行卡放在悟心面前。伤心地说:“这是你妈妈让我交给你的,我把密码写在卡的后面了。”

  

悟心拿起照片,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妇抱着婴儿开心地微笑,心如刀绞。珊珊看出来他很难过,劝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韩姐姐总是念叨你,她在天堂也会看着你的。一定要坚强起来,幸福的活下去。”悟心摩挲着照片,兀自发愣,悲痛之情难以言表。

  

珊珊轻叹一声,站起身到别的房间打电话。流沙对张笑叮嘱说:“二弟,一会儿你送珊珊回去的时候,路过银行给她取些钱吧。麻烦你再跑趟医院,把昨天的事情办一下,辛苦你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这是我该做的。”张笑说。“大哥,三弟,你们吃点东西吧,都是有伤在身的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他实在担心两人体力不支。流沙点点头,端起碗,边吃边对悟心说:“二弟说得对,三弟啊,吃饭!吃饱饭,等二弟回来咱们再商量报仇的事。”

  

悟心放下照片,把银行卡扔给张笑:“二哥,钱你保管吧,我没用。大哥,我有仇人的照片,今天就去找他,不用你俩帮忙。”流沙知道悟心怕连累兄弟才这么说,板起脸道:“三弟,你我兄弟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去找他,你知道那人在哪儿吗?你知道有多少人保护他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就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他。”悟心无名火气,大喊道。张笑也劝道:“三弟,咱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和大哥怎么可能让你一人行险,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悟心还要争辩,流沙拍案而起,严厉地说道:“三弟,你不要再说了。大哥知道你怕连累兄弟,可我也说过,你的生身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杀母之仇,岂能让你一人报了!听我的,等二弟回来,咱们再回去打探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大哥!”悟心眼含泪花,心中感动万千。张笑第一次看到流沙动怒,豪气干云。不禁为有这样两个有情有义的兄弟庆幸不已,为了这两个人,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珊珊打完电话,轻轻的走出来把电话还给流沙。“我想回去了,谢谢你把我救出来,还有大家。没有你们,我可能就没勇气活下去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们的。”珊珊站在桌前,鞠躬感谢救命之恩。

  

“不要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照顾我妈妈那么久。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联系我们。”流沙站起身对珊珊说道。悟心也站了起来,深鞠一躬。说:“谢谢你,你叫珊珊?你的恩情等我手刃仇人后必定报答!”


“不用,不用,我劝你还是想开一些,也许警察已经把坏人抓起来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的生活吧。”珊珊怕他走极端,劝道。张笑知道悟心一根筋,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劝住的。赶紧上前对珊珊说:“那我现在送你回学校去吧。”

  

“恩,谢谢你,再见了各位。我会来看你们的。”珊珊和大家告别。

  

众人站起来送她下楼,在楼下珊珊停住,回头怔怔地看流沙,忽然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转身飞快地坐进车里。流沙的脸刷地红成大苹果,悟心也楞了。张笑看着大哥的表情,嘿嘿笑了,心想没准昨晚大哥真给这姑娘忙活了。流沙看着疾驰而去的汽车,心想这女孩爱上我了。


当张笑风尘仆仆的赶回家,进屋看到两个兄弟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神情安详。张笑知道,这是大哥正在带着三弟做回向,超度逝者的亡魂。

  

他轻轻坐到沙发上,看着二人不敢打扰。约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徐徐睁开眼睛,悟心从容淡定,身上也少了些暴戾之气。他缓缓问道:“大哥,幻想似梦似真,意境玄而又玄,母亲的身影清晰又浑沌,她真的能逃脱轮回么?”

  

流沙轻舒一口气,说:“三弟,回向可以召唤母亲的气围绕于此,再加上你自身修持就可以感应到。意境之中皆是你心头所想,权作你聚气的修行吧,那么母亲自然不会魂飞魄散。”

  

“想不到大哥的修为达到如此境界,入定之时居然能感受到大哥帮我清理杂念,集中意志。”流沙摆摆手,看到张笑回来了,问道:“二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我给珊珊取了五万块钱,她说什么都不要,我就扔给她开车走了。到医院转了100万,大夫说三天之内就可以做手术。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单独和你说。”张笑闪烁其词。

  

“好,回屋说吧。”流沙知道二弟肯定听到关于会所的事,不想刺激悟心。悟心岂能料想不到,他早看出二哥有事瞒着自己,直接说:“二哥,我知道是和我有关的事,你明说吧,我能接受,不会再发狂了。”张笑看到悟心眼中镇定的神情,知道他已参悟生死大关,此事又事关重大,只好明说。

  

“昨晚陪我喝酒的那个柔柔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今晚上再去。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原来昨晚警察根本就没有去。她说今晚正常营业,还告诉我昨晚有几个人抢走了一个公主,会所里一片大乱,今晚老板要到会所举办酒会给贵宾压惊。”

  

“她怎么有你的手机号?”流沙问道。“昨晚你上去以后,她看我出手阔绰非要拉我也上去。我不干,她就抢过我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告诉我说这是她的电话号码,让我联系她。”张笑实话实说。

  

“这么说来,那今晚就能进去宰了他。”悟心眼睛冒火,恨恨地说。流沙想了一下说道:“经了昨晚的事,会所肯定会加派人手,要想向昨晚那样奇袭,应该是不可能了。“那怎么办?错过这个机会,就更不好下手了。”张笑担忧地说。流沙陷入沉思,喃喃地说:“我要想个万全之策……”


晚八点钟,九江休闲会所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里人头攒动。男男女女身着盛装,其中有政客、商人、暴发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家巨富,身上贴着成功者的标签;在这里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样,浓妆艳抹,光彩照人,华服下掩盖不住诱人的身体和贪婪的心。他们或驻足闲聊,或打情骂俏,这里只有两种人:嫖客与妓女。侍者端着酒盘穿梭于人群之间,照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耳机的保安混迹在人群中,人数非常多。

  

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人和他的助理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年轻人站在人群中,显得很不起眼。两人偶尔低声交谈,偶尔偷眼向四周观瞧。助理招呼走过身边的服务生,一脸焦急的问道:“哎,你们周老板什么时候到?”侍者礼貌的回答说:“先生,酒会刚开始,老板应该马上会出来说几句话的,请您耐心等一下。”

  

“嗯,知道了。”年轻人不再多问,继续和中年人交谈。会所后门,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拎着一个装满垃圾的袋子出来倒垃圾。四个保安回身一看是个倒垃圾的,瞄了一眼他的工作证,继续抽烟闲聊。

  

“听说你昨晚把甜甜睡了?”

  

“那骚娘们,给钱就让干,活儿真不赖,你试试?”

  

“真的假的,老三你又有钱了是吧?上回打牌你还欠我300呢。”

  

清洁工费力地拽着垃圾袋往拐角处的垃圾箱走,回头看看他们那猥琐的表情,往地上狠啐一口吐沫,小声骂道:“呸,早晚得艾滋病,臭不要脸。”这是羡慕嫉妒恨了。

  

他来到垃圾箱旁,使劲儿举起垃圾袋就往里仍。忽然,从垃圾箱里伸出两双手,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用力把他拽进垃圾箱。他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被重手打中后脑,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没一会儿,“清洁工”低着头慢慢走回来,保安蔑视地打量他一番,摆摆手让他赶紧进去,他开门走进门里不提。

  

此人正是悟心,垃圾箱里那个倒霉蛋儿没有三五个小时是绝对醒不过来的。他进门一看屋里是一间很大的厨房,厨师们正在紧张忙碌中,来这么多贵宾怎么着也得掂仨炒俩呀。悟心低着头随手抄起一把拖布往里走,出得厨房是一个很长的走廊,有几个保安在巡视。他拿着拖布直奔挂着洗手间标牌的房间而去,推开门,偌大一个洗手间装修豪华至极,地面瓷砖光可鉴人。悟心假装拖地,检查每一个蹲位,确定里面没有人。他飞快地把门关上锁死,回身来到洗手池边上,发现旁边墙壁下有一个夹层。悟心迅速低下身子,拆卸掉外面的合金窗扇,探头一看足以容身。

  

悟心不假思索,站起身回到门边拧开门锁,又迅速跑回来钻了进去随手把窗扇合上。等一切都做完,悟心从衣服兜里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大哥,我已经就位。”大厅里,臃肿的中年人收起电话,面无表情的小口抿着高脚杯里的马提尼酒,密切观察周围的保安。

  

正在此时,从二楼走下一群人,大厅里顿时一片骚动。为首的正是照片里的周老板,戴着金丝眼镜,国字脸,目光阴鸷,一身灰色的西装,手上戴着白金镶钻的戒指,克拉钻熠熠生辉。和一个官样做派的中年人热烈攀谈着往大厅走来,身后跟着五六个彪形大汉。

  

下面有人认了出来,小声低头交耳。“那不是王副~~吗?”“嘘,别乱说,你不知道,王是周老板同学,还是一起下过乡的知青。”“真是神通广大啊~~”周老板来到大厅,小姐适时送上一个麦克风。他微笑着环视一周,说:“各位晚上好啊~~”大厅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经久不息。

  

周老板摆摆手,接着说:“好好,谢谢大家。大家都知道,昨晚会馆来了几个小偷,偷盗财物不说还重伤我们一名工作人员,导致这名员工不治身亡。会馆及时报警,相信很快就会抓到凶手,从严法办。出了这种事,很多在场的贵宾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我周云海在此向各位贵宾真诚致歉,并保证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

  

人群再次报以热烈的掌声,周云海继续道:“今晚的酒会所有费用都算我周某人的,希望大家开怀畅饮,一会儿还有小游戏,祝各位尽兴而来,满载而归!”周云海在掌声中结束了他臭不要脸的演说,和神秘嘉宾站在人群中接着交谈。贵宾们也散了开来,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也有人跃跃欲试,准备参加马上开始的猜内裤活动。

  

体态臃肿的中年人扔掉手里的高脚杯,和助手一使眼色,二人朝周老板走去。来到近前,中年人开口了:“咳,周老板,你好啊。”周云海看到这个中年人,觉着很眼熟,又不敢确定,礼貌地问道:“请恕我眼拙,您是?”

  

“这位是远大环球投资集团中国区总裁陈彬先生。”站在中年人身后的年轻人递上名片说话了。“哦,原来是陈总裁。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我说怎么看您都眼熟,您比在时代周刊上瘦了一些啊,幸会幸会。”周云海赶紧上前握住中年人手,激动地说。周云海早就想巴结上这位财神爷,没成想今天有缘得见。

  

“早就听说周老板神通广大,这个会所更是云集了京城显贵,果然名不虚传啊。幸好小张有一张贵府的金卡,就冒昧来了,周老板果然是器宇不凡,人中才俊”
  

“哪里,哪里,回头马上让人给您送去一张VIP钻石卡。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副~~,是我的好朋友。”周云海赶紧量家底,现在他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老王啊,这位就是远大的总裁陈彬先生,远大投资可是全球500强企业啊。”两人礼貌地握握手,王热情地说:“很荣幸啊,欢迎贵公司在华投资建厂,如果在政策上需要扶持照顾,尽管开口。”“好好,一定一定。”周云海像碰到先人一样又握起中年人的手,兴奋地说:“小弟考虑了一些项目,一旦上马,必定获利颇丰,早就想聆听您的指教,最好共同开发,不知您有没有时间细谈?”


