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人物和组织：军民融合IQT| CHS

Original: 袁岚峰风云之声 2019-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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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最近美国军方和情报界人士对中国的“军民融合”战略表示了高度的忧虑。这种忧虑一方面来自于美国自身在用产业政策指导科技发展上的成功实践，另一方面则来自于美国认识到中国特有的政治体制，有可能让“军民融合”释放出更大的潜力。

除了国防高等研究计划署（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缩写为DARPA）和互联网这些广为人知的例子，本文翻译介绍另一个在中国不太有名、但却是美国政府用来“扭曲市场”、实现科技产业政策的重要机构：IQT电信（In-Q-Tel）。

IQT是中央情报局的风险投资部门，1999年成立，到2007年时，IQT已审核了6,300多份商业计划书，涵盖从身份识别软件到纳米级电子电路的各个领域。IQT已经向100多家公司投入了大约2亿美元，比较有名的投资有“谷歌地球”的前身“地球视野（EarthViewer）”。“地球视野”由Keyhole公司于2001年开发出原型。IQT在2003年收购了该公司，并注入资金进行了后续开发。该软件被广泛应用于军事行动和新闻报道，并很快引起了谷歌的注意。谷歌在2004年收购了该项技术，将之升级为“谷歌地球”，并整合进谷歌地图之中。

译文共两篇。第一篇由《福布斯》杂志发表于2010年，粗略介绍IQT的运作模式和重点投资的技术。第二篇由彭博社发表于2007年，从企业治理的微观层面上，对IQT做了比较详细的介绍。

IQT电信的官方网站为https://www.iqt.org/ （注意：该网站会自动对访问者进行跟踪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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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IQT的logo

【译文一】中央情报局支持的创业公司

作者：克什米尔·希尔（Kashmir Hill），《福布斯》员工。2010年11月22日。

原文链接：https://www.forbes.com/2010/11/19/in-q-tel-cia-venture-fund-business-washington-cia.html#6eee6ef26aea。

图 2：IQT关注的领域（来源：IQT官网）

微型相机、牙齿上的窃听器、冰箱中的Wifi：这些产品都引起了中央情报局的风险投资部门IQT电信（In-Q-Tel）的注意。

总部位于芝加哥的初创公司Cleversafe是最近从美国间谍部门投资基金里获得资金的公司之一，该公司提供的软件通过将云网络中存储的数据分割并存储在不同的位置来确保数据安全。IQT电信的首席技术官威廉·斯特雷克（William Strecker）在上个月发布的一份关于这笔投资的新闻通报中表示，鉴于云计算越来越普遍，情报界正在寻找保护信息安全的新方法。

IQT电信是这个国家唯一一家由联邦政府提供资金的风险投资公司，成立于1999年的科技繁荣时期，由于当时私营企业在技术创新方面处于领先地位，这让情报界感觉自己不够聪明。IQT电信会投资能够为中情局和国家安全部门开发有用技术的初创公司，但它知道自己必须适应硅谷模式才能发挥作用。2001年，中央情报局官员里克·扬努齐（Rick Yannuzzi）在为《国防情报期刊》（Defense Intelligence Journal）撰写的一份简报中写道：“中央情报局必须为硅谷提供某些有价值的东西，一种硅谷能够理解的商业模型，一种为那些与IQT电信联手的人提供机会、将其创意商业化的模式。”

IQT电信邀请初创企业通过其网站提交融资申请，要求他们提供商业计划书、技术白皮书和公司领导者名单。这一行动的预算保密，但《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在2005年报道说，它每年会从中央情报局获得3700万美元的资金，通常倾向于在一家公司投资50到200万美元。

IQT电信每次投资一家新公司时都会发布一份新闻通报，但既不会披露投资金额也不会披露投资的产品。普遍认为这种关系可以让企业专门为中央情报局开发量身定制的非市场产品。IQT电信投资的一家公司的发言人告诉《福布斯》（Forbes），他们的投资集中在一个具体项目上，期限为一年，但拒绝提供进一步的细节。

