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完蛋！》发行方：爆火有偶然有运气
作者 | 谢斯临 王言
一款名为《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以下简称“《完蛋！》”）的国产真人恋爱影视互动产品连日登顶Steam国区畅销榜首。出圈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作为这个产品发行方——小有内容的发行负责人陈天慧。
“根据市场调研和首次曝光的结果，在发行之初有想过游戏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但完全无法想象《完蛋！》会破圈到这个程度。夸张到会波及二级市场，甚至出现一些真人互动题材股。”
但《完蛋！》是真的爆了。发售仅半个月，这款售价42元的游戏在Steam国区上已经斩获了超1.8万条好评，好评率超过95%。小黑盒数据显示，《完蛋！》同时在线玩家人数峰值超6.5万。
更重要的是，因其天然的话题属性，《完蛋！》的影响力通过直播、短视频等渠道得到指数级放大。第三方数据平台新抖统计，话题“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在抖音上的话题累计观看量达12.3亿次。
无论是游戏行业，还是影视行业，对此都颇为震惊。作品的情节并不复杂，负债累累且没有稳定工作的男主，毫无理由地受到六位人设各异的美女的喜爱，每个人都抢着和他谈恋爱。这一离谱设定，让大量玩家直呼“科幻”。
玩法也相对简单，跟大多数影视互动类产品一样，用户能做的只是根据关键节点的不同对话选择，走向不同结局。即便不少玩家直指《完蛋！》的剧情尴尬、转折突兀、人物设定割裂严重、产品性不足，可瑕不掩瑜，这款轻体量的互动影视产品最终仍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关注。
所有人都想从中解读出什么。有分析认为，《完蛋！》瞄准了男性向真人互动影视产品的市场缺口；也有声音指出，《完蛋！》的成功在于其押中了“短剧+游戏”的风口。众说纷纭，观点各不相同。
《完蛋！》现象级走红的背后是有计划的，还是偶然？11月1日下午，时代财经独家对话《完蛋！》爆火的幕后推手，广州小有内容互动娱乐有限公司发行负责人陈天慧。他直言，《完蛋！》的成功有一些巧劲和一些运气。“一方面，《完蛋！》确实符合当下短视频、短剧的流行趋势，并有效地为男性用户提供了一些正向的情绪反馈，奠定了基础。”
但《完蛋！》的成功绝对有其偶然性。陈天慧表示，下一款互动产品想要复制它的成功是不容易的。据了解2019年的《隐形守护者》之后，大部分真人影视互动类产品都难以收回成本。
与外界设想的不一样，《完蛋！》并不是一个轻量级快速反应的产品。陈天慧透露，该游戏整个制作周期接近两年时间，项目组人员超20人，算上外部配合人员和支撑部门，参与人数达三四十人。从剧本到承制到产品再到宣发，项目的四大环节，有很多选择成本和沉默成本，是客观存在却又不好统计到财务成本里的，并非外界所看到轻量、容易且“廉价”。
因此，《完蛋！》其实并未能立刻进入盈利周期。陈天慧感叹道，从外部看，它的销量已经很高了，但国产互动产品很多时候只是看着很热闹，赚钱还是很难。
小有内容并未准备立刻复制《完蛋！》，迅速推出新的产品。陈天慧预期，原有的两个互动项目的筹备可能要重新调整，甚至推倒重来，目前团队工作的重心仍是服务好已经上线的《完蛋！》。下一步，将对产品进行一些优化，接下来也将进行更多新的尝试。
首曝效果很好，但没想到这么火
时代财经：这款游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
陈天慧：互动影像其实属于公司内部孵化的一个项目。最早在2019年底，我们就开始有意向做互动影像项目，并且已经着手开始做这个项目。之后不断地有新的想法，包括也尝试做了一些其他题材的产品。《完蛋！》是工作室的第三个项目，却是第一个发行的。《完蛋！》正式开拍是在去年底，整个周期差不多花了一年半时间。
时代财经：为什么会想到要做这种题材的游戏？小有内容的团队是否受到了当下流行的爽文、爽剧的影响和启发？
陈天慧：我们最早的一些想法确实受到类似爽剧、短视频的影响，这款产品也参考了一些现在比较火的第一人称短视频账号，然后以此作为切入点。因为这类题材受众很广，也有上千万的粉丝量，能够流行一定有原因。我们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也找到一些用户的需求点、情绪点和价值点。其实，产品能爆火比较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对情绪价值的提供，很直接、很直给。当然，我们也结合此前的项目制作经验以及制作成本等多项考量，才最终确定了都市恋爱题材的方向。
时代财经：这款产品背后的项目团队是怎么样的？有多少人参与？大家的专业背景是怎么样的？
陈天慧：项目团队基本都有相关产品的制作经验。在剧本方面，出品人会确定一些具体的方向，然后找到外部的合作方承接制作。整体算下来，整个项目有20多人，算上负责外部配合人员和支撑部门，总共有3、40人。
时代财经：当时有没有想到这款产品发布后会这么火？