中年人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以周老板的能力和王~~的鼎力相助,再加上我们公司雄厚的资金实力,合作前景非常乐观哦。”周云海彻底飘了,仿佛现在就看到金砖铺地,玉瓦成山。

  

“服务员。”周云海叫站在不远的一个服务生,托盘上放着满满的几杯红酒。中年人注视着服务员走到二人近前,单手托过托盘请客人拿酒。中年人抢先过去端酒,不经意间杯把碰倒了其它酒杯。服务生一紧张失去平衡,托盘倾斜了一下。中年人赶紧上前假意扶他,顺势左手拨翻托盘,一盘酒水正好洒在周云海和自己的衣服上。

  

“混蛋,怎么这么不小心”周云海边收拾湿了一片的衣服边开口骂道。服务生吓得胆战心惊,哆哆嗦嗦地站在那直说对不起。

  

“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周老板,卫生间在哪里?”中年人问道。周云海看到财神爷的衣服也脏了一片,赶紧带路,边走边说:“陈总啊,太对不起了,手下人毛手毛脚,我带你去。”两人匆匆往一楼的卫生间走去,后面跟着年轻助理和五六个保镖。


众人来到卫生间门口,周云海的两个保镖在前面抢先拦住他们,另两个保镖推门而入。“这是?”中年人不解地问道。周云海陪着笑脸,说:“这不刚出事儿吗,为了安全。”


中年人笑道:“周老板太小心了,一会儿是不是还要保镖跟进去啊?我还要解手,这后面站一帮人也不方便解呀?”周云海赶紧说:“不会的陈总,他们就是进去检查一下。”两人正说着,进去的保安出来了,向周云海点头说道:“没有人,老板。”

  

“恩,知道了,你们在外面等着吧。”周云海挥挥手说道,赶紧上前给中年人开门。中年人回头对助理交代说:“小张啊,你在外面等我们吧,不必进来打扰我们。”小张答:“是!”


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只有两个人,周云海引着中年人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边擦衣服边说:“陈总啊,今天您能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一会儿咱们到五楼去,接着聊。”中年人也客气地说:“周老板太客气了,今天一定和你一醉方休。我先解个手,现在年龄大了,前列腺也总出故障,周老板你怎么样?”他边说边走到小便池解手。


“哈哈哈,陈总,咱这岁数最容易出这个问题。你常来我这儿啊,我这儿的公主最擅长的就是冰火两重天,保证几个疗程下来让您雄风依旧。”周云海郑重其事的说。“好好,我一定试一下,哎呦~~”中年人正说着,忽然眉头紧皱,双腿发软,好像马上要站不住了一样。

  

周云海赶紧上前扶住他,急切地问:“陈总,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我叫人进来?”


“不用,不用,刚说到它就犯病了,疼的狠那,麻烦周老板扶我一下,尿出来就好了。”中年人表情很痛苦地说道。


“呵呵,陈总,看来得马上让公主给你治疗治疗了。”周云海继续阿谀奉承他。中年人偷眼瞧了一下周云海的身后,忽然眼冒精光狠狠地瞪着他,冷冷地说:“周老板,韩玉环的亡魂正等着你呢!”


周云海心中一凛,情知不好,刚要张嘴喊叫。身后的悟心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右手拿着装满氰化钾的注射器狠狠地扎在他的颈动脉上。几秒钟,这个衣冠禽兽就永远闭上了眼。

  

二人把周云海的尸体拖进蹲位把门关上,中年人急说:“三弟,快坐好,我给你化妆,包给我。”原来这个陈彬正是流沙装扮的,此时的流沙易容之术和口技已瑧化境。


悟心答应一声,赶紧坐在马桶上。流沙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仿真面具扣在悟心脸上,然后是头套,补妆。两分钟左右,流沙端起悟心的脸,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了。打开门出来回头对他说:“三弟,你在里面换上周的衣服,我先在外面拖延时间。你出来后只管跟在我后面,不要面对保镖,我会用腹语模仿周的声音,打发他们。”

  

“知道了,大哥。”悟心边脱衣服边答应。流沙整理一下衣服,回到洗手池继续擦洗衣服,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保镖站在卫生间门外,感觉等的时间有点长,就要伸手开门看怎么样了。助理马上挡住门口严厉地说:“陈总说了,让咱们在外面等,你不能进去。”壮汉轻蔑地看了一眼助理,一把推开他。出于职业经验,他认为有必要确认一下里面的安全。

  

他打开门往里看,却只见里面只有那个陈总一个人在擦衣服。“什么事?”“陈总”不满地问他。保镖观察到一个坐便门是锁着的,站在门口向里面喊了一声:“周总?”

  

“恩。”里面传出答应声,感觉又有点便秘正在使劲儿的意思。保镖赶紧向贵宾说:“没事儿,没事儿。”关门出去了。助理在外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五分钟后,“周老板”打开门和“陈总”微笑着走了出来。“陈总”边走边对身边的“周老板”说:“好,就这么说定了,上我那去。走,走。”

  

“周老板”紧跟着他,保镖和助理惯性地跟在他们后面。只听“周老板”说道:那就打扰您了,就坐我的车去吧。“准备车。”他头也没回地跟手下交代。“是!”其中一个保镖先他们跑了出去。

  

大厅里,贵宾们正围成一个圈,中间站着一个漂亮女孩儿。主持人的声音满场回荡。“赤橙黄绿青蓝紫,大家下注了啊,买的多赔的多。压中的老板还可以直接带这位公主上楼啊,买定离手……”气氛非常热烈。

  

一行人穿过大厅,出到正门口,一辆新款宾利轿车早已停在那。助理上前打开后门安排两位老总坐了上去。司机正准备起车,只听周老板吩咐司机道:“不用你送我们了,让陈总的助手开吧。你告诉他们不要跟着我们,留下来看场子。”

  

“是,老板”司机低头答应,打开车门下去了。助理坐到驾驶位置上,起车扬长而去。


停车场里,一辆保时捷车后备箱传出“呜,呜”的声音……


 十六.再见 北京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宾利车上三人都沉默不语,没有因为报了弑母大仇而得到任何痛快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悲哀的情愫萦绕于怀。流沙和悟心在后座上卸掉仿真面具和头套,两人看着窗外的都市夜景茫然出神。助手也就是张笑默默地开着车,也许是觉着车里气氛太压抑,他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李宗盛的歌声:  

“亲爱的Landy 我的弟弟  

 你很少赢过别人但是这一次你超越自己 

 虽然在你离开学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你

 不会有出息  

 你却没有因此怨天尤人自暴自弃  

 我知道你不在意   

 因为许多不切实际的鼓励大都是来自酒肉朋

 友或是远方亲戚

 人有时候需要一点点刺激  

 最常见的就是你的女友离你而去 

 人有时候需要一点点打击

 你我都曾经不只一次的留级  

 在那时候我们身边都有一卡车的难题  

 不知道成功的意义就在超越自己 

 我们都是和自己赛跑的人 

 为了更好的未来拼命努力  

 争取一种意义非凡的胜利 

 我们都是和自己赛跑的人  

 为了更好的明天拼命努力

 前方没有终点 奋斗永不停息……”  


流沙把目光收回,对二人说:“二弟,三弟,咱杀母大仇已报,如今树敌众多。虽计划周密但难免有露出马脚的地方,得尽快离开北京。”


“我听你的,大哥。”“对,我这辈子就跟着大哥,大哥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两人纷纷表示追随。流沙看着张笑的背影,问道:“二弟啊,这几年你一直跟着我四处游荡,是不是该回去看看父亲啊?”张笑目视前方,头也没回的说道:“不去了,我会给他打电话的。上次电话里又吵了起来,说没有我这个儿子。”


“唉,无论怎样,父亲只有一个,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回去吧?”流沙还在争取。


“大哥,算了。咱们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么,以后再说吧。”张笑断然拒绝。流沙看他如此坚决也不好再强求,指了指路口说道:“二弟,在前面停下吧,这个路口没有摄像头。车上的指纹和痕迹处理掉,咱们下车。”


车缓缓停了下来,三人清理完痕迹弃车步行,他们住的小区就在前面不远。“大哥,这次虽然报了仇,但是也把你和二哥送上了不归路,我这心里,不是滋味。”悟心很难过,这次复仇行动让两位哥哥触犯刑律,一旦被抓难免立正典刑。流沙站住脚,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


他抬手指了指最明亮的一片说道:“三弟,你看。咱们刚从那一片灯火阑珊处回来,那是经过,回到这里,也是经过,你,我,二弟不属于任何地方,只是游走在这个世界里的边缘人。这条路是咱们一起走的,与复仇无关,而且要一直走下去。你明白吗?”悟心顿时了悟,痴痴地看着远处,问道:“大哥,那你说,咱们走下去为了什么?”

  

“创造一个新的时代!”张笑也向远处望去,抢先答道。语气中充满自信,骄傲与希望。流沙微笑着点点头,一股暖风袭来,弯月在星空中也仿佛摇曳了一下。北京的夜,很美!


三人步行回到家里,身心疲惫。流沙交代二人,等到陈元把悟心的身份证件送过来马上离开北京。张笑出于好奇问过流沙下一站去哪,流沙说去山西。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三人都蛰伏在家不敢出门,以免节外生枝。张笑闲极无聊上网聊天,流沙和悟心盘膝而坐,继续入定修身。忽然门铃大作,张笑心中一凛,心想只有两个人会来这里,是珊珊还是陈元呢?来不及细想,他看二人坐在那没有任何反应,知道肯定已经进入无声无意识境界。只好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镜往外一看,正是陈元。这小子站在外面搓手跺脚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张笑打开门,刚要问他是不是办好了。陈元看都没看他一眼,冲进屋直扑电脑。“哎,你干什么?”张笑边问边关上门,追上去。陈元没搭理他,盯着显示屏,一眼看到张笑的QQ登陆信息。他彻底明白了,站起身惊问张笑:“你为什么这么做?”张笑还不能确定陈元知道了什么,佯怒道:“什么为什么?你疯了?”


