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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万】玉泉路(二)

2017-03-19 老万 老万故事会


(题图:玉泉路中科院研究生院礼堂)


我们在玉泉路除了吃吃泡面听听段子偶尔偷颗菜,主要精力还是在学习上的,尤其是英语学习。入学时英语有过一次考试,根据成绩分班。我因为有大学时考GRE的底子,按复试成绩可以免修英语。但是考虑到还要备考托福,不上白不上,我还是选了到高级班上课。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无比正确: 开课后发现,高级英语班的王庆伟老师教学效果特别好,学生出勤率特别高。班上有位武大来的小张同学,以嗜睡症闻名。每天早上如果不叫他起床,张同学就会一直睡到中午。中午还不叫他起床的话他会睡到吃晚饭。后来张同学在纽约大学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和老婆到纽黑文找我玩,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张同学说头天起床晚了,还不困。一问是11点起的,我说不算晚啊?小张说是晚上11点!就是这样一位同学,在我印象里他没有缺过王老师一堂课。


因为,王老师是一位美女,年轻的。


据好事者考证,王老师其实和我们一样是科学院的研究生(存疑),英语专业的,就住在我们宿舍二楼(确认)。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科学院会让同学当我们的老师,我至今也没搞清。即便是同学,王老师的专业水平也比我们高到不知哪里去了。一次老师课堂提问“如何翻译中美人民的交流”,某同学回答“the intercourse between Chinese and American people”(中美人民的交媾)。这么高冷的词汇,我都听傻了。王老师眉头一皱,冷静指出我们文化人是不用intercourse这个词的,这位同学才避免了以后闹国际笑话。


一年的时间很快。离开玉泉路的时候没有留下王老师的联系方式,就这么失联了。今年是我们全班同学和王老师分别二十二周年纪念,还是没有王老师的下落。不管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做啥,王老师,你的学生祝你幸福!如果哪位读者知道王庆伟老师微信号啥的,请一定留个言给我!


像王老师这样的年轻教师是个例,给我们授课的大多是中科院的研究员老先生。比如上可计算性和计算复杂性的五十多岁的夏道藏先生,专攻可计算性和分布式操作系统,是名数学家夏道行院士的弟弟和弟子。为啥这么说呢?原来夏先生二十五岁在复旦大学拿到泛函分析的研究生学位的时候,他的亲哥三十五岁,已经是复旦教授了,还当了他的学位导师(这弟弟是不是当得憋屈)。后来大哥去了美国范德比尔特大学做教授,弟弟当了国家信息中心的副总工程师和中科院研究生院兼职教授,一时成为科学院狼爸虎妈们教育熊孩子的典范。这位夏先生,讲课很认真。在黑板上推公式,有个变量是g上面加一横,先生坚持用英文读做g bar。随着这个变量在公式中不断出现,夏先生的“g bar”声此起彼伏。我们虽然素质不高,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笑场是会显得自己不纯洁的,于是就憋着,直到肝肠粉碎性骨折。


组合数学是陶懋颀先生教的。陶先生曾是科大教授,和我本科时用的图论教材作者王树禾等并称科大组合数学四大天王。他讲课深入浅出,条理清晰,显然是学问已入化境。第一堂课上,陶先生向我们介绍他名字的读音,自嘲说戴右派帽子多年,“戴了一顶帽子很奇怪”,所以叫“帽奇”。后来知道,陶先生当年从民间渠道读到俄文的赫鲁晓夫秘密报告,深为文中揭露的苏联黑暗统治内幕震撼,于是凭一腔热血,和两位朋友一起译成中文,准备扩散。不幸事发,三人均被划为右派,其中一人被判无期徒刑在狱中被折磨致死,陶先生也为此历经不少磨难。能够师从这样有良知的历史见证人一个学期,何其有幸。


进校不久,我和班上其他不少同学一样,开始备考托福准备出国。在新东方阳光照耀不到的玉泉路,还好有研究生院自己开的托福班。我白天上学校的正课,晚上自费上托福。因为宿舍离课堂不远,我每次都提前去坐第一排,顺便帮一位女同学占座 (此处略去五百字)。坚持不懈,一直占到女同学变成女朋友,然后再变成老婆。那几年唱K《同桌的你》没少点,所以到现在我对狼哥还是有很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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