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尖记者和普通记者的差距,只在这20句话!
在新闻行业中,很少有约定成文的行业规范来告诉记者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反而是一些口口相传的从业经验更为有用。近日,知名新闻学研究刊物Columbia Journalism Review邀请了一批来自顶尖媒体的从业人员分享他们在新闻实践中收获到的最重要建议。今天,我们把这些前辈的忠告分享给你。
Gay Talese
作家,《纽约时报》、《时尚先生》记者,文学新闻的引领者
1956年,24 岁的我进入《纽约时报》工作,一位名叫Peter Kihss的老编辑告诉我:“年轻人,离电话远一点,面对面去聊。不管有多不方便,面对面总是比较好的。远离电话,和别人面对面,看着对方的眼睛,用第一视角观察。你必须要在现场!”
我听到这话是60多年前,但直到现在我仍然遵循着这个建议。现在我85岁,仍然是一位在职记者,曾经的作品也都来自于我的第一手观察。有时候我会管这种方式叫做“相处的艺术”。
有一次,我要写一篇关于中国女足的报道,我就飞到了北京,在那里报道了五周时间,跟她的球队一起出行。还有一次,我跟着一位俄罗斯歌剧演员从莫斯科一起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巴萨罗那巡演,最终来到纽约的大都会歌剧院。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电话还是新技术,而现在,新一代的记者早就习惯于埋头手机和笔记本。这时,我总忍不住回想起Peter Kihss的话:“离开手机,抬起头来,观察第一手的信息,去现场!”
Rukmini Callimachi
《纽约时报》通讯记者,NBC作者
在2001年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对内容很饥渴的自由作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位在《波士顿环球报》工作的编辑。我请教他如何才能做好外国通讯记者,本以为他只会随便敷衍一下,但他却认真地告诉我,要减少对自己的期待和要求,先去一家小报,做一些简单的报道。这让我很惊讶也很沮丧。他解释说:“你会犯很多错误,如果是在小报,犯错的代价会小很多。”
但事实证明他说的很有道理。后来找工作的我确实没有得到大报的认可,而是在一家地方性日报实习并转正。在那期间我犯了很多错误,如果要是在影响力大的报纸,一些错误可能真的是无可挽回,因为读者们真的很关注本地新闻,如果犯错了,他们真的会打电话来骂人。那两年过得很艰难,但却为我的职业生涯奠定了基础。
Robert Herguth
《芝加哥太阳报》调查记者
我的父亲(曾在《芝加哥太阳报》和《芝加哥每日新闻》工作)在我1992年入行之前告诉我两件事:如果别人问我的问题我不知道,就告诉他“我不知道,但我会去查”;如果我搞砸了某件事,就说“对不起,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然后保证自己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T. Christian Miller
ProPublica 高级调查记者,普利策获奖者
曾经报道过肯尼迪刺杀案的名记者Terry McGarry曾对编辑部同事们说过,“记者可以是一个高尚的职业——前提是你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 。
Ben Smith
Buzzfeed 总编辑
我第一份相关工作是在Forward做实习生。有个纽约政客在私底下告诉了我一个八卦,而我把这个八卦讲给了一位新闻线人。这位线人告诉我:“你把他的秘密告诉我,那你大概也会把我的秘密告诉他。现在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信任你了。”在那之后,我懂得了做记者必须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保密承诺。
Jennifer Sabella
DNAinfo Chicago 副总编兼社交媒体总编
我的总编给了我最好的建议,“别乱搞新闻”。在如今这个假新闻盛行的年代,这句话变得更有价值了。
我得到的建议是来编辑 Renee Trappe:“你妈妈说爱你,也要去核实一下才行”。这是做新闻最基础的原则。不管你处在任何阶段和层次,都要尊重基础。
Steve Coll
《纽约客》作者,两次普利策奖获得者,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院长
当我在《华盛顿邮报》开始记者生涯的时候,曾经问过Bob Woodward如何向政府官员提问才能让他们吐露有价值的信息。我以为他会告诉我一些复杂的策略,结果他只说:“直接去问就可以了,别犹豫。”这话在随后的很多年里都给了我很大帮助。
Margaret Sullivan
前《纽约时报》公共编辑,现《华盛顿邮报》媒体专栏作家
在报道中对抗自己的偏见。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提出来的,但确实是媒体报道的真理。不要光写验证了自己观点的内容,这样的报道才会更公正、更经得起考验和质疑。
Wesley Lowery
《华盛顿邮报》记者
我是2014年进入《华盛顿邮报》工作的,当时的领导是负责国会新闻报道的Terence Samuel。他引导我要多多思考,并告诉我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把想到的灵感记下来,比如:
在采访后思索一下还能拓展出什么新线索?在编辑部会议后想一想可以把哪些边角选题延伸为独立报道?在那些小媒体、本地媒体所报道的内容中,有什么看似题材小却能反应大问题的主题?