中央情报局现在感兴趣的是什么技术呢？一个明确的重点领域是能源。2007年，IQT电信投资了AdaptivEnergy公司，该公司开发的产品可以从冲击、振动甚至脚步中获取能量。它还喜欢制造小型电池的公司，比如总部位于新墨西哥州的放射性同位素电池公司 Qynergy和科罗拉多州的薄膜电池开发公司Infinite Power Solutions，薄膜电池可以为射频识别（RFID）跟踪芯片提供动力。

IQT电信似乎看到了RFID的潜力。2008年，它投资了马萨诸塞州的ThingMagic公司，该公司生产可以“跟踪一切”的RFID芯片。位于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的州检察官办公室用它们来追踪重罪案件的档案，福特公司则把它们作为皮卡车的附加功能。承包商可以把芯片贴在他所有的工具上，这样只要用RFID扫描仪快速扫描卡车车厢，就可以知道里面装的所有东西了。ThingMagic上个月被GPS设备制造商Trimble Navigation收购了，收购金额并未透露。IQT电信还投资了GainSpan公司，这家公司致力于让从冰箱到健康监测设备在内的一切物品都能连接Wifi，以获得除了其位置信息之外更丰富的信息。

图 3：IQT现有的部分投资组合（截止于2019年4月，来源：IQT官网）

专家们表示，数据方面的下一个大趋势是地点定位，以及预测你将要去哪里、和谁在一起度过最多时间的能力。IQT电信旗下有几家专注于地理空间技术的公司，包括Image Tree Corp.，它可以帮助显示非法作物的种植地点；还有Fortius One和Geosemble，它们可以利用RSS订阅和推文中的位置数据即时绘制人物、地点和事物的地图。

正如人们对间谍支持公司的期待，IQT电信对能够制造出更好的相机的公司非常感兴趣。今年早些时候，该公司向LensVector公司投入了大量资金。LensVector通过利用电力改变液晶镜头的焦距，移除了相机中的活动部件；它们生产的自动对焦设备比硬币还要小。IQT电信还对利用越来越多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视频感兴趣。2005年，它投资了3VR公司，该公司创造的视频分析可以使得监控视频“能被谷歌到”。

能够提出更好的方案来使用和监控互联网的公司也吸引了IQT电信的资金。今年早些时候，它们投资了Recorded Future公司，后者挖掘网站、博客和推特账户，通过建立“隐形链接”来“预测未来”。该公司表示，它在华尔街的交易员中也很受欢迎。

情报机构对挖掘开源情报越来越感兴趣，特别是网络情报，但要解读激增的信息——无论是在社交网络、博客还是其他地方——是颇具挑战性的。Visible Technologies、FMS和StreamBase公司的产品都用于分析社交网络和通信网站流出的大量数据，它们也都得到了IQT电信的投资。

IQT电信还做了一些有趣的投资，比如投资Destineer Studios公司，后者开发军事主题的电子游戏以及现役士兵模拟训练软件。

IQT电信投资的许多技术在间谍活动中的潜力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有一些令人惊讶的东西，比如Sonitus Medical公司，该公司生产的助听器可以套在牙齿上，将声音直接传送到内耳。

与中情局的联系对生意有好处吗？对于有海外生意的公司来说，与中情局的联系可能带来些许劣势，特别是在中国或中东有生意的话，那里的人们对公司与该情报机构的联系持怀疑态度。

但Basis Technology的首席执行官卡尔·霍夫曼（Carl Hoffman）表示，企业家们普遍对IQT电信的兴趣持欢迎态度，因为对那些通常难以争取到联邦合同的小公司来说，IQT是通往华盛顿的大门。霍夫曼的公司制造分析外语文本的软件，来自IQT的一笔投资让它们将业务扩展到了中东语言，目前该公司与包括国家安全局在内的多家联邦机构有业务往来。他表示，由于IQT成功的投资记录，它们在硅谷也颇受好评。“我们向其它硅谷投资公司提到IQT是我们的投资者之一，这为我们赢得了印象分。”

哈佛商学院投资银行学教授约什·勒纳（Josh Lerner）表示，风险资本的流动性危机使得风投公司急于吸引IQT成为合作伙伴。“基金越来越多地依靠包括IQT在内的其他那些不那么传统的投资者来投资组合公司，即便它们的最终目标可能与风险投资家追求回报率最大化的目标大相径庭。”

