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培养自己的幸福力。不管发生什么,别人都动不了你的自在开心,这才是真正的气场和自信。
中学时的杨绛,家在苏州庙堂巷。大宅院,高堂大廊,占地五亩。大厅上“安徐堂”的匾额,是张謇的手笔。父亲曾说,那是张謇一生中,末一次题的匾。家里门房、仆人,一应俱全。母亲好心,收留孤儿阿福、弃妇阿灵等人,让他们学手艺,并帮他们攒下工钱,几年后打发他们衣锦还乡。吃饭间里,有母亲设计的方桌、圆桌——桌子中间有个可开可合的圆孔,下面可以放煤油炉,汤锅炖在炉上,和桌上的碗碟一般高低,不突出碍手。花园里,种有许多花木果树,是孩子们的乐园。夏天,一家人坐在浓阴如盖的大树下乘凉……那时,家里买西瓜,每买必两担三担。这种日子,是抗战时期的女儿圆圆,没有见过的。在庙堂巷,父母、手足在一起,生活非常悠闲、清静、丰富、温馨。庙堂巷的岁月,是我一生最回味无穷的日子。抗战时期,避难上海。1942年,钱杨一家,住在小叔叔花大价钱顶下来的寓所里。三口之家,住在二楼亭子间。亭子间在一楼和二楼之间,又小又矮,夏天闷热。一张大床,几乎占了亭子间的全部面积。床的一头和床的一侧,都贴着墙壁。另一侧的床沿,离门框只有一寸之地。大热天,一大家人挤在一起,晚上都在二楼婆婆的大房间里乘凉。锺书和圆圆同在浴室,擦干澡盆,两人对坐,玩得不亦乐乎。杨绛与婆婆、妯娌、小姑子,没什么共同语言,又不便与锺书、圆圆一起玩;更不敢公然读书,好像看不起人。只好借了一架缝纫机,在蒸笼般的亭子间里缝纫,啪嗒啪嗒,汗流浃背。尤其,锺书写《围城》,那时,家中人口已分散,数量大减。但杨绛开始兼做灶下婢,生火、烧饭、洗衣,全她一人包。尽管劳累辛苦,但杨绛脸上,总是笑眯眯的,没有丝毫怨尤之气。在抗战期间,杨绛在穷困中学到许多本事,如剪裁缝纫,用缝纫机一下做成一件旗袍,为丈夫、女儿做衣服,见缝插针,做许多家务事……一句话,最深刻的体会,就是吃苦孕育智慧,磨炼人品。1974年5月,钱杨夫妇迁入学部七号楼西尽头的办公室。房间是危险房,原先曾用作储藏室,封闭的几年间,冬天生了暖气,积聚不散,把房子涨裂,南北二墙,各裂出一条大缝。墙外抹着灰泥,并不漏风。办公室不大,兼供吃、喝、拉、撒、睡。西尽头的走廊,是厨房兼堆煤饼。邻室也差不多,一室一家;走廊是家家的厨房。女厕在邻近,男厕在东尽头。锺书因患哮喘病,绝没有本领走过那条堆满杂物的长走廊,只能“足不出户”。房间两壁,是借用的铁书架,没有横格。年轻人用干校带回的破木箱,横七竖八地搭成格子,书和笔记本,都放在木格子里。顶着西墙,横放两张行军床。中间隔一只较为完整的木箱,权当床头柜兼衣柜。近南窗,贴着西墙,靠着床,是一张小书桌,杨绛工作用的。当时,她正在翻译,桌子只容一叠稿纸和一本书,许多大词典都摊放床上。近门有个洗脸架,旁有水桶和小水缸,权充下水道。铁架子顶上搭一条木板,放锅碗瓢盆。暖气片供暖不足,屋子里找出空处,生上一只煤炉,旁边叠几块蜂窝煤。“斯是陋室”,但锺书翻译毛主席诗词的工作,就完成于此。钱杨夫妇曾想:可以在此房间终老了,因为四邻都是友好的。杨绛还看中旁边的一小间空屋,黑暗无光,但可存衣物。1977年1月,钱杨夫妇搬到三里河寓所,风景优美。新居四间房,一间是两人卧室,一间给女儿,一大间是起居室或工作室,或称书房,也充客厅,还有一间吃饭。女儿终于可以在周末,回到父母身边来住了。以前所住的办公室,只够小两口坐坐。自从迁居三里河,钱杨夫妇好像跋涉长途之后,终于有了一个家,可以安顿下来。夫妇两人,每天在起居室,静静地各据一书桌,静静地读书工作。工作之余,就在附近各处“探险”,或在院子里,来回散步。女儿也对杨绛说:“妈妈,像我们家三个人这样的关系是不多的。”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2016年5月25日,杨绛先生走了,寻觅她的亲人……
心宁则智生,智生则事成。修心养性,在沉寂中积蓄力量。心念保持单纯,身体自然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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