陈元厉声喊道:“那一百万就是你汇的,你叫张笑对不对?”张笑一看拆穿西洋镜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对他说,毕竟这是大哥的主意。正踌躇间,流沙和悟心轻舒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只听流沙张口缓缓说道:“二弟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张笑赶紧辩解说:“大哥,我很小心了,千叮万嘱不让院方透露是咱汇的钱。谁知道这小子怎么就查出来了。”

  

“为什么?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陈元紧盯着流沙,语气很不好听。悟心有点不高兴了,看着他愤愤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大哥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看你母亲重病在床无钱医治,才出手渡你大难,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讲话?”一席话说的陈元无言以对,怔怔地站在那里发愣。


流沙起身安抚他坐下,接着说道:“陈兄弟,那日你走后,我让二弟跟踪你一直到医院,才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毕竟委托之事事关重大,还望你理解。我们兄弟三人都先后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自小缺失母爱。知道你孝顺笃谨,惟受金钱所累不能医治母亲,这才出手相援。”

  

陈元听罢,看着流沙深邃的眼眸,只见到一股柔和、温暖的目光。他自惭形秽,既佩服流沙博大的胸怀,又想起自己当日巧言令色漫天要价的神情,颓然留下热泪,噗通跪在地上。


“多谢诸位救母大恩,我陈元今生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你们啊。”三人赶紧上前扶起他,张笑说:“兄弟,男儿膝下有黄金,快起来。我大哥从没想过要你的报答,不然不会让我隐秘名姓。”

  

流沙郑重地说对他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孝悌良心可抵万金。陈兄弟不必耿耿于怀,也不必想着还钱之事。我们兄弟三人即将远赴他处,只盼望兄弟你秉持这份孝心,照顾好母亲,让她颐养天年。

  

陈元握住流沙的手,感慨地说:“好吧,大恩不言谢。我早知道你们是干大事的人,有心想追随阁下。只是母亲身染重病,只好以孝为先。等到母亲百年之后,纵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谁诸位共赴大义。”流沙用力的握着他的手,欣慰地说:“好兄弟,我们等你的加入。”

  

悟心触景生情,激动地提议说:“大哥,要不咱现在就认下这个兄弟吧。”张笑也很高兴,他更加希望这个家庭添丁进口。流沙也有此意,温和的问道:“陈兄弟,你可愿意与我等兄弟歃血结义,共纳投名状吗?”

  

陈元激动的说:“求之不得啊,大哥,我,我太愿意了!”简搭香案,置酒四碗。四人跪在一排。一拜天地,情动九天山河震动;二拜亡魂,身付阴曹神鬼共知;三拜兄弟,义气相投同生共死。歃血投名,共饮血酒。礼成!


多年后,笔者曾追问流沙:为什么当初用聚义拜把的形式吸纳三人,在那之后又弃之不用改为社团招募了呢?流沙说:刘关张桃园结义,人所共知。三人生为兄弟扬名立万,死亦做鬼雄受用人间香火。后天的血浓于水的情义更加有助于我们四人向同一目标锐意进取,相辅相成。后来是因为到国外的关系,外国人在意识形态上更趋于自我独立,更加注重个人在团体中所发挥的作用。即便纳投名状,也不过是流于表面起不到实际效果。反而用家族的形式团结大家,才能让所有人清晰自己的所做所为代表的是社团,是家族。


笔者接着问:“那如果当年你们没有去纽约而是继续留在中国,还会再有新的弟兄姐妹加入吗?”流沙说:“当然会,而且人会越来越多。但是世间将不再有‘边缘人’——或是瓦解或是流于平庸。”


“为什么?”


“四个字,龙多四靠。”笔者恍然大悟。


(彩虹注:喻人多互相依赖,反而办不成事。成语“龙多乃旱”的同义词。)

众人相谈甚欢,既确立了未来发展方向,又有了新伙伴的强强加盟。陈元确实是奇才,在黑客侵入方面有着超人的理解与应用。由于和他接触时间不是很长,再加上笔者对于电脑技术认知的匮乏。只简单的介绍一下他的能力吧。他可以渗透全世界任何一个电脑终端,只要该电脑和外部网络有联网,包括FBI,军情六处,国家安全局,甚至是军用级别网络。目前,刘元和他组建的团队可以控制单个军用卫星和多个商业卫星。当然,在当年他还不具备这种能力,但是渗透到户籍网络和官方主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由于放心不下即将手术的母亲,他和众人依依话别,并答应在第二天给每个人准备一个新的身份和相关证件。自此以后的若干年时间里,“边缘人”所需的所有证件和相关资质证明全都出自陈元之手,而且天衣无缝。可能有对黑客技术感兴趣的朋友和互联网应用达人会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又是如何能够具备这种超然认知,很抱歉!笔者只能透露这么多,毕竟这和做假证一样见光死。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中国是黑客数量最多、质量最高的国家!中国人在计算机应用方面也是最卓越的!因为中国人才基本具备两个其他国家人才无法想象的能力:忍耐力和水性灵魂。忍耐力就不多说了,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能像中华民族这样能忍耐,举例说明:卧薪尝胆,钓鱼岛之争。因为我们民族始终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所以更加了解现在欠缺什么。没有目的的忍耐是软弱,有目的的忍耐是坚强。


说一下水性灵魂,这不是玄学,是一种以柔克刚的精神力量和强大意志。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此可谓中华民族屡遭外族侵略,却又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宝,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与美德。也许中国人是软弱的,有奴性的,甚至是卑微的,但是每当临于民族大义,国将亡,人受辱,水性灵魂就会苏醒,迅速凝聚在我中华大地蔓延,汇聚成海,借风成浪,将所有不平等,所有屈辱,所有阻碍击碎!中国人热爱和平,热爱民主,但请不要把这当做屈服!


翌日,陈元一大早就把身份证件送过来。三兄弟人手一份,张笑拿出自己的对比了一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请陈元查一下,渗透到身份证所在省区市的户籍科纪录档案,赫然出现张笑的照片和另一个名字。张笑惊呼神奇,又问如果是换一副妆容是不是也可以改变,得到陈元肯定的答复。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张笑先出门去买飞往山西某市的机票。

  

“四弟,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你要照顾好妈妈啊。”悟心语重心长的嘱咐陈元。“知道了三哥,你们也要多加小心。”陈元说。


流沙握着陈元的手说:“四弟,以后就通过网络联系吧,我再告诉你一套密码,是和卡斯特类似的密码译本。你可以用做和我们联系的加密,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大哥。”

  

“好,大哥。你也要注意身体,上次见你脸色苍白,一定要保重自己啊。”陈元千叮万嘱。流沙摆摆手说:“大哥没事儿,医院离不开人,你赶快回去吧。代我等兄弟谨奉孝道,手术后即时通知大哥结果。”


陈元恋恋不舍的往外走,站到门口说道:“大哥,我去机场送你,等二哥回来告诉我几点的飞机。”

  

好兄弟,重相聚,轻离别,没有必要徒增伤感。你我今日一别,再相见就是母亲百年之后。万不要来送了,就此别过!”流沙道别。悟心也抱过陈元,感伤地说道:“是啊,四弟。我等总会聚首,到时再续前缘吧。”陈元眼眶红了,拍拍悟心的肩膀说:“好吧,三哥你要照顾好大哥,我在家等着你们平安落地的消息。”


说完,陈元转身匆匆离去,他不想让哥哥们看到自己痛苦流涕的样子。二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感伤。离别啊,也许悄悄真的是别离的笙箫……


晚上八点钟,北京首都机场。三人在候机处等待航班。大厅响起话务员甜美的声音。流沙站在机场橱窗边向外眺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张笑和悟心开着玩笑,心里没有任何紧张,他们对陈元的手艺绝对放心。

  

“流沙。”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流沙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美丽的身影朝自己跑了过来,正是珊珊。珊珊肯定是一路跑来的,娇喘连连,粉面上竟有汗珠滚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要离开?”珊珊站定,嗔怒地问他。流沙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张笑,神情严肃。正是张笑去买票的路上通知的珊珊,他也希望两人有一个圆满的将来。他一看流沙正注视自己还那么严肃,赶紧找理由跟悟心说:“我尿尿去,三弟你陪我。”悟心虽是无邪之人,但也知道回避是什么意思,说声好,两人立马遁走。

  

流沙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毕业?”珊珊看他还敢笑,要转移话题,娇嗔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要不是张笑告诉我,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她本来顺口说你的,一想太那个了就赶紧说你们。

  

流沙说道:“我怕你难过,再有我们不是一路人,就像交叉线。在一个点相遇是缘分,分开也是缘分。”珊珊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么冷酷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啊。”流沙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毕业?”

  

“还有两年,怎么了?”流沙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世间喧嚣不再,一切休咎皆无。珊珊被他深邃的目光笼罩,感觉到阳光般的温暖。她想触摸这种感觉,却又怕它跑掉。两分钟后,流沙开口了,而且语出惊人:“两年后,我娶你!”

  

哎呀,臭不要脸的。珊珊彻底被惊住了,雷翻了。她感觉一瞬间被万道闪电击中,身体僵硬到手指都无法弯曲。她的脸红红地,心蹦蹦地,惊讶地问:“啥?”流沙依旧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欺负人,不理你了,我走了。”说着,珊珊捂着脸转身跑开离去,笔者发誓不知道她当时是在哭还是在笑。流沙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里的柔情似海泛滥。半个小时后,珊珊看着半空中的飞机茫然出神,牵挂啊,竟就这样让你悄悄带走!悄悄正是那别离的笙箫……


 十七.人间惨象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某市某县,天空雾蒙蒙一片,这个城市似乎永远都笼罩在灰蒙蒙的烟尘里。远处耸立着几个烟囱正浓烟滚滚,遮云蔽日。一辆丰田霸道越野疾驰在黄土路上,卷起一阵沙尘。车上坐着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流沙、张笑、悟心三兄弟。他们的目的地是县周边的砖窑厂。

  

车开了约有一个多小时,在一片破败之地停了下来。只见此处人烟罕至,赤地千里。大路右边有个不大的空场,不规则地摆着一排排新砖。再往里是简易棚户三间,两间面积很大,一间面积较小。大的两间相连应该是烧砖的地方,小的那间烟囱冒起缕缕青烟。空气中有股炖白菜的味道,应该是有人在做饭。广场上没有人,看来都在里面干活。

  

“汪,汪,汪!”原来小屋子前面拴着两条大狗,看到有车子过来便叫唤起来。这两条狗可不简单,个个长得肥头大耳,一嘴獠牙,有一头小牛犊般高。书中暗表:此种狗为俄罗斯品种,体型庞大,嗅觉灵敏,性情凶狠残暴。该狗食量惊人,一顿要吃三斤精肉。里脊肉一斤17元,三斤54元,一天两顿就是108元,一个月3240元,一年38880元……偶滴神,老板是卖切糕的吗?

  

三人打开车门下车,朝里走去。都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衫,只有张笑手拎着一个灰不愣登的手包。狗叫得更厉害了,只是因为拴着才没有扑过来。此时从屋内走出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横眉立目、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便服,貌似也就20多岁。他身后跟着的四个人则个个面黄肌瘦,脸上写满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沧桑,发黄的劳动服缝着大小不一的补丁。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个棒子,虎视眈眈地朝三人走来。

  

“哎,你们干什么的?”年轻人一步三摇的走到三人近前,问道。

  

“呵呵,请问你们这儿卖砖吧?”流沙微笑着说,似乎一点也不以此为意。悟心站在他身边双眼盯着年轻人,只要此人敢轻举妄动马上出手扭断他的胳膊。

  

年轻人轻蔑地上下打量眼前人,看他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满不在乎地问道:“啊,你们买多少?”张笑也学他的样子,一脚轻点地面,晃晃地说:“你是老板呀?买的多了,跟你谈价啊?”