（译文一完）

【译文二】中情局的隐形风投基金专注于连军需官Q都羡慕的间谍工具

作者：Kambiz Foroohar，2007年10月24日

原文链接：http://blog.3vr.com/news/cia-stealth-venture-fund-focuses-spy-gadgets-even-q-adores（因时间较长，原文已无法在彭博社网站上搜索到。前述链接来自于IQT投资的一家视频分析公司3VR。）

图 4：彭博社原文报道的题图

2006年10月，MotionDSP公司的联合创始人肖恩·瓦拉赫（Sean Varah）在加州圣马特奥的办公室里收到了一封来自潜在投资者的邮件。发信人一直在浏览技术博客“TechCrunch”，读到了一篇关于MotionDSP的软件的帖子，该软件可以增强视频和手机中的图像。两周后，四个工程师飞过来测试这个程序。次年4月，这家创业公司获得了一笔数目不详的资金。

这个故事有个转折：MotionDSP的投资者既不是附近地区的风投公司，也不是像微软或雅虎这样有收购意愿的公司。这笔钱实际上来自In-Q-Tel，这家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风投公司隶属于美国间谍机构中央情报局。

“In-Q-Tel使中情局得以在硅谷立足。”位于加州圣塔莫尼卡的公共政策研究机构兰德公司的高级政策分析师格雷戈里·特雷弗顿（Gregory Treverton）表示。

In-Q-Tel自1999年成立以来，已审核了6,300多份商业计划书，涵盖从身份识别软件到纳米级电子电路的各个领域，其中许多都是通过它的网站提交的。In-Q-Tel已经向100多家公司投入了大约2亿美元，在诸如地图软件等技术方面击败了传统的风投者，该技术已经发展成了“谷歌地球”。

【译注】“谷歌地球”源于中央情报局的军用项目“地球视野”（EarthViewer）。“地球视野”由软件开发公司Keyhole于2001年开发出原型。中央情报局在2003年收购了该公司，并注入资金进行了后续开发。该软件被广泛应用于军事行动和新闻报道，并很快引起了谷歌的注意。谷歌在2004年收购了该项技术，将之升级为“谷歌地球”，并整合进谷歌地图之中。相关信息可参阅《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杂志2015年的报道：“中央情报局的地球视野本质上就是最初的谷歌地球”（The CIA’s EarthViewer was basically the original Google Earth：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the-cias-earthviewer-was-the-original-google-earth-2015-11）

图 5：2004年左右的加州松树谷，图片来源：Keyhole公司（logo见右上）

图 6：地球视野的图片显示伊拉克的一所生产设施随时间的变迁，图片来源：美国国家安全局档案

“In-Q-Tel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会主动出击寻找合适的公司。”瓦拉赫表示，“他们的客户对技术标准要求很高。”

中情局出丑

这位客户——中央情报局——也有过出丑的时候。它们未能预测到1990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1991年导致苏联解体的事件，以及1998年印度和巴基斯坦的核武器试验。根据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2004年7月的一份报告，最近中情局又高估了伊拉克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能力。

“一系列的失败——特别是在技术分析方面——导致了对情报的误解。”该委员会总结道。

该委员会还发现白宫夸大了2003年与伊拉克开战的理由。华盛顿美国科学家联盟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分析员斯蒂芬·阿福特古德（Steven Aftergood）认为，这场战争损害了中情局的声誉。

“在伊拉克的失败给政府乃至整个情报界留下了持久的阴影。”阿福特古德表示。

技术焦点

In-Q-Tel成为中情局的风投部门已经整整八年了，其间并没有摆脱争议。到今年6月前，该公司的55名员工都被要求将10%的薪酬投入到一只基金，该基金投资了In-Q-Tel所支持的初创企业。由于In-Q-Tel产生了丰厚的回报，这些利润成了员工们奖金的一部分。

根据最新提交的税务文件，In-Q-Tel在2005年以1,2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了之前花费196万美元收购的项目。这引起了In-Q-Tel董事会对基金使命的担忧。

“这不是为了赚钱。”In-Q-Tel董事彼得·巴里斯（Peter Barris）表示，他也是弗吉尼亚州雷斯顿的风投公司New Enterprise Associates 的管理合伙人，“重点应该是把技术交到正确的人手中。”