后来,我也养成了列清单的习惯。做一名好记者的关键就是不要怕把东西记下来,我开始记下的思路很多也是宽泛的又没有逻辑,但现在就会精确很多。
Julia Ioffe
《大西洋月刊》政策与世界事务负责人
在我第一次去俄罗斯做境外报道前,George Packer(《纽约客》著名作家)曾告诉我:“去写你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剩下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在那之后,我一直遵循着他的建议。
Jaweed Kaleem
《洛杉矶时报》关注种族问题与司法公正领域的记者
“把每篇报道都当做头版头条来写”,这是Reginald A.Stuart给我的建议,他曾经在《纽约时报》做记者。
David Fahrenthold
《华盛顿邮报》记者,普利策奖获得者
1998 年我曾在《西雅图时报》实习,Deborah Nelson是那里的调查记者。她为我们这些新人开做培训时提到:要把自己的报道想象成一层层的同心圆,主旨永远在圆心。先依据相关性确定事实资料应该处于哪一个圆上,然后从外层向圆心步步深入探讨。
Nick Corasaniti
《纽约时报》数字通讯员
我在纽约伊萨卡学院读大二的时候,要完成一项视频剪辑作业。我当时很生气,因为我是想做一个从事写作的报纸记者啊,这事让我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于是我就去找新闻系主任Mead Loop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结果他说:“新闻行业是瞬息万变的,你要学会多种报道新闻的方式,因为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不过我知道,之前有一位学生得到了《纽约时报》的 offer就是去做视频编辑。如果你也想去那里工作,那你应该学会所有报道新闻的方式。”
我深深记住了他的话,并在大学好好学习了视频编辑、写代码、做数字新闻等等。现在,这对我的事业有很大帮助。在当今的媒体环境,记者真的要样样精通。
Diana Moskovitz
Deadspin 网站高级编辑
当我在《迈阿密先驱报》做突发新闻记者时,自认为自己写作能力不错,但却经常被被编辑批评。比如Patricia Andrews就会经常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问题。
她说我在采访里总会把偏离话题,不是被采访对象带偏就是自己跑偏,根本得不到有用的答案。所以她建议我在采访之前,把所有问题列成清单,不断提醒自己回到主题上。
Laila Al-Arian
纪录片《Fault Lines》高级制作人和调查记者
我得到过的最好建议来自于自哥伦比亚新闻学院教授Sandy Padwe。他说,“做好报道,故事就会自行写好”。我想他的意思是,在做深度报道的时候,要把线索收集和采访做好,这样写作起来就很容易了,因为素材非常丰富,下笔如有神。
哪怕我后来从纸媒跳到了广播行业,我依然随时记得他的话。在内容制作前,我会搜集很多资料,有效力的采访,寻找吸引人的故事。如果能达成这些,我就知道制作起来会很顺利了。
Tom Cole
国家公共电台艺术编辑
曾经在国家公共电台担任文化编辑的Sharon Ball 给过我很有用的建议:让对方说不。记者不要说什么对方拒绝接受采访,而是要让他们出面拒绝,回头再去问他们为什拒绝,我觉得这应该是我听过最好的建议了。”
Corey Johnson
《坦帕湾时报》调查记者,Ida B.Wells Society创始人之一
我在田纳西纳什维尔市的多样性研究所学习时,我的新闻学导师 Dwight Cunningham 给了我最有用的建议:即使信任也要去证实。
这让我免去了很多麻烦。做记者,不要盲目报道内容。再怎样都要核实事实,保证准确性,不然一定会遇上问题,甚至断送记者生涯。新闻界对于记者犯错的容忍度是很低的,而现在大家也都在抨击假新闻。”
Tina Rosenberg
Solutions Journalism Network 创始人之一,《纽约时报》作者
梅迪尔新闻学院教会我一件事情:在所有采访开始的时候,告知对方,我会在采访的最后问你“我还有什么应该提的问题”。
Geoff Brumfiel
国家公共电台科学编辑
我得到过很多有用的建议,但最终好的一次来自我的同事Nell Greenfieldboyce。当时他是我的大学老师,他一走进课堂就告诉我们快去收集资料。
的确,做记者就是要到外面去,不断提选题,直到被采用和内容得以发表。因为在你开始收集材料之前,不会有人认真对待你的想法的。
出品| 外言社
翻译| kewell 编辑| 王茸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网易新闻学院(we_know_media)
原标题:《全球顶尖记者自述:如果没有这些忠告我会默默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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