  

“哎呀,口气不小,老板谁在这待着,我看你们不像买砖的。谁不知道城里就有卖砖的地方,说吧,又是哪个电视台的?”年轻人摇着棒子瞅着张笑说。他身后的人明显紧张起来。

  

流沙刚要解释,张笑抢先说道:“孙子,我们中央电视台的,怎么?不服吗?”在北京待这么久,他就学会这俩字。

  

“崩个咋,你个枪崩侯,跟他弄。”年轻人目露凶光,破口大骂,咋呼着后面的人就要上来揍张笑。悟心看在眼里,岂容他近前。垫步拧腰,上去一把抓住他持棍的手往外一扭,年轻人的身体顺势栽倒在地,挣扎了几下脱不了身。悟心坐在他身上纹丝不动,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几个人。


年轻人趴在那干嚎道:“哎呀,媳妇家娃子,打人了。你们倒是跟他弄啊!”估计剩下的这四个也是孬货,欺软怕硬的主。再加上悟心瞬间就制服了最健壮的头领,而且面不改色。他们哪还敢照量,都站在原地穷咋呼转磨磨,就是不敢上前。

  

张笑走到近前,低身看着他,笑着说:“哥们儿,说普通话,懂吗?”

  

“三弟,让他起来说话。”流沙大声说道。悟心听言,一把将年轻人拽起来,松开了手,又站回流沙的身边。流沙依旧微笑着对他说:“朋友,你误会了,我们真是来买砖的,大概还需要10万块。听人说你这儿的砖质量比较好,我们才慕名而来。价格你能做主吗?”

  

年轻人一听此言,感觉这人应该是个大老板,只有大老板身边才有一身功夫的保镖嘛,电影里都是这么演。再说了,一年他这儿的产量才不到100万块,张口就要10万块不是大老板是啥。不过挨这一摔,他觉着很窝火。悻悻地说:“好吧好吧,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给老板打电话。”他拍着身上的灰转身往屋里走去。

  

“汪,汪~~”狗吠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流沙缓步走了过去,还有两三米距离的地方停下来,蹲下身子看着它们。

  

“汪,汪!”狗吠得更来劲儿了,一门心思的想往他身上扑。众人惊讶地看着流沙,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流沙蹲在那儿直直地盯着两条狗,目光如炬。两条狗也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流沙,人和狗就这样对视着。

  

忽然,两条狗不叫了,呜呜叫了两声趴在了地上。流沙笑了一下,上前摸了摸两条狗的脑袋,竟然有一条狗撒娇一样舔了舔他的手。在场的人全被雷倒了!那几个打手是知道的,这两条狗可不是一般的狗,凶起来是要吃人的。上次有个傻子给它们喂食不小心踩了一条狗的尾巴,好家伙,上去就是一口,直接就把腿骨咬折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碰见这个人就变成猫了呢?太不可思议了!众人目瞪口呆。

  

年轻人打完电话出来,边走边说:“打完了,老板马马~上上上~回回来?”他也看到了,这个大老板正在摸老板的两条狗,彻底懵了。


十多分钟后,远处开过来一辆老款桑塔纳。一看就是总在外面跑,车身上满是污泥黄土。车缓缓停在路边,走下来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眼睛不大,油光满面,个子不高,大腹便便。只见他挺着肚子一颠一颠的跑过来,呼哧带喘地问年轻人:“强子,是哪个老板?”强子指了指蹲在地上玩儿狗的流沙说:“二叔,就是他。”


二叔赶紧上前打招呼:“哎呀,贵客啊,可使不得,小心伤着你。”流沙起身拍拍手,笑着跟他握手,说:“您就是老板吧,幸会,幸会。”二叔赶紧上前握住,说道:“听强子说你要买10万块红砖,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老板贵姓?哪里发财啊?”

  

“呵呵,免贵姓王,您怎么称呼?”


“我叫李有财,这周边几个砖窑都是我的。”李有财介绍说。

  

流沙接着说:“恩,是这,我的公司准备在市里起建一个项目,需要分批次进约8000多平方的红砖。我们是北方YJ市过来的,两眼一抹黑,所以要多比较多走访。不知道李总能不能保证供货量呀?”

  

李有财一听8000多平方,心花怒放,这对像他这样的小砖窑来说可是大活儿。他连连点头,激动地承诺道:“没问题?我这年产1000多万块砖呢,满足你要的量绝没有问题。”

  

“就您这儿?不可能吧?”张笑听他吹的有点离谱。“当然不是,我不是还有别的窑口嘛。”李有财赶紧解释。流沙摆摆手说:“不只是数量,还有质量。”

  

“王老板,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李有财的砖全县最好?你可以自己看嘛,就咱这砖可是质地细密,厚度均匀,一等一的好砖啊!”李有财说到激动处随手抄起一块砖说得唾沫横飞。

  

“好好好,李总,我们需要看一下你的烧砖工序。这样才能判断你的红砖质量和出货能力,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流沙打断他。“这……”李有财有些含糊了。

  

“李总,这是鲁村赵总的电话,这是王村王总的,这陈村的,还有这些~~”张笑边说边拉开包拿出一些名片摊给他看。李有财没想到他们转了这么多地方,看来竞争对手真是不少啊。

  

“好吧,你们跟我来吧。强子,把窑口的门打开。”强子赶紧跑步前进,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把那两间大棚屋的门锁打开,把门拉开一条缝。流沙和李有才在前,张笑和悟心紧随其后向大门走去。

  

进到里面,一阵燥热扑面而来。只见里面挖出三四个窑口,约有30多名工人在里面劳作,烧窑的,背砖的各司其职。有几个拿着三角带的人来回溜达,看到有动作慢的人就皮鞭相加。几个监工看见老板来了,赶紧上前打招呼。


“二叔,二叔。”

  

“嗯,怎么样了?出多少块儿了?”李有财打着哼哼,问道。

  

“一上午800多了吧,还有两个没上工,起不来了。”其中一个监工说。李有财摆摆手,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有个客人要看看砖是咋个烧的,我们转转。”

  

“是,是。”监工不再废话,各自散开看管窑工。

  

“啊,王老板,您请随便参观,这里规模小一点,比这大的窑口我还有六七个。”李有财介绍说。流沙没有理他,径直往里走去。


他抬眼仔细观看这群衣衫褴褛的工人,虽然一个个被烟灰熏得浑身上下黑黢黢的,但是还是很容易看出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有两个递砖的孩子站着还没有桌子高,有五六个背砖的倒是貌似中年人的样子,但是举止神态非常木讷。看不出脸上有任何痛苦的神情,那可是刚出窑的热砖,即使隔着布袋也有100多度的高温啊!


流沙站在近前,依稀闻到肉被烫焦的味道。有两个动作慢了,监工上去照头就是一鞭。没有反抗,也没有痛苦,有一个人还嘿嘿乐了一声,流着长长的口涎接着干活。所有人都忙碌的干着手里的活,也没有人敢抬眼看他,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挖窑,坯土,烧砖,背砖。

  

流沙走到一个最小的孩子面前,蹲下来看着他。这孩子光着膀子下身穿个小短裤,满脸满身黑黢黢的,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淤青和新旧不一的鞭痕。流沙扳过他的肩膀,和蔼地问:“孩子,你多大了?”小孩儿没开口,怯生生地抬眼看站在流沙身后的李有财。

  

“哎呀,王老板,你理这个娃弄啥。”李有财不解道。流沙回头看了他一眼,对站在门口的张笑说:“二弟,你和李老总定一下价格。我喜欢这孩子,说会儿话 ”

  

“知道了,大哥。过来吧,李老板,咱们谈谈?”张笑招呼李有财。“是这,那你聊王老板,我跟你说这娃痴地很。”李有财边走边回头说,两人在门口讨价还价不提。


流沙摸了摸孩子的脸问:“孩子,别怕。告诉叔叔你多大了?”


“六岁”孩子嗫喏着小声说。


“娃,叫什么名字?”流沙接着问。

  

“张嘉义。”孩子答道。


“家是哪儿的,知道吗?”孩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挣开流沙的手,继续回身码砖块。流沙没有再说话,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干活的人,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见二人正在商谈价格,悟心正看着那些孩子茫然出神。流沙微笑着打断正唾沫横飞的李有财说:“李总,你这的生产能力和价格我们也有了一些了解,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如果你这确实价格最低,质量最优,就在你这要货了。”

  

“是这?这个,王总,我看你跟那个娃唠了一会儿了,莫不是?”李有财狐疑地看着流沙,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来买转的,说不准就是暗访的记者。“哈哈哈,二弟,看来咱得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了,不然走不出这个屋子呐。”流沙哈哈一笑,对张笑说道。


张笑轻蔑地看了一眼李有财,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名片递过去:“李总,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这里还有吴副市长的介绍信,你看一下。”李有财接过名片一看,十方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介绍信上写着兹有十方投资有限公司王某某到某某县实地考察,县所属招商办应予以通力帮助等等,上面盖着市政府公章和领导签字:吴步群。

  

“这是吴市长的电话,要不你跟他说两句?”张笑从包里拿出大哥大,按上号码要递给李有财。李有财哪敢接啊,他这是黑砖窑,县里的各路神仙都拜不明白,别说市里的副市长了。他赶紧把介绍信原样奉还,臊眉耷眼地说:“不敢,不敢,这是我的名片,只要您有需要,我马上供货。”他赶紧掏名片双手奉上,张笑接过不提。流沙微笑伸出手说:“那好,李总,那咱们后会有期?”

  

“好好,我送您出去。”李有财握住流沙的手,诚惶诚恐地说。张笑拽拽正愣神儿的悟心,众人往外走去。刚出门,只听里面传出凄厉的嚎叫声然后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监工的呵斥声不绝于耳:“让你乱说,让你乱说!”悟心脸色一变,就要回身进去。张笑紧紧拽着他,不让他冲动,流沙也似乎漫不经心似地回身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先忍一时,低调。

  

流沙和李有财有说有笑的往前走,正在此时只见不远处开过来一辆皮卡,车厢上站着五六个蓬头垢面,个头不一的孩子,卷起一路黄沙……皮卡车停在路边,走下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众人收住脚步,流沙低声问李有财:“那位是?”

  

“哦,郑爱民,安监局的。财神爷呀。”李有财回答完,径直迎了过去。

  

“郑哥,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他热情地打招呼。郑爱民警惕地看了看流沙几个人,一本正经地说:“啊,没事,过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容留未成年人打黑工啊?”