In-Q-Tel也面临着高级经理人流动的问题。现年48岁的克里斯托弗·达比（Christopher Darby）是该公司的第四任首席执行官，他于2006年9月从英特尔公司跳槽而来。公司的第一任首席执行官吉尔曼·路易（Gilman Louie）是一位电子游戏设计师。他的冷战外交背景包括在20世纪80年代时从苏联进口了“俄罗斯方块”——一款由玩家操纵掉落的方块的电子游戏。

图 7：“重点应该是把技术交到正确的人手中”，收购过IQT投资的初创公司的那些技术巨头。

图片来源：http://www.marketoracle.co.uk/Article60582.html

电子游戏

路易在互联网的鼎盛时期在旧金山工作，后来开发了飞行模拟游戏“F-16战隼战斗机（F-16 Fighting Falcon）”。In-Q-Tel于1999年聘用了他，当时他是玩具制造商孩之宝公司交互部门的负责人。路易于2005年12月辞职。他表示自己现在说话听起来更像个联邦雇员而不是技术人员了。次年，中情局授予他海豹奖章（Seal Medallion），以表彰他作为非情报局人员做出的贡献。

在全世界都被911恐怖袭击和美国入侵伊拉克所震惊的情况下，In-Q-Tel的董事会希望找到一位具有更好的反恐能力的领导人。他们聘用了37岁的阿米特·约兰（Amit Yoran），他曾任国土安全部国家网络安全部门的主管，该部门负责保护美国免受基于互联网的威胁。

企业家/行政人员

四个月后，也就是2006年4月，约兰辞职了。当年11月，他加入了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的网络监视公司Herndon——一家网络安全初创公司。In-Q-Tel随后找到马克·弗朗茨（Mark Frantz），他是公司的普通管理合伙人之一，从收购公司卡雷集团（Carlyle Group）跳槽而来。但他拒绝上任，并在约兰离职两个月后辞了职，把间谍基金留给了临时首席财务官斯科特·杨希（Scott Yancey），直到达比接手。

达比将企业家精神和行政经验结合在了一起。他出生在加拿大，2004年加入美国国籍，职业生涯始于北方电信公司，后来搬到马萨诸塞州的梅纳德，担任前计算机巨头DEC的电信部门经理。1997年12月，他加入了Interpath Communications公司，一家位于北卡罗来纳州三角研究园的互联网咨询公司。

在担任首席执行官的两年里，达比将Interpath的年收入从300万美元提高到了7,800万美元。2000年，他成为了马萨诸塞州剑桥市一家互联网安全初创公司@Stack的首席执行官。当该公司于2003年被赛门铁克（Symantec）公司收购后，达比加入了另一家初创公司Sarvega。当芯片制造商英特尔公司于2005年收购了位于伊利诺斯州奥克布鲁克特莱斯的Sarvega后，达比加入了英特尔。

“问题集”

“达比在企业领域很有技巧。”In-Q-Tel非执行董事长、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校长迈克尔·克劳（Michael Crow）表示，“他让人们理解了小公司与大公司之间的关系。”

在In-Q-Tel，达比取消了有争议的员工投资基金，还将In-Q-Tel 的重点从持有初创企业股权转向了获取技术，以实现中情局在其年度方针中提出的所谓“问题集”的目标——达比表示，首要目标是打击恐怖主义以及反制核武器、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

除了诸如更快、更准确地搜索文本和视频及进行语言翻译这些常规实践之外，In-Q-Tel还在探索全息摄影和虚拟现实技术。

“虚拟世界将成为智能世界。”达比如是说，他身处一座由红砖和玻璃修建的11层的办公楼里，坐在顶层演示实验室的转椅上，身边围绕着戴尔的黑色笔记本电脑和四块高达2米的屏幕。

间谍头子

今年9月，In-Q-Tel公司对Forterra Systems公司进行了一笔未公开的投资，该公司生产的软件会模拟城市战争等情况，让玩家自己投入战斗。达比不肯透露中情局会用它来做什么。