陈天慧：项目内部测试版出来后，从我们产品到宣发体验下来，制作品质与同类型产品比较，比较粗糙，但产品的互动性特质，决定了预期内的直播效果。我们9月份产品的首曝效果其实非常好，也验证了我们的产品宣发策略方向。紧接着10月做新品节，也是通过直播互动的良好效果，体验版达到非常理想的传播效果。最终拿到全球第13名的成绩。我们相信，在正确的宣发路径选择后，《完蛋！》是具备成功潜质和机会的。但是说出圈到现在这种程度，甚至夸张到会影响股市，出现一个真人互动板块，是真的没有想到。
时代财经：《完蛋！》现在的用户访问量情况如何？
陈天慧：第三方平台都可以查到，比如小黑盒的数据，已经连续多天保持几万人以上同时在线，用户数比较平稳。
成功有巧劲有运气，想要复制不太容易
时代财经：小有内容会趁着现在这波热度，继续做一轮宣发，把热度再往上推一推吗？
陈天慧：这也是我们目前不太发声的一个原因，我们更在乎未来要做什么。
对用户来说，他们比较期待产品后面的一些内容。我们也要考虑产品后续要怎么发展，特别是小有内容这个品牌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走，这些都是比较重要的问题。
但就目前情况来讲，我们需要先服务好现有的用户。其实，整个产品还有很多优化空间，现在产品每天同时在线人数很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技术性问题，玩家关于这方面的反馈比较多，团队要集中精力处理这些东西。至于说要趁热打铁再去拓一个领域，或者马上就搞后面的内容，还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时代财经：《完蛋！》如何保持跟用户群体的交流？
陈天慧：开放体验版后的那一段时间，还没有开始宣发，我每天基本12个小时都在官方QQ群回答用户的各种问题。包括首发后的几天，工作处理完后，基本也是在跟他们聊天。另外，在论坛上，所有的好评差评我们都会去看，然后特别有价值的，用户反馈特别认真的，无论好与坏，我都会去回复，感谢他们支持，记录他们的提议，接受他们的批评。
做品牌、发行这么多年，都是以用户为出发点，比较看重用户的评价和反馈。用户花钱买你东西，骂几句又怎么了？我们要跟大家深度交流，然后才能得到用户的真实反馈和需求。
时代财经：在用户提的这些意见里，让你感兴趣的都有哪些？后续为了让产品的热度继续保持，小有内容有没有考虑给产品增加其他的玩法或者功能？
陈天慧：一些体验优化上，我们是会继续打磨，一些功能上的BUG一直在加紧修复。我个人很欣慰，用户，包括女性用户，在完整体验过我们产品之后，为我们发了很多声。我们对爱情唯一性的坚持，用户对纯爱内核的表达。
时代财经：想要复制《完蛋！》的成功有可能吗？
陈天慧：《隐形的守护者》爆火之后，几年间也出现过很多产品。单从商业结果看都不尽如人意，市场对于互动类产品的需求是一直都在的。而我们在立项上除了立足市场需求点，更多的是在多领域进行融合与尝试。它的成功也有很多偶然性
时代财经：您说的偶然性是主要是哪方面？
陈天慧：第一，是国内的直播平台主播们是需要拥有良好直播互动效果的内容的，这部分需求是有很大缺口的，我们宣发方向上是着重这里的。但头部有影响力的主播看到产品会不会加入到直播计划里是有偶然性的。第二，这款互动剧类产品，结合了当下很多这几年爆发的内容结构与元素，比如短剧、比如系列类的短视频，并加入互动内容。但是这种结合是否有效，是否持续有效是有偶然性的。
有多个项目在孵化，一些项目在考虑推倒重构
时代财经：这款产品男性用户的比例占到多少？
陈天慧：90%左右。
时代财经：女性用户体验这款产品，她们会关注哪些内容？
陈天慧：因为我们的产品是绿色健康的，女性用户的数量也不算低的。根据我自己观察，一些女用户在体验《完蛋！》的时候，是抱着一种追剧的状态去看，还有很多用户做了很多二创的内容，比如《爱情公寓》的、《悬溺》的等等。所以它并没有让完整体验过产品用户的不舒服，最终的结果还是单线纯爱的。在这点上，是做到了真人互动与剧集的结合效果。
时代财经：《完蛋！》里面的女演员是公司内部员工，还是来自外部的合作？
陈天慧：基本是科班出身和有多年演艺经验的新生代演员。
时代财经：《完蛋！》爆火以后，有没有给这些演员带来很大的流量和关注度？后续会不会继续跟她们合作？
陈天慧：当然，这也是我个人非常欣慰的。合作就是要共赢，互相成就。就项目而言，我们不仅会与现在的演员保持多方面的合作，还会寻求更多演员的合作，更多影视行业的伙伴合作，更多内容创作团队的合作，在合作上我们一直都是开放的、务实的、真诚的。
时代财经：团队下一步打算是什么？还会做《完蛋！》这类面向男性用户的真人恋爱影视互动类产品吗？
陈天慧：先服务好现有用户，产品还有很多的打磨空间。当然我们也还有很多已经打磨了一两年的项目。但也因为《完蛋!》项目，成就了小有内容互动工作室，这个品牌。所以就我个人希望是能够继续打磨，甚至对已经立项的产品推倒重来。
时代财经：现在已经有遇到被山寨的情况了吗？
陈天慧：不能说山寨吧，而是会有更多的团队进入到这个市场，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欢迎的，并且是希望能互相交流碰撞的，我们是想把路越走越宽的，是期待开放合作的。而不是在产品承制上自我内卷的。即便是卷也希望是提高产品的质量，内容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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