  

“啊?奥,哪能呢,绝对配合你的工作。”他反应还挺快。李有财说完走到流沙跟前,对流沙献媚说:“您看,我这还得配合人家检查,就改天再陪您考察?”流沙看看他,又瞄了一眼车上的孩子,挥挥手示意兄弟们上车离开。张笑调头转向往回开,李有财在后面挥手告别。两人很快凑到一起嘀嘀咕咕……悟心在倒车镜中清晰地看到,强子众人正把车上的孩子往下拉。

  

“大哥,那车孩子好像是?”悟心紧张地说。

  

“唉,你猜的没错。”流沙低声叹道。

  

“这群畜生!二哥,咱回去吧!”悟心急眼了。

  

“嗨,三弟,咱转了大半个县,黑煤矿黑砖窑咱基本都看了,哪个不是这样?少则三五十,多则好几百,怎么救?救了送哪?就算咱们救了,像刚才那样的巡查员还会把他们再卖回去,你明白吗?”张笑苦笑一声说道。悟心一拳打在座椅上,发出砰一声闷响。悟心很生气,悟心很无奈!

  

“那两条狗,眼睛是红色的。”流沙突然喃喃地说道。“啥?大哥,你说啥?”悟心没听懂什么意思。“狗只有吃了人肉,眼睛才会变成红色。”流沙扭头看着外面漫卷狂沙,回答道。


车里没有人再说话,三人只感到凄凉,让人恐惧的凄凉。

  

笔者心想:人肉多钱一斤捏……


流沙他们到某市已经将近两个月,通过陈元不断发过来的消息得知母亲手术非常成功,暂时控制住了癌细胞的扩散,目前已经出院。流沙指示:四弟停止所有假证业务,在家悉心照料母亲,深入研究电脑应用技术及黑客渗透与痕迹消除,生活及电脑升级的费用全部由兄弟们出。期间,流沙还给赵老打过一个电话,得知育英孤儿院已经扩建,目前有五名专业教师授课,接收了200多名流浪孤儿。流沙指示:平稳扩建,扩大影响,请赵老放心,每年还会无偿捐助人民币100万元,并请赵老注意身体。

  

期间,张笑受流沙委托又跑了一趟北京,去了一家国内最大的拍卖行委托拍卖一件重器。这是流沙压箱底的存货,两兄弟都劝他再考虑一下。但流沙态度很坚决,原本他是想找机会把这件重器捐给博物馆,可是现在确实比较缺钱,只好出此下策。拍卖行应顾客要求第一时间进行了拍卖,由于是一件孤品,在世仅此一件,在当年轰动了整个古玩界。半个月后扣除各项费用,共计104,560,000 元打入张笑的银行帐号。张笑回来后埋怨了流沙好长时间,如果再蛰伏个三五年,这件重器将不止3个亿。流沙笑了笑,不置可否。(彩虹注: 参考一下https://www.sohu.com/a/162237751_99972943近些年艺术品拍卖纪录,看看过亿的物件大多是什么类型。)

  

剩下的时间,流沙在某市注册了这家十方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金一个亿。这在人口不过300多万的地级市引起不小的轰动,02年注册资金就一亿的投资公司在某市仅此一家。流沙租下处于繁华地段的办公楼整半层用做办公室,挂牌营业。他没有再请员工,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兄弟三人,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三人的栖身之所,对外身份流沙是总经理,张笑是副总经理,悟心没身份。既然是投资公司,那就要有投资项目。那时全国各地招商引资如火如荼,在某市像他们这样有强大资金流的投资公司当然是市政府的座上宾,负责接待他们的正是主抓经济的副市长吴步群。

  

吴步群今年四十五岁,参加工作23年,是某市最年轻的副市长。政途坦荡,一路平步青云,是最有希望取代老市长位置的年轻干部。履历表上政绩斐然,早在当乡长的时候就是乡里的模范乡长。为了群众更是磨破了嘴,操碎了心,身板儿差点没累垮,还给寡妇挑过水……当然最主要的是人家有个好丈人,甭管是谁谁吧,你懂的。

  

招商政策是加分减分政策,上面是有红头文件的,对于招商引资有成绩的加分提拔,反之则减分查看。这可是没有回旋余地的硬指标,吴步群作为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更不敢掉以轻心。可是招商招商去哪找商啊?某市只有两样东西:一煤矿,二红砖。那可是02年,煤炭可没像现在这么值钱。纵然市政府发出很多鼓励投资的优惠政策,但是要马上吸引大批投资者也是不现实的,吴不群感觉压得有点喘不过来气了。就在此时,流沙的十方投资有限公司注册成立。他很快就听工商局长报告说,有这么一家投资公司注册,仅注册资金就有一个亿。吴市长很欣慰啊,要是把这个项目搞成的话,马上就能完成今年落实在自己头上的招商任务。随即吴市长亲自批示,只要该公司在某市投资,在税务和工商方面都要给予最大幅度政策优惠。


既然吴市长抛出橄榄枝,流沙没有不接的道理。于是经过电话联系,二人在某市最豪华的锦绣酒店包房里有了第一次见面。笔者将为大家完整还原这一历史性的一刻,足以载入史册的瞬间和令人难忘的人与兽的沟通场面!


夜晚,锦绣大酒店玫瑰包间里,灯火通明,高朋满座。大转盘圆桌上摆着十八道菜:“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氽丸子、葵花丸子、饹炸丸子、豆腐丸子……”不对,没有贯口,都落了病了。反正哪个是龙虾,哪个是鲍鱼,哪个是中华鲟,总之就是很奢侈吧,摆了满满一大桌。

  

二人分宾主落座,某市招商欢迎会第一次宴会隆重开始!陪同参加宴会的还有张笑、悟心、牛头、马面、蛇神、黑无常、白无常等其它同志。晚宴中,双方就共同关心的话题做了充分沟通,并表示在既有共识下通力合作,加快某市的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步伐。宴会始终保持着一片欢快的气氛。


吴不群指出:今天,我很高兴能和诸位同僚为远道而来的十方投资有限公司王总接风洗尘,大家也能看出来,王总不仅年轻有为而且魄力非凡。众所周知,山西省是传统产煤大省,有着丰富的煤矿资源。仅靠国家开发,覆盖不全面,造成开采和资源利用的阻碍。任由小型煤矿自主开发,又因为设备陈旧,开采方式老化,造成资源的严重浪费和矿难事故频发。现在缺的就是像王总这样有雄厚资本的投资公司进驻我市,承包中小煤矿予以整合改造,以小变大。张总能够看准这次招商引资机遇果断投资,足以证明他具有远见的卓识和准确的判断力。我代表市政府真诚欢迎十方投资公司在我市投资发展,并将协同各部门对投资项目予以政策上的照顾与扶持云云。

  

流沙在欢迎宴会上明确指出:感谢政府的欢迎晚宴,感谢政府的大力扶持,特别感谢吴市长及牛头马面众小鬼百忙中接待我等众人。十方投资进驻某市正是看中吴市长指出的中小煤矿资源开发,并将借此次招商引资的好机会,尽快落实项目,与信誉最好、实力最强的煤矿开采公司合作共同开发,协同发展,积极纳税,为某市的经济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流沙还指出:有鉴于十方投资刚刚成立,对于某市私人开发煤矿市场并没有清晰的认识与了解,想先在全市所属县,镇,村等做深入考察调研,以便十方投资更好、更快地加入到中小煤矿开发的事业进程中。吴市长予以充分肯定和表示理解与尽力配合,晚宴同时推向高潮!


流沙还指出:听闻山西省目前非法开采情况严重,而且大部分黑煤窑,黑砖窑普遍雇佣黑工甚至是未成年人,还有一些不法分子靠拐骗,抢夺等手段向其输送大批流浪或残障人员。不知情况是否属实,并为十方投资考察人员安全表示担忧。

  

吴市长严正指出:在某市之前的确出现过类似个别事件,但是经过公安部门和工商税务等部门的协同清查,屡次打击,绝大部分的黑煤窑和黑砖窑都予以肃清查封。相关违法人员,及渎职犯罪的公务人员也被依法追究责任。所属县,镇都有安监局的巡查人员,一旦发现私自开采,容留未成年人打黑工者,着及上报,当地执法部门将坚决予以打击。一切尽在掌握中,十方投资的顾虑完全没有必要。

  

牛头马面等纷纷表示:只要十方投资需要,本部门将会派专人予以陪同考察,绝对保证人员安全云云~~~流沙再次表示,感谢吴市长及众牛鬼蛇神对于十方投资的帮助,并对未来在某市的发展前景持乐观态度。由于是商务考察,本公司将自行考虑考察内容及方向。

  

期间,蛇神同志吃鲍鱼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一片在地上。牛头马面严厉指责了他奢侈浪费的落后思想,并亲自示范鲍鱼怎么夹才不会滑掉,众人深为二位同志朴素的风格和耐心指导落后同志上进的精神所折服。晚宴在一片欢声笑语,祥和的气氛中结束。这里是大中典当在锦绣大酒店玫瑰包间为您现场报道~~~


 十八. 两次密谈 


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

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

  

车在囧途,流沙拨通了吴市长的电话:“喂,吴市长您好。”

  

“你好啊,考察得怎么样了?”

  

“很理想,现在正在回市里的路上,您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事啊?”

  

“想跟您汇报一下十方的投资计划,还有一些政策问题想跟您讨教一下。”

  

“哦,是这样。好吧,晚上让牛头安排一个饭局,咱们边吃边聊。”

  

“吴市长,您看方不方便我向您单独汇报呢?上次吃饭,知道您对古玩鉴赏方面见解独到,这次正好家里捎过来一对儿白玉碗,我不太懂,还请您给鉴别一下。”
  

“哦,呵呵。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给你看看还是可以的。这样吧,晚上八点,在福田茶楼见吧。”

  

“好好,谢谢吴市长。”

  

“嗯。”挂断电话,流沙神情肃穆,淡淡地说:“二弟,回市里。”

  

张笑大概也听明白了流沙电话的内容,惊讶地问:“大哥,你真要把那对儿玉碗给他啊?那可值200多万呢!”流沙闭目养神,点点头:“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悟心简直不敢相信,大声质问:“大哥,那可是个贪官啊,二哥不也说了吗?那个狗官戴的表是百什么什么丽的没二十万下不来吗?你这么做,不是行贿吗?我想不通。”流沙猛地睁开眼瞪他:“闭嘴,你想让帖子被太监啊!”


流沙接着说:“三弟,你也看见了。这是一个圈子,以你我之力想要改变,推翻是完全不可能的。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你我就算不惜性命打开缺口,让一部分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这个庞大的圈子很快就会愈合甚至更加壮大。等到那时,你我已经身陨命丧,世上再有谁来挽救那些无辜之人?”张笑点点头,问道:“大哥,到底要怎么做?”

  

“拉拢,蚕食,扩张,解救。”流沙慢慢说出计划,张笑会心一笑。“什么意思?”悟心反应有点慢。“三弟啊,跟着大哥见证奇迹吧~~~”流沙说完再次闭上眼,气定神闲。


晚八点,流沙拎着一个盒子,准时来到福田茶楼。进门只见大厅很宽敞,四周摆着紫竹,假山流水,布局高雅,一派古香古色的古典风格。有个女服务员上前打招呼,流沙点点头问她有没有一位姓吴的先生定房间。这时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从吧台里走出来,态度很谦卑的打招呼:“请问,你就是王总吧?”