一头银发的达比身穿黑色细条纹西装，打着深蓝色领带，看上去像个间谍头子。他在接手In-Q-Tel之后的第一次采访中就对自己的发言非常警惕，说话中间偶尔会停顿一下。他从不说中情局这个词，他称中情局为“客户”。

“我们存在的理由是要把正确的技术带给社区。”达比表示，所谓的社区指的是中央情报局和他们的分析员，“关注客户的问题集非常重要。”

传统的风投者表示，考虑到In-Q-Tel与政府的联系，他们非常珍视与该公司的关系。

“好管家”

“如果In-Q-Tel公司参与了某笔交易，就像是获得了《好管家》杂志的认证。”泰德·沙因（Ted Schlein）如是说，他是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Byers公司的合伙人，这家位于加州门洛帕克的风投公司曾投资过亚马逊和谷歌。

Kleiner Perkins和In-Q-Tel公司于2006年联手向总部位于旧金山的3VR Security公司投资了1,000万美元。公司首席执行官斯蒂芬·拉塞尔（Stephen Russell）表示，该公司的软件可以编辑来自不同摄像头的视频，生成事件的时间轴，让观者可以跟踪一个人在某栋建筑物或城市的某部分的移动轨迹。

“In-Q-Tel带我们去了各种政府机构。”总部位于俄勒冈州波特兰市的iMove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约翰·赫林（John Herring）如是说，它们是另一家由In-Q-Tel投资的公司。iMove公司的产品将六个摄像头组合成一个球体，可以同时监视所有方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开了门。”他说。iMove获得了美国国防部的合同，现在它们的摄像头正用在伊拉克。

新使命

其他风投公司与In-Q-Tel合作的话，就可以接触到它的30名工程师，他们来自IBM、英特尔和其他科技巨头。In-Q-Tel不会与其他风投公司竞争收购可能成长为下一个Facebook或谷歌的年轻初创公司，这一事实也有助于减少潜在的竞争对手。

“我们与风投公司进行了大量会谈，以做出新的定位。”史蒂夫·鲍舍尔（Steve Bowsher）表示。达比雇用鲍舍尔领导In-Q-Tel在门洛帕克的办公室，与Benchmark Capital、Sequoia Capital和Kleiner Perkins共享沙山路（Sand Hill Road）社区。

“克里斯·达比明确表示，我们是战略投资者，而非风险投资集团。”

中情局并不总需要自己的风投公司来保持技术曲线上的领先地位。于1995年加入中情局担任科技局局长的露丝·戴维（Ruth David）称，1945年至1991年冷战期间，苏联和美国竞争政治和经济上的统治地位，政府便资助了美国大约三分之二的研究项目。

中情局缩减开支

如果中央情报局想要什么东西，它也会尝试自己建造，或者与诸如波音公司或格鲁曼公司这样的大型航空航天/国防公司等签订合同。戴维表示，中情局领导了U-2侦察机和SR-71黑鸟高空侦察机的研制，U-2侦察机让特工得以监视苏联的军事发展和核发展。

苏联解体后，中情局削减了开支。前中情局局长乔治·特尼特（George Tenet）在自传《风暴中心》（At the Center of the Storm）（哈珀·柯林斯出版社，2007年）中说，比尔·克林顿总统将中情局的人员削减到比1990年少了25%。中情局缺少资源，无法与风投资金竞争有前途的技术。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情局已经淹没在了互联网和手机收集的信息里。

戴维表示，在某些领域，中情局就是一头古老的技术恐龙。

“我非得提出要求才能用我的台式机上网，这真是太令人沮丧了。”她说，“某些社区根本没有意识到与世界其它地区保持联系的价值。”

向007致意

相比之下，西海岸正享受着技术繁荣。根据全国风投协会的数据，1999年的风投资金达到了550亿美元，次年更是冲向顶峰，达到了1050亿美元。

“中情局不了解硅谷的发展，科技公司也不知道中情局需要什么。”亚历克斯·布朗公司前任首席执行官克朗加德（A.B. “Buzzy” Krongard）表示，他在2001年成为了中情局的执行董事，“中情局从事的是信息行业，需要最新技术。”

特尼特和克朗加德聘请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董事长诺曼·奥古斯丁（Norman Augustine）来建立一家非营利性公司，以吸引企业家。

