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姐:这丫真是太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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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城区的老宅。巷子里,常见体态臃肿的妇人,牵着小狗优雅地散步。
初春,猫咪在屋顶鬼哭狼嚎地厮杀,让人彻夜难眠,这里,是人和宠物混居的世界。
有时,早晨一开门,院门口就会有一坨粪便向我发出热气腾腾的招呼。
我大叫:球球爸爸,球球爸爸,快来铲屎!
中年男人迅疾手持铁铲,飞奔过来,身手利落,铲落屎尽。
每每去揪肇事狗的耳朵,但当看到它一脸无辜又讨好的小表情,心便如夏阳下冰淇淋,瞬间融化。
肇事狗球球,是邻居家的一只泰迪犬,芳龄一岁。
“球球”这个名字了无创意,泯然众狗,跟人类的“王桂英”一样,你在大街上叫这两个名字,回头率一定相比肩。
但是,在我和球球主人的眼里,它的可爱,是多么的举世无双。
每当球球被关进笼内面壁,一脸幽怨时,从它身边走过,我爱佯带哭腔唤它:
“球——球——”,然后,“哈哈”两声,扬长而去。
你可以鄙视我的幸灾乐祸,鄙视我的凉薄无情,讲真,我更值得鄙视的是,为老不尊~
我从不担心球球会因遭戏谑而受伤。
它内心阳光,对世界非常友好,从不设防。
一旦恢复自由身,它便像琼林宴夜归客,在酒精的刺激下兴奋异常。
不管看见谁,都会热情扑将上来,用尽吃奶的力气摇尾巴,小屁股晃得几乎快要塌方……
明代徐渭有副对联,上半阙是“乐难顿断,得乐时零碎乐些”,
熟谙挑逗术的球球深得其中三味,誓要把这迢迢春光风生水起地消磨掉。
早晨,我在厨房里忙活,它大摇大摆进来,冲我吠上两声,然后,快速逃窜,
未几,见没激起多大涟漪,它又闯入,继续“汪汪”,再旋风一般,撒腿就跑……
女主人常常会充满歉意地进来,把它吆走。
你得承认,在陌生人社会,宠物往往是人际关系的粘合剂。
我跟球球的女主人仅是点头之交,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有一次,院门的锁坏了,我被困在里面。
情急之中,我拍门大叫“球球妈妈!球球妈妈!”
于是,门外的球球,夹杂着英雄救美的兴奋,一路狂吠而来。
女主人应声而出,对我施以援手。
跟球球熟稔后,它闯入我家院子的几率愈发频繁起来。
我91岁的外婆,消遣无聊的方式就是,声情并茂自言自语她这一生的爱恨情仇。
可是,当她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翻晒100遍的时候,我连假装采访她的兴趣都消失殆尽了。
她便陷入更加深重的无聊当中。
现在,生活斜刺里蓦然冲出一只狗来,焉有不兴奋的道理?
听得院内汪汪犬吠,她便拄着拐杖走到大门口。
她用拐杖指着球球道:“你怎么啦,我又没招你惹你,难道还要欺负我这乡下老太婆不成?”
棋逢对手,球球叫得更欢了……
“我们庄上都没像你这样不讲理的狗,你想把我怎样啊?”
外婆兴致致勃勃地追问。球球继续“汪汪,汪汪”。
……
鸡同鸭讲,各说各话,但又彼此暗通款曲,其乐融融。
扫兴的是,宾主这样愉快热烈的交流,往往被球球的女主人打断。
“球球!球球!”女主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大势不妙,球球遂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撤退。
“真是一只不讲理的狗啊……”外婆百感交集。
无论如何,这只狗的闯入,如同一缕春阳,射进了她乏味的生活。
至少,这些天,她的思考和自我追问,又多了一个新鲜的主题。
今天看到号友写的一篇文章,一位九旬老人生过三个女儿,却因种种原因,晚来独居。我便想到这篇旧文。
去年年底曾经写过:你一定上辈子是天使,所以今生才会有一个疼你的外婆。
在外婆生命的最后几年,被幽禁在城市里,很寂寞。
作为晚辈,我也无可奈何,这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养老,真是个沉重的话题。尤其带病活得越久,越尴尬。
前段时间,关于异烟肼灭狗的话题,讨论得沸反盈天。
我要说的是,狗狗其实人类的朋友。
至少,球球给窒息的外婆打开了一扇窗,带来了她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下次,我还会就狗狗的话题,继续推文。
外婆走了。现在的球球也沦为生育机器,眼神写满幽怨,再也不复从前的生动。
我呢,每天都忙成狗,从它身边走过,总是步履匆匆,连逗它的兴致都没了。
球球一定也会感伤。
时光残酷。
就像我们学龄前,老错觉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发现长了几岁后,当初撩你的人,看你的眼神,都淡出了鸟来。
我们会陷入深重的自我怀疑,我还是那个我,咋就不再那么招人喜欢了呢?
物是人非事事非,无语把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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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姐,中年少女,前资深媒体人,野生情感砖家。著有特稿文集《假如没有这些遇见》。个人原创公众号:卉姐(ID:tzzsh_2015)。长按二维码,更多精彩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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