  

“是啊。”流沙微笑着答道。“您是来和吴步群先生喝茶的对吗?”老板看他年纪轻轻怕搞错,又确认一下。“呵呵,正是,那位先生已经来了吗?”流沙反问道。“哦,吴先生来过电话,交代说会晚一会儿过来,让我代为转告。请您跟我到二楼包房等一会儿吧。”老板客气的解释道。

  

“好吧。”流沙点点头,跟着这位老板往二楼去。上楼梯来到二楼,老板引着流沙来到一个包房,只见里面雕窗画棱,布局精致。墙上还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着花团锦簇的牡丹花寓意富贵吉祥。半个房间打成一个小炕,上面放着一个小方桌,桌上摆着各种茶具。老板恭敬的请流沙上坐,问道:“不知王总平时喜欢喝什么茶?我们这有上好的龙井,铁观音,毛尖等等。”流沙宽衣而坐,谦逊地笑着说:“呵呵,我对茶道不是很了解,不知吴先生平时喜欢喝哪种茶呀?”

  

“哦,吴先生平时最爱喝这里的大红袍,很稀有的,全市只有我这里有一点。”老板很自豪的样子。“那好吧,就来这个大红袍吧,帐算在我身上就可以了。”流沙慷慨地说。老板笑了笑,客气地说:“王总,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您是吴先生的客人,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再有这大红袍可不是店里卖的,我这一共也就几两,就是知道吴先生喜欢喝才千辛万苦找来的。”流沙笑着问:“老板,您怎么什么都和我说啊,就不怕我嘴碎跟您传出去?”

  

“呵呵,您开玩笑了,吴先生在这里只招待最信任的贵宾。所以您一定是他的好朋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喝喝茶也不算什么是吧?”流沙点点头不再说话,老板也赶紧识趣地招呼说:“那您先坐,茶马上给您端上来,我去下面招呼客人 。”说完转身关门离开了。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女孩儿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各种碗罐小水壶之类的东西。女孩站在门口鞠躬问好:“先生您好,我是本店的茶艺员,很高兴为您服务。”流沙点点头,继续把玩桌上的小茶具。茶艺员走到近前开始沏茶、筛茶。业务很熟练,各种小碗在她手中上下翻飞,唬得流沙一愣一愣的。倒腾了十来分钟,女孩轻舒玉臂,甜甜地说:“先生,请品茶。”流沙拿起一个倒满茶水的紫砂小碗,一饮而尽。满嘴留香,回味无穷。

  

“唉,好滋好味,可惜了,可惜了。”流沙突然叹道。茶艺员不明白,好奇的问他:“怎么了先生,哪里不对吗?” 流沙还未开口,只听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吴步群推门而入。

  

“抱歉,抱歉,来晚了。”边往里走边打招呼。流沙赶紧起身和他握手,热情地说:“没有,我也是刚到,您快请坐。”两人对面而坐,吴不群问侍立在侧的茶艺员:“上的是什么茶?”

  

“是您最爱喝的大红袍。”女孩儿恭敬地回答说。“恩,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吴不群威严地说道。“好的,需要续水的话您喊一声就行,我在外面。”女孩儿说完转身开门出去。

  

“来来来,王总,请用茶,这可是正宗的大红袍。”吴步群招呼流沙品茶。流沙赶紧端起一盅,笑着说:“吴市长,您还是叫我小王吧,这杯我敬您,还没感谢您上次的盛情款待。我以茶代酒,祝您身体健康,官运亨通。”


“呵呵,好好,小王,没有八。你也别叫我吴市长,这里没有外人,我虚长你几岁,就兄弟相称吧。身体健康我接受,官运亨通嘛无所谓,在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吴不群不惜降低年龄身份和流沙拉近乎,这也是无奈之举。这几天招商的事情很不顺利,上面又不断地往下压任务,弄得他焦头烂额。他暗下决心,今晚必须得把流沙拿下。两人各怀心思,共举碗,一饮而尽。喝完流沙赶紧提壶续杯惶恐地说:“承蒙吴市长看得起,我一介草民怎敢和您称兄道弟,万万不可。”

  

“哎,话不能这么说。王总年轻有为,弱冠之年就身家巨富,可谓吴某生平仅见,他日必是富甲天下,傲世枭雄。能和你兄弟相称,是我的荣幸。王总执意推辞,是不是觉着吴某人高攀不上啊?”吴步群绵里藏针笑呵呵地说道。

  

“哪里,哪里,早听说吴市长政绩斐然,两袖清风,是某市最受人民拥戴的好市长。只恨无缘得见,既然吴市长屈尊下顾,王某岂敢自矜,就依您的意思吧。”流沙见缝插针地说。

  

“嗯?那怎么还叫市长啊。”

  

“吴大哥!”

  

“好兄弟,来,喝茶。”吴市长很高兴。二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期间喊茶艺员进来续了一回茶水,开始正式步入主题。

  

“小王啊,这次考察怎么样?选好项目了吗?”

  

“唉,下去走了一圈,煤窑倒是看了不少,也倒是相中了几处,只是家里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就赶紧赶回来了。”


“哦?上回听你说家是北京的吧?怎么,家里有急事?”

  

“正是北京,也并非是家中变故。只是家父在北京经营一些特殊产业,所以有机会接触一些特殊人士。前日家父来电告知一个机密消息,这也是我来找吴大哥的原因。”

  

“什么消息?”

  

“事关重大,还望吴大哥能保密,我才敢明说。”

  

“唉呀,兄弟你放心,出之你口,入之我耳,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快说。”

  

“好吧,家父收到消息人大已经开始起草公务员法,两到三年内就会颁布实施。据可靠说法,新法将严厉打击公务员从事或参与营利性活动,在企业或其他营利性组织中兼任职务。”

  

“这个政策不是一直都有吗?”吴步群略微有点紧张。

  

“是一直都有,也只是流于形式而已。可是自从招商引资在全国全面展开,有一些公务员或在职或去职建立公司,利用招商引资的待遇和手上的人脉大肆获利,给全局带来很坏的影响。出台公务员法就是要为惩治公务员渎职,以权谋私提供法理依据,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流沙低声详细说明利害关系。“消息可靠吗?”吴步群很震惊。“绝对可靠,一旦新法颁布,触线者可不只是辞职就能了事了,要没收非法所得,依法判刑。”流沙接着下药。“呵呵,小王,你怎么跟我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吴步群发现自己有点失态,强作镇定地笑着问。

  

“吴大哥,这跟您当然有关系了。我也知道官场凶险,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您虽然两袖清风,可是不代表您的下属甚至您的领导一定没问题啊。新法还有一条,下级犯重法,也要追究领导的责任。所谓瞒上不瞒下,您可要未雨绸缪。我这可是肺腑之言啊!”流沙坦诚相告。

  

“恩,如果你说的属实,这确实是个问题。呵呵,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清者自清,我没什么好怕的。”吴步群笑得有些勉强,还跟那瘦驴拉硬屎呢。流沙看他的神色知道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多言。


俩人又唠了一会儿杂七杂八的东西,吴步群有点心不在焉,也不再催流沙投资的事情。他心里有了新的打算,只不过对流沙说的消息还没有证实,还不便明说。聊着聊着说起收藏的话题,流沙捧起身旁的盒子,放在方桌上请吴不群上眼。


“吴大哥,这就是我说的那对儿白玉碗,您帮我看看怎么样?”吴步群对古玩收藏很痴迷,但鉴赏力属于一般水平,经常打眼,家中保险柜里藏的绝大部分都是赝品。虽然屡受打击,但是乐此不疲。他小心地拿出一只,上眼仔细观瞧。一会儿看看包浆,一会儿看看底足。约有十分钟,他开始鉴定了。

  

“嗯,白玉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对儿白玉碗应该是乾隆时期,宫廷造办处专门做给乾隆皇帝把玩的精品。小王,重器啊。”吴步群咂着嘴巴,口水差点没滴到碗里。那么,这对儿白玉碗是不是清廷造办处做的呢?答案是:对的。乾隆年间,造办处得谕旨,确实做了100件这种白玉碗,专供乾隆帝把玩。这批玉碗用料考究,通体晶莹,现存于世的已经很少了,价值不菲。

  

流沙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恭维道:“还是吴大哥眼力超凡,家父请了很多专家都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年代的,大哥一眼就能看出,实在佩服之至。”


“哪里,哪里,碰巧研究过而已。呵呵呵。”真实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流沙两句话整的吴步群忘乎所以哈哈大笑。流沙接着说:“承蒙吴大哥不弃,愿意和王某兄弟相称。既然您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来历,兄弟愿把这一对白玉碗送与吴大哥,权当作兄弟的一点心意,以报大哥知遇之恩。”


“使不得,使不得,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吗,更何况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赶快收回去。”吴步群哪好意思要,也不敢明要啊,人家还没说条件呢。

  

“使得,使得,小弟初来宝地,全靠吴大哥周全,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一下。更何况以后还要在某市立足发展,更少不得吴大哥多看顾教训。这点小东西在我一个粗俗之人手上完全是浪费,所谓宝剑赠英雄,它们只有在您手里才叫般配。吴大哥,我学您一句,要是看得起我,您就收下,要是看不起我,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出门左转把碗碎了,您看着办吧。”流沙很激动的样子。

  

“唉呀,小王啊,你这是何必呢。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步群很无奈,勉勉强强地把盒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亲儿子一样小心翼翼。流沙很高兴,赶紧端起茶碗再敬一杯。二人相谈甚欢,一直聊到十一点多才离开。流沙目送吴不群的车走远,才缓步朝前走去。刚走没几步,一辆丰田霸道缓缓开来停在他的身边。流沙开门上车,见兄弟二人都在。

  

“大哥,谈怎么样了?”悟心焦急的问道。


“恩,一切都和预料的一样。”流沙回答。


“那接下来呢?”张笑问道。


“等鱼上钩吧。”流沙疲倦的靠在车背上,缓缓地说。


三天后,同一地点同一房间,同样两个人。

  

“小王啊,有件事情跟你谈一下。”吴步群开门见山地说道。流沙很好奇的样子,问:“吴大哥,您说。”

  

“嗯,我有一些朋友手里有一些煤矿产权,最近要出手,不知道你没有兴趣?”他说。“哦?大概有多少?开采了多少?”流沙详细问道。“嗯,倒是有个1000多平方的样子,都是原矿没有动过,产权30年。你的十方能吃得下吗?”吴步群接着说道。


流沙沉吟了一下,说:“吴大哥,要全部拿下来,有很大困难。而且转让税和先期投入可不是几个亿的事情,我只怕有些力不从心啊。如果您的朋友担心出问题的话,咱们可以这样~~~”第二次密谈,只能介绍这么多。里面涉及到产权,六证,资本置换,避税,分红等等十分复杂的内容。而且大部分都见不得光,所以笔者就点到为止吧。