“聪明的年轻人会去硅谷，获得大量的股票期权。”72岁的奥古斯丁表示，“中情局可不提供股票期权。”

华盛顿Arnold& Porter律师事务所合伙人、In-Q-Tel的法律顾问杰弗里·史密斯（Jeffrey Smith）表示，他们将这家新公司命名为In-Q-Tel，以向伊恩·弗莱明撰写的詹姆斯·邦德系列故事里的军需官Q致敬。通过In-Q-Tel，中情局有了一个与初创公司见面的中间人，特别是在西海岸。

耳环和马尾辫

史密斯回忆说:“实际上，乔治·特尼特说：我想要个硅谷来的人，要是他扎马尾辫戴耳环就更好了。”史密斯回忆道。

董事会选择了路易，他是个企业家，距离东部的官僚机构足有3000英里远。路易迅速在In-Q-Tel认为有助于中情局的领域做了投资。

2001年12月，他们联系了软件公司Attensity，当时这家位于盐湖城的初创公司正面临资金短缺。公司联合创始人托德·韦克菲尔德（Todd Wakefield）说，他接到电话时还是清晨，他还穿着浴袍。

“Attensity还在吗？”一位In-Q-Tel的人员问道。“在，但说快点。”韦克菲尔德答道。

数据泛滥

过了不到一周，韦克菲尔德和联合创始人大卫·宾（David Bean）便与In-Q-Tel的工程师们进行了一次电话会议，解释他们的产品。Attensity的文本分析软件通过识别主语、动词、宾语等成分来映射每个句子。它可以提取文档中的共同线索，提供文本可定义的结构，以帮助分析人员识别模式。韦克菲尔德说，现场演示后，In-Q-Tel引领了一轮350万美元的投资。

“如果没有In-Q-Tel，我们永远不会与联邦政府接触。”他表示，“得到In-Q-Tel的认可也有助于招揽商业客户。”

2004年，家电制造商Whirlpool公司与Attensity签订了一项合同，使用该公司的软件解析客服代表的笔记。Whirlpool公司通过查看诸如泄漏、松动、跳火或冒烟等词汇，可以缩小投诉范围，从而确定故障是否需要更改设计或召回。

如今，让达比感到混乱的数据大潮来自无数形式、无数来源。根据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的《技术评论》（Technology Review）杂志2004年的一份报告，美国情报机构每三个小时就会收集足够填满国会图书馆的信息。

拼图游戏

达比表示，一组信息可能是外国语，需要翻译或搜索；另一组则可能是模糊动荡的视频。没有一种产品能满足美国全部的情报需求。

“你需要对拼图的所有部分进行投资，这样才能最终解决谜题。”他表示，“客户在摄取数据方面有强大的能力，问题在于如何从这些数据中提取价值。”

In-Q-Tel对MotionDSP的投资是它的视频分析战略的一部分。该技术依靠算法在多帧图像中捕捉目标，然后通过补偿丢失的像素来重建高分辨率的原始图像。

In-Q-Tel也关注视频捕捉技术，比如位于加州山景城的Pixim公司提供的技术。他们的软件能够处理极端背光、眩光和弱光等条件，使得在不利条件下捕获的图像依然可见。

伦敦爆炸案

In-Q-Tel还投资使图像得以被搜索的软件，就像谷歌对文本进行的分类一样。In-Q-Tel投资了位于加州洛斯阿尔托斯的PiXlogic公司，该公司的软件使用视觉模式识别来寻找形状、角度或面部特征。如果PiXlogic在一盒监控录像带上发现了一个橙色的球，人们就可以通过软件编程来识别其他录像带上的橙色球。

“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把一个橙色的球和，比如说，某人的脸混淆起来。”达比说。

In-Q-Tel视频战略的另一部分是与Kleiner Perkins的3VR投资。2003年在自家地下室创立了这家公司的拉塞尔（Russell）表示：2005年7月7日的伦敦地铁爆炸案发生后，约1,000名英国警察花了6周时间筛选了6,000个监控摄像头的视频。“有了我们的技术，只需要十几个人花一个周末就能完成。”他说。

“我们的技术能让银行在欺诈者经过银行时就阻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