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语中有多少闽南话借词?
我们先来了解印尼文的起源,印尼文最早来源于印度的婆罗门文字书写, 在加里曼丹和爪哇岛上发现的古代碑铭上使用的文字就是婆罗门文字。
到了十四世纪,由于受到阿拉伯文化的影响,开始使用阿拉伯语字母来书写印尼语。十九世纪,荷兰殖民印尼后的二百多年,荷兰人重新改写并规范了印尼语的书写方式,开始使用拉丁字母书写,沿用至今。
根据荷兰学者莱格尔盖尔格尔撰写的《爪哇土地与民族》一书:福建人早在九世纪至十世纪就已经移居印尼。
阿拉伯史也记载:十世纪,在Palembang(今印尼巨港)有许多中国人耕植于此。
宋元时期,福建沿海港口与东南亚来往密切。
莆田《祥应庙记》碑文刻写:“泉州纲首朱舫,舟往三佛齐国”(中国史籍将“Sri Vijaya即室利佛逝王朝”称作“三佛齐国”);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十二月“发舶千艘,远征爪哇”,当时由泉州府太卿亦黑迷失、邓州旧军万户史弼、福建行省左丞万兴率领,自泉州后渚启航出征,次年一月,回泉州,损兵3000人。这3000将士有战死沙场的,但也有“居留该地,与番人丛杂而居”;到了明代,除了郑和下西洋带去的水手许多是闽南人外,《疏通海禁疏》书中记载:“看得东南滨海之地,以贩海为生,其来已久,而闽为甚。”;清代,闽浙总督高其倬向雍正皇帝上奏称:“出洋之人大约闽省居十之六七,粤省与江浙等省居十之三四”。
由此可见,现代印尼语的历史比福建人移居印尼史更晚。可以推断,闽语对印尼语的影响至深至广。
1602年,荷兰成立了全球第一个大型股份有限公司——东印度公司。这个带有外交、军事武装色彩等且具有政府职能的公司迅速占领印尼群岛,垄断了印尼和东南亚等国家的香料等产品贸易。经过多年的经营,荷兰成为印尼群岛的统治者。
荷兰统治者为了更有效地管理印尼众多的群岛,采用怀柔政策,培植了土著当地人和华人,并将华人封为“Kapitan”(译成“甲必丹”,即华人首领),但并没有将荷兰语强行推广到印尼的群岛。
荷兰人为了便于统治印尼群岛,于十九世纪末,将古马来语采用罗马字母拼写法,并公布作为统一的印尼语文字。荷兰学者Marsden和印尼本地学者Swettenham van及Wijk进行联合编纂,成了现代印尼语的雏形。1904年,马来联邦政府也仿效之。
1928年,印尼独立运动者在雅加达召开了“世界第二次印尼青年大会”,正式确立在马来语(Riau为代表)基础上演化而来的印尼语(Bahasa Indonesia)为全印尼的共同语言。
其实,现代印尼语中融合了Melayu(马来语)、爪哇话、闽南话、荷兰语、吉兰丹话、马都拉话、苏拉威西话、印度梵语、阿拉伯语、马六甲话等共计46种方言或语种(参考书目:1931年版“印尼中华大辞典”)。
那么,现代印尼语中有多少闽南话借词呢?
国内学者普遍认可的,统计有511个闽南话借词。
但是,如果算上整个汉语借词(包括广东话、客家话、闽南话潮汕音、山东方言、现代普通话)共有1046个(孔远志教授统计)。
举例说明:
闽南话 | 印尼语 | 闽南话 | 印尼语 |
豆腐 | Tahu | 算盘 | Suipoa |
面条 | Mi | 祖父 | Engkong |
粿条 | Kwetiaw | 叔叔 | Encek |
肉丸 | Bakso | 叔母 | Encim |
韭菜 | Kucai | 豆芽 | Tauge |
火炉 | Anglo | 豆酱 | Tauco |
红包 | Angpau | 中国 | Tiongkok |
肉包 | Bapao | 福建 | Hokkian |
肉粽 | Bacang | 划船(端午节) | Pecun |
阴历 | Imlek | 先生(中医师) | Singse |
春节 | Sincia | 福气 | Hokki |
恭喜 | Kionghee | 师傅 | Suhu |
元宵节 | Capgome | 老板 | Tauke |
清明节 | Cengbeng | 布袋戏 | Potehi |
荔枝 | laici | 桌布 | Topo |
凉粉 | Cincao | 扁食 | Pangsit |
萝卜 | Lobak | 楼上 | Loteng |
红枣 | Angco | 一百 | Cepek |
孔子 | Khonghucu | 一千 | Ceceng |
我们不难看出,印尼语中的闽南话借词以生活方面为主,这主要是当年的闽南人到南洋讨生活,将家乡的日常生活用语带到了印尼,并影响着现代印尼语。
还有一些被认为是“古闽南话”演化成今天的印尼语。如:
Babi意译为“猪”(闽南话读成“肉味”);
Anak意译为“孩子”(闽南话泉州音Kan na);
Kaki意译为“脚”(闽南话读成“脚支”);
Ikan意译为“鱼”(闽南话读成“鱼干”);
Orang意译为“人”(闽南话读成“黑人”,印尼土著人相对于闽南人皮肤较黝黑)。
闽南话是“东盟”华人中使用最广泛的祖籍地方言,因此,闽南话被“误为”福建话。其实,闽南话只是福建五大方言之一。
参考书目:《印度尼西亚语汉语大辞典》、《新印度尼西亚语汉语词典》、《印尼中华大辞典》、《汉语印度尼西亚语大辞典》、《马华英大辞典》、《马来语德宛词典》、《印尼语大众词典》、《KAMUS LENGK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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