说一下结果,三年内流沙的十方投资渐渐转为幕后,暗箱操作。股权化整为零分散在陈元提供的二十多人的名下,而这些人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纵然如此,流沙与合作公司的年缴利税就高达30多个亿,并保持年年稳步增长。兄弟三人也不再出现在办公室里,那里只有一位雇来的CEO和一整套财务系统。截止2005年,根据内部账目显示,“边缘人”已经掌握市值约80亿的分布在沿海各地的门市产权和20亿的现金流。而三年间,十方投资名下只有一处位于某县的中小型煤矿,年产量不过50多万吨,还不及后来的一大批煤矿承包商。吴步群在第二年荣升,这也离不开“边缘人”的暗中帮助。吴步群长期保持和十方投资的战略伙伴关系,直到三年前年被举报双规为止。在此时,十方投资早已因为经营不善倒闭,流沙等人也身处异国他乡。那二十多人名下的煤矿依旧火热的开采、运输、出售,一整条资金链牢牢的攥在“边缘人”手中。


当然,故事还要继续,让我们退回到04年,那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年,因为流沙结婚了……


 番外:致广大网友的道歉信 

  

敬爱的各位喜爱“边缘人”的网友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朋友们:

  

你们好,此时此刻请接受大中典当向全国各族人民,向香港特别行政区和澳门特别行政区同胞,向台湾同胞和海外侨胞,向世界各国和各地区的朋友们致以最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笔者在撰写《边缘人》一书中对于主人公流沙同鞋的年龄书写上发生严重的技术问题,并给各位读者的顺利阅读和对主人公的生平了解带来非常大的阻碍。造成此次事故的原因就是笔者在数字上的不严谨和逻辑性的严重缺失,本人也深深为此自责,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经过几日的思想斗争,本人决定发布此信,向喜爱《边缘人》,长期支持鼓励大中典当的各位网友致以最真诚的歉意!并将主要登场人物年龄公示出来,以正视听。如下:

2012年——

流沙27岁
郑晓珊:30岁
张笑:30岁(死人,永远活在大家心中)
释悟心:30岁
陈元:29岁
鹿元天二:28岁
史蒂芬·H·菲尔德:32岁
迈克·霍华:27岁
李政在:29岁

笔者在“弃婴”/“潘家园”/“归故乡”等篇的笔误和错漏之处已无法更正,只能等到全书完结后发布完整版时再做全面调整。在随后更新的“实话实说篇”将全部以这个时间轴为准,敬请期待。


最后,为了避免在发生同类事件,保证安全生产,笔者将在新篇发布前做认真的审查,原定的每日更新任务调整为不限期发布,但是完全可以保证质量。由此带来的不便,敬请原谅。


笔者:大中典当,敬上。


 十九.实话实说 


2004年的秋天,对于郑晓珊来说是迷茫的。


她在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对于美和发现美有着专业上的认知。她未来的走向要么是写字楼面对电脑,要么是放弃所学去做公司的花瓶,当然二者也可以兼顾。做为学校公认的校花,郑晓珊自然是各类企业校招的首要人选。当然,她还有第二个选择,离开北京回四川的家。父母也总是来电话催她回去,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北京漂泊。对于未来,父母的安排是让她在本地考公务员,将来再找一个家境优越的男朋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过日子。是去是留,一时拿不定主意。

  

留下?北京给她的印象很不好,冷冰冰的城市,拥挤的人群,看不明白的人生。当然更主要的是上次噩梦般的经历,让她畏首畏尾害怕到不敢再去触碰校门外的世界。

  

回家?家乡的气息是熟悉的,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飘荡的湿气。可是回去,真的好么?父母的家教严格到令人发指,自己一切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能做,心里的想法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尊重。大学的四年,她才算真正有了想要的自由。一旦回去,岂不是这辈子都要在父母的操控下度日如年么?也许他们在家早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将来的生活,一种他们认为最好的生活方式,可是……郑晓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爱情?实话实说,郑晓珊现在对那个承诺过娶她的男孩儿恨大于爱。她恨他走后一直杳无音讯,没有问候,没有关心,除了一句承诺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她恨自己没有出息,为什么不能忘记这个人,为什么像“大话西游”里的青霞一样幻想会有那么一天,如意郎君驾着七色彩云来娶自己。时间就像流沙,一点点从手指间滑落。两年前机场里的场景有些模糊了,那个男孩的承诺似乎也只是戏言,可是心中挥之不去的思念却一如那晚的星光一样清晰而无法忽视。盼过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天各一方的爱恋又能维系多久?还是忘记吧。虽然很痛,总好过那纠结于心的阵阵心伤。就让一切都成为回忆,封存在过去的记忆里。对于爱情,郑晓珊选择遗忘。

  

可是,狼友们不会遗忘,不会遗忘这朵学校里最美的奇葩。大学的生活也许是丰富多彩的,大部分时间更是枯燥乏味的……特别是深夜。郑晓珊的靓影就是众狼友排遣漫漫长夜和过剩男性荷尔蒙分泌的最佳选择,意淫,幻想,直到床单尽湿左手抽搐,当然也有部分同学是右手,这完全根据个人喜好。所谓泡妞有险阻,只要肯登攀。还是有一大票有进取心,有勇气的男孩子狂热地追求郑晓珊的,或写情书,或当面表白,或围追堵截,弹吉他唱情歌,摆心灯,反正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折戟沉沙。


冷美人冰冻了所有追求者的心,一概婉拒。不是这些男孩都不帅,也不是都没有才华,只是她一但和他们的眼神对视就只看到一片浑浊,就像毫无生气的臭水泡子。在这种目光里,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任何真情,更有甚者目光中充满淫邪和放浪。郑晓珊开始刻意的冰冻自己,甚至极少对异性微笑。她生怕自己的一个没有意识的微笑会给别人带来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世上再没有一个男子有着那一道深邃,温和,充满爱的目光了么?郑晓珊更加迷茫了……

  

同学们都在忙着投简历,忙碌的身影让她无所适从,她决定出来走一走换换空气,正好想想论文答辩的事情。校园的林荫小路上,秋风扫落叶,来来回回的人不是很多,供行人休息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儿情侣正在温馨。郑晓珊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感觉很落寞,随即低头踢着小石子想心事。

  

发黄的秋叶纷纷从树上飘落,被秋风旋起划着美丽的弧线坠落在地面上。她停住脚步捡起一枚心想:叶落归根,无论风怎么吹,树叶还是会落在地上,也许家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正兀自沉思,迎面走过来一个帅气的男孩拍拍她的肩膀,笑着打招呼:“哎,珊珊,一个人跟这想什么呢?”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学孙强。话说这孙强同学是本地人,也是学平面设计的,上大学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人家一毕业就回老爸的公司当陆涛了。高富帅不一定要找白富美,但一定要找又白又美的,不然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孙强阅女无数,端地是温柔乡里的小霸王,狼友中的战斗机。他的极限目标就是郑晓珊,这座美女山中的珠穆朗玛峰!


几年来,无论郑晓珊怎么拒绝,如何排斥,这哥们都如鬼魅一样经常出现在她的周围。还自封为郑晓珊的男朋友,并为之奋斗不已。就因为他像只苍蝇一样围在众人心中女神身边,还好几次不得不面对来自黑暗中的板砖。但是他不抛弃,不放弃,依旧我行我素,这种臭不要脸的胸襟实在令人佩服!这不今天瞄着郑晓珊独自在林荫小道散步,又尾随跟来。

  

“是你啊,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郑晓珊很反感地说。“呦,好像不太高兴啊,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孙强死猪不怕开水烫。“没谁,你管不着,你干吗老跟着我?”她冷冷地问道。孙强嬉皮笑脸的说:“我不是喜欢你吗,你就给我个机会呗?”

  

“孙强,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纠缠我好吗?”郑晓珊干净利落地说。“我可追你三年多了,你就会说这一句话。我就没有一点让你喜欢的地方吗?”孙强可怜兮兮地问道。郑晓珊沉吟了一会儿,好像很费力的在想,然后冷冷地说:“嗯,有,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说完,她绕过孙强朝前走去。

  

孙强都快晕倒了,太悲催了!不能放弃,他几步跟上来,陪着笑脸转移话题:“珊珊,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去哪家公司啊?”“还没想好,我还没答辩呢。”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郑晓珊无奈地回答说。“要不你来我爸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吧,现在正缺像你这么优秀的平面设计师,月薪你说了算,怎么样?”孙强色迷不成改用利诱。


“你能让我静一会儿吗。”郑晓珊最看不惯他这点,一没底气就他爸他爸的,以为他爸是李刚啊。“哎,你听我说~~”孙强上前一步拦在她的面前,接着絮叨。“闭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郑晓珊彻底怒了,轻蔑地瞪着孙强喊道。


“小姐,需要帮助吗?”对面传来一个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留着短发,一身风衣打扮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几米外朝他们微笑,发型很像无间道里的梁朝伟。男子身后还有一个人,二十岁来岁年纪,比那个男子稍微高一些,身体很健壮。留着寸头,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表情很冷漠,既看不出来高兴也看不出来不高兴的样子。两人正是流沙和三弟释悟心。


郑晓珊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流沙朝自己走来,彻底不会动了。七百多天的日日夜夜,她无数次想象过当面对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又恨又爱的男人时,应该怎样做怎样说——扑上去抱住他,痛哭流涕,让眼泪尽情的流;还是上去狠狠的给他一耳光,痛骂他为什么一直杳无音信;亦或是潇洒地转身而去,就当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这一刻终于来临了,她却发现自己竟是这样的懦弱,只能像傻瓜一样伫立原地呆若木鸡。所有的恨,所有的失望都淹没在流沙海一般深邃的目光里。是了,就是这个眼神,她在里面感觉到了温暖,关怀,希望乃至一切。一行热泪夺眶而出,模糊了世界,流沙的身影却从未如此清晰。眼泪啊,尽情的流吧,无须掩饰这幸福的悲伤,但你要快快地走,不要让我那心爱的人误以为是责怪,怨恨,或是失望……

“你来了?”郑晓珊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兀自留着泪喃喃地蹦出这几个字。“嗯,我来了。”流沙没有理会站在旁边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孙强,微笑着说,抬手轻抚了一下她被秋风吹乱的长发。


“你谁啊你?”孙强看这个男孩儿一出现,郑晓珊就梨花带雨。现在竟敢伸出咸猪手触碰女神的头发,那可是他做梦都想干的事儿,让这孙子给占先了,不禁醋意大发!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俩人有事,妈的,我怎么不知道?还他妈女神呢,我呸!瞅你那一脸贱样,有那么舒服吗?他越想越生气,上去挡开流沙的手,直勾勾的瞪着他,大声喝问,那口气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人。

“那你又是谁啊?”流沙面不改色地反问他,始终报以微笑。悟心跟在流沙身后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发作。

“你他妈管我是谁,我问你是谁!”孙强恼羞成怒,推了一下流沙的胸口,狠狠地骂道。他准备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男孩儿,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不是孙强不自量力,自从他自封校花男朋友以来,经常被其它追求者偷袭。吃了几次暗亏后,孙强请了一位空手道教练训练自己,通过两年多的学习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儿,他的搏击技能已经达到黑带一段的层次。不管实战到底管不管用吧,他很自鸣得意了一番,四处吹嘘,也唬得其他狼友不敢再近前。


在这里说句题外话,笔者因为身材瘦小,再加上以前惹上很大的麻烦,病急乱投医学过一段时间散打。原地站立摆腿能踢到一般人的眉间处,姚明除外。再有就是后期可以做到踢碎薄合板的程度,一时间颇以为自己能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了。可是在后来的几次实战中,笔者却因为装逼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甚至被几个小朋友打得抱头鼠窜,鼻青脸肿。笔者带伤去找教习的教练,质问原因,严正要求退钱,结果人家教练一句话就给我顶南墙上了。他说你以为你是成龙吗?就算是成龙也只能打两个,三个就得跑路。所以说,竞技武术毕竟不是徒手格杀,强身健体是可以的,但万不要恃强逞能。一旦实战,学的那些花架子根本就不管用。想杀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意志不是手段。很可惜,孙童鞋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在他臆想中,眼前两个人分分钟就能干倒。

流沙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要不是悟心扶住就栽倒了。孙强看他狼狈,心里很美,那得意劲儿溢于言表。郑晓珊也吃了一惊,赶紧冲上前扶流沙,关切地问怎么样。随即回头,瞪着孙强,责问道:“你干什么?有病啊你?”

