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沅:“好的京胡,应该跟随唱腔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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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谈之前,先谈谈西皮、二黄两种调门的弓法。因为它们各有其代表的感情,因而也就需要用不同的弓法。西皮适宜表现人物的激昂喜悦;二黄则沉郁悲凉(这仅是一般概念,不能作为定论)。据此,西皮的用弓要紧而强,多用一弓一字的弓,这样会显得有力;二黄的用弓要平和稳健,音出来要扎实,可用一弓两字的长弓,显得庄重。反二黄的拉法,基本与二黄相似。
谈到托腔,我以为主要的一点,就是要与演员的“气口”相投,进而能起着烘云托月的作用,方能算妙。过去常以琴音脆亮为佳,但这样往往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由于过分的响亮而淹没了演员的唱腔,变成了喧宾夺主。
好的京胡,应该跟随唱腔的情绪,需强则强,该弱则弱,紧紧的包着唱腔,顺畅、和谐地发展。
徐兰沅制琴
托腔中最好少添花字,多添了会搞乱演员的情绪。腔儿太空的地方,可以补上,然而不能补的太满,要让它露出板头来。我们可以用一句来看,比如《生死恨》里二黄慢板的一句:
这个唱腔中的垫头补上了,在板位上没有错,然而却会使人迷糊了,因为补得太满,板头就显得不清楚,假如演员对板头模不着,就会有无处张口的困难,假如用:
这就比上一个要好多了。
下面谈谈老生唱腔的托法。一般说,老生是随腔的。仔细的研究一下,并不尽然。从过去梅雨田老先生说的一句话去想,也是如此:“拉老生戏,如果完全是随腔,那不变成三弦拉戏了吗?”这句话也说明了托老生唱腔并不完全是随腔,确实也是如此。
早年在托老生的快板时,是有着和弦的因素存在着,除去快板,在一板三眼里也常出现唱腔单,而伴奏用花字,这也就形成了和弦的关系。我们来看《二进宫》的一段二黄快三眼中的一句:
在“自刎”那一小节中已经构成了对位和声的效果。因此说托老生唱腔时,倘遇简洁的唱腔,就可用繁密的花字去伴奏,尽是随腔伴奏就单调了。可是这些地方是从无规定的,要靠琴师自己掌握,这是伴奏老生唱腔应注意的地方。
余叔岩、徐兰沅摄于国剧学会
谈青衣,我想从青衣演员学梅派谈起。
曾有些演员说:“我学梅派,在吐字、行腔上,下了很大功夫,可就是不像”。首先,我认为梅先生的唱、做技巧,是经过几十年的不断努力,要想三年五载短时间达到他的水平,是不切实际的。除此之外,就是伴奏问题了。京剧的唱腔和伴奏,犹如鱼水的关系,鱼离水不能生存,唱腔是不能脱离伴奏的。
托青衣,最重要的是不能忽视了“小垫头”,悠长的青衣唱腔里,如果缺了“小垫头”,或“小垫头”托得不合适,那会显得很不协调。所谓京胡与唱腔“针齐相投”,大多是指的“小垫头”要托得到扣而言。从技巧上看,“小垫头”也是不容易拉。
梅兰芳与徐兰沅、王少卿合影照
我现在举梅先生《凤还巢》里一句西皮慢板的拖腔:
再看梅先生《六月雪》里的一句二黄慢板:
有括弦的皆是各种不同的“小垫头”,它占的板位,有的半眼或半板或一眼的都有,多属于快速、连弓、快字。但无论怎样快,决不能超出原板位,音还要干净准确,这就需要非常强的节奏观念了。其次便是弓法和指法技巧要纯熟,稍有快慢,唱腔会因之而乱套,它比一个长过门难。长过门在进行中稍有走板时,可以弥补上。夹杂在唱腔中的“小垫头”,错半眼就会影响整个唱腔。是值得注意的一件事。
梅兰芳之《凤还巢》
其次便是京胡与二胡如何伴奏的问题。我跟梅先生操琴时,我与王少卿先生“二胡”决不是两把琴从头到尾的齐奏伴随唱腔的。一般的是京胡多随腔进行,而二胡在某些地方加强旋律性,类似一种合奏形式,使得伴奏疏密匀称、不呆板。
如三本《杨贵妃》里二六的一句:
这样伴奏,最应注意的是,唱腔不能受二胡的花字影响,把“垫头”当成唱腔唱出来,应该各有其独立性。这样配合在一起,就比较好听。这也是不可忽略的一点。
(《徐兰沅操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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