“谁让他对你动手动脚的,怎么着,孙子,不服来跟哥练练?”孙强开始挑衅了,他以为自己达摩附身呢。“大哥,没事吧?”悟心关切地问。流沙整理一下衣服,对悟心笑笑说没事,转头看了看郑晓珊,温和地说:“咱们到前面坐一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好。”郑晓珊挎着流沙朝前面不远的长椅走去。“哎,你们站住,你丫挺的,孬种,把你大爷晾这儿算怎么回事啊?你回来!”孙强不依不饶地喊道。“喂,再给你一次机会,滚远点。”悟心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拦在他面前冷冷地说。“哎呦喂,你是他朋友啊?我告儿你说,好狗不挡道,赶紧给你小爷让开,别说小爷脾气急出手伤着你。”孙强轻蔑地上下打量悟心,嘚瑟地说道。“三弟,别伤着他。”流沙牵着郑晓珊的手没走远,头也没回地说。


“知道了,大哥。”悟心恭敬地答道,这意思是可以出手了。他决定教训一下这个桀骜不驯的执绔子弟。


“滚!”悟心抬头怒视着他,大声呵斥道。“XX妈!”孙强大骂一声,冲上前来,照着悟心的面部就挥过来一拳。悟心早已看穿他的意图,微微一侧身摆头,看着他的拳头从面前划过,出手如电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脉门,削微用力一扭,孙强感到整个胳膊都麻木了,在加上重心不稳,一个狗抢屎直接摔在地上,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这下摔的不轻,孙强挣扎着爬起来连连吐了几口沙子,脸摔得发青。他瞪着站在原地不露声色的悟心想道不好,太轻敌了,这傻逼练过。想及此处,他忍着痛,端起双拳,双腿一前一后,弓身再上。看悟心依旧没有任何守势,抽冷就是一个高鞭腿,直奔他的太阳穴踢去,势大力沉,他心想看你不趴下。


悟心没有躲避,脚背正正地砸在他的脸上。可惜,悟心没有倒下,甚至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孙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感觉这脚完全是踢在了岩石上,腿骨疼得仿佛要断裂开。抬起的右腿失去了力量,就那样挂在悟心的肩膀上。悟心岂容他抽身,起左手抓住脚踝,低抬右腿回弯勾住他的支撑腿向前一送,悲催的哥们儿再次摔倒在地。这次要惨烈一些,脸直接触地,鼻孔窜血。

悟心收势站好,低头看着他那个死样子,冷冷地说:“滚!”孙强彻底被摔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他那一腿再次也能开砖折木,这哥们儿居然毫发无事,太伤人了!人家这还手下留情了呢,不然趁自己倒下会有一千种方法弄残他。唉,算了吧,再上兴许小命儿都得搭这,泡个妞不值当的。想及此,孙强抹了抹脸上的血,勉强爬起来,指着悟心说:“行,你牛逼,我走。你他妈等着!”


悟心看他摔成那样,嘴里居然还不干不净的,作势要上去揍他。孙强一看眼前的黑汉还要上前,连最后一次装逼的机会都不给,赶紧咧咧跄跄扭头就跑,边跑边回头看人家追没追上来。悟心看着他那损色,彻底无语了。


这次北京之行,张笑没有来,主要是流沙的主意。毕竟那里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张笑需要用不同的身份和各类私有矿主打交道,还要联系采矿公司和创建运输渠道,这些都需要他的灵活思维和善于交际才能完成。根据帐目显示,现在流动资金已经有8个亿分散在20多个户头,流沙这次来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把这些钱投到楼市中。此时的中国房价已经开始呈泡沫式增长,正是投资的最好时机。悟心对生意上的事情向来都不关心,对于他来讲一万块和一个亿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数字而已。这次跟来就是要保证流沙的安全,再有就是看看四弟,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大哥考虑不用自己操心。

  

二人来找郑晓珊前先去拜访了陈元的母亲,她看起来精神不错,热情接待了他们,还张罗了一桌午饭。陈元看到两位兄弟自然高兴不已,不过还是要瞒着母亲说是中学同学,毕竟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吃完饭,三兄弟帮忙收拾好碗筷就到陈元的卧室关起门聊天。


虽然平时经常通过网络联系,但是还是不如相见亲切,三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通过聊天流沙才知道,最近陈元在网上结识了几个黑客里的顶尖人才,他们经常互相交流学习,颇有心得。陈元说正准备筹划建立一个技术团队,名字都起好了叫魅影工作室。旨在无痕迹渗透各种服务器终端,获取一些常人不知道的秘密,纯粹是闲的。流沙虽然清楚陈元在计算机方面有着卓越的才能和成就,但还是嘱咐他低调行事不要对任何人透漏个人信息,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陈元点头应诺。让流沙始料未及的是,陈元的工作室在不久的将来对边缘人在纽约的资本扩张起到了极其重大的作用。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又坐了一会儿,流沙准备起身离开。陈元岂肯就这么让大哥走啊,他苦苦挽留,让大哥多呆一会儿。悟心心直口快地说:“四弟,你还是让大哥走吧,大哥这次来北京是接咱嫂子的。”陈元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听说大哥结婚了啊。反复追问下,流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的经过。陈元听罢,直伸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哥,就是大哥,深不可测啊!


流沙第一次在陈元面前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只是呵呵笑就不吱声。悟心起哄说等大哥结婚那天,咱们兄弟好好热闹热闹,不醉不归。流沙笑着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如果真成了肯定让你们喝个够。两兄弟高兴不已。


陈元只有一点不明白,兄弟们结义的时候可是换过名帖的,大哥今年的岁数,怎么登记啊?不登记怎么结婚呢?


他送流沙出门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嘴,流沙笑着伸出手指指指他,悟心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嗨!陈元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连自己都笑了,大哥哪有身份啊,就连现在的身份不也是他给做的么。一切尽在不言中,看着流沙和悟心远去的身影,陈元忽然感觉有些心酸,刚才明明看到大哥青丝间竟有几根白发,他活得太累了……

  

流沙的确很累,心累!不是因为手上的事千头万绪,不是因为和吴步群之类交涉周旋,更不是因为对心爱的女孩的思念牵挂,而是为那些饱受折磨的孩子们心力交瘁。每夜梦回,他都能清晰的看到那些孩子佝偻的身影和道道血痕,无助的眼神里充满痛苦,还有那两只吃人的恶狗撕扯骨肉,凄惨的悲号啊!我的孩子!每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都会头痛欲裂,久不能寐……


流沙有钱了,在某种角度上讲也有权了,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无能为力。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走访过救助站,公安局,甚至是直接和吴步群交涉过。但是回复都是一样的,无能为力。当然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人手不够,需要和其他部门联合执法,或者是查无实据等等。既然公家管不了,那就找民间教育机构,流沙一掷千金,只要求他们能够容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和十方投资从各种渠道“买”回来的童工,他们无一不是满心欢喜,满口答应。可是黑了心的教育家,臭不要脸的慈善机构除了大肆挥霍流沙的大笔赞助外,对于接收的孩子弃之不顾,任由自生自灭,更有甚者还把接收的孩子再秘密卖回黑煤窑里,其手段令人发指!

  

流沙震怒了,但是除了震怒他束手无策。他不可能在国内做太大的事情,更不可能办什么慈善机构,因为名声在外对于流沙来讲,只能招来杀身大祸!在这片土地上,钱真的不是万能。

  

无数个深夜,他辗转反侧,也许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在校园里,长椅上,这个“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向心爱的女孩袒露心声,把自己的经历和分别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全都向她倾诉。过去种种全道出,一切因缘摆分明。

“小人家住在苏州的城边,

 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谁知那唐伯虎,他蛮横不留情,

 勾结官府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

 我爷爷跟他来翻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

 我奶奶骂他欺骗善民,反被他捉进了唐府,

 强奸了一百遍,一百遍,

 最后她悬梁自尽遗恨人间。

 他还将我父子,逐出了家园,流落到江边。

 我为求养老爹,只有独自行乞在庙前。

 谁知那唐伯虎,他实在太阴险,

 知道此情形,竟派人来暗算,把我父子狂殴在市前,

 小人身壮健,残命得留存,

 可怜老父他魂归天!此恨更难填。

 为求葬老爹,唯有卖身为奴自作贱,

 一面勤赚钱,一面读书篇,

 发誓把功名显,手刃仇人意志坚!

从此唐寅诗集伴身边,

我铭记此仇不共戴天!”

……


最后,流沙说:“珊珊,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深深爱上了你。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世上也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这种美好的意境。我是游走在这个世界上的边缘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属于我。你跟着我有可能要面对很多危险,遭遇各种磨难。也许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将陷入无尽的悲伤中,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现在,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我能信你吗?”


“什么?”


“我能信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能!”


“好,我愿意!”两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激情相拥在一起,忘情地深吻,深吻,吻~~


悟心站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热血沸腾,心想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来今晚得再开一个房间了,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父母在堂,岂容儿女私定终身;孤儿游子,如何抱回玉女娇娘,且看下回:天仙局。


【彩虹注:“感情与家庭”是人在世间历练的一个基本环节,故本篇主人公亦不能幸免。而要在世间名正言顺地娶妻,就不能不涉及家族、父母与人伦关系。意外的是,女方的父母也曾是有着秘密身份的公职人员,这回大家是各带“秘密”撞到了一起,突生的变局对团队产生严峻考验!从剧情来说,这也是促使他们尽快离开国内的原因……接下来就要进入全篇的尾声了,下一回将特别奉献本系列最具特色的一个“番外篇”(“边缘人”外一篇:写给未来中国隐蔽战线的精英)——特别预告】


(未完待续)


来源:http://bbs.tianya.cn/post-16-835308-1.shtml

编辑/整理:彩虹_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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